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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参加选美比赛一是她老人家兴起,二是作为文化建设工作者,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体验社会民情罢了。
比赛能夺第一或多或少跟这有点关系。当然观众中有几人知晓她身份那就不知道了,或许嘉宾有认识的。
万英走得好好的步子差点没歪到脚。
什么叫让你在文化局落个职?
她认识绿还没有两小时吧——
“啊——”绿一脸懵懂,本能推脱,“我当不了老师,谢谢您的好意。”
绿连“您”都用出来了。
…………
王斧是踩着饭点到家的,衣服沾上不知哪来的灰,将男人衬得灰头土脸。
一进屋子就闻到饭菜香,踢踏掉鞋子,急急换上拖鞋,一双脚自发地去寻找女人。
绿听到了脚步声时,她正坐在沙发上,不待她起身迎接相公,相公就迎了过来。
“饿了吗?”男人的声音低哑,时间起了疗效,脸上的猫爪印看上去好多了。
一上午顶着猫爪印,王斧借此收到不少异样目光。
“没有。”万英不会让她饿着。浅笑着,任由男人拥着她去餐桌前。
待在厨房里的万英见王斧回来了,呼着,“回来了呀,这就把菜端上——”送走了葛素淑她们,万英立马做菜,菜正正炒好。
绿将相公朝厨房方向推了推。
王斧摸摸女人头顶,如同渴了一天的人喝了足了水,面上露出舒爽的表情,这才去厨房帮万英端盘子。
三个人五道菜,有王斧和勇士在不怕浪费。
“今天上午还好吗?”王斧的眼睛看向万英。
他这是在问今天上午他不在家,女人怎么样。
若非相处久了,一张凶狠的面孔却说这样的话,真会让万英摸摸自己的额头,想着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脑子里都胡思乱想起来——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好着呢,刚才李莉和那个比赛冠军来了,好家伙——”
万英望向绿,唇角挂着笑,似乎期待绿自己把这大好事说出来。
女人乖巧安静地坐在自己身旁,王斧低头,笑着问,“后来怎么了?”
王斧知道那个穿着女人做的衣服拿了比赛第一的人,今天要来拜访。
女人要是能在某方面获得成功而高兴,他会高兴。
绿纤细的手指持着筷子,自然地将碗里的辣椒夹给相公。
平素里她吃得清淡,这段日子爱吃辣的。万英便做菜放些辣椒,绿喜欢主菜的辣,怕配菜辣椒的辣,因此将辣椒夹到男人碗里。
“她说要我去当老师,教大家刺绣。”绿缓缓地说,抬眸看向相公。
“还说了要是去了,让我在文化局里上班。”
葛素淑清楚表明,虽是去上班,但不用她做什么事,绿依旧是研究自己的刺绣,唯一辛苦地就是开设刺绣班了。
埋头,“她说这件事让我跟你商量,考虑几天给她回复。”
葛素淑见绿固执地承认自己做不好老师,把这当成孩子气,笑着要她跟家人好好商量。
葛素淑想,王绿这是被家人护得太好,想问题或许不够全面,容易顽固。而也正是这一点才能够沉下心来好好专研刺绣。
至于李莉先前指出的怀孕,葛素淑没有放在心上。
怀孕是要比平常小心,可简单上课这也不累人。
王斧挑眉问,“那你想不想去?”
绿留给王斧头顶,一副思考样。
王斧见此明白,“不要去了,就说我不准。”
女人真要愿意去,早就把这件事放在最开头讲,还会抓着自己的衣服,仰着头,眼里冒出小星星等自己同意。
“真的吗?”绿的声音都带着欢快,抬起的小脸像是愉快的动物。
——就是这样的表情。王斧想亲一口女人,碍于万英坐在对面,克制住了。
“嗯,我说的。”男人独断。
绿笑着说,语气娇憨,“我说了我教不好,可她还是希望我去,她年纪又大了,态度还那么好——”
薄脸皮的绿做不到直截了当、不留情面的拒绝。
“你教不好,而且我不准。不去。”男人插话。
“对,而且你不准。”绿高兴地挑起一小口饭塞到嘴里。
相公不准呢。她是一定要听相公的。
于是坐在二人对面的万英目瞪口呆。
在文化局上班唉,这可是去当官,还是不用做事的清闲官,就这么拒绝了!
作为平民老百姓的万英她不懂。
☆、一口的肉
等过了几天; 葛素淑上门拜访获取绿的回答时,王斧正好在家。
他正在指挥人修整房子后面的大泳池。听见门铃声; 见着万英一直没去开门,拍拍手上的灰尘,向玄关走去。
勇士撒蹄跟上。
打开门,勇士闻出是来过的人; 甩甩尾巴跑回泳池附近添乱了。
“你好。”王斧的脸若非刻意表现喜悦,那么便总是拉长的、不屑的表情。
“你好。”葛素淑矜持地微笑点头; 用她在岁月里沉浮的眼睛打量着男人。
万英这会儿才赶过来,瞧见王斧已经把门开了,而门口站着的是葛素淑。笑着说,“是来找绿的吧?”
葛素淑将目光收回; 朝着万英认同地点头,“她在家吗?”
万英看了眼男人; 这才掉过头直视着葛素淑说; “在家呢。”
又反头跟王斧说; “要不把勇士关起来,或者拴上; 不然它一直疯着。”
可不,大泳池要消毒冲洗清理; 人家举着皮带喷水,它就要冲到喷水口得瑟,也不怕打湿了毛感冒。
刚刚勇士从自己身边蹿过去的时候,湿淋淋的毛挨着自己的腿; 一股子凉意。五月天,太阳不大,一直玩下去,勇士还真容易感冒着。
而她要准备午饭——这么些工人一直干活,一时半会做不完,家里就给提供午饭,既是心意,也是望着对方干活能更尽心。
勇士她便管不了,一直跟在男人脚边,围着泳池兴奋地闹腾。
“没事。”王斧撇嘴,勇士再调皮捣蛋他也能制住。接着说,“她在楼上,有什么事吗?”
后一句话对着葛素淑说的,既无小辈对长辈的敬意,但也没有无礼之徒的轻蔑之意,说得很随意。
葛素淑一边谢过万英给自己提供的拖鞋,一边同王斧说,“我是来问问她的决定。”
葛素淑瞳孔颜色浅,浅褐色的温柔又和气,似乎任何困难在前,她都能够笑着面对。虽然此刻她的内心开始怀疑王绿会不会同意——在自己提议的跟家人商讨后。
男人模样冷峻,看起来厌烦世俗之事。狭长的眼睛配上长长的伤疤,使得世俗也不敢主动打扰他。
“她不去。”王斧在葛素淑落音后立马回答。
随后大拇指头指楼上,“你也可以去问她,我有点事,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男人慵懒地举起双手,打开给葛素淑看,很脏,似乎在干什么活。
并非王斧不友善葛素淑,只不过女儿提出的要求这都几天了,还没解决,作为爸爸的他心里不在意这件事。
——何况他和女人都决定不去当什么老师,文化局挂职又如何,这是能让女人年轻几岁还是多活几年?
王斧是真的不屑。
绿则是没有名利思想。
葛素淑先是没了笑意,而后恢复笑颜,和气地说,“我上去和她聊聊。”
王斧微不可查地点头,返回泳池。
万英瞧着他的背影喊着,“看着勇士别让它再玩水了,没那工夫一直守着它,到时候别感冒了——”
“好。”高大的背影走远。
“给你倒泡杯茶吧——你先去楼上,绿就在之前你来的屋子里。”万英急冲冲地说,风风火火埋进厨房。
她是想直接给人倒杯水,继续忙自己的。可到底是客人,浑身体态也不似她这种俗人,还是赶紧倒茶接着忙自己的好。
…………
以为是相公上来了,绿抬眼的一瞬间眸子里闪着光,待看清来人,微微失落。
起身相迎,“葛阿姨你来了——”凹陷下的酒窝让人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下去。
“嗯,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吗?”走到绿的桌前,低头看,女人还是在画画。
“就是平常的画画,做多了当家的不让。”
绿心里明白葛阿姨这次来为什么,特地有技巧地说这么一句话——做多了当家的不让。
葛素淑看向绿,“画画累了,也要休息,劳逸结合就好。”
女人恬静的面容,文雅的性子,和在楼下一副冷酷无情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平常人一时间没法把两人联系起来,毕竟一个像大老虎,一个像小兔子。
但葛素淑知道,刚刚那个男人就是王绿的丈夫。
“嗯,知道了。”绿一脸乖巧。
葛素淑笑,她看出绿在自己面前的紧张,宛如新入学面对师长的学童。伸手握住绿的手给予安抚,“那天留给你的问题考虑了吗?”
绿的脸上显示出歉意,“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想了想,还是不去——”皓白的牙齿轻轻压在下嘴唇上,“我教不了,而且家人也不同意。”
清纯的眸子照射出对面的人。
葛素淑与其让她去开设课堂,不如要求她隔段日子上交绣品来得简单。
葛素淑不气恼,也不失落,只叹了一句,“没事,只是可惜了。”
女人水汪汪的眼睛惹人怜爱,葛素淑不自觉地抚摸女人头顶。
“这三十年来,华国没落的东西太多了,我这把老骨头能做的事也越来越少,本想着你能够带动一下刺绣,即便这行半青半黄发展,那到底也是接上——”
“可你这孩子却这么害羞——”
葛素淑最后两个字说完忍不住笑了,因为绿此刻正扑闪着睫毛,脸上呈现着孩童才有的羞涩。
“你可以找别人的。”绿软软地说出这句话。
她虽然没结识到会刺绣的人,可既然她能买到刺绣所用工具,那么肯定在某个地方,还有人跟自己一样缝制着。只不过这样的人很少罢了。
“你能保证她们比你优秀?”葛素淑偏头问,唇角挂着笑意。
“肯定有比我好的。”绿食指挑弄着衣袖,认真地说。
葛素淑苦笑。那十年里,不知多少有能力的人被打压,魑魅魍魉横行霸道,将华国搅得乌烟瘴气,百废待兴。
师父有,可谁敢做徒弟?如今那些师父们不知多少放下手里的针线,剩下少数几个仍蓬勃发展的,却是心灰意冷,招收着寥寥无几的弟子,闭上大门不愿深入俗世。
刺绣文化就同黑夜里竖着的一支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绿便是偶然发现的游离蜡油,葛素淑希望绿能够融到这里面去,让这烛光能燃得更久更亮。
如今国家形势好了,她又是C市文化局副局长,自然想努力做些贡献。
正要说,万英上来了,推开门,“茶泡好了。”
仍旧是那天的那个盘子,平稳放在桌上,跟绿说了一句有事叫她,又急急下楼了。
万姐是个勤快老实的人。绿望着万英的后背笑,突然想起相公娘。
摇摇头,不让自己深想。
“即便不用你把学生教好你也不教吗?”葛素淑最后一问。
绿沉默了一会,回答,“我不行的。”重点不是她把学生交成什么样,而是教学生时她变成什么样。
学生和平平安安不一样的,少了那份天生的亲密感,她难以在外人面前剖析自己。
没错,绿想清了自己为何如此抗拒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