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表达善意。
王欣回复的却是微不可查的点头。然而轻蹙的眉间,淡漠的面部表情,清晰地表示出小姑娘此刻的不适,似乎这并非亲哥哥的家,见的也不是亲嫂嫂。
王悦则是放下自己和胞姐的书包,立在了一干净凳椅上,才转身加入到绿和娘处理麻袋内蔬菜的行列当中,并自然地叫了一声,“大嫂。”声音温润不失亲切,目光却未曾给予给过绿。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王小翠哪能看不出自己小儿女的心思,嗓子道里像是卡了口痰,却也不好当着新媳妇的面吐出,只好自己咽下去,也不给自己平常为之骄傲的小儿女一个目光,同着绿就聊开了。
话题自是围绕着王斧,十句话里五句夸。绿因为谈的是相公,注意力自是集中,认真的表情如同乖巧的学生。
“小子四五岁就知道帮家里,成天腿儿掀飞,今天捧回一条鱼,明天捡回一大堆知了壳,说是要给家里添肉。”
说到这里,王小翠停顿了一下,笑,“小子从小就好肉,不吃就见天地喊肚里荒,也不知哪儿养成的毛病!不过倒也有的自己的本事,他弄得到,我们当爹娘的也占了孩子的光。”绿听到此,荣辱与共地笑了,小酒窝里盛着高兴。
王小翠瞅着儿媳妇的模样,心里也是欣然,拍拍腿上整理蔬菜而沾上的垃圾和灰,转身进入厨房和卧室,分别拿来一条小杌子,给了绿一条,自己一条,至于小儿子没有管。
绿冲着婆婆感激地笑,却想让给小叔子坐,被王小翠阻止。王悦头也没抬,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还停留在母亲描述大哥小时候的故事里。
龙凤胎出生的时候王斧已经十岁了,自是不知王斧小时模样,而出生一年多父亲就去世,母亲辛辛苦苦拉扯三个孩子,哪有空陪他们,还讲故事!
所以王斧作为大哥的形象,则是通过村民和大伯家言口中的不务正业,和附送给姐弟两的淡淡厌恶目光建立的。
王斧发狠时,打大伯家堂哥和村中小伙伴的模样也是两小见过的,而刻印在幼小心灵上的痕迹最难涂改。
小时候是惧怕、敬畏,长大慢慢读书懂理之后,开始感到野蛮、耻辱,瞧不起。至于王斧通过不正经途径给家里带来的钱,更是让他们感到羞耻。
所以他们拼命读书,要出人头地,摆脱王斧所带给他们的影响。
王小翠继续说,显然是陷入追忆,“喜宝小时候就脑子活泛,跟着他爹当了几年跟屁虫之后,就跟学师出门一样,做起事来有条有理,讲起逻辑来不比大他五六岁的孩子差。”王小翠没说的是,王斧动手能力也不比那些大他的孩子们差。
“在学校一帮孩子都听他的,一群小子整天翻山越岭的。”可惜自从王斧辍学之后,走上了跟昔日同伴不同的道路之后,在大人们的管教下,小伙伴们慢慢与之分离,像是单独给他割出了一个小世界。
王小翠眯起眼睛,眼皮夹缝中的眼珠也变得清浅,晚霞打在这位面皮已衰老的母亲身上,像是施加了一个法术,那一瞬间,她不再衰老,模样停留在才刚刚送自己大儿子上学的那一刻。让人怀念!
“喜宝?”绿低喃表示疑惑。
王小翠听见,喉腔震出笑声,透着沧桑,晚霞的法术失效,时间回到现在,“小子小时候就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他爹去世之后,定是趁着某一天我没注意的时候,偷了户口本,把名字改了。有段时间喊着大伙只许叫他王斧,我还以为只是为了心里听着舒服。也不知道浑小子还真改了名!”
王欣在王小翠说到王斧偷户口本的时候,鼻子腔里发出轻轻哼声。表情傲然。
☆、一大家子
王小翠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战场也从大厅转移到厨房。进厨房时,王悦就没再跟着一起了,和王欣打开书包,摊开书学习。
两人虽是在一个班,又是亲姐弟,但学习上都是各学各的,并不会有所交流。
所以屋子里就听见王小翠的声音,和绿不时的应答声。
绿此刻的内心完全被婆婆所介绍的相公给填充满了,相公自幼自强聪慧,为人有道(雾),体贴家人(雾),能嫁给相公是她的幸运!
在婆婆的提问下,绿也回答了一些近日的情况。
“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王小翠低下头看着一直勤快帮活的儿媳妇。
“在家打扫,没有做什么。”绿害羞。
没有和婆婆住在一起,不用伺候长辈,相公也不用自己干活贴补家里。
这个绿曾经试探过,被王斧一口拒绝,原话是,“我是娶媳妇又不是找人合伙做生意,你只要伺候我就好。”事实上是,比起娶媳妇更像是找了一个能暖床的私人保姆。
谁新婚日子成天不着家,把新娘子留在家里!
那时男人的眉头深深皱起,心想,蠢婆娘的心意暂且接受,但可不能如着她的愿,这不仅是面子问题,更是里子问题。
他王斧还没有混到要靠女人干活才能过好日子的地步。
绿当时就满脸通红和心悦,相公太宠着她了!除了没有仆人伺候,简直是过大户人家少奶奶的生活了。
如今面对婆婆的提问,绿自是羞愧,头压得低低,不好意思看婆婆了,自己太懒惰了!
却不想,王小翠根本不在意这些,露出内里缺了磨牙的口腔,笑呵呵道,“在家干活也不要累着自己,好好养身子,要吃什么自己买,没钱了管那小子要,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身子骨养上去,家里有粗活也不要干,等小子回来,叫他做了就是!”王小翠声音温暖真挚。
“别看小子凶巴巴的,那都是装的,他做的那些事,要是没点气势,哪里还有他的份!但你是他媳妇你莫要怕他,自己的男人,在家里该使唤就使唤,到外面了,再照顾好男人的面子就好。”
王小翠担心自己这小媳妇味十足的儿媳妇被自家糙儿子吓住,两人本就没有感情基础,要是儿媳妇还老是战战兢兢,把儿子当祖宗伺候,那这婚结了也就没意思了。
孙子孙女肯定会有的,但也不能让孙子孙女看见当妈的像个小丫鬟似的,到时一家人肯定会离心,就像现在三个儿女。
哎!死家伙一个人早早走了,把她留在这,守着三个冤家。日日提着身子脑子,就想着怎么喂饱一家人,哪里有空关心儿女的思想,等好不容易轻松下来一点,回头一空,家里就跟分帮结派一样。
王小翠所教导给绿的,与绿从小所接收到的思想完全是不同的。嬷嬷曾特意强调过,嫁过去之后,夫为天,事事要顺“天意”而为。岂料婆婆教自己“使唤”相公。
绿就吓住了,两眼瞪圆看着王小翠,似乎是在林子里玩了一圈,回家之后发现族人皆直立行走的小鹿。
王小翠看着孩子这表情,一阵心软,更加大力度地告诉儿媳妇该怎么“使用”儿子。说到兴奋时,不时挥手摆臂。
把自己为人妻子所总结的经验都谆谆教导完后,低头发现小鹿的眼睛都湿漉漉了,换她老人家吓住了,这是怎么了!
大手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搂住儿媳妇,皱褶并松弛了皮肤的大手拍打小孩一样,顺着安慰。
绿这是被感动了的,为人妻、为人媳,她自知自己没有什么优点,让人如此爱护、珍惜,尤其在了解自己所擅长的刺绣,都开始被世道遗弃后。
这都是前半生在府里所体会不到的。浓浓爱意将她包裹起来,让她贪恋,令可被这温暖所窒息,也不要这温暖离去。
又想起自己这几日胡思乱想,果真是把自己当少奶奶了么!这么多人在爱她,她怎么会空虚寂寞。她最重要的事明明就是好好地珍惜身边人!
鼻子抽抽,声音从嗓子发出,发誓,“我要对娘和相公还有弟弟妹妹一直很好很好。”坚定的表情像是小孩子从父母手中得到心爱的礼物,宣誓自己一定会好好爱护一般。
然而充满坚毅之色的眼神,庄严郑重地表明此诺千金不换。在泪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王小翠思索一下就立马反应过来了,这是被自己提前预支儿子的使用权感动了,大脸绽出笑意,“好,娘知道我的儿媳妇是好的,这有什么好哭的,来听娘的,不哭,一家子还等着我们做饭。”
王小翠找儿媳的时候,打听到的也都是别人看到说出来的,并没有真正跟绿相处。
当初所得到的消息是为人勤快不多言,孝顺父母。而他们村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外嫁的女儿都是拖到二十岁才嫁出去,都是大姑娘的,兼之都穷嫁妆微薄少有人抢,这才给说到自己家。
咳,这并不是说她的儿子不好,这不她慧眼识英,看中了好儿媳妇,这才能成为一家人么。
婆媳两在小小厨房相处融洽。
而这厢,大门被打开,这个房子真正的男主人终于回来了。并没有同往常一样,一进屋就被人伺候着换鞋,抬头就看见自己那“有出息”的弟弟妹妹在读书。
王欣和王悦听见声响头也不抬,似乎专注于学习,有点无我的境界。
鞋不在意地一甩就脱离了脚,穿上蠢婆娘不知从哪翻出的拖鞋,耷拉着向厨房看去,果然,娘老子和蠢婆娘都在。
长身子随意靠在一旁,“今天来的正赶巧,后天我就走了。”事情办得差不多,就差临门一脚,王斧心情不错,阴鸷的面容看上去也不再那么令小孩胆颤。
王小翠看到儿子挺高兴的,瞅瞅,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有了个人样,以前脏兮兮的,说不是单身都没人信。
“早去早回,你也是娶媳妇的人了,记得自己还有个家,莫要像从前那般胡乱过日子了。”
“饿了吧,娘做菜,绿你出去陪着你男人。”王小翠推着绿往儿子身边赶,满脸高兴。
王斧哪需要用人陪!王小翠只是希望两夫妻能多相处一会,她可不会认为平常儿子会老实呆在家里陪媳妇,更不能因为自己来了,插在二人之间碍事。
对于婆婆的嘱咐,绿是满怀感激地接受,移步走到相公前,“当家的我去给你倒杯水。”这水吧,还不是凉的,热水和早就放好的凉水掺在一起,到口里的温度刚刚好下肚,通常人自己喝水都不会这般仔细。
王斧享受了几天,这也是习惯了的,用鼻腔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天快黑了,绿是不习惯用电灯,而王小翠是想省些电钱,厨房没有开灯。
所以当绿经过王斧身旁,将跨入客厅范围,被客厅姐弟两用来学习而打开的灯光一照,王斧才发现,蠢婆娘又哭了?眼皮又肿起来了!
虽然绿的肤色并不白皙,可架不住男人身子高大,视角正好,估计视力也是极棒,轻而易举就发现了女人眼皮红肿的迹象。
高高兴兴的王斧心里有了一点点不舒服,于是面容又恢复成,寻常小儿看着就惧怕的模样。
☆、斧和远门
绿的手腕被男人抓住,男人的声音从高处传入耳里,“怎么哭了?”
自己地盘上自己的人要是被欺负哭了,王斧必须处理,凌厉的眼神扫过客厅埋头学习的姐弟俩。
询问声音不大,厨房正传来油下锅的刺啦声,是以除了绿和说话人便没人听到。
王斧对当初王欣王悦没有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其实是生气的,怒火不大,却又实实在在存在,好不容易要消了,现在就猛地窜上来。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