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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洛靖祺却是看都没看宁心一眼,径直从宁心身前经过。
他虽然这几年来军区少了,但这里上上下下对梅司令这个唯一的外孙还是十分熟悉的,见他过来,哨兵忙敬了个礼,亲切地问道:“洛少爷是来找梅司令的?”态度与见到宁心是截然不同。
宁心低下头,嘴角含着一丝自嘲的笑,不是因为洛靖祺对自己的视若无睹,而是对老天爷开的这个玩笑的无奈。姐弟,真好!
洛靖祺直直地进了门,哨兵跑过来邀请宁心道:“洛少爷给二位做了保,二位去门卫登个记就可以进去了。”
牧清风闻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有种人天生就是好命,到哪都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到哪都能把人家办不成的事轻而易举办妥。
宁心叹了口气,对牧清风淡淡地道:“我们进去吧。”宁大忠是她的养父,但却是牧清风的亲舅舅,他于情于理也该来送他最后一程。
病房里宁大忠已经用上了呼吸机,说是只剩下一口气都不为过,乔欣几年来伪装的坚强终于轰然倒塌,伏在陈岭南怀里哭成了泪人。
她这辈子没对不起过谁,却唯独对不起这个成为她丈夫的人,她的身子甚至都没给他碰过,但这个男人却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包容她。所以那个时候小姑子才这么恨她,甚至毅然与哥哥断绝了关系。都没能给宁家留个后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宁家的媳妇?
陈岭南第一次看到乔欣哭,哪怕那时候给洛锦年辜负,哪怕被乔老爷子赶出家门,她的头颅始终抬得高高的,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人。
陈岭南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宁大忠,有那么一刻是羡慕他的,至少他能成为乔欣名义上的丈夫,而他自己,连这份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他伸出手来拍了拍乔欣的背,安慰道:“生死由天命,你不要这么难过,否则他走的也不会安心。”他是医生,早已见惯了生死,可现在看到乔欣这么伤心,他宁愿替宁大忠去死,好让他们夫妻继续相互扶持下去。
乔欣闻言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难过地说道:“这个道理我何尝不懂?这辈子我没能替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也早把心心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现在最想见的就是心心了,可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哪,一走五年没个消息。”
与其说是责怪宁心,还不如说是担心唯一的女儿吧。
陈岭南听了不由自责起来,他当初极力促成宁心和洛靖祺,除了想弥补好兄弟的遗憾,未尝没有私心,他想只要宁心嫁给了洛靖祺,留在洛家,乔欣为着这唯一的女儿也该经常来城区,那样他也就有见她的机会了。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是……亲姐弟。
“欣儿,我……对不起,我不知道心心和阿祺他……”
“这不怪你!”陈岭南还未说完便被乔欣打断,她冷着个脸,说心里不怨是不可能的,可她怨的不是陈岭南,却是爱了几十年的洛锦年,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说不会碰梅素雅,可最后还不是和梅素雅生了个儿子?若不是他始乱终弃,她可怜的女儿哪会遭受这一切?“这都是洛家造的孽,与别人无关!”
乔欣的怨气让陈岭南再也讲不出多余的话来。
这个时候小唐却急匆匆跑来了,陈岭南皱了皱眉头,不悦地斥责道:“不知道要好好走路吗?”他明着是斥责,其实还不是在教导小唐?小唐是他助手,但他更多的是把他当成小辈一样来疼爱。
小唐不以为意,甚至兴奋地对乔欣道:“宁太太,宁小姐来了!”
宁小姐?心心?她回来了?乔欣脸上闪过喜悦,她太想念这个女儿了,不过喜悦之情就像一阵风,很快从她脸上刮过,她重新板起脸来,站在病房门口定定地看着廊檐尽头。
不一会儿,宁心便出现了,她脸上带着焦急、愧疚,三步并作两步往这边跑。乔欣看着却激动无比,是她的女儿回来了!看着瘦了,也成熟了,却还是她的女儿。乔欣想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呢?她不知道离家五年,自己这个做母亲该有多担忧吗?
经历了一连串变故的乔欣心里五味陈杂,却没意识到女儿其实跟她一个样,她当初离家的时候也没考虑过乔老夫人的感受。
“妈,爸呢?”宁心急急地问道,连一旁陈岭南都没注意到。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乔欣响亮的耳光。
小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陈岭南忙拉过乔欣,小声地劝道:“孩子回来就好,你打她做什么呢?”
乔欣捂着嘴哭了起来。
母亲一哭,宁心的眼泪就像决了堤一样汹涌而出。她抱住乔欣,不住地道歉:“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当时那种情况,她除了走没有第二种选择,就是现在她都没想过要把小辰儿的事告诉母亲,那样母亲会疯的。
母女俩哭成一团,连多愁善感的小唐都忍不住躲到一边去抹眼泪。
宁大忠像是有预感似的,多日滴水不进的他竟然在女儿回来这天睁开了眼睛。宁心跪在床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宁大忠艰难地伸出了手,宁心一把抓住,低声在他耳边道:“爸,你在我心中就是亲生父亲。”她知道父亲如今放不下的就是这个了。
曾几何时,父亲用他的善良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母亲,曾几何时,他用宽大的肩膀给她们母女遮风避雨,他,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宁大忠听了这话,终于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骆培看到洛靖祺来,兴奋地跑过来打招呼:“洛少!”
洛靖祺停下脚步,有些意外。据他所知,骆培这几天应该是请假去女朋友家见父母的,女方还是梅老夫人亲自介绍的呢,难道又出了变故?
不怪他如此想,骆培这几年也大亲小亲相了无数回,大概是心里还想着毕莲幽的缘故吧,每次都是这小子临阵脱逃,弄得梅老夫人颇有怨言。
没想到骆培却羞涩地掏出了一张红色请帖,递了过来道:“洛少,我下个月和小姜结婚,欢迎光临。”
这么快?洛靖祺心底讶异,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把帖子接了过来只淡淡地说了声:“恭喜。”之后便再无话了。
五年之前的他话也不多,但还是让人容易亲近的,好像自从和宁心分手后,他一下子变得冷漠起来,真正的冷心冷情,就是三伏天站在他身边都有一种要被冻僵的感觉。
“小姜父母说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催得紧,干脆就定了下来。”骆培讪讪的,见他实在无话可说,便找了个借口走远了。
洛靖祺看着他即使是个背影也透着欢快,眸色不由自主黯淡下来,曾经,自己也是这样的吧?可是现在,那人明明就在眼前,他却不敢也不能再靠近。
正文 第228章
洛靖祺站在训练场上很久,眼神迷茫,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梅老爷子看到骆培来很是奇怪:“这个点你不去训练,来这里做什么?”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已经不是我的警卫员了,该去哪便去哪,别来烦本司令。
骆培不以为意,急吼吼地回道:“司令,洛少来了。”来了居然不进来找司令,专盯着训练场上的小鲜肉看,那些新兵蛋子都快被吓屎了。
没想到梅老爷子却没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地下去迎接外孙,只掀了掀眼帘,不说话了。
骆培闹了个没趣,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讪地道:“司令,原来你知道啊?”
不仅知道那死小子来了,而且知道宁心也来了。若不是宁心,那死小子能踏进军区看看他这个老头子吗?
“你以为升了中士就可以不用好好训练了是不是?”梅老爷子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喷出口气,“既然还有这个闲工夫多管闲事,你给我去跑一百圈,没跑完不准吃饭!”
马屁拍在马腿上,而且还要当着新兵蛋子的面被罚,骆培感觉脸都丢尽了,一声不吭给梅老爷子行了个礼便跑去罚跑了。
骆培走后,梅老爷子最终还是没坐得住,跑到窗边去往下看去,他最疼爱的外孙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的迷茫,一脸的痛苦,梅老爷子忽然气鼓鼓地拉上了窗帘。
一步错,步步错,可为什么上一代的错要报应在下一代身上?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梅老爷子痛苦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又从窗帘缝里去偷看,这孩子倔强的性子丝毫不输他母亲,明知道宁心和他已不可能,还苦苦把人家放在心上,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梅老爷子抹了抹眼角,愤愤地拨了个电话出去,只见一个小兵跑向了训练场上罚跑的骆培。
“你说什么?司令找我?”骆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背了,他不是刚被司令炮轰了一顿么?怎么会打电话找他?
他带着疑惑去了传达室,结果刚把听筒放到耳边,便听到梅老爷子咆哮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去给你死小子传个话,让他一个月之内给我结婚,否则别来我这一亩三分地!”说着电话被重重地挂断了,然后传来“嘟嘟”的声音。
骆培都被梅老爷子搞得晕圈了,死小子?洛少爷吗?
旁边小兵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骆中士,你怎么惹到司令了?”要知道骆培在他们军中可是个奇迹呢,就是被梅老爷子点兵点将看中,然后一路飙升。
骆培本还莫名其妙着呢,看到小兵幸灾乐祸的脸就心烦,挥着手气呼呼地道:“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个屁!”说着也不给小兵反驳的机会,跑远了。
洛靖祺看到骆培去而复返,不由皱了皱眉,他现在脑子乱的很,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就算骆培跟他关系好,他也没兴致和他多话。
骆培看到他皱眉其实比看到梅老爷子发火还要犯憷,但没办法,身为军人就是要执行军令,他一股脑儿地把梅老爷子的话复述了一遍,完了怕洛靖祺恼他知道被长辈逼婚的事,特意嘻嘻哈哈地安慰道:“洛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办喜酒咧!”
哪知洛靖祺听后脸色剧变,让他结婚,和谁结?那个心机深沉的乔忆吗?洛靖祺脸色阴沉得都能滴下水来了,让骆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正当他考虑要不要逃命时,只见洛靖祺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怪了!”骆培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难道洛少不喜欢乔小姐,所以才拖着她迟迟不结婚?”
当初洛靖祺对宁心的喜爱他是看在眼里,所以他才会猜是不是梅老爷子不喜欢宁心,这才逼着洛大少爷跟乔忆订了婚。
骆培想得找个机会好好说说梅司令才行,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嘛。
当天夜里宁大忠便去世了,乔欣和宁心母女两人哭得死去活来的,尤其是乔欣,人在的时候觉得百般嫌弃,人不在了,才明白他的好。
乔欣看着丈夫瘦的不成人样的尸体,不禁自问,若她先认识的是宁大忠,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是否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宁大忠的葬礼全仗牧清风和黎阿宝一家帮忙,黎阿宝没想到再见到好友会是在这种场合,两姐妹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的。
讽刺的是陈妈居然代表洛老爷子来了。乔欣不知道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公公却又害了她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