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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凉夏就倒在血泊里,面无血色,手里还抱着个毫无生机的婴儿……
“老爷,大小姐她……”陈嫂满手鲜血,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了,只是喃喃地说出几个字,“怀孕了。”
那一瞬间,楚云啸的脑子轰地炸开了。
楚云啸大步冲上了楼。
他想弯腰抱起楚凉夏,可柳如慧不知何时下了楼,抓住他的肩膀,疯癫的喊,“云啸,云啸,楚凉夏把我们的儿子杀死了,杀死了!哈哈哈……杀死了……”
楚云啸脸色一沉,一把将她甩开,抱起了楚凉夏手里的婴儿。
他颤抖地去试探婴儿的呼吸。
没有呼吸。
就连体温,都没了。
“老爷,大小姐刚回来,没机会害小少爷的。”陈嫂连忙朝楚云啸辩解,“绝对不是大小姐做的!”
楚云啸朝她看了一眼,然后愤怒地吼出一个字:“滚!”
陈嫂一惊,睁眼看着紧紧抱着婴儿的楚云啸,心里竟是生出股绝望。
要一个死去的儿子,也不顾及从楼上摔下来、怀有身孕的女儿吗?
陈嫂忽然庆幸,自己第一时间拨通了120。
快到了吗?
怎么还不到呢?
陈嫂心里焦急,一声声的喊着“大小姐”,可却没得到一声回应。
后来,救护车赶过来了。
陈嫂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生生抱着楚凉夏去的门口,她浑身染满了鲜血,在将楚凉夏抱到救护车上的时候,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真轻啊。
怎么这么轻呢?
陈嫂回过头,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楚家,眼含失望,抬手抹了下泪,转身跟楚凉夏一起上了救护车。
这雨,越下越大了。
*
中心医院。
夜色刚黑,两辆救护车就停在医院门口,两个人,被从车上抬了下来,在门口相遇,然后一起被推进了二楼两间相邻的急救室。
陈嫂焦虑地在急救室外面等候。
来回走了几圈,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外套染了大片的血迹。
她心有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回想起楚凉夏,大衣里面的一条裙子,大片大片的鲜红,红的让人想起来就有点晕。
陈嫂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失血过多,楚凉夏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现在该不该通知封家呢?
可是,她压根没有联系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陈嫂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也是到这时,她才发现,长椅的另一端,坐着个年轻人。
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很俊,穿着休闲服,黑色的,她觉得这模样长得熟悉,便多看了两眼——
然后,发现他的黑色外套上,有着更深的颜色。
是血吗?
陈嫂不知想起什么,只觉得他长得愈发的熟悉,越来越像……以前那个小少爷。
“你,”陈嫂搓了搓手,有点紧张地问,“是不是叫郎林?”
郎林闻声,偏过头来,看了陈嫂一眼。
他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最近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保不准,连大妈大婶都知道了。
没想,陈嫂又有点急切地问了一句,“你是郎林吗?”
郎林有点不耐烦,“有事吗?”
这就是承认了。
“小少爷。”陈嫂下意识地喊出声,可一张口,想到那个早已没了生气的婴儿,立即改口,“大少爷。”
郎林盯着她看了两眼。
猜到她可能是楚家的,于是没有半点追问下去的欲望,他冷着脸,“我不是什么少爷。”
陈嫂张口还想喊他,可看他脸色不佳,便直接问道:“刚刚进去的,是不是,夫人……你妈?”
心情很烦躁,听得她的问话,郎林也没有说话。
陈嫂幽幽的叹了口气。
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
听大小姐说,郎溪苑患有抑郁症。
大小姐……
想到这个称呼,陈嫂的心猛地一提,她有点迟疑地朝郎林问:“你,有封家的联系方式吗?”
“……”郎林沉默了一下,声音沉沉的,“里面的,是我姐吗?”
陈嫂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怎么了?”郎林猛地站起身,反应颇大地朝陈嫂问道。
没聊到他会有这反应,陈嫂怔了怔,尔后才道:“从楼梯上摔下来,应该……流产了。”
流产?!
她怀孕了?!
郎林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微微低下头,脸色阴郁得很。
半响,陈嫂才听到他的声音,“怎么回事?”
陈嫂搓着手,有点心神不宁,听到郎林的问话,想到那冷漠、偏心的一家子,又是沉沉的叹息。
也没有隐瞒,将楚凉夏去楚家发生的一切,全然给郎林说了一遍。
他们俩都需要转移注意力,陈嫂跟郎林讲述的时候,总算觉得心情没有那般焦虑。
但一说完,又忍不住的担忧起来。
郎林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
一声不吭,沉默地听完整个故事。
陈嫂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没有想到,郎林一句话都没有,又安静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郎林说:“谢谢你把她送过来。”
陈嫂身形僵了僵。
把楚凉夏送过来,不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也只有跟楚云啸、柳如慧相比,她才能被道声谢。
楚家……彻底乱了。
谁也没再说话。
走廊渐渐地安静下去。
不知何时,放在长椅上的一个手提包里,响起了嗡嗡嗡的震动声。
陈嫂看了眼那个包——这是楚凉夏拿在手上的,走的时候,她顺带一起拿了过来。
是谁打的电话?
会是封家的人吗?
陈嫂伸手去拿手提包,双手有点颤抖,将里面那个震动的手机翻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接听,对方就已经挂了电话。
郎林朝这边看了看。
然后,想到什么,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上一次在水云间跟楚凉夏见面的时候,他跟凌西泽遇见了,就跟凌西泽交换了下电话号码。
他没有存封子珩的,不能告诉封子珩,但好歹,也能把事情跟凌西泽说一声。
想了想,拨通了凌西泽的电话。
凌西泽刚想再拨楚凉夏的电话,就见从未联系过他的郎林打电话过来。
犹豫了一下,接了。
“郎林?”凌西泽拧眉出声。
郎林也没废话,直接道:“凌哥,我姐在中心医院,你能过来一趟吗?”
中心医院?!
凌西泽一想到她去了楚家,眉头就皱得紧紧的,一边拿起外套往外面走,一边朝郎林问:“她出什么事了?”
“她被柳如慧从楼梯上推下来,可能会……流产。”郎林觉得自己声音有点抖。
随后,凌西泽近乎阴沉地质问:“她怀孕了?!”
郎林看了陈嫂一眼,注意到她浑身的鲜血,道:“应该是。”
郎林没来得及再说别的。
凌西泽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
郎林把手机放下来。
这时,一直没等到电话再打过来的陈嫂,盯着他看了会儿,问:“是打给封家的人吗?”
“不是,”郎林淡淡道,“她的一个朋友。”
点了下头,陈嫂转过头来,有点失望。
大小姐都没回去,封家的人怎么都不打个电话来呢?
是不是……封家对她,其实没那么好?
☆、072、郎溪苑,死了【八更】
凌西泽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离得太远,又堵车,闯了几个红灯,耽搁了点时间。
一到郎林说的二楼,凌西泽就见到陈嫂和郎林。
幽暗的走廊,他们俩站在一间急救室门口,门开着,里面还有护士和医生,最后走出来的护士,还怜悯地看了郎林几眼。
郎林的脸绷得很紧,紧到没有半点情绪一般,陈嫂站在一旁,唉声叹气的,眼睛里还泛着泪光。
凌西泽没走一步,心就沉下一分。
到最后,来到郎林和陈嫂身边。
凌西泽刻意回避着,没有去看急救室里的情况,锁着眉头朝两人问:“她怎么了?!”
郎林抬了抬眼。
看着他阴沉的脸,指了指隔壁的急救室,声音沙哑地开口,“还在里面。”
凌西泽的心,稍稍放松。
他看了眼郎林,又盯着陈嫂,显然疑惑这间急救室里是什么情况。
纵然隐隐能猜到什么,可是——
有这么巧的事吗?
但是,陈嫂无奈地声音,证实了凌西泽的想法。
她说:“郎溪苑,死了。”
“自杀?”凌西泽问。
陈嫂沉沉地点头。
凌西泽便没再问别的。
“我先去看看她,”郎林总算动了动,他看着凌西泽,近乎麻木地道,“有结果了,通知我一声。”
凌西泽点了下头。
郎林步伐沉重地进了急救室。
第一眼,就见到躺在床上的身影。
全身都被白布笼罩着,只有大概的轮廓,入眼是一片白,可在白布下面,则是他的……亲生母亲。
郎林说不太准,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恨她吗?
恨的。
一直以来,郎溪苑都在左右他的生活,不能有丝毫的违抗,不能做出半点违背她意愿的事,不然就大哭大闹地折腾人。
用自杀来要挟他的次数,数不胜数。
多到他每次见她被救回来,都已经习惯了——就算她自杀,也一样能活过来。
许是次数太多了,他已经习惯了,如今见到她永远地沉睡下去时,竟是没太多的情绪,就觉得,怎么就成真了呢?
那么多次都过来了,怎么,偏偏就是这一次呢?
他……就这一个亲人了。
相依为命的亲人。
眼下,走了。
永永远远地走了。
还是,有点儿难受的吧?
*
翌日,下午。
楚凉夏从冗长的睡梦中醒来。
没有睁开眼,可脑海里却闪现着大片大片的红,鲜血的颜色,好像要将她淹没似的。
她分不清,是做梦还是想象。
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下了多久了,听到耳里有点儿烦。
恍惚间,只觉得一颗心跟沉在洪水里似的,使劲往下沉,沉啊沉,连底都见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她睁开眼睛。
天色依旧是暗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病房里没有开灯,光线暗得很。
她眼珠子动了动,视线随着在病房里转了一圈。
单人的病房,没有其他床位,被子是白的,枕头是白的,墙也是白的。
太不吉利了,跟她要死了似的。
她越看越不高兴。
后来,她视线落在了窗边。
雨下的好大,啪啦啪啦地打在窗户上,伴随着狂风,敲得砰砰作响,透明的窗户,在雨水的汇集下,水流如注,一股股的往下落。
凌西泽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专心的削着苹果,慢慢地削,有点儿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似乎感觉到楚凉夏醒了,抬了抬眼,正好跟楚凉夏的视线撞上。
随后,避开,低头继续削。
“没了?”
还是楚凉夏开的口。
久未说话,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
凌西泽放下手中的苹果和刀。
他看着楚凉夏,声音有点凉,“没了。”
楚凉夏顿了顿。
良久,轻轻出声,“哦。”
哦。
她还活着,孩子没了。
不对。
那么小的一点点,还算不上孩子吧?
明明安慰自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