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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开始钝钝地想着,也许,不是府外的生活太过遥远,而造成自己的一无所知。自己不是自己了,世界也不是世界。
绿的脸白起来,不是细腻的白,而是因为惊吓的白。
咬了一口自己,很疼,不是梦。
恐惧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下。
王青艳正对着她说些什么,但是绿什么也听不进去,大街的喧嚣,仿佛被水洗了,绿什么也听不见,两眼发痴。
嬷嬷,绿怎么了?
王青艳掩藏好满肚子的气,瞅着眼前的女人。
蹙眉。
如同梦魇了一般,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她没有那么多耐心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良久。
“青艳,”绿怔怔地开口,她的目光还停留在镜面中反映出来的一张脸,“现在是什么朝代?”
这个时候,绿没有了往时的呆气,她看上去很凝重。
王青艳没有回答,她眯起眼睛看着绿,想到对方的种种古怪表现。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看来王斧的女人就是封闭落后的村子里出来的,而王斧宁愿娶这样的女人,也不肯搭理她,甚至将自己的女人放到自己的面前。
不就是告诉自己,不要再招惹他嘛!
很好,她王青艳第一次被这么狠狠地打脸!
王青艳狰狞地龇嘴,美艳的脸变得扭曲。这都只是一瞬间。
然而王斧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她还要将眼前的女人,顺利地带回去。
“嫂子开玩笑吧,现在可是华中人民共和国。”王青艳挑眉说着,趁着绿现在过过神来,“我们快回去吧,出来这么久,斧哥也许在担心呢。”
是的,她还有相公,绿点头,“我们赶快回去,不然相公会担心的。”
绿抢在王青艳前头走着。
是的,她还有相公,她不是一个人,出来久了,相公会担心她的!
绿的脑子乱乱的。
绿想,嬷嬷如果此刻在身边,她一定会躲到嬷嬷的怀里,跟小时候,那些伺候绣娘的小丫鬟们欺负她时一样。
王青艳蹬着高跟鞋快步跟上。
王斧离开绿之后,就来到了张宝健的身边,长烟丢在他的怀里,“黄磊给的,你想好了——?”长手长脚把自己放在沙发上。
张宝健笑着说:“斧哥,你知道这次港香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也来呀,大好的时机,放着金子不捡,在这里——”张宝健扫视周围,都是一群满足于现状而即将生锈了的旧器。
他又笑笑,随即偏头注视王斧。
张宝健笑起来很阳光,看起来豪爽正义。
至于面对王斧,表露出自己的内心世界,是因为他知道,王斧是一把利剑,用好之后,攻无不破!
张宝健有去港香的打算都是因为王青艳的到来,这个女人无疑对张宝健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王斧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表情默然。
张宝健抽着烟,等着他回复,他不急,他知道他和王斧跟房间内的其他人都是不一样。
张宝健一直跟他们一群人不一样。
在外人看来,张宝健最为和善。殊不知,张宝健最是心狠手辣,不一样的是,他整了你你还不知道。
王斧拿出一根烟,张宝健错过身来给他点上,王斧坦然接受。
绿此时凌乱了脚步进来,像一只小鸭子,在门口迷茫地扫视,直到看见了王斧,慌忙接近,如同背后有厉鬼追击。
“相公。”绿这会不记得相公不许她叫相公的事了。
绿没有什么要说的,她只是觉得,看见相公之后,真好。
狂跳着的心,也开始慢慢趋向平缓。
嬷嬷说过的,嫁了之后,不知道的,听相公的话就好了。
王斧却不知道自己成了绿的定心丸,思路被打断,他没有凶她,也没有吼她,吐出一口烟,他看这个女人要说什么。
绿感觉到自己从相公的眼睛中得到了力量。
两人默默对视,后脚进门的王青艳走向了牌桌上一个脸红脖子粗的男人。
世界上又不是只剩下王斧一个男人了!
☆、自我调节
绿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她知道,自己察觉到的谁都不能告诉,包括相公。
直觉稳稳占据了大脑,重要时刻,女人都比较相信直觉。
王斧看见刚过门的妻子叫了自己一声之后,却什么也没吞吐出口,反倒盯着自己发呆。
“啧。”现在的日子的确没什么滋味,烟头的黯淡的火光红亮了一下。
十步之遥外的嘈杂声一直不肯放过任何领地地飘过来。
王斧开始认真考虑张宝健的建议。左腿从右腿上放下,右腿这会报复了左腿,欺压上去。
长腿所蕴含的惊人力量不是裤子所能掩盖住的。
大脚上的鞋原本的青灰色变成了乌色。
张宝健招呼着绿,“嫂子坐下来喝杯茶?”笑得有点勾引人,对女的他都这么笑,不知有多少女的因此把心系在他身上。
张宝健身姿挺拔如松,浓眉大眼,尤其一张脸形恰到好处地与五官相得益彰。
绿借此坐在王斧身边,这里只有相公她很熟。
一夜负距离接触,的确是很熟。
“我不喝茶,谢谢。”张宝健的长相还是相当正气,所以绿也堂堂正正地回复,脸崩得紧紧,相公在这儿看着呢!
绿乖巧地坐在相公身边,在这里她不知道干些什么,相公也没告诉她要干些什么,于是把自己变成木头人。
但是思绪在发散。婚后的新生活已经不再能引起绿的关注了。
绿更多地想着,自己和“自己”,以前和现在。
为什么突然都变了呢?
绿没有读过书,但听过府里婆子们讲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
绿东想西想,自己会不会失忆了不对不对,失忆前后模样不会变得呀!
难道自己被人捉弄了过去的日子都是别人特意陪着她,装出来的可为什么要这样
绿一会搅着手,一会咬唇,神情丰富,仿佛面前正上演大戏,她已经完全沉迷于其中。
可是——,想到什么,绿的心抽了抽,她侧过头看着相公。
“当家的,”绿轻轻叫出来,屁股紧贴着王斧的大腿,倾俯身子在王斧耳边说,“你会养我一辈子吗?”两只眼睛里,各像装了一汪水。
她不能忍到周围安静无人时提问,她想早点知道答案。
管库房钥匙的钱婆说过,与其男人承诺会爱一辈子,倒不如承诺会养一辈子。
绿觉得,其实她在哪儿待着都一样。
嬷嬷说要把自己嫁出去的时候,绿内心是很不安,很不舍的。
突然得到消息,对向来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生活着,从未考虑自己有一天要过另一种生活的绿来说,这无疑是一颗小石子抛入水中。
绿当初因为对未知的未来感到害怕而哭了。
没想到被人看到了,一起吃饭时,有人当成笑话说出来,还说着:“你放心,我不会想你的,你就放心离开吧!”
所有的人都笑了,每个人都看上去那么地不在意。却没有想到绿当时的心仿佛被人放在火上煎熬。
绿也是有自尊的。
想起当时的伤心事,绿心里又酸涩起来,明明平常她跟大家都相处得很好。
虽然同相公交往得不久,但她能够感受得到,相公就和嬷嬷一样,对人好从来不说出来,但久了之后,你会发现她一直在关心你!
绿殊不知,哪里是嬷嬷对她好而是她付出的感情,敲开坚硬的心门。
绿心中紧张地等着王斧的回复,凝重的表情似乎身上托付了千万人性命。
可是她的话在王斧的耳朵旁成了耳边风。
王斧心里算计着,自己有多少钱,假若自己真去了港香,一家老小如何安排。
王斧打父亲去世后,就没把爷爷那边一大家子当做亲人了。
“相公——”绿的嘴巴一瘪,绿的内心相当敏感,“我会很多,还可以好好照顾你,而且我会刺绣的,不管什么样的样的样式,我看了之后都可以做出来。”她在推销、证明自己。
相公和她在一起,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不让相公吃亏。
相公不是喜欢自己吗?
绿开始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怀疑,急切的心情促使她将手撑在王斧腿上。
王斧被打扰,从思绪中抽身,看向旁边的女人。
挥手将女人的手打掉。
还真以为自己出嫁了就会有男人宠着爱着五大三粗,手掌心比他还粗糙,可怜样子做给谁看,辣眼睛!
“有什么事?”低吼,低头注视着绿,额前洒落的头发透着放荡不羁,发下的眼睛炯炯有神。
王斧身上还有昨日“大量运动”遗留的汗气,男人味扑面而来,当然,是臭的。
绿一字一字地说,咬词清昕,“相公你会养我一辈子的吧?”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相公的脸也在变模糊。
绿要尽力绷着脸,才能保证自己不哭出来。
绿从照镜子之后到现在,内心深处的灵魂就仿若被人拉扯起来,而同身体出现了偏差。
只有得到足够的安慰和帮助才有可能再次契合。
而现在,一切取决于王斧。
张宝健在绿落座后就融入了牌桌中,小两口到底是新婚,他不主动离开,就是不懂事了。
王斧感觉身前的女人和自己隔了一座山,永远不可能正常交流!
脑子抽了突然问这种问题。
他很好地克制了自己,“当然,我送你回去吧!”看在你解决了王青艳的份上。
蠢女人要是在这里哭出来了,那么你就彻底完了。王斧的表情变得阴鸷,但很快得到克制。
王斧歘地起身,桎梏着绿的手腕,避开丟落在地上的废烟,大步走向门口。
“哥,走了明儿见。”余光乜见离开的两人,李皮大声喊出,脑壳上贴满小纸条,手上还抓着一大把牌。
有人吆喝,“李皮你小子,打你的牌吧,还有心思东瞧西瞅,小心把老婆本都输光。”
李皮回了句粗话,坐下椅子,继续战斗。
只有张宝健全程目送两人。
外面天半黑了,绿没有在意那么多,甚至相公粗暴抓住自己手往外走的事也没放在心上。
相公愿意呢!
灵魂暂且得到安放。
错乱的脚步中,绿抬头仔细看着相公,双眼脉脉含情。
相公真好!明明他们也只是相处一天多。
这会儿大街上有人挑着青菜走过。
王斧放开了绿的手,对着挑担的老人粗声说,“老头,你这菜怎么卖?”眉目不耐烦。
现在手上有个女人,还会做菜,他当然不至于再去跟一帮男人在外面吃。
事实是,王斧嫌弃外面的碗筷不干净。
人少的时候还好。人多了,那些人就直接将收拾下来的碗,丢在大水盆里,转着手腕,抹布擦一圈就完事了。
摆上桌的碗筷还没使用,就能把手摸出一掌油。
关键是店店都这么干,王斧也不可能个个“打好招呼”。
在意的人不多,王斧是例外。
老头弯着腰,将担子放下,开始说,“年轻人,便宜,便宜,你看我这都是新鲜的,来晚了,大家都买完菜了,不然,你看看,这么好的菜怎么可能现在还有。”
老头说得嘴角边挤出白沫,很是显眼,老脸黑皱黑皱。
王斧没理,用手四处扒拉,选出看起来最嫩的一捆。
绿注意到王斧的手指甲很长了,边缘区变得黄厚,又注意到王斧手上拿着的一捆菜。
“这个不好呢!”绿也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