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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你看,寸头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来买吃的,明显就是来砸摊子的。
仔细想想,林静好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群人,她老老实实摆摊,老老实实卖吃的,居然也能惹到了社会哥?
想来也是有点奇怪,她把三轮车里面的小板凳拉出来,让她张美兰坐上去,开始张美兰还不肯,她准备防着这些人,然后林静好死命的把她按下去才说:“这几位大哥一时半会不会走,你先坐会。”
前头的寸头一看,那更是生气了,小姑娘你有没有搞错的?站在你前面的人你不知道是谁吗?县城有几个敢不给他面子的?
正准备发脾气,就听林静好说:“大哥,我仔细想了想,我实在是没有得罪过你们,要说搁我这儿买东西真吃坏了,你需要我赔我可以赔你,哪怕大哥你没有在我摊子上面买过吃的也无所谓,但是大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她问的实在是太认真,一双眼睛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要是放在常人,知道自己被搞了,要么是害怕,要么是生气,可是这两种情绪,在眼前人的眼睛里面,都没有,她很平静,她一句话就拆穿了花衬衫之前编的拙劣谎言,顺便还问了一下他为什么。
为什么?
寸头也想知道为什么!被这么直白的问,搞的他心烦意乱,这头又不高兴的踢了光头一脚,然后面向林静好,问她:“你问我什么意思?”
“对。”林静好点点头,见他表面上没有怒意,就接着说:“大哥你就实话和我说吧,你是想怎么样呢?”
“我想砸了你的摊子。”看她这么诚恳,寸头忍不住,一口就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我看大哥也是明白人,您说这位兄弟吃了我摊子上的东西坏了肚子,不管他是真吃假吃了,我给您赔。医药费也好,损失费也成,您说个数儿。可是我已经放软了我的态度,也没有要和您起什么冲突,您还要砸的摊子,那我就想问一句,大哥,我和您有仇吗?您非要这么和我过不去?”林静好又问。
比起来暴力解决问题,她更想用谈判解决,能够想到搞事情,就证明眼前的寸头不是那种不找个理由就会上手的,也算是社会哥的特性之一,我们搞事情,但是不能没排面没理由,就算是地痞流氓,我们也要做有尊严的地痞流氓,要合情合理。
可是从他找的理由看来,他的智商也是真的着实有限,那么林静好就认为,跟他谈判绝对是个好主意,比如说现在,她三两句话就把寸头绕了进去,先是把他找的理由说明白了,然后又问他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和这个小摊儿过不去。
“我跟这儿摆摊也挺辛苦的,您要是收个保护费啥的,我也不是不能给您,您不需要找这么多理由。何况,您看看,我这儿哪儿不干净了呢?”林静好又说,然后吧手摊开,让他看。
寸头还真看过去,没错,三轮车的木板子都擦的干干净净的,上头无论是玻璃瓶子还是笼屉,瞧着都跟新的一样,一点儿都不脏,你要说能吃坏肚子,那借口的烧饼铺子也没少吃,咋就不见坏肚子呢?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林静好见社会哥听了她话,面上不免有些动容,就说道:“我们孤儿寡母的,跟这摆摊,风里来雨里去的,每天赚不上几个钱,晚上觉都睡不好,就为了做吃的第二天带上摊……”
再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长得挺好看,大辫子斜斜的编过来垂在身前,额头上面有点细细的碎发,这会儿下午日落的阳光撒过来,头发略微带着一点黄,身上格子布的围裙干干净净,洗的有些发了白,一双手也长得白白净净,此时她一双大眼睛看着寸头,那表情无疑是在问他,到底和她有什么仇。
咳嗽了一声,寸头没说话,觉得喉咙里面火烧火燎的,你说,他一个有排面的社会哥,为啥要跟一个姑娘过不去?人家这么可怜了,居然还要搞人家吗?
林静好看他表情变了不少,叹了一口气,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抬手擦了擦眼泪。
社会哥都说了,他是来砸摊子的,林静好也明白,自个儿要是和这群人斗,那只能是两败俱伤,所以不如干脆装装可怜,社会哥看着也不像一个正儿八经真坏的,至少他没一上来就动手,说明也是能听进去人话的。
旁边的光头一看忍不了了,他费了多大劲儿才把他大哥叫来?三两句话就被这个小摊主给哄住了?那劲儿不是全白费了?
“你废什么话,我大哥要砸摊子还需要顾忌这么多?我告诉你,县城这一片,我大哥说了算!你少跟这儿装可怜了,给我砸!”光头气冲冲的和后头的兄弟说,再让她叨叨下去,全要完!
他说完就率先上了一手,一巴掌就拍掉了林静好摊子上面的玻璃瓶,那是刚才王大爷还给她的,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好在里头什么东西都没有,掉地啊上直接就碎了一地。
后面的人一看光头都上手了,也就跟着准备上手,这边张美兰刚站起来准备和后面的人来个你死我活,寸头这边就给了光头那圆不隆冬的脑瓜顶一巴掌。
“谁敢给我上手?”他一声令下,后面的人全都消停了。
谁也没有再往前面扑,都站在原地,看着挨打了的光头,没人吭声。
“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都没发话你就给我动手了?县城里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谁小弟就让你跟这儿发派呢?你大哥我说话了?”
这一巴掌,这一句话,把光头给干懵了。
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就这么走,寸头把脚底下的红砖一脚从那车轮子底下踢出去,三轮车晃了晃,还好林静好一把扶住了木板子,不然差一点这边的轮子也从那砖上滚过去。
“看你也不容易,这摊儿我不砸也行,但是你不能让我白来。”他看着林静好,这会儿虽然没有了那股一定要和她死磕到底的流氓气儿,但是显然也不准备就这么走。
这个心理林静好多少能明白,好歹人家也是地痞流氓,既然出来都说是砸摊儿,结果最后啥也没干走了?你说出去脸上不臊得慌?
“您看,我这儿还有五六个甜甜圈,都是我晚上特意做出来的,卖出去的话也得一块多钱,不如送给大哥,也让各位兄弟不要白跑这一趟?”林静好把笼屉掀起来,里头乖乖的躺着几个甜甜圈。
寸头往那里面看过去,就瞧见一个一个巴掌的空心圆躺在里面,看样子蓬蓬松松的,鼓鼓的,看着不像是生的,应该是面做的。
饶是寸头不是个爱吃的,也被笼屉里面那一股子奶香味儿冲昏了头,他从没闻过这个味儿,平时除了几个人凑在一起喝点酒吃个花生米啥的,还不知道吃的还能有这种花样?
就算是有,他以前也没想着体验过,两毛钱一个,他吃疯了才来买。
长长的筷子把那笼屉里面的甜甜圈一个一个的夹起来,林静好重新点着了煤炉,然后一筷子丢下去,锅盖盖起来,里头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这声儿听着绝对不怎么悦耳,让寸头往后面闪了一下,跟着三轮车又抖了三抖,林静好拽了她妈一把说:“妈你看着点火。”
张美兰心里头憋着气,但是也不敢出,地痞二流子实在不是她们母女俩就能对付的,现在看样子不闹了,她只好听女儿的去看火。
绕到摊子前面,林静好把那红砖又顶上去,然后才又绕了回去,第一个甜甜圈就好了,她捞出来,放在网子上面控着油。
锅一开,那味儿就开始一阵一阵的往外冒了,寸头是离得最近的,这种大油的味道他其实没咋闻过,谁家炒个菜也不会放这么多油,再加上那股子被带出来的奶香味儿,寸头感觉自个儿好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玩意儿他从没见过,这味道他从没闻见过,你看人家一筷头一筷头把那甜甜圈左一个右一个都丢下去,等锅一开,都能看见那甜甜圈的边上泛着油花儿,那就是一个字,馋。
这年头所有人肚子里面都是一样的,最缺的就是油水,炒菜不大油,吃肉吃的少,人特别容易饿不说,还老觉得闻不见那股子香。
这几个混混就更是夸张,原本就围了一圈圈,这会儿更是凑上来,使劲的吸着鼻子,看着人家那筷子随便一夹,就捞了起来,锅里头的油又滚了一下子,没了生息。
肚子里面早就开始打滚了,他们平时那都是不好好吃饭的,和大哥蹭上一口酒,那心里头就贼舒坦了,谁会回家吃那个白面大馒头?在加上能成为混子,八成也是家里头不咋管的,更是连口热饭都没吃过,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心里肚子里面痒痒的不像话。
不过人家小摊主还没有准备就这样停下来,林静好看着周围那几个社会哥表情全部都变了,也不介意多让他们馋一会儿,五六个甜甜圈全部摆在那铁网上面,趁着油温还没下来,她打开绿豆粉的那个罐子,拿起来旁边的小铁勺,伸进去挖了一勺子,接着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撒。
因为是送出去的,林静好就没有像给王大爷那么结结实实的撒,这一勺子硬生生的把所有甜甜圈都给撒了个遍,黄金色的甜甜圈本来还泛着油温,粉末撒上去,绿豆粉接触到油,像是被煎了一下,那味儿,别提一下子来得多猛烈了。
瞧瞧寸头那不停滚动的喉结就知道了,怕是嘴里面分泌了不少口水吧?
奶香配上绿豆香,又带着一股子清甜味儿,销魂的味道把小混混们一下子就给引诱住了,包括光头,前面就数他看林静好最不顺眼,现在两眼也直勾勾的盯着铁网上面的甜甜圈。
你说活了小半辈子了,咋从来没闻到过这种味儿呢?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这味儿把人勾的要命,刚才被大哥打了那一下,这会儿都不知道疼了。
又不是王大爷,林静好也不给他们放在袋子上面,而是直接装进去,能吃到多少绿豆粉,关她什么事儿?而且就眼前这些人看来,八成都不够分的。
一股脑儿全部递给前面的大哥寸头,寸头的喉结又滚了一下,然后接过去,把那手里面的袋子打开一个,鼻子放在口儿上,我天,这个凑近闻,味道绝对更浓郁,油味儿虽然不小,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它的香味儿,反而让香味更甚。
刚才还围着林静好摊子上面的小混混一瞬间都挤到大哥跟前去了,光头是离得最近的,也是凑的最快的,他那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挤上去,油亮油亮的,寸头又在他脑袋顶上拍了下,然后说:”就你事多就你会挤,滚一边儿去。“
可怜兮兮的光头摸着脑袋滚一边去了。
寸头咳嗽了两下,把手里面的甜甜圈放在下面,然后看着眼前的林静好,见人家还是一脸平静,让他抢了一块多钱的吃的,那看起来一点心疼的模样都没有,他过够了鼻子瘾,现在也没有心情和林静好瞎白话,他赶着一会儿吃呢!
“你以后把眼睛擦亮一点,今儿就是给你个警告,以后你最好自己能明白,啥人是你惹得起的,啥人是你惹不起的。下一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也不是你这几个什么圈就能给我打发了的,知道么?”寸头撂了一句狠话,给这一次的闹事来了个收尾。
点点头,林静好笑着说:“大哥您吃好了再来。”
哼了一声,寸头带着大部队咋来咋走了,边走还边踢了一脚光头说:“你可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