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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学吗?”绿推直了安安的小身子。
“嗯。”
“阿姨我叫宋家飞。”乌黑的眼睛纯净无邪。笑起来露出的小酒窝,有雨后晴空的味道。
“他刚刚想跟我换爸爸呢——”安安不满地扭到妈妈怀里跟妈妈道。
宋家飞红了脸,眼睛睁得圆圆,“那是因为安安你爸爸好,我才想和你换的。”
安安的妈妈很漂亮很温柔,宋家飞不愿在阿姨面前失了面子。
绿偏头,眼里不惑,浅浅笑,“爸爸怎么可能换的呢?”
“就是。”安安一口咬定,“爸爸是不能换的。”
宋家飞的耳尖都红了,道,“好啦,不跟你换,不要说啦——”
绿见出小孩害羞,不再看他,以免羞涩。
而男人这边——
找到一个办公室,推门进去,里面是聒噪着聊天的老师。
一屋子女人占了大半,随着突然闯进的陌生人,室内安静,目光齐刷刷地指向男人。
男人将孩子放下,立在脚边,简单地说,“刚刚路上捡到一个孩子,是你们的学生。”男人眼角藏着兵气,胆小的老师只敢埋头偷偷看着。
最靠近的老师反应最快,是个上了年纪的女老师,道,“谢谢你啊。”
微扬下巴算是回复了,男人掉头要走。
干净利落的姿态和凶煞的模样,真不像是做好事。
而女老师也蹲下身子,要靠近小女孩,检查她书包里的小书,看看是哪个班的孩子——
岂料——
“啪——”孩子摔倒在地上,也不哭,只是脸鼓鼓的,似乎憋足了气摔着就不疼了。
王斧掉头,眉间隆起。
——小女孩抓住了男人的裤脚,被他前行的步伐带摔了,嘴里的手指头也吐了出来。
没哭,不过一双眼睛定定地瞧着王斧,仔细一看里面还有着淡淡的怒火。
女老师抱起小女孩使之双脚落地,“没事没事。”
小女孩说话了,“你不要丢我——”清澈透明的眼睛丝丝委屈,丝丝怒火,更多的是不安。
依旧是那让人听不出说什么的词句,在座的老师只听到小孩无意识地嘟哝。
老师把她放在地上,她直起身子第一件事是扑向男人,用她小小的手怀住男人的腿。
王斧头一回碰到粘自己的小孩,以往小孩子看见自己,那个不是躲着走,或者偷偷跟在自己后面,挤眉弄眼和小伙伴们比拼着勇气。
垂头看着小女孩,狭长的眼睛微敛,睫毛在下眼睑部打下阴影——
男人很少有拿人没办法的时候。
第一个人是自己的女人,第二个人算是这个小女孩了。
能拖住自己,一时还无义应对。
安安也没有这小孩来得粘人——
小女孩两只手抱住了腿,意识到嘴里没有东西可含,仰着脸看男人。
一秒、两秒,没有动静,很小心地抽出一只手,继续津津有味地含手指头。
“这孩子——”
女老师哭笑不得,掐着女孩的胳肢窝,要从她背后抱起。
刚要扯开,女孩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惊得女老师立刻收了手。
有老师试探地说着,“这是不是小赖班的,听说她班有个女生,智商有点问题。”
“不能吧,如果是那样,家长不就看得更紧,怎么会让孩子走丢呢——”另有人回复。
男人不管这么多,低下身子拨开小女孩的手,“再见。”他的声音并不温柔,可相比往常同外人说话的语气,已是温和的。
小女孩手被拨开,那么就直接连手带脸的将自己扑到男人小腿上,“不再见。”
哭腔,但头一回说的话让人能够听清。
“要不麻烦你等一下——”女老师对着王斧歉意地说。
她打开孩子的书包,拿出一本书,看封面,“是小赖班的孩子。”名字叫胡葭。
屋里的老师都听到了,“那去把小赖叫来吧。”
有老师侧过男人身子出去了,也就是到隔壁的办公室叫人的麻烦程度。
王斧默立等着孩子老师叫过来。
此情此景有几分熟悉,因为女人最开始也是这样的——
粘人得很,也笨得很。
指不定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就哭了,对着自己有着无从探寻的信任。
这就是男人为什么心软没有不管不顾走开,因为胡葭成功地打破男人的防线。
“我们班的孩子还没走?”小赖老师接到通知忙忙走了过来,眼镜架在鼻梁上有下滑的趋势。
她是名新老师,弗一毕业,就能进入这所学校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要知道这可是老牌学校,最开始还不是华国孩子们的学校。是那些跟着父母留在华国的外国小孩学习的地方。
因为C市租界区的归还,陆陆续续有外国人离开,而这所学校已有几分气候,不愿在这关头被泄了气,开始招收C市的华国小孩。
能进来的孩子家里总是有几分本事,而安安能进了,则是有着谢静筠在打点。
作为一名新老师,还没干出成绩,班上的小孩就走丢了,这对于前途很不利。
“胡葭!”小赖老师叫出了孩子的名字。
蹲下去,“你不是跟着奶奶回家了吗?”眼底不解。
胡葭智力上有点问题,小赖老师特意在她身上多留心,明明是将孩子交给了奶奶,却没想到还会出现走丢被人捡到的情况。
幸好好心人把她送了回来——
“谢谢你。”她抬头感激,因为充满感激,也不觉得男人长得狠厉。
“嗯。”王斧声音低沉。
“我要走了。”王斧对着小女孩说。
胡葭喊着手指头,含含糊糊地说,“和你一起走。”
照例是谁也听不懂的话。
小赖老师也听不懂,只不过学生是她的,她自然要照顾。
轻轻揽过胡葭的肩,细声细气地说,“来,胡葭乖乖的,我们谢谢这个叔叔,让叔叔回家好不好。”
胡葭异常固执,抱着腿不撒手。
“来呀——”小赖老师加了力气,对胡葭笑,蛮力却又不伤小孩地将小孩扯开。
谁知小孩破开嗓子就是哭喊,“爸爸爸爸爸爸——”
一叠声喊得凄凉,泪花也迸出来。手指头还挣扎着要勾男人的裤管。
这下可好,只不过接个儿子,学校的男孩女孩都追着自己当爸爸——
☆、开窗兜风
“葭葭; 葭葭——”是个急切的老太太声。
小赖老师认得这个声音的,是胡葭奶奶。
“唉; 胡葭奶奶这边——”
胡葭抱着男人的腿,小赖老师不好再扯,出声引来胡葭奶奶。
只见跌跌撞撞进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她的脸面苍白; 眸子里是慌张。
当她扫视到胡葭时,立马蹲下; 抱着孩子,“葭葭葭葭,你可吓死我了——”
通过老人的声音你依旧可以听出她的惶恐。
“你可吓死我了——”
小赖老师拍拍胡葭奶奶的背,没说什么。
胡葭家里情况让人唏嘘。
爷爷是战死; 爸爸妈妈是知识分子,□□结束后双双考上大学; 并因此相爱相识。
大学毕业有了胡葭这个爱情结晶; 紧接着学业上双双考上国外的名牌学校; 却不想飞机事故丧亡。
胡葭爸爸是独子,于是这留下的小孩便是胡奶奶最后的寄托了。
胡奶奶在报社工作; 担任主编,过两年就退休了。
因为被奶奶搂着; 胡葭的双手被团在了老人怀里,捉不到男人的裤脚。
胡葭一声不吭,仅仅用着凝神又仿若空洞的眼睛盯着男人。
男人抖了抖一直被小孩紧抓着而有些皱的裤脚,抬腿走人。
胡葭没再因男人的离开而哭; 被奶奶锁得紧紧,小身子仿佛都被压缩成瘪瘪的。仔细的人就会发现,她的嘴一张一合着。
——爸爸爸爸爸爸。
眼珠子随着男人的离开转动。
小赖老师见男人走,连忙起身,鞠躬,“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男人背着她点头,双手插在裤兜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地上的胡奶奶仍沉浸在孙女失而复得的心情中。
办公室里有位年轻的语文老师见此福至心灵,想到一句形容男人的话——
江湖儿女,揽风挽袂,天地婆娑。
回到了米粉店,却见安安的面前也摆上了店里的小碗。
小家伙埋头学着宋家飞刺溜刺溜吃面。
绿抬头不经意发现了走过来的男人,水润的眼睛望着男人,些许不好意思地说,“我给安安买了一碗。”
安安的小同学在吃,小家伙只能眼巴巴看着,绿心软,要了一份给安安,不过——
“当家的你去结账吧。”
可是她没有带钱——
本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结果她一个大人兜里拿不出钱,要不是知道相公还会过来的,绿险些对不起儿子了。
——被妈妈强行安上霸王餐的罪行。
王斧嘴角上提,“好,你要不要来一碗?”
绿嗔了他一眼,这里是小孩子吃的地方。
尽管这个不知名的方便面闻起来很香。
吃完了,一家人和安安同学招招手再见。
继续去接平平。
平平归家时间不定,但绿知道,平平在“实验室”里还是看书,学书本知识。
只不过这里的书都是老师特意给的,外边买不到,在实验室看是为了方便问问题,早点接孩子回家应当无事。
安安还没去过平平上学的地方,“平平在学校没有乐趣。”瘫在出租车的靠椅上。
绿揉揉安安的肚子,“也许是的。”她慢慢地说。
“都是大孩子,玩不到一起——”安安眯着眼睛小猪一样哼哼。
他上学了自然知道一些东西。比如六年级的孩子只跟六年级的玩,一年级的也只跟一年级的玩,其他的年级也都是这样。
这都是因为人们只跟和自己一样大的人玩。
平平的同学都跟小叔叔和小姑姑一样大了,安安无法想象平平如何同他们玩。
王斧问女人,“是老师亲口答应的?”
男人女人都靠窗坐,安安被夹在中间。
绿知道相公是在问,平平老师直接将平平划去和研究生一起上课这件事。
研究生比大学生更高级,也就是说,平平如今的本事已经高于王欣王悦了。
要知道王欣王悦当年考上大学,村子里摆起了酒,所有人都在祝贺,所有人都在欢欣。
而平平这般轻而易举地超越了她的长辈,于高处俯瞰。
小小的身子藏着巨大的潜能。
“嗯。”绿笑,眸子之中闪着光,如今想起当初的场面还是会震撼。
“平平老师很好的,她的同学也很好。”绿说到这儿梨颊微涡——
平平的同学都比平平大了不知多少岁,甚至能够开车接送平平上下学。
可是她的同学看她的目光是那么的一本正经。
沉迷学术的人大都是固执可爱的,绿感受到了他们的可爱。
王斧缄默,看看孩子妈,又看看安安,心里想着——
女儿像我,儿子像妈。
挺好。
女儿还青出于蓝胜于蓝。
一会儿才开口,“找个机会请平平的老师和同学吃饭。”
绿眼睛微微瞪圆,她知道相公这是为了让平平在实验室得到更好的招待。可学校在她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那是圣洁的。
男人一眼看出了女人的想法,“你不用多想——”
像是摸安安一样摸着女人的头顶,语气淡淡但有什么东西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