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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不必麻烦了。”哈利举起一只手做了个不用的动作,“我去占星塔上吹吹风就可以了。”
少女提起裙摆再次向斯内普行礼,因为有点抓不住平衡,动作很可爱。
“抱歉……”他笑着说。大厅里有学生在奏乐,这时正换了一首曲子。
“噢,我喜欢它。”少女侧着头望向舞厅。他突然变得有些调皮。
“您愿意陪我去跳一支舞吗?”
魔药教授有些愕然地挑眉。
“这个笑话并不有趣,波特。”
哈利耸了耸肩,“噢,您一直都是这样,教授。”他甜蜜地微笑,再次行礼。
然后他抽出自己的魔杖下幻身咒,整个人变得朦胧而透明,迅速地离开。
斯内普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另一个女孩儿是否也穿过这样的裙子。
应该是穿过的吧……七年级的舞会,她和波特一起跳舞……
记忆戛然而止。某个人脸的出现让斯内普深深觉得回忆往事就是个巨大的错误。
他深深叹气,揉了揉眉心。
——酒喝多了真的会让人性格改变?
哈利·波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过。
宴会快要结束,德拉科终于回到了座位上,苦着脸喝下一瓶醒酒魔药。
“怪不得哈利不喜欢这个东西……真像他三年级喝的补血药剂的味道。”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西弗叔叔,哈利去了哪里?”
斯内普正在浏览一份猫头鹰刚刚送过来的邓布利多所写的短信。里面简洁地叙述了最近的日程。
“占星塔。”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噢。”铂金发色的少年点点头。这时又有人来找他下去跳舞。
“真是的……”他笑着推脱,“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什么东西。”
最后还是被拉了下去。大家多多少少地都喝了点酒,年轻人爱玩爱闹的特性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激发了出来。
德拉科看了看墙上的钟,向斯内普歉意地鞠躬。
“抱歉……麻烦您去占星塔把哈利叫回来,请问可以吗?”
魔药教授合起手上的羊皮纸,没有什么表情。
“好。”
——
占星塔是霍格沃兹最高的一座建筑,仅用来作天文课的教室。
斯内普登上高高的楼梯——呈大弧度的螺旋上升,空空荡荡的塔楼,只在顶端有一个房间。
天文课的教室门是紧锁着的。斯内普观察了一下,拔出魔杖轻声念道,“阿拉霍洞开。”
锁啪得弹开了。并不是很复杂的锁门咒。
他缓缓推开门。教室里的桌子已经全部堆起来放到了一边,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充盈着冰冷的寒气。露台上立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墨色头发垂在身后,哈利·波特微微侧过头。
“是……院长?”
夜风在长空中奔袭而过。空气中传来呼呼的声响。
哈利的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掠起,长发缓缓地飘动——这么看就更加地像媚娃了。
斯内普垂下了眼帘。“你应当回去了。”
他说道,非常平静地。
哈利露出一个微笑,他微微鞠躬。
“谢谢您的告知,院长。”
月光皎洁。长空之中望不见星辰,只有大片浅色的流云。
这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院长……”斯内普突然听见少女轻声开口。
他抬起头。哈利·波特的神色有些迟疑。
“波特先生?”
“您可以叫我哈利。”少女笑得很腼腆。他似乎还没有完全的酒醒,眼神有些恍惚。
“斯内普教授……您很讨厌我吗?”
斯内普抿了抿嘴角。“一个小小的霍格沃兹教授——”
“噢,不。您很讨厌我。”对面的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斯内普站在教室之中看着露台上的哈利·波特,背景是广袤的森林和无尽的天幕。
少女仍然保持着甜美的笑容,他微微皱起眉毛,“教授,因为我的父母?”
他终于问了出来。
斯内普知道哈利·波特了解自己跟詹姆·波特还有莉莉·伊万斯之间发生的事情,在二年级之后。
——
一年级哈利·波特受伤那一次,是他第一个冲进密室里。深色的地砖上血液干涸之后很难看出痕迹。但是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之后费尔奇去清理那里,才发现救世主的血几乎流了大半个房间——用了三大缸的水洗刷,都被染成红色,甚至在经过湿润之后房间里满是浓浓的血腥味。仍然无法彻底弄干净,因为血液都渗进了地砖之间的缝隙里。
最后还是弗立维教授用魔咒清理的。那个房间后来一直没人用过。
之后他就被送到了德国治疗——那个时候,邓布利多告诉他,哈利·波特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情。
为什么要告诉他?斯内普愤怒过,不解过。
——哈利·波特,有什么权力需要知道那一切?知道他的院长……不堪的过去?
邓布利多告诉他。
“哈利……有资格知道那些。”
有资格?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鬼!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法把这个小鬼当做真正的小孩子看待了。
——哈利·波特,越来越难以在他身上看到当初那个可恶的男孩和那个天真的女孩的影子。
早熟?不仅仅。
——
斯内普选择向哈利·波特沉默。后者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偏了偏脑袋,又笑了起来。
“教授。我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是我的母亲。我不是任何一个人……”到最后一句已经近乎低喃。但是斯内普仍然听见了他的话。
“请不要——把那些事情加在我身上……”
斯内普盯着面前的人。哈利此时女性的脸庞也没有让斯内普想到他的母亲,而那双绿眸却在心里越扎越深。
那个狂妄的、自大的、没有脑子的,波特……
“你仍然秉承了你父亲的品质。”他开口,甚至有些严厉。
“您误会了我……”他仍然是那样轻轻的声音,私语般的。
他们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斯内普看见,哈利·波特张开双臂,仰起了面孔。
风声依稀。少女在月色中伸展身体,一切仿佛梦境。
“我和他们都无关……命运叫我来……却从来不肯垂青于我……”
斯内普并不明白哈利·波特为什么要那样说。包括之前的抱怨。
不要把那些加在他身上——因为他与自己的父母无关?——无关?
“我不该喝太多酒。”女孩垂下了头低声说着。他抽出魔杖给自己一个咒语——斯内普没听清是什么,但是哈利·波特总是会很多特别的玩意儿——总是。
“非常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他再次行礼,“请让我随同您回到大厅。”
——
——
很久之后斯内普终于了解到了哈利·波特那段话的意思。
那时后者已经命在旦夕。凤凰社的高级成员都凑到了一起。汤姆·里德尔身陨,救世主的身边就摆放着那个红眸少年的尸体。而德拉科·马尔福却显得非常冷静。他给自己简单陈述了事情经过,然后要求魔药大师的支持。
斯内普看着躺在试验台上的哈利·波特。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巨大的洞,可以看见白森森的肋骨和腹腔内粉红色内脏。坚持到现在可谓是在吊命。德拉科给他用了最好的药水和极度强势的时间缓慢魔法。
他看着这个自己从小教到大的少年。小时候顽皮又恶劣,在进入霍格沃兹之后收敛了很多。二年级哈利·波特的受伤让他改变了不少,之后迅速地成熟、强大。
德拉科的注意力难以集中,可以看得出来。脸上却没有表情。冰蓝色眸子空洞又——
难以叙说,那样的感情。
仿佛下一秒就能崩塌坠毁。
斯内普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何,心底一寸寸地变冷。
“好。”
——
我发誓。我哈利·波特,从未到达人们口中的天堂。
每分每秒,都是燃烧的地狱。
——
——
番外二·《惑》·下
——
——
“死咒?”
在那个圣诞节之后,哈利·波特又离开了霍格沃兹。
斯内普终于在某一次凤凰社聚会上再次见到了这个大忙人。
德拉科留守霍格沃兹。他独自前来,在所谓的凤凰社据点里看到了一些老社员。这里的气氛有些沉闷。金斯莱带他到进行会议的房间。
房间里人很少,都一侧沉默地坐着。中间是哈利·波特和邓布利多。
另外还有那个……
靠在墙壁上的黑色短发少年冲他笑了笑。红色的眸子仍然是整张脸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点。
第一次见到他就是这样——十六七岁的样子,一直都没有变过。
其中古怪大家都有数,只是没人当面问出来。
他刚进门时听到的那句“死咒?”是邓布利多说的。几个人在他进来之后或站起行礼或微微颔首致意,也有人当没看见的——比如小天狼星·布莱克。
他回礼,然后扫视整个房间。
“教授,请坐。”哈利挥动魔杖为他召来椅子,微微鞠躬,做出了请的姿势。
房间里清晰地传出一阵磨牙声。哈利笑了起来。
“噢,教父,别这样。”他皱着眉毛咧开嘴巴笑着,看上去仍然非常天真。
——尽管在这里的每个人,没有一个会觉得哈利·波特,很天真。
在斯内普坐下之后,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刚才我们说到……死咒。对,阿瓦达索命咒。”他显得有些疲惫。
“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有人因这个咒语去见了梅林。”哈利·波特缓缓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似乎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但是恐怕快了。”
“我们的议题是?”斯内普开口,他轻柔的声音绝对会让第一次听到的人心里发毛——无法描述的感受。
“不可饶恕咒能否被允许使用。”哈利回答了他,然后补充,“当然,己方。”
“如果被允许使用——法律和规则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我们和食死徒并没有差别。”邓布利多舒服地靠在椅垫上,拢着双手,这样说。
“差别还是有的,不过是人心的问题……禁止不可饶恕咒——”哈利·波特调整了下坐姿,若有所思,“那么黑魔法?”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毛。
“这个恐怕也要‘适度’。”哈利笑了起来,眼神柔软——就像他的这句讽刺只是无心。
“哈利……”邓布利多顿了顿,“我们……”
少年仍然保持着微笑。没有回答。
“……好吧。”微不可闻的叹息。老人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如果有一定的,死伤。”
“校长,您比以前老了很多。”哈利·波特这样说着。
并不是指责……斯内普看向年轻的救世主。
——而是些微的,悲哀。
“的确。”邓布利多笑了笑。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满足地叹气。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呢,哈利。”
“我知道的。”哈利·波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校长,那我先走了。”
里德尔也走到了哈利的身侧,两人向老校长行礼。
“好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挥挥手。
少年朝小天狼星眨了眨眼,然后向几个认识的人打招呼。最后再是跟斯内普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