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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爸爸添饭。”
“好。”
“帮爸爸洗袜子。”
女人的声音愈来愈轻了,即便是王斧五感灵敏的人也要很用心才能听到。
“好……”
小孩子似乎是睡过去了,可以听到女人起身时衣服的摩擦声,还有落在地板的脚步声。
绿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男人,惊讶。
先是动作轻柔地关上门,这才反身跟男人说,“当家的还没睡?”
男人将女人卷入自己怀里,弓着背这才将下巴搁在了女人头顶上,“等你。”
二人回了卧室,大大的床霸占了一半空间,若是有人进入这间屋子,绝对都会被床吸引住第一视线。
今天的午睡,男人没有动手动脚打扰女人,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人。
长长的胳膊将女人禁锢在自己怀里,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绿因为早上惊醒,本就没睡够,一直提心吊胆着,很快就陷入睡眠中。
等万英关上门,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世界都仿佛因此放慢脚步。
如果是在县城的家中,那么这样的一个冬天,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充满暖意的新家就没有这种问题,一家子陆陆续续起床。
等到大家都集合在餐厅的时候,绿将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起包饺子!
穿在万英身上显得大妈气十足的围裙,在女人身上格外不同,不仅勾勒出女人曼妙身材,贤惠气质也显露出来。
额头上俏皮的头发又给女人添了一份女孩独有的娇艳。
气质融合在一起一点也不突兀,反而让一旁的男人移不开眼。
这种每天沉迷于自己女人的生活,放过去男人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
直到安安晃着小手,说,“爸爸你快揉面呀。”
王斧这才回神。
男人面前已经堆起了锥形面粉,中间被女人用手压了一个小坑,里面倒满冷水。
“好。”男人高声应,撸起袖子就是干。
嘿咻嘿咻可卖力了,绿则在一旁视情况添水加面粉。
平平安安等着,他们俩的任务是包饺子。
爸爸和面团,妈妈擀饺子皮。
最适宜小孩的活特意留给他们。
和面团怎么看怎么好玩,安安蠢蠢欲动,终于开口,“我可以试一下吗?”
小手举起来还没有面团的十分之一大。
男人女人相视一笑,点头。
“平平要来吗?”绿对着女儿说。
顶着三人的目光,平平点头,“好。”
面团被分成两半,两个孩子分别搭配一个大人。
只有勇士啥任务也没有,扬起尾巴摇啊摇,在桌下穿梭,不时用自己的毛发蹭腿。
引来大家的笑。
欢乐仍在睡着。
绿和平平这一组面粉揉的不错,而男人和安安未免有些差强人意。
因为——
“爸爸,我们再揉多一点。”这是看见妈妈和平平两个女孩揉的和自己一样多,而想突出自己是男孩子,应该有所不同的安安提出。
“好。”反正面粉还有,王斧拿着勺子从袋子里舀出一勺。
然而一勺似乎看上去有点少,于是男人又抖出了第二三四勺。
小手插进新加入的面粉,结果却被扬起的面粉洗白了脸。
小家伙毫不客气指使爸爸,“加水。”
“好的儿子(zei)。”冷水直接倒下,绿甚至没来得及叮嘱。
没有了小坑围住的水直接水平面展开冒险,四面八方地淌,毫不意外地离开桌子向地上砸。
“哎哟。”安安试图用小手推回去,但水还是渗出。
被安安声音吸引过来的勇士很不幸被白面粉水打湿,并且很快将毛发粘成一绺。
幸好勇士很快避开,只有背毛上一处。
男人大手一挥,拦截了出逃的水,只不过桌边湿漉漉的,于是又是两勺面粉。
然而两父子在这方面没有天赋,面粉和水的比例总是调不匀,尤其还有一个肯听儿子吩咐的爸爸。
面粉团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绿却围观不插手,由着男人似孩童一般与儿子闹。
相比绿和平平只有手上沾满面粉,男人和安安已经弄脏衣服了。
绿直接带着女儿向下一步操作,教平平如何擀饺子皮,一如既往的,平平学得很快。
母女配合密切,动作很快。
等到这边饺子皮擀完了,要包饺子了,安安和男人还没揉好面团。
安安急了,小手挥挥,“妈妈,妈妈你帮帮我。”
绿看着相公和儿子一同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一笑,这一笑似乎花开。
“水和面一点点加就不会这样了。”
而男人都是大气地倒水,添面粉。
绿走到二人身边,“像这种黏糊糊的,一点点一点点地加面粉就好了。”
女人动作娴熟地揉面团。
“谢谢妈妈。”安安高喊,小脸绽放着光。
男人笑,跟着说了一句,“谢谢媳妇。”
因为手脏,而没有圈上女人的细腰,只不过男人薄唇在女人脸侧印了一个吻,以示感谢。
安安跳脚,他没有爸爸高,亲不到妈妈。
王斧一低头就看见躁动的儿子,笑——
小土豆。
☆、母子最后
王小翠最终问到了王斧的大致去处。
是蒋成告诉的。
堂堂男子汉是无法接受好朋友的母亲; 跪在自己面前求着要见儿子,哭得撕心裂肺。
如果可以; 蒋成其实不愿参合这件事。
“婶子,我先帮你问问王斧成么?”
蒋成不敢直接带着两人到兄弟面前。
男人要是火起来,绝对会跟他打起来。
大过年的他可不想和某人干架,第二天鼻青脸肿不好看。
“好好; 谢谢你。”王小翠的声音低哑,人憔悴清癯; 面颊明显凹进去。
若非亲自见到,蒋成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当初浑身是劲的婶子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他知道兄弟和他娘有些误会,但不清楚是什么。
“婶子; 你先坐着。王欣,你去倒杯水给你妈。”蒋成吩咐一旁的王欣。
因为男人不在家的五年里; 蒋成多次出手照顾; 跟这一大家子的人也算是熟悉了。
“谢谢。”王欣的脸灰扑扑; 因为没有涂任何护肤品,冬天干燥的空气使得皮肤看起来黯淡。
不过少女的青春活力仍在; 她还能够搀扶起王小翠,并接水。
行动不像王小翠一般软弱无力。
王小翠软趴趴地靠坐在椅子上; 像大病之人,喘着细细的气。
这是哭多了,郁结于心的表现。
蒋成回到卧室找到自己的电话卡,要去外面打电话; 不远,两分钟步行距离就有一处小电话亭。
“王欣你和你妈在这儿等着,家里没啥吃的——”蒋成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
“电视机上有一个盒子,里面有几颗冰糖,你们泡水喝吧。”
蒋成笑,十分不好意思。
以前都是他提溜着物品去看他们,每每都是被留饭,好吃好喝的都会摆出来。
到他家却只能泡糖水喝。
王欣摇头,“谢谢。”
这几天一直寻不到人,王小翠的状况越来越差,晚上二人睡在一起,王欣听着妈妈翻来覆去的声音,她都会害怕。
怕妈妈因为心情一直不好,害了身子,死去。
每每想到这里,她都是惊吓,有时候她忍不住想打电话给王悦。
希望胞弟出现,能够替自己分担这份恐惧。
但她都制止住了,王悦正处在人生重要时刻,她不能因此把人叫回来,毁了未来。
而且内心深处有份抗拒,抗拒王悦知道实情。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王悦也不可以。
电话亭没人,这会儿大家都待在家里烤火,享受新年团聚的欢乐。
蒋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本来是躺在床上看电视,这会儿为了王小翠大冷天出门做中间人。
大哥大的声音很响,哪怕一家子都在餐厅,嬉笑欢愉声不断,大哥大的铃声还是众人被捕捉到。
所幸饺子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王斧干脆洗手,“我上去接电话。”
“好。”绿掉头对男人笑,手上端起盛满各式各样的饺子,打算向厨房走去。
两个小家伙还在包着剩下不多的饺子皮,饺子皮摊在手上,直接不见了手。
大哥大打通了,可是没人接,蒋成搓着手等。
第三次电话才被接起。
“谁呀?”王斧的声音有着淡淡的喜悦,良好的家庭气氛感染所造成。
“是我,蒋成。”蒋成也不啰嗦,大冷天外面并不好待,直截了当地说。
“你妈来我家了,说是找不到你,想见你。”
蒋成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你妈看着瘦了很多。”
蒋成隐约知道王斧和他妈之间出了些事,但不知道具体情况。
而王斧就是那种人,他不主动说,你怎么问他,他也不会告诉你。
“哦。你还有事吗?没事挂了。”王斧口气淡淡的,似乎对方说的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蒋成头疼,往电话亭里面靠近。
王小翠和王欣算是突然上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二人自家地址。
瞧着王斧妈伤心欲绝的模样,披上外套就出来了,外面又冷又寒,结果却是这样平淡无力的答复。
“你几年没从港香回来,这么久回来一次,难道不和你妈一起过年?”
蒋成没有询问王斧的家事,避重就轻地说。
浓厚的兄弟情使得他们互相熟知对方的性子,并且永远毫无理由地偏向兄弟。
“不去。”王斧举着大哥大,往院子走去,推开门的一瞬间,男人的汗毛竖起,像是在武装自己。
一只耳朵听着大哥大传来的声音,另一只耳朵听到了妻儿屋内的对话声。
脑海里回响起中午偷听到的一段。
…………
“我喜欢妈妈,妈妈对我好、爱我。我也爱妈妈。”
“我希望爸爸也有妈妈,这样就会多一个人对他好。”
“妈妈也希望多一个人对爸爸好。”
“爸爸和奶奶怎么就不和好呢——”
“因为爸爸生奶奶的气了。”
“爸爸什么时候才会不气呀?”
“这个只有爸爸知道。”
…………
蒋成没打电话的那只手插。进举着话筒的半边手胳肢窝里。
说一句话,便有一团暖气氤氲在面前,“你妈还在我家,我怎么说。”
大男人蜷缩在小小的电话亭里,亭子太矮,人太高,蒋成整个人都是弓着背的状态。
“你注意点,我看你妈状态不好,两个人生气也适可而止,毕竟上了年纪,气到了你妈最后还是你这个儿子伺候。”
蒋成没忍住,话说出口便有几分后悔,他知道王斧最讨厌别人对他用教训的口气。
…………
“这个只有爸爸知道。”
…………
女人的话仿佛就在耳边,王斧一边听着蒋成说,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自己什么时候不气呢?王斧在心里问自己。
寒风刮来他没有感觉,坦荡荡地立足在天地,思考。
不会不气的。王斧想,狭长的眼睛放空。
不同于男人在外人面前时的放空。在外人面前即便放空自己,他仍旧是不可侵犯,浑身气场让人畏于接近。
可此刻如同这天地,空荡荡,似乎思想只与灵魂联系,肉体被遗弃。
思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