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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明聿看着明森的时候，明森也是在看着他。
比起记忆中的明聿的样子，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显然要比以前他所认识的那个明聿要‘难看’的多。
以前的明聿脸上可没有那样一道难看的疤痕的，但是现在，他的脸上有了。
明森看着明聿，他是怎么都想不通的，到底为什么自己无论如何都打动不了蓁蓁，到底为什么蓁蓁就是喜欢明聿，难道就因为之前他们的那一夜，难道就因为草草一个孩子么？
明森的目光幽深，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此时也是悄悄消失了。
他一直认为，有爱才是有性，但是显然，现在明聿和殷蓁蓁之间的感情，让他开始怀疑这件事。
法庭上面，法官说了什么，其实明森并不知道，他早就知道，对上明聿，自己只有输，他也知道，自己提出的那个条件就是异想天开，但是，他就是想要再试一次，就像是要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不甘是不是能够通过这一次的异想天开挽回来一些。
终于等到自己说话了，明森唇角的笑容便是又上扬了些，他看着对面的明聿，问了一个众人都没有想到的，傅君临直接皱眉了的问题。
“人到底是先有爱然后才有性，还是先有性才是有爱？”
这完全是一道超纲的问题，不管是傅君临还是明森的律师都是没有想到他忽然会冒出来这么一句问题来。
这种问题，完全不应该在法庭上出现，明森的律师几次给明森使了几个眼色，更加打算开口说话，但是都被明森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明聿看着明森，笑了，“直到现在，你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么？”
好像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对于明森的这个问题，明聿给予的反应就是笑，无语的笑，克制不住的笑。
明森也跟着笑了，“是啊，我想不通，按照明家的家规，难道不应该是先有爱，再有性么？可我不得不怀疑，你和蓁蓁是因为有了性，因为有了草草，所以你们才是在一起的。”
他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唯一输的地方就是这一点，除了这一点之外，他什么都不会输的。
“你可以这么想，我就是和蓁蓁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才会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交缠在一起，我的另一半，只可能是她，她的另一半只可能是我，这一点，在六年前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注定了。”
明森这语气，说的已经有些欠揍了，但他就是能这么自信的说。
☆、第1484章 他得到了什么
“所以，怪我认识蓁蓁比你晚几年，怪我没有你这么禽兽地和她发生关系，所以，我输了？”明森说着这话，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
只听他说道，“明聿，我不甘，我怎么能够甘心？”
明聿看到他这个神情，这句话，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了，一直观察着明森的傅葆贝和傅君临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两人对视一眼，“不好。”
傅葆贝一下站起来，在他身边同样坐在这里等着最终宣判的秦遇和沈凌亦也早就跟着站了起来，然后，看向了门外。
一个人如果快要到死了，还不甘心的话，那么，就会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因为那个时候，他反正要死了，他不怕死，若是那个时候能拉着别人一起死，那么对于他来说，还是赚了的。
明聿眯了眯眼，“明森，爸妈一直把你当做他们的亲生儿子看待，奶奶也是对你很好，就算是一条狗，也知道要报恩，你这样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难道连一丁点的报恩的心情都没有么？”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一直在关注着明森的表情。
他看到，明森的脸上，还是有动容的神情的，那种眼底里的纠结，他能感觉出来。
所以，他知道，在明森这里，还是能扳回一城，至少，能阻止他继续错下去。
“你不甘心，你想我陪着你死，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下子痛失了两个儿子的爸妈，两个孙子的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明聿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砸在明森的心上。
这二十多年来，他和明家的感情，也不是没有，这割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有了的，此刻，被明聿这么一说，他心里面，真的是有点犹豫了。
明森不是不知道，现在明聿是在对自己打心理战，让他停止同归于尽的想法。
但是，尽管知道又怎么样，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去想那些在明家生活过的日子，想一想那些还算是幸福快乐的日子。
法庭上，明森真的是开始回忆起那些时光来，他沉默了，站在那里，明聿知道，一切的决定权，还是在明森的手里，所以，他阻止了傅葆贝他们原本想要行动的心。
“明森，扪心自问，你在明家的这些日子难道不快乐么？”
明聿这样问道。
他不相信在明森的心里面就一点白月光都没有。
明森的眉毛挑了一下，的确，除了和蓁蓁相遇之后的那些日子，他在明家的日子的确还算是快乐的，就算是觉得明聿抢走了很多东西，但他也都是能够释然的。
好像就是蓁蓁出现之后，他开始不能释然，他开始陷入一种疯狂的怪圈，他觉得，什么都该是自己的，明聿的一切，也都是他让给他的。
但是，女人不能让，他喜欢上的女人，不能再让，所以，蓁蓁不能让，所以，他就钻进了牛角尖，他一定要得到蓁蓁，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他一定要得到的。
但是，最后呢，他得到了什么？
明森的眸子里出现了迷茫。
☆、第1485章 抱歉，不行
他开始审视，在这短短的几年里，他到底得到了什么，从遇到蓁蓁开始的几年里，他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明森就察觉到，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得到啊！
但是，他却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他失去了亲人，他失去了朋友，他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现在还要失去自己的性命。
他所犯下的罪，只能用自己的一条命来偿还。
所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就好像只是努力做了一场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明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的手里仿佛还在摩挲着什么。
明聿的目光就注视在他摩挲着的那个东西上面，他知道，只要他不按下去，那么，明森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就算是死，也不用那么让人憎恨。
但如果他按下去了，那么，他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就算是死，也只能让人觉得憎恨。
更何况，他应该明白，他就算是按下去了，该活着的人，是不会死的，到时候唯一会死的人，还是他，不会有别人了。
“我想见蓁蓁最后一面，我全部都招认，都是我设计出来的，在我临死之前，我想再见一面蓁蓁。”
明森抬起头来，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脸上的神情，不再那么狰狞，反而变得平静起来，“我不是想对她做什么，我只是想在临死前再看她最后一面，好让我走的不那么遗憾，我还想……见明先生，明太太还有明老太太一面。”
爸妈，奶奶，这几个字，明森这个时候已经叫不出来了，他知道，他对明家做的这些，已经没有脸再厚着脸皮叫他们了。
“你可以再见一面爸妈和奶奶，但是蓁蓁，抱歉，你见不了。”
明聿很是干脆的说道，家人可以见，蓁蓁却是不能见，蓁蓁现在在医院里养胎，万一见到了明森后情绪波动起伏比较大，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就算是他，都负责不了，更别提是明森了。
明森的脸上露出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放弃了所有挣扎，“好。”
这场官司，由于明森的忽然改口和招认，就这么轻易简单的改变了，加上之前明聿准备的那些‘证据’，今天明森的输，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明森根本就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余地。
法庭上的消息，立刻就传回到了明霆之那儿，同时他们也接到了见明森最后一面的他的请求。
对于到底见不见明森，决定权是在他们三个人手上，若是他们说不见，那么，就不见。
明太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内心有点纠结，她还是想再见一次明森的，但是她又怕见过明森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她也不知道明霆之和老太太到底还想不想见他……
“霆之，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明太太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明霆之的答复，忍不住就有些着急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子。
☆、第1486章 仿佛过了很久一样
“你觉得该不该见？”
明霆之反问明太太。
明太太皱了皱眉头，这倒是没有犹豫，“如果按照明森所做的事情的话，我觉得，我们的确也没什么必要见他了，但是，他好歹，是我们养大的，我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儿子，哪怕是犯了错，在他临死前，我也是想再见他一面。”
她很是诚恳，也很是遵从自己的本心，所以才是这样说道。
明霆之点点头，“那就如你所说的，我们去见他最后一次，妈那里，你去说。”
因为蓁蓁忽然昏迷过去成类似植物人状态的原因，所以，明老太太的身体这两天也是不好，也是在住院修养。
明太太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明老太太得知了这件事，她思考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是点了点头。
医院里，有李战和李霜照看着，所以，明家三口人当天下午就去了一趟监狱。
现在，明森是正式被收监了的，身上穿着的也是囚服，不再是之前那白衬衫黑西裤的儒雅样子了。
明霆之和明太太还有明老太太等在专门等待室里，等着明森过来。
而这个时候，明聿也做完了一系列的手续，从看守所里出来，出来第一件事，他胡子没刮，脸也没洗，就是往医院里赶。
这么多天没有见蓁蓁了，对于别人来说，好像只是三天，但对于他来说，好像过了几个月那么漫长。
明森出来的时候，手上脚上都是被铐着的，走动之间，那铁链的声音，非常刺耳，刺激着人的耳膜。
明太太一看到他那个样子，眼眶就忍不住湿润了，低下了头，捂住了嘴巴，无声地哭了两下，心里真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很苦涩。
明森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儿子，最后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了。
明森在他们对面坐下，看着他们，那就在喉咙口的爸，妈，好像就是被堵住了一样，怎么都叫不出口了。
明霆之冷着脸色，看着明森，“见了长辈也不叫人了么？”
他哼了一声，语气似乎是非常的不满。
但是，听到他这一句话，明森的心里却涌出更多的苦涩和一种温暖来，他的嘴唇还是有些僵硬的抿着，但没几秒，他便张了张唇，“爸，妈，奶奶。”
明太太抬起头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哎了一声，在那一瞬间，她温婉秀丽的脸好像都是苍老了十岁一样，“阿森，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呢？”
怎么就这样糊涂呢，怎么就是在蓁蓁的事情上这么想不开，怎么就是到了这样的地步呢？
“现在这样，是我该得到的结局，是我的错，只是愧对你们的养育之恩。”
明森的声音里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