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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沉默了几秒，忽然说：“苏总说的对，的确有问题。”
她立马朝那边喊了一声：“卡！刚才张又欣的表情不对！先休息一下！”
苏明舟微微瞪大了眼睛。
可真是歪打正着……
文清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温和道：“苏总想要看看什么？”
苏明舟眼睛转了转，唇角微勾说“不用了，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剧组一切挺好，就是有一点——好像有人在往外泄露拍摄的细节。”
文清脸色一凝。
她拍戏的一开始就说了不许向外公布细节，官博自己会定期发视频或是照片，其他人可能被利用，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做。
她立刻说：“我会注意的。”
苏明舟随意地点点头，眼角再度看了眼化妆室，那边的门终于打开了，他紧绷的脸一松，心情忽然就雀跃起来。
——像有只小鸟在那里歌唱似的。
姬十一已经换了来时的衣服，轻巧方便，比起厚重的华服来说可是凉爽许多。
暑假拍摄后宫戏就这点不好，天气热还得穿不露胳膊和腿的，包的紧紧的，好在她将身体淬炼过，现在可以安然度过。
以前在梦中，她就十分羡慕这个时代的女性，独立自主，不必担忧那些捆绑的条例，亲身体会才能感觉到无尽的好处。
苏明舟已经在剧组门口那边，她快步走到那里，和他并肩，瞧见他偷乐的表情，歪着头问：“你在高兴什么？”
苏明舟收回表情，装作若无其事：“我为苏宝高兴。”
苏宝有什么好高兴的？姬十一有点摸不着头脑，低下头看苏宝，它正斜眼瞟着舟舟，也不晓得那小表情什么意思。
剧组里打扮精致的女生们恨恨地盯着两人消失的身影。
今天几小时的妆容全特么地喂狗了，这个投资方说是视察，连人都没看几眼，怕就是过来接姬十一的吧。
而另外已经从微博上得知情况的小姑娘们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洪荒之力。
这说想人就真来看，绝壁是真爱！
＊
路上趁苏明舟开车，姬十一不打扰他，间或地给苏宝顺毛，一边再度打开了微博。
她始终惦记着之前看到的私信，那个人还在发，不过内容终于有了变化，换了个新句子。
【她们说你会解梦，我想求你帮帮我！】
这混乱而让人迷惑的句子让姬十一隐隐有些明白又有点觉得奇怪，她并没有让对方直接给出梦，而是回复道：“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的叙述有些混乱。”
大约是那边的人终于察觉到自己太过激进了，很长时间没有给出回复。
姬十一也不催她，毕竟看对方的样子受到的刺激绝对不小。
如果现在听她说梦，指不定会遗漏出很多的细节，那么得到的结果反而是相反的，对她对自己而言都是打击。
良久以后，那边终于有了回复：“我是之前微博上女高中生坠楼案的母亲，想请你给我的孩子解梦，找出凶手……”
从她的叙述中，姬十一终于理清了头绪，这个人就是之前小优给她看的那个校园暴力坠楼女孩的母亲。
她脸色凝重了不少。很显然，这个母亲认为女儿是他杀，所以才向她求救。
事情发展非常简单。
坠楼的女孩叫梁宁宁，是她女儿，她老公早年出去钓鱼淹死在水库，她后来就在外地打工，孩子由奶奶带。
年初她奶奶去世，所以将宁宁托付给了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她小姨带，每个月会寄钱回来。
但是她没想到再次回来的原因却是宁宁去世的消息。
宁宁上的育才高中是普通高中，住宿的，平时回家也就月末一次，就在这次临出校时从教学楼坠下，当时回家的全校师生都看的一清二楚。
梁宁宁是当场死亡的。
她在殡仪馆看到尸体的时候还不敢置信，警察告诉她是自杀的，但是她明明看到女儿身上有无数个伤痕，青紫色布满了白皙的皮肤，新旧都有，触目惊心。
这样让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是自杀的，谁能相信？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法医居然告诉她自己的女儿前不久才流产过！
虽然她经常不在家，但也是打过电话问小姨的，自己的女儿成绩在班里也是中上游，平时乖乖巧巧的，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但是那个单子拿到她面前时，她几乎要疯了，自己的女儿不知名地流产，现在还死了，学校对她的流言居然是不知羞耻！
……
看完她的话，姬十一转而去查了下这件事。
微博上关于这件事已经消失匿迹，不特意搜索根本找不到，而各种微博标题也是注明了自杀。
“这是糊弄人吧……身上伤口那么多怎么可能是自杀，学校干了什么？”
“选在人流量那么大的时候跳楼肯定是故意的，我看是学校做了什么吧？”
“我就想问问学校干嘛这么快就宣布自杀。”
“又一起校园暴力……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已经有很多人自杀了。”
“每次看到这样的新闻就很难过，当年我也是校园暴力差点抑郁症，现在才慢慢恢复，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
梁母焦心地看着手机，生怕得不到回复。
宁宁到现在死不瞑目，学校那边遮遮掩掩，宁宁寝室里对她打过骂过的女孩们居然还安然无恙地生活着，她怎么也不甘心。
自己的女儿死了，罪魁祸首却过得那么好。
她原本对于微博不是太熟，因为这件事才上手了，本以为会得到不少人的关注，让警察再查一次，没想到自从上次之后现在都没人关注这件事了。
这个叫做姬十一的人她是在一个给她的私信里看到的。
那个人说是她解梦特别准，如果她女儿宁宁生前有做过特别的梦可以试试。
梁母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在下一刻却想到了上个月宁宁和她通电话哭诉的那个梦，心里有点犹豫。
她查了下姬十一这个人，发现几乎很多人都说她解梦准，她看了评论，准备试试。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拯救她的人。
就算是别人说出去都不相信的解梦，她也要试试，总有一天她要找出杀了自己女儿的凶手，如果法律不能判定，自己就和他拼命。
连唯一的女儿都没有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挣钱有什么意义。
“解梦可以，但凶手恕我无能为力，除非你女儿的梦里有凶手的信息，我会尽力的。”
这条回复一蹦出来，梁母眼里就跃出欣喜。
没过几秒又跳出一条对话：“是梁宁宁生前做过什么梦吗？”
梁母几乎是立刻回复说：“是的，我女儿上个月和我通话时说了她做的梦，是我从小到现在听过最奇怪的梦，我记得清楚。”
奇怪也许不够形容，诡异才更准确。
第045章
梁母有些惊讶；又有些觉得理所当然。她现在想要解梦自然是女儿生前做的梦。
还没等她发过去；屋外门敲得咚咚响。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自己妹妹家也不想去了，徒生伤悲，除了自己妹妹没人知道她住这里。
屋外不是她妹妹；是她妹夫；也就是梁宁宁的姨父；
这个妹夫她一度不太喜欢；一双绿豆眼看人实在不舒服，而且还有点嫌弃她没钱；是个穷亲戚，但自己妹妹喜欢，也就随她了。
“有事吗？”梁母语气不好道；掩着门没有让他进来。
男人嘿嘿笑了几声，突然发力挤进门里，直接将梁母推到了地上；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姐姐；不是我说你；学校都说了是梁宁宁自杀；你还去找他们干嘛，不抓紧要点赔偿才是正事。”他狞笑着，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
梁母眼中发恨，从地上起来，骂道：“关你什么事，我女儿怎么死的我要讨回公道，你给我滚！”
“要我说你就赶紧去学校再闹一回，拿到赔偿金就笑开花了，还吵什么吵凶手，警察都说了是自杀！”
“你连警察都不想相信，你想干嘛？有本事把学校告倒呗，不行就滚，赔偿金不想要可以给我啊，我不介意帮你用的，我的好姐姐。”
“我听说赔偿金可以拿到几十万，你不要再瞎说了，梁宁宁这个小贱人在学校都被搞大了肚子还有什么脸面，她自己跳楼多正常。”
听见这么不堪的事情被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梁母抓着头发尖叫起来，跑进厨房拿起菜刀就冲了出来，直冲沙发上的人而去。
“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猥琐男人吓了一大跳，从沙发上蹦起来，飞快地跑出门，临走时还丢下一句：“你有病吧！”
梁母猛地将门关上，震下许多白灰。
她瘫坐在地上，突然捂住脸大声哭起来，撕心裂肺。
这个世界，她最最亲的只剩下女儿了，现在却快要成一坛骨灰，如果早知当初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宁愿穷一辈子也不会离开女儿！
梁母呆滞了许久，手机铃声唤醒了她。
上面提示着“班主任”三个字，梁母立刻挂断。
这个班主任就是一开始说自己女儿是自杀的，对于身上的伤痕都视若无睹的，而且还看不起她。
铃声再度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梁母沉默了几秒接起来。
“梁女士，我是育才高中的校长，我知道你还在纠结梁宁宁自杀的事情，但警方已经给出结论了，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工作了，虽然与校方无关，但考虑到你的家境，我们愿意给你一些赔偿——”
梁母破口大骂：“去你的赔偿！我女儿就是被你们害死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坐牢的！”
那边大概是被气到了，呼吸声急促了几下，而后恢复原样。
“梁女士，我们是在为你着想，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和你们没关？和你们没关你们会给我赔偿？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你们这样的人不配做老师，我女儿在学校受欺负你们从来没阻止过！”
“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学生，你是梁宁宁的家长，她受欺负你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而且她怀孕这件事，恕我直言，实在是件——”
没等他把话说完，梁母再度将电话挂断。
＊
姬十一久久没有等到回复，微微叹口气。
这件事可能对对方打击太大，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苏明舟听到她的叹息声，问道：“和我一起就叹气？”
瞧这语气，姬十一忍不住莞尔一笑，“你又不是什么不好的，我干嘛叹气，叹气是因为其他事。”
“什么事？”虽然心里甜甜的，不过他还是追问。
“一些网上的事，看着触目惊心。”姬十一三言两语带过这件事，不想多说，毕竟以他的性格，万一删帖去了不好。
都不和我说。
苏明舟心里有点委屈，但又很快转过来，暗骂自己多事。
姬十一向后歪着头看了眼后座上的苏宝，对上那蓝眼睛，轻轻挑眉，转回来的时候停住了。
座位旁边，酒红色的角露出一点，她直觉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伸手拽了出来。
每想到一揭开下面居然全部都是一样的东西，不规则形的酒红色巧克力一袋袋挤满了小小的一方天地，龙飞凤舞的印在外面。
她虽然还没有拍巧克力的广告，但是之前官网上见过，自己又买了一些，所以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七夕即将推出的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