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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子很冷清,三人进来受到热情地招待。
小云是这家店的店长兼员工,起身,道,“是来剪头发还是做头发?”
小云的头发很吸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头发却乱得像鸟窝,至少在绿看来如此。
好在小云面容清秀,不会给人以乱糟糟的感觉。
这是爆炸头呢。
小云打量着进来的顾客。
小男孩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红彤彤的脸蛋,肉嘟嘟的嘴唇,让人想抱抱。
小孩子还对着自己笑,小云头一回觉得小孩子很可爱。
进来的女人很有气质,以至于让小云怀疑她怎么会走进自己的店。
黑云一样的头发盘在脑后,前额有细碎的发丝散开,面容白皙,五官温和,凑在一起给人以宁静之美。
在男人的衬托下女人显得娇小玲珑,小云觉得女人吐气,那都是带香味的。
莫名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
而男人则是放荡不羁的懒散模样,倒是能从他护着女人的小细节上看出他的在意。
“剪头发。”王斧说。
安安举起小手,“我要剪头发。”眼睛亮晶晶的。
小云蹲下身子,用自己最最和蔼的态度和小孩说话,“姐姐帮你剪最好看的发型,像明星好不好?”
小云很少和小孩子打交道,她摸不准自己这么说对不对,小孩会不会不理她。所幸安安是外向的。
开朗地说,“好呀。”裸。露的牙床粉粉嫩嫩。
昨晚安安就一直在看电视,整个晚上都很兴奋,小嘴吧啦吧啦的,可惜自己不能参加选美大赛,能上电视呢。
小孩子具体要剪什么发型,小云还是得同家长商量。
这会儿,王斧已经自发领着女人坐在椅子上。
“小孩子推头的多,简单清爽。剪头发的也有,活更细致,可以符合小孩子的脸型、形象、气质修剪,那样更加好看。”
小云有点紧张地说出,天知道要是自己的店再不能赚钱,她就要灰溜溜地回家,并且接受嘲笑了。
“剪头发?”绿望向安安。
“嗯。”安安用力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小云走到前台拿出一本画本,翻了翻,“小弟弟的话,我比较推荐这两款。”
图片上的小男孩剪出的发型都很清新、利落,浑身散发着祖国花朵气息。
不难想象比照片中人模样更精致的安安,换了这个新发型后会比图中人好看几倍。
“这个挺不错的。”绿指了指小云推荐的其中一款。
王斧弯腰凑近看,“都成。”
绿不在乎相公随意的语气,又翻翻看,和安安商量起来。
一家子指指点点,活像是点菜。
“这个,这个。”安安突然激动起来。
绿噗嗤笑,小云好像看见女人眼里盛满星星。
图中的小男孩前部头发被固定住,像是有一只鸟立在头前,带着一副墨镜,包子脸严肃却又意外可爱。
小云瞥了一眼,道,“这个头发保持不了很久。”她没有直说这个发型不适合小孩。
倒是绿打消安安的念头,温柔又带着母亲的威严,“你不能剪这个头发。”
绿想了一会,“又丑又搞笑。”
她不会让安安剪这种奇奇怪怪的发型。
既然妈妈这样说了,安安也觉得发型变丑。
伫立一旁的小云,倒一点没有反驳。女人气质典雅,有着仕女风,当代流行发型被评丑,她是能够理解的。
最后还是选择贴着脸面类似小帽子一样的发型。
“收费六元。”小云开口,这就是为什么店子冷清的原因了,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开价倒是不低。
六元对绿来说不少了,至少在她自己赚钱的时候。
王斧却没有犹豫,直接同意。
花钱买的就是环境,周围没有让王斧厌恶的男人,钱只是小事。
小云高兴了,对安安说,“来,小弟弟,我先将你的头发剪短,然后洗完头发再修剪。”
店里凳子都是统一规格,为了能够剪好,小云给自己抽了条不高的板凳放在安安凳子旁。
也没有先围上罩衣,咔嚓一下,头发便落到手上。
小云拿了条红绳子,系好,递给绿,“要留着吗?”
绿接过,“谢谢。”
小孩子的头发又细又软,绿平常也有好好替孩子们打理,发质很好。
王斧从女人手中拿过,“放哪里?”
绿说,“拿盒子装起来。”
小云带着安安洗头,夫妻俩就坐在一旁窃窃私语。
“以后平平安安都有事,你在家里多休息。”
绿扯了扯相公的袖子,表示不同意——
平平安安很听话,从来没有惹麻烦,相公怎么把他们说的像是捣蛋鬼。
突如其来,“下午我回趟港香。”
这场景和昨日陈言礼突然的离开重合。
男人大手抱住女人的手,像是安抚。
绿将手抽出来,王斧也没有使劲阻拦。
“怎么突然要走了?”绿的声音尖细起来,双手撑在自己腿上。眸子带着指责的意味凝视男人,面上可以看到不安与不舍。
王斧一直是靠在绿坐着的椅子的扶手边上,俯身亲亲女人的额头。
因为视线问题,安安和小云都看不见二人的互动。
“回去安排一些事,以后就留在C市不走了。”
又说,“港香好东西多,有什么想要的吗?”
绿兴致不是很高,无所谓地说,“你早点回来就好了——”嗓音缠绵。
红唇张开又合上,张开,“港香里我只要你。”双目含情。
王斧此刻恨不得将女人抱到床上,拉上所有的窗帘,然后把女人揉到自己的怀里,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处。
浑身细胞都在颤抖,叫嚣着——老子怎么这么喜欢你。
这感觉很奇妙,王斧对眼前女人的爱,又更加深刻。原以为自己和女人已是相爱,没想还可以更爱。
这就像是喜欢吃苹果。
你觉得你对苹果已经是喜欢。当有一天,天空很蓝,风也很温柔,你咬下一口果肉,芳香的因子蔓延开来,这时候树上的叶子恰好飒飒地响,你的心情再次动荡,觉得不仅仅是喜欢,而是超级超级喜欢。
很多很多的喜欢。
漫天漫地的喜欢。
男人呼吸粗快,喉结滚动,克制住那种想要将女人抱起来,离开这个理发店,发车回家的冲动——
“最快三天,最长半个月我就回来。”
这一次去香港,王斧所要对付的不仅仅是陈言承,也许陈娇娇会捣乱,还有张宝健也要面对。
绿不发一言低头扣着男人的皮带,好一会儿,才说,“那我就在家,每天送安安学游泳,陪平平看书。”
男人皱眉,“安安让万姐送就好了,你看看电视,无聊了跟李莉聊聊天也可以。”
少年宫离家有些距离,王斧已经跟万姐交代好了,每天到点坐车接送也行,走路也行,按时接安安就好。
至于为什么王斧同意绿跟李莉聊天,而不担心李莉像昨天那样,诱导女人参加什么选美大赛,只因为王斧看得出女人喜欢和李莉聊天。
而李莉也是心胸坦荡的人,虽然思想有些奇异,但王斧信任自己的女人不会被带歪。
况且远亲不如近邻。
有了自己小家庭之后,王斧学会了妥协,不再是看不过眼的东西就投以鄙视或冷漠,而是去慢慢发现它的闪光点。
他被改变了。
“为什么不早点说。”
“没什么要拿的东西。”主要是怕你难过的时间太久。
“你要早点回来。”
“好。”
女人又改口,“也不急,你好好办事,晚点回来也没关系,平安就好。”和平平安安一样,平安就好。
“嗯。”
男人口里有一封信,正如回县城时,陈言承交给他的信封一样,昨天陈言礼也给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王斧回港香最关键的东西。
他是要交给陈言承的。
等安安洗完头,就看见妈妈和爸爸一直挨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小安安只好和小云聊起来,说得小云心情舒畅,觉得小孩教养一级棒。
而一级棒的小男孩剪完头发变成了特别棒了,在镜子面前看来看去,就差问,“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男孩——”
小男孩笑了,镜子里的人也笑了。
安安甩甩头,满脸兴奋地对爸爸说,“我们走吧,让方弘靖看我的新发型——”
于是三人离开理发店,小云的店子则再次回到冷清,不过小云挺高兴的,接这样的一单,可比每天面对乱七八糟的人好多了。
坐在前台后,唱起小曲。
…………
绿满脸羞涩。
王斧打趣,“都是小孩子。”
绿嗔了他一眼。
原来是游泳区的小男孩子都只是一条小内内,便没了遮拦。
还有更多的小男孩从旁边的更衣室走出来,整个室内沸反盈天,好不热闹。
虽是小孩,可绿的荣辱观念早已形成,除了儿子安安和相公王斧,哪能再看别的男人的裸。体呢。
紧紧盯着男人的衣服,不去看左右。
“等你生了孩子,在家里我教你游。”男人不动声色地将一名可能进入女人视线的成年老师的身子挡出。
“爸爸我换好了。”
安安从更衣室走出来,他身边是亦步亦趋的方弘靖,小胖子的肉不忍直视。
“和你的小朋友去找老师,爸爸和妈妈回去了,万奶奶会来接你的。”
安安失落,“不看看我吗——”
王斧保证自己女人面对着这么多的男性小人类在水里噗通没法睁眼。
“快去,老师要上课了。”王斧声音变得严厉。
“好吧。”小家伙噘嘴,但态度还是很好的。
要知道有多少小孩第一天上学,离开家长,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妈妈再见,爸爸再见。”
方弘靖也说,“阿姨再见,叔叔再见。”
两个大人跟他们道别,就离开了。
而王斧送绿回了家,俩人也分开了。
☆、绿学画画
下午的天气挺不错; 天上的云就像是被小孩子撕碎的棉絮,被随意撒开; 于空中自由飘荡。
阳光普照着大地。
然而到了晚上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勇士也就没牵出去遛了。
爸爸不在家,安安只能在平平和妈妈面前反复吹嘘他今日所学。
万英在做清洁。
“热身运动很简单。”
“老师要我们把头埋进水里憋气。”
“在水里很安静。”
安安突然伸出小手摸了摸妈妈的肚子,“和里面的宝宝感觉是一样的。”
安安知道小孩子都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而且是被水包围着的。
想到自己和妈妈肚子里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有着一样的体验; 奇妙的滋味蔓上心头,让他很兴奋。
绿笑。
“老师很厉害; 冬天,最冷最冷的时候他还去湖里游泳。”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吹嘘。
平平联想到后院的大池子,似乎也并不一定等到夏天才能灌水。
不过工程巨大; 她是不可能亲力而为,将事情暂时挂在心上; 等某个男人回来再提。
白嫩的小脚挪了挪; 以免发麻。
母女都听着安安手足舞蹈地讲。小家伙就是一个这么吸引人的小孩; 活泼开朗。
勇士立着身子,头搭在沙发上; 看起来无欲无求的洒脱样。
安安要是知道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