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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蓁蓁愕然，五岁的明聿，是这个样子的？
医生基本上已经肯定了，“我想，明先生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所以，他现在肯定不会开玩笑，所以，我想，因为颅骨骨裂的原因，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严重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是出现了，明先生的心智回到了他五岁的时候。”
殷蓁蓁刚刚亲眼看到了，所以，她很相信医生的话。
她看着病床上并不能认出自己是谁，却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的明聿，心情复杂。
“能治好的么？”
“这种情况，不好说，或许每几天脑震荡后遗症就消失了，然后就恢复记忆了，也许……就一直这样了。”
☆、第640章 春光灿烂的笑
也许，能治好，也许，一直就会是这样了。
医生的话，飘进殷蓁蓁的耳朵里，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有些混乱，脑子里特别乱。
“所以，明聿现在是个傻子？”
殷蓁蓁还是问出了口。
医生皱了皱眉，显然不认同殷蓁蓁的这句话，他说道，“我的意思不是说明先生的智力变成了五岁孩子水平，而是说，他的心智停留在了五岁的时候，心智，不代表是智力。”
“也就是说，五岁时候的明聿是什么样子的，那么，现在就会是什么样的？他失去了五岁之后所有的记忆，现在，只以为自己是五岁？”
殷蓁蓁有些艰难地理解了医生的话。
五岁的明聿，当然不是傻子，她可以肯定，五岁时候的明聿，一定也是聪明的，只是，他只记得自己五岁，他只有五岁的心智。
“也可以这么说。”医生想了想，点头。
殷蓁蓁不太懂医，但有一点，她不太明白，“假如现在只是停留在五岁那年的心智的话，他肯定不傻，那一点一点慢慢学，慢慢成长的话，他依然可以恢复正常的吧？”
医生一听，也愣住了，随即摇了摇头笑了，他知道，殷蓁蓁是不懂医的，提出这样的问题，也不算奇怪，“心智停留在五岁，那就意味着，他的心智不会随着时间而像正常人一样成长，哪怕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成年人和孩子的世界，永远是两个世界。”
殷蓁蓁依然不懂医生的话，但是她却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明聿现在就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和草草一样，只有五岁。
医生又给明聿做了一套全套检查，而且，殷蓁蓁全程都陪着，因为明聿一看到殷蓁蓁离开，就不肯配合检查，虽然眼神是稚气的，但脸色冷得吓人。
殷蓁蓁慢慢接受了这件事，现在只希望明聿能好好治疗，好好把身体上的伤先治好。
明太太和明老太太急匆匆赶到了医院，刚好殷蓁蓁陪着明聿从检查室里出来。
“阿聿，你怎么样？”
明太太看着病床上显得虚弱的儿子，心里松了口气，然后便是心疼了。
这么多年了，连她这个母亲都差点要以为自己儿子是刀枪不入一般的钢铁顽强了，但现在，他就躺在病床上，非常虚弱的看着自己。
这一幕，实在是触动了明太太的心。
明聿眨了眨眼睛，然后笑了。
他的笑容如春光般灿烂和天真纯粹，令明太太也是一愣。
这……阿聿又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看到他这样的笑，明太太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阿聿见到她竟然会这么高兴啊？
然而，她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因为她听到了明聿叫了她一声。
“妈咪！”
那兴高采烈的声调。
那天真纯粹的样子。
那低沉清冽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实在是有些让人大吃一惊。
明太太像见了鬼一般看着明聿，被吓得不轻。
明聿多久没有叫过她妈咪了？
☆、第641章 我爱他，就不会放弃他
好像八岁那年，就不叫她妈咪而是叫她妈了，因为他说，叫妈咪显得他幼稚。
可现在，他都二十七岁了，竟然叫她妈咪？
明太太脸色有些古怪。
明老太太在一边同样吓得不轻，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明聿的脸，然后皱紧了眉头，一下回头看向殷蓁蓁。
“蓁蓁，阿聿怎么了？”
姜还是老的辣，明老太太一下子就看出了明聿是有问题的。
她的正常的孙子，是不会在二十七岁的‘高龄’还这样天真无邪地叫小诗妈咪这两个字的。
殷蓁蓁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只说了明聿醒了，多余的情况却是没有说的，因为她觉得，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由医生来解释，会更好。
所以，当明老太太看着她，问出这一个问题的时候，殷蓁蓁皱了眉头，“奶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会儿还是让医生来解释。”
说完这句话，她就沉默了。
明老太太看出了殷蓁蓁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叹了口气，拍了拍殷蓁蓁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
明聿也看到了明老太太，高高兴兴地喊了一声奶奶。
没有什么是在陌生的医院里面见到自己最亲密的人更开心的事情了。
是的，殷蓁蓁看到明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刚刚一直是紧绷着的俊脸，此时却是柔软与放松的。
只不过，他依然攥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殷蓁蓁盯着明聿抓着自己的手，没有挣扎松开，想着，他或许是忘记了。
那就忘记吧。
殷蓁蓁反手抓紧了明聿的手，不让他有松开的机会。
医生向明太太还有明老太太解释了一下明聿现在的情况，说得很详细。
明太太和明老太太的神色看起来依然是震惊的，脸色还有些微微发白。
等医生说完之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下，然后，明太太遭受不住这打击，一下子哭出了声来。
“这可怎么办……阿聿，阿聿……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太太捂住了脸，声音里很是哀伤，还有些不知所措。
明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是说道，“别哭了，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起码还活着，起码还活着，别哭了。”
明太太捂着脸，还是忍不住哽咽了一会儿。
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皱着眉头，神色有些许迷茫得看着自己的明聿，忍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冷静睿智，倨傲清贵的儿子，这就……心智停留在了五岁？！
明太太想想就很难过，然后，她想到了殷蓁蓁，想到了这个儿媳妇，她转过脸来，伸手抓住了殷蓁蓁另外一只手，“蓁蓁……”
她后面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她想说，明家欠她太多，阿聿这个样子，在明家家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殷蓁蓁抢过了明太太的话，和刚才明老太太说的话差不多，“妈，阿聿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是希望，他一定会好的，我爱他，就不会放弃他。”
她看着明聿说的，明聿也看着她，眼底里还有些许的迷茫与不解，可抓她手的手却更用力了一些。
☆、第642章 最大的筹码变成了……
她很坚定。
这种坚定，也给了明太太和明老太太信心。
到了下午的时候，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明聿的事情。
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就在同一家医院里面的上官夭听到了这个消息，脸色微微发白，手指忍不住微微用力抓紧了，骨节发白。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想着，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从来没想到，明聿竟然会受重伤，然后变成现在那个样子，变成了一个傻子。
心智停留在五岁那年，那和傻子有什么区别，一个成年男人却是五岁的心智，那就是傻子了。
上官夭脸色发白，她想到了自己，忽然觉得，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一瞬间，真的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她为什么要跳楼呢？
那是想要在那样优秀的明聿心里留下自己的一抹影子，一抹深刻的影子，让他以后都不会把自己忘掉。
但是现在呢？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发生了特别可怕，特别严重的事情。
现在，明聿变成了傻子，五岁那年，五岁的时候，她也还小，明聿就算记得，记得的也是她小时候的样子，能对她现在又有什么记忆呢？
她再也不能逼迫他，不能利用他对自己的愧疚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最大的筹码，却变成了现在最大的弱势。
一个半身不遂的人，怎么能照顾一个傻子呢？
又凭什么来照顾一个傻子。
上官夭想着，脸色就更加白了，惨白惨白的，仿佛随时都会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当时的孤注一掷了，她当时是真的想死的，她觉得自己那么爱明聿，明聿却选择了殷蓁蓁，那是对优秀的她的最大的羞辱，所以，她决定以死明志，但是她没有想过，她没有死，变成了半身不遂，而明聿，还变成了一个傻子。
“啊——！”
上官夭尖叫了一声，那是绝望的呐喊，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上官夭愤恨的说道，真心的觉得，老天爷真的很不公平，让自己变成了个半身不遂的残废，让明聿变成了一个傻子。
她后悔了，要是当时自己没有孤注一掷，现在，她也能用完好的身体去照顾明聿，就算照顾不了，就算有一天她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她也可以很好的抽身离开。
可现在，她现在这个样子……
上官夭浑身发抖地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的两条腿，嘴唇都在发抖。
自从醒来后面对这一切的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床头柜上的东西，被她全部丢到了下面，病房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正从外面买水果回来的李曈回到病房看到的就是女儿大发脾气的一幕，她刚才已经听说了明聿的事情了，现在当然是能猜到上官夭现在这样发脾气的原因。
李曈放下了水果，扑到了床上，压住了李曈乱动的双手，“夭夭，你清醒一点，先冷静下来，不要冲动。”
☆、第643章 这件事，你还不知道
“我怎么能不冲动！我怎么能不冲动！妈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冲动！明聿变成了一个傻子，而我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残废！半身不遂，我这一辈子都要大小便失禁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真的死了算了！我拿什么和殷蓁蓁争？”
“原来我手里的最大的筹码，现在都随着明聿变成傻子而烟消云散了，我拿什么争啊！”
“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妈，我真的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跳楼！我怎么会有勇气去寻死！”
从手术后醒来后的所有脾气，心里想说的所有话，在这一瞬间，上官夭都说了出来，她尽情地发泄着自己所有的脾气，将心里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但她心里依然难过，她心里面依然很伤心，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从她从高楼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现在的悲剧么？
上官夭的心像是被人攥紧了一样的难受，这一刻，恨不得自己能够回到跳下高楼的前一刻，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机会的话，她一定不会这么傻的选择跳楼自杀了。
李曈看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