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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默微微一笑，“看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火气蹿了上来，杜悦忙把它压了下去，“说起来，我也没告诉我和余家的关系。毕竟，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摆在明面上的余家女儿，只有余洁一个，我和帧帧一直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桌下，她悄悄握紧了拳头。“你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杜月默嘴唇紧抿，“说什么？说我是如何抛弃你们的？还是余清仁如何抛弃我的？”
“明明是你破坏别人家庭，才让我、才让我和帧帧承受那么多年的骂名。你、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吗？”心酸、委屈、愤怒再次冲到了头顶，杜悦眼圈都红了。
“事到如今，你难道不觉得还欠我们一个解释吗？”
杜月默抬手，想要安慰她，才伸出去又收了回来，“还是那句话，你心里早就给我定罪了。”
“你不解释是无法辩解还是默认了？”杜悦质问道，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哪怕是到了现在，她的心头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奢望事情不如人们说的那般不堪。她觉得全身冷飕飕的，冷得想要发抖。
杜月默心里一揪，“我……”
话还没说完，杜悦就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反正我来不是为这个，你告诉我，余夫人，她的姓氏是什么？”
她最后还是问到这了，杜月默不想她再受伤，但是……“这件事不该由我来告诉你，沈家琪自然会和你说的。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她伸手去拿包包，才碰到，就被另一只手箍住了手腕。
顺着手看去，杜悦一脸的愤怒和隐忍，“怎么？我不告诉你就这么难受？”杜月默嗤笑道：“你明明不信我，何必又来多此一举？”
握着手腕的那只手一松，杜月默心里一阵失落，她抓起包包，起身，“月底我要回法国了，杜悦，我给你时间想清楚，跟我走还是继续留下。杜帧的身体可不像你经得起折腾，国外的医疗条件比国内好。怎么决断，你自己慢慢考虑吧。”
杜悦抓起桌上的纸巾，“帧帧的身体还不是因为你。”
杜月默身体僵直了，随后，大步离开。“如果想清楚打电话给我，我会来接你们的。”
杜悦站了起来，对她的背影大吼：“这算什么？你若真的在乎我们，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们，现在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杜月默嘴唇轻颤，她默默的戴上了墨镜，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颗心……仿佛如针扎一般痛。
出了咖啡厅，才走到转角，她便忍不住靠在墙上，沿着墙蜷缩起来，不断发抖。
双手在包里不断的掏着，拿出一个药瓶，哆哆嗦嗦的倒了几粒在手心，放进口中，仰头一吞。
如果杜悦看见，那个药瓶上写的英文字，和杜帧经常服用的药一模一样。
此时，咖啡厅里杜悦同样也不好过。余洁和高雄、屈润泽认识很正常，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杜悦环抱住自己，虽然咖啡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还是觉得一股股冷风不断的钻进骨子里。余书豪的强烈反对、杜月默的阻止和那番话，更甚是之前沈勇毅的问话，杜月默和沈勇毅似乎早已认识……种种蛛丝马迹来看，有什么东西仿佛已经浮出了水面。
杜悦怕了，不敢再去想。上一场婚姻是个羞辱杜月默和折磨她的骗局，那么这一次……在她投入了真正的爱意和全部的心血的时候，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小洁，你没事吧？”服务员走过来，担心的问：“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了，谢谢。”她起身，出了咖啡厅，一股凉风袭来，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秋风中，她裹紧了衣服，朝着前面走去。
记忆中，她的继母……余夫人，好像姓沈，再婚。
……
沈家。
沈勇毅披了一件外衣下楼，看见沈家琪站在楼下，风尘仆仆的样子。“出什么事了？”他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沈家琪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爸，小姑已经知道悦悦的事了。”
“怎么会？”沈勇毅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还是震惊不已。沈家琪现在赶回本家，事情定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现在小姑进了医院，刚好和帧帧事同一家医院，中间只隔了一个楼层。”
沈勇毅有些不淡定了，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你慢慢说，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不知道，厨房里，拿着果盘的人听到父子两的话，又默默缩了回去。
“嗯。”沈家琪随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支退了佣人们后，便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沈勇毅听完后，不解的问：“事情这么大，你到了现在还没告诉悦悦吗？今早上，你奶奶才去看了她。”
沈家琪解释，“我本来就是打算今天告诉她的，可一下子出了太多事，没有时间说。”
第218章： 黎明前夕三
沈勇毅不赞同的摇摇头，“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办错了，悦悦应该早点知道真相。难不成，你还打算等着其他人告诉她吗？至于……余家……”
他犹豫起来，最后决定，“你尽管放手去做，悦悦是我们沈家儿媳，定然不会委屈了她。何况，当年的事，说起来，还是我们沈家亏欠了他。你爷爷那里不用担心，我自然会跟他说的。”
“说什么？你们就是打算瞒着我这个老头子。”一声怒喝传了出来，把父子俩吓了一跳。
“爸——”
“爷爷——”
两人侧头，看见沈安邦怀抱着一个果盘走了出来。他板着脸，十分严肃，和手上的果盘形成强烈对比，让人忍俊不禁。
沈勇毅给沈家琪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憋着笑意上前来，挽住了他的手，“爷爷哪里话，谁敢瞒着您，我第一个不答应。”
沈安邦哼哼两声，“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就该打打太极散散步。”
沈家琪知道他生气了，笑道：“爷爷胃口好着呢，身体倍儿棒，就是因为是大事，我和爸才商量着怎么告诉你。毕竟，都有人欺负到您的曾孙和孙媳身上了。”
沈安邦前半句听着内心十分舒坦，后半句怒火一下蹭蹭往上冒：“不就是一个余书豪，还想管到我沈家来了。”
沈勇毅接口道：“爸，是因为佩林，家琪才有所顾忌。毕竟，妈那边……”
沈安邦气呼呼的说：“那个逆女丢尽了我沈家脸，现在又想让其他人看沈家的笑话，亏得她做得出。想要送走悦悦和我的宝贝曾孙，先把我送走再说。”
上次杜悦大闹刘家，好家伙，他可是十分期待自己曾孙能够继承其母风范将来当个纨绔子弟，余书豪欺负杜悦，就是想要掐灭他的梦想。
绝不能忍。
“爷爷在镇南市哼一声，也没几个人敢说大吭气，余家算得了什么。”沈家琪乘机附和。
这句话说得沈安邦心花怒放，“你奶奶那里我去说，她也不是老糊涂，分得清对错。至于，悦悦那里……”
沈家琪笑眯眯得看着他，“爷爷别担心，曾孙好着呢。”
沈安邦点点头，看向沈勇毅，叮嘱道：“说起来当年也是沈家的错，才让悦悦和帧帧受了苦。杜家……这些年和我们没了来往，等哪天，你亲自去走走。”
沈勇毅自知有愧，同意了他得话，“好的。”不过，“妈那边……”
沈安邦不屑得瞅了他两眼，“怕什么？你妈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的，这件事还不简单。”
沈勇毅摸了摸鼻子，侧目看见沈家琪对他挤眉弄眼。
“一会儿，你们把杜帧住院的消息告诉她，然后再……”
听着沈安邦的安排，沈勇毅和沈家琪面面相觑，要是论用计的功夫，沈安邦当属第一。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果然，沈老太太一听到杜帧入院昏迷不醒的消息，立刻就炸了。
“阿姨，把我的小电驴推出来，马上走，省得这帮兔崽子拦着我说什么天太晚身体吃不消的屁话。”
沈勇毅的脸当时就黑了，“妈，你想要去医院，我开车送你去。”
沈老太太瞪了他几眼，“估计你能开车出去，兜了一圈再送我回来，别以为我不清楚你那弯弯道道。”
沈家琪站了出来，“奶奶，我们一起过去吧。正巧阿姨煲的汤还剩下一点，刚好给悦悦送过去。”
沈老太太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好，十分钟后楼下见。”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时，沈安邦从身后冒了出来，得意的挑挑眉，“我说的没错吧。”那样子，分明就是再说来夸奖我吧。
“嗯，果然爷爷最有招了。”沈家琪拍马附和，“我下去看佣人准备好汤没。”
看他的背影，沈勇毅略有些担心，“爸，这样真的好吗？”
沈安邦气汹汹的白了他一眼，拍拍胸脯，“我出马，当然没问题。”
沈勇毅心下嘀咕，就是您这样我才担心那，可不敢说出口。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还有军职不太方便做什么，的确老爷子和老太太很适合闹一闹。
沈老太太果然神速，十分钟没到就穿得严严实实的下楼了。沈家琪眼尖的撇到在她的外套下面、插在腰间的马鞭子，装作没看见移开目光。
直到祖孙俩人上了车，沈安邦才又跳了出来。抬起手表，兴奋的道：“一个小时后，就该我出场了，上楼准备着装。”
沈勇毅突然间就后悔了，他转身吩咐下人，“打电话给陈家，明日夫人醒来告诉她尽快回沈家。”
墙上，大钟敲响了十二下，新的一天来了。
……
医院里，满心疲倦的杜悦听着保姆的话准备在沙发上睡一觉，病房的门突然叩响了。
“我去开门。”保姆说，站起来去开门。
一打开，看见病房外西装革履的两个人，尤其是身后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心口一突。“请、请问你们找谁？”
“杜悦。”身后的男子冷冷吐出了两个字。
病房内，听到熟悉的声音，杜悦瞬间清醒了。余书豪，他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悦悦。”林熙敏紧张的望向她。
“没事，我出去一趟。”杜悦拂开身上的毛毯，朝着门外走去，对余书豪道：“这里不适合说话，还是出去再说吧。”
余书豪透过她目光落在病床上，最终点点头，“好。”
杜悦刚和她走，林熙敏就追了出来，“悦悦。”
余书豪看过来，吓得林熙敏一抖，但还是挺直了摇杆拉住杜悦的手，“这些是什么人？悦悦，不然还是等学长过来再说吧。”
杜悦挤出一抹笑安抚她，“这个人我也算认识，你回去吧，一会儿我就回来。”
也算认识？余书豪挑挑眉。
“可……”林熙敏还是觉得不妥，觉得这两个人就像是坏人一样。
“别担心。”杜悦抽回了手，对余书豪说，“走吧。”
林熙敏真的不放心，见此，余书豪冷言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小姐还是别听的好。”
林熙敏怔住了，家事？莫非……她瞪圆双眼，这个人就是帧帧和悦悦的父亲？
……
说是谈话的地方，其实就是走廊尽头。开着窗户，有点凉。
“说吧，又是要我离开三哥吗？如果是，你可以走了。”杜悦不悦的道。
“是。”余书豪毫不掩饰自己到来的目的，“你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凭什么？”杜悦发笑，“就因为我是那该死的私生女？所以打了你们这些豪门贵族的脸？”
余书豪拉下脸，“余悦，我没和你开玩笑。”
杜悦直视他的眼，毫无畏惧，“我也是认真的。”嘴边泛起一抹冷嘲，“还是，你又要送走我？打发我们兄妹到国外？我倒是很想知道，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处理我肚子里的孩子，像杜月默一样打掉？”
“住口。”余书豪怒道，平日里哪敢有人这么驳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