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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江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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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之行”继续进行。
沈彤跟着聂江澜到了接下来的关卡。
一路上,他问她:“会不会觉得无聊?”
“什么无聊?”沈彤以为他在说荒岛节目的事儿,“不无聊啊,大起大落,可以说是很刺激了。”
“不是指这个。”
“那指什么?”
好半天,聂江澜都没有应声。
直到沈彤催促他:“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约会。”男人忽而道,“这样的约会很无聊。”
沈彤脑袋有点发昏:“……这在你们直男的认知里,算约会吗?”
荒无人烟的孤岛里,他们像几只离群的雁一般,穿梭在空气稀薄环境森冷的草丛里。
阴翳的天气下,随时都在怀疑哪里会不会钻出什么怪物。
衣服一披,鼓风机一吹,简直可以本色出演下一部实景拍摄的惊悚片。
聂江澜摇头了:“我觉得不算,但怕你觉得这就是。”
“我不会这么觉得的,”沈彤说,“我约会起码不会这么穿。”
节目里,她的衣服都是以简单舒适为主,一是考虑到拍摄需要舒适度,二是考虑到万一自己入镜了,也不会太打眼,抢去嘉宾的风头。
听了这话,他略显兴味地挑了挑眉,眼里晃着细碎的光:“哦——那您约会一般穿什么?”
“瞎穿,”沈老师考究地开口了,“纯色丝巾加喇叭袖碎花上衣,配套纯黑喇叭七分弹力裤,再加一双老北京绣花鞋。”
聂江澜接口:“然后给我表演一段打腰鼓。”
“对。”沈彤赞许地点头。
他当然知道她在信口胡诌,垂眸,笑了:“我很期待。”
“期待就对了,”沈彤腾出手打了个响指,“哦对了,还差一个翠绿的翡翠手镯和一对金耳环。”
“……”
聂江澜神色无虞,目视前方:“等我们出去了,我会好好补给你。”
约会补给你。
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还有我家。
沈彤叹了口气。
聂江澜:“怎么?”
“你这个语气说的,真的很像我们在坐牢,大概还有几周刑满释放,逃离禁锢去追求人生的真善美。”
“真善美就不用追了,”聂江澜说,“人生苦短,追那个没意思,还不如追你。”
……
这个话题刚结束,打光师就位,摄像机打开,录制开始。
因为荒岛路多且杂,地势复杂,所以迷路是常事。
故而这次,关卡是走迷宫。
由一大排花墙围绕成的迷宫曲折盘旋,乍一眼看,简直是这个荒凉之地唯一透露出生命力的地方。
如果它不是一个复杂的迷宫的话。
“祝你们成功,”工作人员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上一个走迷宫的嘉宾被困了三个小时都没走出去。”
进了迷宫,聂江澜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随便找一条路往前走,而是停住脚步,似乎在想什么。
沈彤也正式进入工作状态,靠在花墙上拍他。
这样的人跟花在一起,竟有种出人意料的和谐感。
清隽又稍稍带点冷冽的五官,被小朵的垂丝海棠一衬,清冷中裹着温柔,温柔里带着英气。
她擅长捕捉这些,更何况这个模特她还熟悉无比,镜头轻轻一转她就能调出最适合他的那个度。
正拍了两张照片,他忽而一跃,双手搭上花墙,一个使力就攀了上去。
沈彤在底下看着他。
摄像大哥离得近,加上长得高,摄像机放到一边,很快也爬了上去。
做这一行,谁没点飞檐走壁的特殊技能,不然等犹豫完,嘉宾早就跑光了。
沈彤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伸手试了一下花墙的牢固度。
“不会倒的,”聂江澜伸手,“抓着我,我拉你上来。”
上墙之后,一片层错交叠的路线在沈彤面前铺开。
很快,她明白聂江澜上来,是为了在这里,用走迷宫的方式确定一条路线。
她还真没想到这个办法,一开始还想着是不是要硬走才能走出去,或者是正确线路会给什么提示。
没想到,聂江澜就这样,打破常规地,上了墙。
……哪有人这么走迷宫的。
但,不这么走迷宫,他就不是聂江澜了。
聂江澜朝沈彤伸出手:“相机借我一下。”
沈彤踩着边沿走过去,走到他面前了,正准备脱掉相机,他忽然伸手,搭住她肩膀:“算了,就这样吧。”
男人按着她转了个身,她背对着他。
然后,身后的人直接借着她托起相机的手,开始拍摄脚底的迷宫图。
他的手直接覆在她手掌上,温热的触感渗透肌理,向每寸更细微处弥散。
低头,选好角度,按下快门。
动作熟练得好像已经做过许多次。
摄像大哥觉得自己的眼睛好痛。
他上辈子是做错了什么才要看这种画面呢:)
拍摄完。相机搁在地上,聂江澜一边靠着眼睛走迷宫,手上也闲不下来,扯了几株花,随手绑在一起,聊作消遣。
花绑得差不多的时候,迷宫也走完了。
“节目组厉害啊,”聂江澜轻嗤一声,“给了一条根本走不出去的迷宫。”
“你才走了五分钟,”沈彤小声,“是不是看晃眼了。”
“没有,”聂江澜说,“迷宫走不出去才是我们《急速燃烧时》,能走出去的就不是了。五个路口全封死了,除非能穿墙,否则出不去。”
……那怎么出去?
聂江澜把相机递给沈彤,说:“我们直接从上面走出去。”
活了这么久,沈彤这还是第一次从上面走迷宫。
该跳的地方跳,窄路还要维持平衡,下地的那一瞬间,沈彤感觉这个节目简直刷新自己二十来年的所有惯性思维。
走了两步,聂江澜忽然一停:“对了。”
沈彤回过头看他:“什么?”
聂江澜晃了晃手里绑的一小串花束,顺手插进沈彤发间。
那一瞬间,沈彤恍然,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某期节目,他绑了一个花环送给她。
不过那时候,是任务要求。
似乎洞悉她在想什么,聂江澜点点头。
“做人要有始有终。”
沈彤抬手摸了摸,说:“所以现在是‘终’了?”
他笑着没说话。
结束了。
从这一刻开始,是崭新的征程。
和她一起的,崭新的人生。
///
一天录制结束,沈彤赶回酒店洗了个澡,就准备回去。
赵萱似乎是有话想说。
沈彤一边收衣服一边问:“怎么了,要说什么?”
“挺多话的,要不等你过去了我们打电话说?”赵萱道,“我再拉着你讲个没完的话,等你过去天都黑了。”
“行,”沈彤问,“工作的事?”
“都有。”
“好,我们八点会把手机发下来,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说完,沈彤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回了“原始居民居住地”的时候,刚好九点了。
沈彤到帐篷里翻出驱蚊手环戴好,又抹了青草膏,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给赵萱拨电话。
赵萱很快接通。
沈彤手里拿着个小扇子摇啊摇,把飞虫通通扇走:“怎么了?说吧。”
“是这样,”赵萱哗啦啦翻动自己的小本子,“今天上午放消息,说是《华装》跟摄影比赛合作了,负责《华装》十二月封面拍摄的摄影师,将在比赛里面产生。”
“我们还没有拍过《华装》,我记得你也还蛮喜欢这个杂志的吧?他们家一般都是直接找摄影师,摄影师咖位也都挺大的,很少有个什么机会让大家都参与。”
“这次跟摄影比赛合作也挺好的,是个好机会,要参加一下吗?”
想了想,沈彤问:“比赛是什么样的?”
“这个比赛方式还蛮新颖的,你等下,我找页面给你读一下。”
那边传来鼠标声,不过一会,赵萱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大概是参赛者被聚集到一个什么地方,也是封闭性的,跟我们《急速燃烧时》差不多。然后为期三天,前两天是一些殿堂级老师的引导和授课,然后最后一天开始进行拍摄。”
沈彤:“只有一天的时间拍摄?”
“对,”赵萱继续道,“而且那一天会被全程录制下来,包括摄影师选了什么场景、怎么沟通怎么构思,从开始到结束都会拍,每个参赛者都会被拍下来。”
“参赛者那么多……怎么拍?”
“24个参赛者,不多,提交简历他们要筛选的,”赵萱说,“一举多得,《华装》和摄影比赛借彼此的名气宣传下,还能拓宽一下业务渠道,加上参赛者肯定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名气的,评委还能借着涨涨逼格,大家互惠互利。”
沈彤还是摇着扇子。
的确,这个比赛看起来还不错,热度应该不会差,而且比赛的奖品也很诱人。
如果能拿到《华装》的封拍,她离大满贯,就只差一个杂志了。
沈彤:“比赛的冠军拿到封面资格是吗?”
“对,”赵萱不迭点头,“竞争激烈啊,《华装》正红火,这两年势头很猛,很多人都想上一次涨涨身价。”
没过多思考,沈彤道:“好,那就给我报一个吧。”
“嗯,行程我对了一下,刚好这期节目结束之后,我们有一周的休息时间,休息完了再拍最后一次节目。比赛刚好在休息时间里,只用三天。”
赵萱敲着笔头:“或者,《急速燃烧时》最后一期节目你还想录吗?不想录的话这期拍完,我就给你请个下期假,省得比赛完了又累,休息不了几天又往这种高强度的地方赶。”
沈彤没有犹豫:“还是来吧,毕竟最后一期了,挺有纪念意义的,累也就累几天了。”
赵萱一五一十地记下,而后磕巴了会儿,似乎有话想说。
沈彤:“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萱这么磕巴,估计不是跟工作有关的事。
赵萱抓了抓脑袋:“我也是听的小道消息,说陶恙也参加这个比赛。一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一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被选中参赛,二是这段时间她被主流摄影圈排斥,不放过每一个可以咸鱼翻身的机会也是对的……”
沈彤点头:“但是呢?”
“但是我听说,她们团队已经在做通稿了,”赵萱鄙夷道,“还没参赛,已经写好了这次比赛拿冠军,接下《华装》封拍的通稿,据说等比赛结果一公布就开始发——先是联系营销号发微博,在各种网站也发。通稿全篇都是赞美洗白风,夸奖她技术好,《猎焰》那次只是一时失手什么的。”
“……”
“而且我发现,”赵萱啧啧两声,“她好像按你的路来走了。”
沈彤:“什么意思?”
“就是,那事儿之后她换了个团队,团队现在正在疯狂包装她捧她,也不知道她是攀上贵人了还是怎么着,”赵萱看着网页里的简介,“她现在也从你拍过的那些杂志入手拍摄了,然后团队挺厉害接了两个别的活儿。”
“我们目前的目标不就是拿顶尖杂志大满贯,还有可能做最年轻打破纪录的那个吗?她的团队给她搞了个什么内幕网页投票,说她是‘最有希望做最年轻拿下大满贯的摄影师’。哇,我也是醉了,还放到简介里了。”
说完这些,赵萱弱弱问一句:“那这个比赛还参加吗沈彤姐……”
意思是,赵萱也觉得这个比赛机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