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到对方提到相公,绿的内心立马发出一丝丝亮光,驱逐着阴霾。
“你是说,当家的之前拜托你照顾我?”绿小心翼翼地问。
“嗯,斧哥打过招呼,嫂子一个人在家要是有什么不便的,大家就搭把手。大家伙都记着。”
黄磊觉得自己这么说一点错也没有,到底还是大半小子,有些□□的暗语不太懂的。
呼。一阵暖流霎时流经心内,顺着脉管循环全身。
绿感觉皮肤烧了起来,心里异常温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才裂开,就忍不住划出弯唇,惊讶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
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嘴角,倾身捋了勇士一把毛,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
“谢谢你们的好意。”这下子嘴角眉眼俱弯弯形同小船。
“哪里需要谢,更何况还啥也没干,不过嫂子,我这还卖着冰棍,学校现在还没上课,我得抓紧卖。”黄磊说的是实话,趁着学生还都没进教室一口气给卖掉,比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卖轻松多了。
“打扰你了,你快去吧。”绿忘了是对方最先招呼的,心情愉悦地道别。
自行车的轮子又开始转动。
“相公惦记我呢。”
恶语伤人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绿对勇士愉快地说,淡忘了小姑子对自己的伤害。
然一看见勇士口里提着的袋子,神经又绷紧了。
“勇士我们快点,希望小鸟坚持住。”
女人抱着橘色保温桶,身穿背带衣,在太阳底下脚步匆匆。
…………
畜牧站很简陋,屋内里摆着的小炉子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长长的柜台后面坐着名带着眼镜的花白头老人。
绿直奔老人面前。
老人不受打扰地专注于手中的书,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人上门。
绿轻敲桌子,试图将老人从书里唤醒,满目乞求。可直到绿要下大力气拍桌子时,老人这才抬眼。
眼缝里露出黑白珠子一小部分,抬头看看绿,低头看看勇士。
目光又留给书,慢悠悠拖着嗓音说:“老头子收手不阉狗了——其他人去乡里看病——在这里等就得到晚饭——留下地址可以安排时间——上门阉——”
小炉子里咕噜喷出来的药气弥漫整个屋子,勇士只感觉闷热,浑然不知自己被看成了——阉狗,很快就是了。
☆、晕倒住院
至少在老头子眼里这只狗即将是只阉狗了。
“不,不是这样的。”绿否决,将袋子提上来,“想给这只鸟治病。”
绿将袋周缘折叠下去,露出躺在其中的鸟。
老头子拉长脸,左手还持着书,右手把扶眼镜凑上去看,“没病——”轻轻松松下了诊断。
“那它这是怎么?”四肢无力,精神不济,总该是有原因的。
“热的,多喝水——”老头子一脸平淡,继续读书,不乐搭理人。
“真是打扰了,嗯——这附近有水吗?”如果早先知道鸟儿是因为天气炎热,而燥出来的病态,绿绝对不会将鸟装袋四处走,而是第一时间让它喝水。
也许没有她,鸟早就喝上水了。
后悔的情绪滋生。
老头子随手指向侧门前两步远的压水井,“那儿——”
绿不认识压水井,家里的水龙头她是会了,然而压水井她还是第一次见。是故,井旁装满半桶水的位置被她误认为是老人家所指目标。
“谢谢。”松了一口气,捧着鸟过去,桶里有个蓝色大勺,舀了一点水,倒放手里盛着。
可才将勺放回桶里,湿软触感滑过手心。
原来是勇士大舌头卷过,完全没有解到渴的它还欲将头伸进桶里喝个畅快。
“啊,勇士不行的。”绿急忙揽过勇士的头。不可以将人家水桶弄脏的。
或许是太渴,也有可能是绿的威严不够,勇士扭头挣脱。
一人一狗都没有注意到感到湿气的小鸟睁开了眼睛,用尽平生力气,扑棱扑棱翅膀不管不顾飞进了桶里,砸了个水花肆溅。
这下好了,勇士的性子也上来了,舞着大臀,狗头直冲水桶。
水桶受到撞击发生移位,而压水井旁边地面最为湿滑,甚至有青苔生长。
绿在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摔了一跤。
肚子猛地一坠。
“啊——”疼痛让绿忍不住呼出声,腹部一阵绞痛的同时,下身感觉丝丝凉意。
老头子被痛呼声吸引,看见女子俯身摔倒在地,附近大狗嘴毛湿嗒嗒,并将桶掀倒在地。地面上淌着水,还有顺着水流出来的鸟。
“呼。”老头子有点生气,下午的宁静被再三打破。
绿有些慌神,撑着地面欲站起来,小腹如同被人抓紧狠狠往下扯,这种感觉很像经痛。
之前还奇怪着为何不来的月经,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出现。
花了好一阵功夫绿才站起来,离开湿滑区域。
走进屋内桌前,歉意地低埋着头,尴尬开口,“对不起,你告诉我拖把在哪,我去清理吧。”
绿此刻的气色明显不好,唇色发白,可生气的老头子头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不用,快走吧——”让我一个人独处。
不好意思的绿返身扶好桶,注意到鸟依旧没有力气跳跃飞翔,犹豫一会将鸟放回了袋子挂在勇士嘴上。
天气实在是热,绿想快点到家,给鸟擦拭,应该不会受凉。
保温桶上的冰棍已经化开,黏糊糊的,绿没有丢,忍着痛意带着一狗一鸟离去。
因为急着到家,所以走了经过职工房建筑群的那条道。
正路过花园,家已在视野范围内,“汪——”远远冲上来一道小黄影,奔到绿面前。
“汪汪汪——”小狗开始不停叫唤,并绕着绿打圈圈。
“点点。”远处响起女人的呼声。
勇士面露凶狠,拦在小狗面前,试图制止它的闹腾。
谁知名为点点的狗直接从它身下穿过,不知疲倦地绕着绿打圈圈,吠着。
勇士气急,又因之前连累绿摔倒,投鼠忌器不敢来真招将点点赶走。
“点点。”小跑过来的金凤君招呼着绕圈的狗,目光从绿脸上掠过。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金凤君关怀地说,张开怀抱示意点点回来。
点点似乎仍想打转,却不愿反抗金凤君的命令,梅花爪踌躇,最后停下来一动不动,“汪——”
这一身冲着金凤君叫的。
绿头微晕,经痛、暑热、惊吓,一天之内波伏不定的心情,还有眼前站着的女人,一切令绿疲累不堪。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绿不知道自己的面色都开始褪得同唇色一样白,要知道绿的肤色并不偏白。
“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点点对生病的人特别敏感,而且你看起来很虚弱。”金凤君好意提醒,目光里泛着关心。
“谢——”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完,绿软绵绵倒下去,勇士当仁不让当了人肉垫子。
点点也绷紧身子预备接着,鉴于体高差距,力道都被高大的勇士卸去,只提供了精神帮助。
轻飘飘的,绿瞬间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
刺鼻的气味,嘈杂的声音。
“你们要遭到报应的呀!狠心的人呀——老天迟早要对付你们。”
迷糊中,绿感觉耳边有人叫喊,忍不住皱眉,可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没有止尽。
“你们良心都去哪里了,我七个月的孩子,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这是挖我的肉呀——”呜咽声被猛地拉高。
“弄死我的孩子,干脆也弄死我算了,反正你们干得坏事多,也不怕这一件,我要去跟阎王好好说你们的罪孽——”
尖锐的溢满悲伤的叫喊迫使绿睁开眼,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守在绿旁的金凤君察觉到身边的人醒了,“别动,在吊葡萄糖。”伸手压住绿插着针的手。
绿听到后,强迫自己不表现出对不熟悉事物的排斥。
哭嚎着的大肚子女人还在叫着,她就躺在绿隔壁床上,一屋子里都是人却没人出来安抚。
屋里置满床和长椅,都被人占去,并且伴有长长的管子挂在头顶。
有个穿白衣服戴白帽的女人经过,对着隔壁床的女人道:“别喊了,国家政策又不是才出来,之前就应该知道后果。”
疲惫的护士已经失去耐心,尤其是这本来应该是妇产科的事,床位不够,人给塞到她们科室。
本就人来人往乱糟糟的病房被她一闹更加混乱。
金凤君朝绿说,“好点了吗?要帮忙通知一下亲人吗?医生说等你醒来安排检查。”
两人之间有过招呼,但金凤君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能有床位还挂上点滴,完全是医院方面的仗义。
隔壁床立着的护士走过来,“醒来就通知家人吧,电话在走廊转角。”
金凤君理解地点点头。
护士急忙走开,那个女人还是早点揪出去,才一天她头发都要白了。
而护士离开后,大肚子女人改责骂变苦述了,絮絮叨叨自言自语。
“勇士呢?”在金凤君的注视下,绿竖起全身的防备,不安问道。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还有不舒适的身体让她想离开这地方,好好喘口气。
“在医院门口和送你过来的汪大哥待着,汪大哥是职工院的熟人。别担心这个,身体要紧,有电话能联系到家里人吗?”
绿报出一串数字,婆婆嘱咐过,要是有什么事这个电话号码能联系到她。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绿双眼对上金凤君明媚大眼,“王绿。”在府里没有姓只有名,她给自己冠上相公的姓氏。
“好。”金凤君嘴里复述电话号码得到肯定后,去拨号了。医院里人多,打电话甚至需要排队。
大肚子女人摸着眼泪喷口水,却没有人愿意听她。转头瞄见绿时,见她周围无人,想将她变为自己的听众。
“妹子,你来评评理,七个月大的孩子,他们居然要杀了他,这简直丧尽天良,世道不公。这可是我的孩子——”大肚子女人说到最后胸闷,咳了起来。
绿撇过头,不解且不安地僵在床上,试图隐藏自己,不与周围有所联系。
只见之前的护士身后跟来两个男人,和一个移动的简易床板,朝着大肚子女人走去。
其中一个男人对大肚女说,“手术提前了。”
“嗷——”女人哀嚎,这下子什么话也不说了就是使劲地流泪,捧着肚子一脸悲怆。木然被两个男人带离房间。
突来的事件使绿愈发心神不定。
护士简单收拾好床,招呼一位坐在长椅上的老妇躺上,老妇旁陪同着的短发女人像是儿媳妇。
儿媳妇伺候着婆婆还快嘴说道,“不听国家指挥就得受罪,都搞了好几年计划生育居然还敢生,七个月大怕都成型了,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死了倒好,没死亲眼看见活生生淹死可真是受罪。”
老妇本来蔫蔫没劲,但被儿媳一说也勾起了力气,庆幸道:“还好你生的是儿子。”
儿媳忍不住挑眉,骄傲地笑,“就是小子太闹腾。”
表情可一点都不似话语怨念。
精神力逐渐恢复的绿,本能分析二人的交流,随之愕然。
扫视周围人,俱淡然的样子,似乎并不见怪。
心里涌出寒意,无法理解刚刚离开的大肚子女人肚里孩子将被强行取出,并且处死。更可怕的是无人提出异议。
不知为何,绿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