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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不在南市的这几天，有没有想爹地？”
“想~”
六六乖乖点头，小脸上是认真得不得了的表情。
明聿心情大好，又亲了两口六六的小脸，才是看向病床上躺着毫无动静的草草，看到草草，他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很多。
“草草还没接受治疗么？”
“老办法不行，主治医生说没办法了，草草的眼睛不尽快治疗就会蔓延到脑部神经，所以就要把草草的眼睛……”殷蓁蓁看向病床上的草草时，笑容也是寡淡了下来，心情沉重了下来，“我不想放弃，问过主治医生还有一天的时间后，便准备试一试中医治疗。”
“中医？”
“嗯，我给你找了一个针灸术厉害的小姑娘，治疗你的头部血块，叫荣呓，我让她想办法去了，奶奶还找了一个有名的老中医来，再过两个小时吧，就会到南市来，到时候他们联合起来想办法。”
殷蓁蓁回答得很是冷静，并且在后面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放弃，我不想让草草漂亮的紫色眼睛就这样被……那个字我都不愿说第二遍。”
☆、第1095章 我们决不放弃
她说到现在，明聿听到现在。
但明聿还是有点不明白殷蓁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草草的眼睛要被什么？”
殷蓁蓁抬头，看着明聿紧皱着的眉头，有些话，是真的有点说不出口，更是不想说。
看着她这个反应，咬着唇明明有话要说，却什么都不说的样子，明聿隐约是猜到了一点，他的脸色也沉冷了下来。
那双好几天没有睡觉的原因赤红着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红了一些，有些诡异的光芒泛出来，令人觉得危险不已。
“是……挖掉么？”
明聿的这几个字说得轻飘飘的，似乎有些漂浮不定，但那说不出来的味道，让殷蓁蓁都是有些紧张。
因为紧张，因为明聿带给她的说不出来的味道，殷蓁蓁含在眼眶里许久没有落下来的眼泪忽然啪嗒一下往下低落。
她点了点头，“嗯。”
明聿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然后抱住了殷蓁蓁，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用怀抱无声地给她安慰。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六六就在他们两个中间，六六也抱住了殷蓁蓁的脖子。
一种无言的伤感，在这一家子中间蔓延开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明聿终于开口了，他一开口，便是给予殷蓁蓁坚定的信念，“蓁蓁，你的决定非常正确，哪怕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草草的眼睛，一定会好好的。”
“嗯！一定会好好的！”
殷蓁蓁在后面重重点了点头，坚定这个信念。
明聿的视线放在病床上安静沉睡着的草草身上，他看着草草那张可爱小脸上肿着的眼睛，想到挖这个字，便是闭上了眼睛。
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场面，他理解了殷蓁蓁为什么没办法将这个字说出来。
草草那双漂亮的举世无双的眼睛，怎么能被挖掉，他现在才五岁多，六岁还不满，怎么能就此变成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风景，等着草草去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值得草草去看，他怎么能允许草草的眼睛就此被挖掉？
不能，绝对不能。
“草草的眼睛，一定能得到医治！”不知道明聿重复这句话是为了安慰殷蓁蓁还是安慰自己，他重重地说了一声。
一天的时间，一分钟都不能浪费。
明聿开始给认识的人打电话，一天之内能赶到南市第一医院的名医，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他都联系了一个遍。
两个小时后，明老太太介绍来的那个老中医到达了南市，但那老中医年纪大了，又很少来南市，所以明聿特地派了张副官去接那老中医过来。
老中医到高铁站到医院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因此，殷蓁蓁给荣呓打了电话，结果，打电话过去后，是段湛接的。
“段湛？怎么是你，让荣呓听一下电话。”殷蓁蓁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所以说话也是直来直往。
段湛看了一眼埋在一边的各种书籍当中的荣呓，儒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去的时候，带了一点特别的感觉。
☆、第1096章 她的选择
“荣呓现在没有时间接电话。”
殷蓁蓁一愣，“为什么没有时间接电话？”
“不是你让她去翻阅查看关于他们家留下来记载的关于眼疾方面的脉案么？”段湛的声音依旧是儒雅的，即便那语气算不上什么儒雅。
殷蓁蓁听到段湛说容易忙着看脉案没有时间接电话，心里当然是高兴的，“那我不打扰她，我就是想说，一会儿那个老中医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南市第一医院，让荣呓也过来吧。”
段湛看了一眼的连饭都顾不上吃，眉头紧锁着在看脉案的荣呓，天生儒雅的气度与声音缓缓而来，“就这样让她中途打断好么？她现在正找的认真。”
殷蓁蓁又是一愣，咬了咬唇，对啊，段湛说的对，现在中途打断她，消耗的其实是草草的时间，万一就是因为那几分钟的时间，荣呓没找到那些相关脉案然后就没有办法治疗又或者治疗晚了的话，她该怎么办？
“嗯，那等她找到脉案，再给我打电话。”
“什么找到脉案给你打电话，那万一今天找不到呢？”段湛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好脾气，但是那说着的话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这样吧，再过一个半小时，她要是还没找点半点有用的东西，我就带她去医院，她家到医院，不过二十分钟。”
“好。”
殷蓁蓁点头，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的段湛早就挂断电话了。
她拿着发出嘟嘟嘟声音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是把手机放下来。
段湛挂了电话后，倚靠在书架旁边，看着坐在地上，周围都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啊，笔记什么的荣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刚才殷蓁蓁打来电话问你有没有进度。”他开口说道。
但显然他说的话和殷蓁蓁刚才说的没有半点关系。
可荣呓并不知道，她一听段湛的话，心里就更加紧张起来，抓紧了手里的笔记本，“快了，快找到了。”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额头都要冒汗了。
荣呓是真的紧张和担忧，她一想到万一自己找不到什么办法的话草草就会被挖掉眼睛，她的心就在害怕和惶恐。
这个时候，她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有好好学中医，为什么以前没有好好翻看这些笔记和书籍。
甚至，荣呓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放弃中医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了。
她不想要让那样一个孩子变成瞎子。
当治疗的重担压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才明白身为一个医者的责任心竟然会这么强大。
段湛抿了抿唇，从一旁拿出一本早就看到了的陈旧笔记本，丢向了荣呓，“你看看这个。”
荣呓手忙脚乱地接住，一边惊恐地骂段湛，“你有病啊！这些笔记都是原稿，年数久了很脆弱的！”
段湛不搭理她，丢完笔记本就在一边看着。
荣呓白了他一眼，脸色也挺白地接住笔记本。
要知道，这一间书房，是家里面专门一代代整理脉案笔记的地方，每一本书每一个笔记本，都有很重要的意义。
☆、第1097章 是的，他死了
段湛不搭理她，荣呓也不搭理他，只专心地将手里的笔记本如至宝一般捧着然后小心翼翼得打开来看。
看到荣呓的这个行为，段湛的视线忍不住一瞥，然后有些傲娇的露出轻蔑的表情来，“不过是一本不算太牛的人写的笔记本而已。”
“你懂什么，这是我太太爷爷的笔记本，我太太爷爷的医术是很好的！”
荣呓呛了段湛一眼，不和他一般见识，现在的人，都是不明白中医的价值了，当初她不愿意再学下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觉得现在世人都不相信中医了，都觉得中医不如西医好，她受不了这个观念，所以索性不学了。
在她的心里面，中医是国粹，是很有价值的，一些中医理念，比起西医来不知道先进了多少倍。
西医是厉害，但是，也不能否认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智慧的结晶的中医，那些药理的配合，简直是非常神奇的，哪怕是一丁点分量的不对，都能导致药性发生改变。
对于中医，荣呓是怀揣着敬畏的心思的。
段湛依然一脸傲娇，安偏偏那张脸整体看起来还是儒雅的。
荣呓把段湛当做了又一个看不起中医的人的存在，但当她以后看过段湛家里的那些笔记本和孤本后，才是明白，自己太太爷爷的笔记本真的不算什么。
虽然段湛那些东西不是中医相关的，但就价值来说，自己家里那些还真不算什么。
“眼疾……呀，我找到了！”荣呓快速翻看着那本笔记本，他们家的人记东西是非常有规律的，一般会在一个脉案的开头就写明是哪一科的病，所以，荣呓都是快速翻看，然后，看到眼疾两个字后，才是会停下翻看的动作，认真阅读。
荣呓抱着那本笔记本，对着那一页认真阅读，当她读到笔记本里所说的眼疾的症状后，眼睛又是一亮。
那症状，真是与草草的极其相似。
同样的一哭眼睛就开始剧烈红肿，同样的有一次在家里遭受大难之后，病人大哭，然后眼睛再也没睁开过，一直是红肿的，人不久昏迷过去，再之后，从眼睛开始蔓延开来，没多久，人就死了。
是的，死了。
看到笔记到最后，荣呓那原先翘起来的开心的唇角一下又是耷拉了下来。
按照笔记本上所记载的，那么，当初，她太太爷爷并没有治好那名病人，也就是说，她太太爷爷在笔记本里记载的那些治疗方法，都是没有效果的。
没有效果，那就没有参考价值，不对草草的眼睛有任何的帮助。
荣呓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她盯着那一页来回看了好几遍，却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段湛看到她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眼无语，“上面记载的针灸办法，你看看你能不能根据这个脉案分析来进行改造，你不是在针灸方面很有天赋么？”
他引导着荣呓。
虽然说不上很有耐心，但也觉得比较冷静。
可荣呓听了后，却可怜兮兮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第1098章 我段湛看准了的东西
段湛都被荣呓的这个表情弄得有些懵比了。
但是他身上穿着的天生带着儒雅气度的民国风的衣服让他那再显得懵比的表情都变得斯文起来。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你会不会对我太有信心了，我爸对我这么有信心是因为我是她女儿，他不对我有信心能对谁有信心啊，但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荣呓对自己都没多少信心，一想到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草草就被挖掉眼睛，她就坐立难安，恨不得挖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
“……”
短暂无语地看着荣呓，然后站直了身体，低头看着荣呓，那姿态，显得有些居高临下。
而荣呓抬起头来，看着段湛的时候，表情有些迷茫，甚至有些崇拜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她真的没有必要崇拜段湛，而段湛也真的是习惯性的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段湛看准了的东西，那就一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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