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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西泽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们一眼,继而不动声色地扣住了子濯希的肩膀,压低的声音里多出点温柔,“走得动吗?”
“唔……”子濯希拧着眉想了想,顺势就搂住了凌西泽的脖子,隐含着撒娇意味,“你抱我?”
“……”
凌西泽嘴角微抽,但却非常直接地将她给拦腰抱起。
如此明目张胆地动作,让牧亦清和杜文茵皆是一愣。
然而,凌西泽也没跟他们解释,子濯希一被抱起,就靠在了凌西泽的胸膛,闭着眼似乎醉得厉害,凌西泽直接下楼。
路过牧亦清和杜文茵时,目不斜视的,连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耽搁时间。
对子濯希和凌西泽的事觉得惊讶的两人,却没有多想。
能想什么?
反正,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走吧。”牧亦清淡然说道。
杜文茵笑了笑,同他一起上楼。
另一边,凌西泽一路抱着子濯希去停车场,刚找到车停了下来,就发现自己胸口湿了一大片。
“哭什么哭?!”把子濯希放下来,凌西泽没好气地拧起眉头。
“就是想哭。”
子濯希站好,低着头,声音抽抽噎噎的。
凌西泽将车门拉开,把人直接塞了进去。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很暗,透过车窗看进去,只见到子濯希缩在座位上,弯下腰,将脑袋埋在臂弯里,似乎哭得很凶。
凌西泽不耐烦地收回视线,顺手点了根烟,一边抽着,一边等着楚凉夏下来。
没一会儿,子濯希又将车门打开,眼泪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可眼睛泛着红色,染上了一层湿润薄雾。
子濯希探出头来,认认真真地盯着凌西泽,“三爷,我是支持你节约的,但你能先把暖气打开吗?”
话音一落,凌西泽就将车钥匙丢给她。
于是,正好砸在子濯希的脑门上。
子濯希咬了咬牙,抓起车钥匙,继而愤愤然地将车门甩上了。
但是,很快的,车窗滑了下来。
“吸烟伤害健康,你不怕被我楚王知道吗?”
子濯希从车窗探出头,一脸感慨地盯着凌西泽。
凌西泽斜了她一眼,一把将她的脑袋给摁了回去,手撑在车顶,他俯下身警告地盯着子濯希,“你继续哭,千万别闲着。”
“……”
子濯希被气到了,挥起拳头就朝凌西泽的俊脸砸了过去。
凌西泽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腕,讥笑一声,“就您这力道,弹棉花都不够格吧?”
“凌西泽,”子濯希愤然地盯着他,另一只拳头也朝凌西泽挥去,“亏我刚还感谢你呢,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凌西泽一侧头,就将她的那只拳头挥开。
“感谢可不能放心里,”凌西泽松开她的手,优哉游哉道,“说两句好听的就行。”
“……”
子濯希气急败坏,犹豫着是不是要下车跟他打一架。
然而,没等她的想法成为现实,凌西泽就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领,随后颇为诚恳地朝她道:“奉劝一句,身为女演员,最好不要自暴自弃,你这体重,上百了吧?”
“胡说!”
被体重刺激到,子濯希怒火攻心,拿起车里的纸盒就朝凌西泽丢了过去。
凌西泽侧过身,顺利地将其避开。
却——
正好朝走来的楚凉夏砸了过去。
眼看着纸盒砸来,楚凉夏嘴角一抽,伸手就将其捞在手里。
“怎么了?”
拎着纸盒,楚凉夏纳闷地走过来。
就算是垃圾,也不是这个丢法啊。
“哭着呢,”凌西泽悠然接过话,一本正经道,“眼泪鼻涕也懒得擦,非要弄脏我座驾。”
“靠,凌西泽,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子濯希气得挠心挠肺,直接拉开车门走下来。
她还在失恋呢,这混蛋说句好听的会死吧?!
楚凉夏倒是笑眯眯的,“人家伤着心呢,大不了清理的钱,等她好了之后再出呗?”
子濯希:“……”
楚凉夏一句话,抵过凌西泽十句话。
子濯希秒秒钟绝望。
摆摆手,子濯希对这灰暗的世界摇头,转身就走。
“去哪儿啊?”楚凉夏在后面招呼一声。
“跳河!”
咬着牙,子濯希没好气地堵回去。
楚凉夏脸上带笑,竟然也真没拉她。
凌西泽将烟头掐灭,一抬手,烟头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顺利落到垃圾桶里。
注意到那根烟,楚凉夏无奈地看他,但也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子濯希抱着给封老爷子的礼物,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跳完河了?”
凌西泽顺势拉了她一把,把人拎了过来,随后打趣地问道。
子濯希哼了一声,“没找到河,待会儿跳。”
说着,把礼物交给楚凉夏,“说我生了病,唔,替我问声好。”
“嗯。”接过礼物,楚凉夏点了点头,然后把纸盒还给她,“路上注意安全,回家别闹事,过两天去子濯家看你。”
“好。”
子濯希抓着纸盒,张开手就搂住了楚凉夏。
楚凉夏被她猝不及防的力道一冲击,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
凌西泽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放在她肩膀上扶着她,以免两人都倒了下去。
抱着楚凉夏好一会儿,子濯希才算是松开她,末了,却忽的问道:“你多少斤,感觉又瘦了?”
“不会吧?”
楚凉夏纳闷地低头,打量了自己一圈。
最近吃的分量都比以前多,闲的时候零食不断。
不过——
封子珩让她锻炼的量,也确实够狠的。
思量间,子濯希忽然想上伸出了手,竖起三根手指,以发誓地姿态道:“我回去绝对减肥!”
凌西泽眉头微动,没等她将这个誓发完,就把她塞回了车里。
“路上注意安全,”楚凉夏朝凌西泽叮嘱道,“也别气她了。”
“知道。”凌西泽敷衍地应声,“走了。”
“嗯。”
楚凉夏朝他摆手。
*
目送着凌西泽和子濯希离开,楚凉夏也接到了封子珩的电话。
就这么会儿功夫,封子珩就已经到了高府门口。
楚凉夏挂断电话,兴冲冲地跑去找他。
很快,找到封子珩的车,楚凉夏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怎么样?”看了她一眼,封子珩随口问道。
“还好。”楚凉夏斟酌着回答。
她也看不出子濯希具体是怎样的。
但是,应该还好吧。
子濯希不是那种随便寻死觅活的人,过了这一阵,应该会变得更好吧。
楚凉夏打心底觉得,子濯希再也不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让她见面就慌慌张张的,在人面前做事畏首畏尾的……
连本性都被压制住了,就算在一起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心情多少因为这桩事受到点影响。
封子珩也没干扰她。
回了封家后,楚凉夏拿着子濯希的礼物,还有她准备的礼物,去找了封渊。
封子珩则是被封子琛给叫过去了。
楚凉夏找到封渊的时候,封渊正在跟封玄华在书房下棋。
“爷爷,封叔。”
楚凉夏跟两人打招呼。
“来了?”封玄华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嗯。”
楚凉夏颇为拘谨地点头。
她第一次见到封玄华的时候,他就穿着军装啊……
军衔太吓人了。
据说还是某军区的军长,厉害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楚楚来了啊,过来坐。”
封渊态度可跟封玄华不同,立即朝楚凉夏招了招手。
“哎。”甜甜应声,楚凉夏关好门,朝这边走来。
这时,封玄华也站起了身,“爸,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
输的惨不忍睹的封渊,立即朝他摆手,示意他快点儿从眼前消失。
封玄华早已了解自家老爷子的性格,倒也觉得平常,直接走了。
“爷爷,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楚凉夏待他一走,就兴致勃勃地将两份礼物交到封渊手上,“这是我朋友,子濯希给你准备的。”
“你朋友呢?”封渊问了一句。
“哦,”楚凉夏笑了笑,“她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们,就没来了。”
“有空让她来家里坐坐。”
鉴于喜欢楚凉夏,封渊也爱屋及乌,顺带对楚凉夏的朋友有点好感。
“好。”楚凉夏应了,随后笑了下,转移话题,“您先看看我准备的礼物。”
头一年收到孙媳妇收到的礼物,虽然封渊对他人所赠物品都没多大兴趣,但既然楚凉夏都这么说了,他也乐意当面将其打开。
子孙们送的东西都是千篇一律的,没啥心意,往贵里挑,封渊都不感冒,可看到楚凉夏礼品盒里的瓶瓶罐罐,多少来了点儿兴趣。
总共三排的玻璃瓶,不算大,精致小巧,里面装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各种各样的种子。
有各种花草的,也有四季蔬菜的。
封渊登时大悦。
这孙媳,真没白疼!
平时陪他种菜管菜园聊天,还体贴地送了明年要用的种子!
“对了,”封渊笑容满面,夸了楚凉夏几句后,便转移话题,“你跟子珩的婚礼时间定好了。”
“什么时候?”楚凉夏毫不意外地问道。
上次楚云啸和柳如慧过来时,楚凉夏找到封渊,就是谈婚礼的事儿。
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但,楚凉夏的意思是,封家这边先将婚礼准备好,到时候临时通知楚云啸一声,免得楚云啸老是往这边跑,看着烦。
封渊早就将她在楚家的遭遇查的个一清二楚,心疼得紧,对楚云啸这个当爹的,印象实在是不能往好里走。
于是,就答应了。
那天下午跟封子珩和封玄明谈,也就是讨论楚凉夏和封子珩的婚礼。
“明年,三月底,怎么样?”封渊说着,还有点征求楚凉夏意见的意思。
“好。”
楚凉夏没有丝毫迟疑地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封渊笑问。
“好!”
楚凉夏笑眯眯地点头。
封渊心情愈发好起来,兴致一来,就跟楚凉夏来玩两盘棋。
楚凉夏的围棋还是跟封渊学的,棋艺不佳,虽然背地里找封子珩“偷师学艺”,但也比不过封渊,输对她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不过,对于刚在封玄华那里输了两盘的封渊来说,楚凉夏的正常水平,就顺利化解了封渊心里的憋屈。
玩了几盘都输了,眼看着天色也黑了,楚凉夏遂跟封渊一起出了书房。
不曾想,封渊心情特好,吃饭的时候,也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按理来说,楚凉夏紧挨着封渊坐,多少有点不合规矩,可封家多是些深明大义之人,只要老爷子高兴,楚凉夏坐他的位置他们都没有异议,于是也没惹起什么波折。
倒是牧英英,愈发看楚凉夏不顺眼起来。
封老爷子过寿,来的人不算多,都是些眼熟的人,唯一没有见过的,就是魏天宗的母亲了。
本以为生出魏天宗这种冷面煞神的,是个比较冷清的人,可截然相反,性子颇为开朗,从上桌起,就跟芮雪聊天,偶尔也问上楚凉夏几句,出奇的好相处。
老爷子的大寿过的没什么特殊,楚凉夏想起楚老爷子每年过寿时的大阵仗,总觉得有种异样的违和感。
和乐的气氛中,不由得,有点担心子濯希。
另一边——
子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