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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耀天冷着脸看儿子,“徐哲,你要是在这样没礼貌,我就把你送回北京。”
徐哲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摇着爸爸的胳膊,“我不,我要跟爸爸在一起,不去爷爷奶奶那。”
徐耀天盯着他不说话,徐哲呜呜的说,“爸爸,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真的?”
“恩,”徐哲哭的满脸泪水,忙不颠的点头,眼神看向易安,若是往常陈老师会温柔的拉过他安抚他,今儿却直直的坐在凳子上没管他,心里一酸,更加呜呜大哭。
易安为了板豆豆的性子才故意冷落他,如果这时候去安抚徐哲,以豆豆敏感的性子,说不定当场爆发。
“以往我怎么跟你说的,做错事怎么做。”徐耀天冷声提醒他。
徐哲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抽泣的走到豆豆身边,哽咽的说,“豆豆哥哥,刚才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
豆豆抬头,只见他眼眶微红,嗡嗡回,“恩。”
徐哲看向爸爸,见爸爸嘴角微露的点点头,慢慢走回他身边。
易安这才上前搂着豆豆,“妈妈知道你委屈,难过,可你想过没有,你刚才生气拿菜单打徐哲,他还那么小,如果伤到脑袋,徐爸爸该多伤心,妈妈知道你懂事,会思考问题,明白对错,你想想,如果你和别人打架受伤了,妈妈会心疼的会睡不着觉,恨不得伤的是我自己,”
“可我打架从来没输过!”豆豆强忍着没流泪,反驳道。
易安脸色一顿,慢慢说,“如果你遇到比你高,比你壮的,比你能打架的,你打不过人家,只能被人打,那时又该怎么办。”
豆豆没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易安轻柔的摸着他的脑袋,温和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暴力解决的,你要学会容忍变通,用智力解决问题。”
“妈妈,我错了,”小小年纪的豆豆已经明白不能打架,如果打架受伤,妈妈会伤心的。
“真是妈妈的好孩子,”易安知道有些事情必须慢慢来,不能逼的太紧,如今豆豆能知错,她已经很满足了。
“徐哲说你是他不对,他给你道歉了,可你拿东西打他是不是也该道歉?”
豆豆点头,站起来对着徐耀天父子说,“徐叔叔刚才我不对,差点伤了徐哲,”看向徐哲顿了顿,“对不起,不该打你,不过事先说好,以后没事别惹我。”
因为两个孩子闹了一场风波,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饭后,徐耀天很绅士的提出送易安母子回去,被易安找了理由拒绝了。
徐耀天无奈的笑笑,开车载着儿子回家。
第九十一章 天理循环,报应在他身上
赵子书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眼前皆是白色,而且头疼的厉害,想抬手摸摸却发现身上没有一丝力气,雷鸣从外面进来,手上拎着打包的饭菜和一盒粥,见二哥醒了,脸色露出笑容,飞快的走过去,急切的说,“二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其他地方疼吗?”
赵子书皱着眉头,想说话嘴上却带着呼吸机,憋得脸色通红,雷鸣没想到二哥会这么快醒来,从他脸上拿下呼吸机,赵子书喘着气问,“这是哪?”
“这是医院,你出车祸了,跟你撞车那人死了,你能捡回一条命,真是老天保佑,”有那么一瞬间,雷鸣想,“等二哥出院,一定要带他去寺庙拜拜。”
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比赵子书清楚,那人虽然站错道,却是他给足油门硬撞上去,因为那一瞬间,他不想活了,内心想着或许只有死了,易安才会原谅他。
神智渐渐清醒,赵子书吃力的说,“手机……”
雷鸣打开病床旁的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手机,赵子书想打电话,却抬不动手,神情很焦急,憋着气说,“打给……给易安,”一句话喘了好几口气。
雷鸣拿手机的手一顿,见二哥越加急迫的神色,很想告诉二哥,即使打电话,易安也不会来的,缓了缓语气,故意问,“二哥,你渴吗?我喂你一些水。”
赵子书摇头,眼睛一直盯着手机,“打……”
“二哥,你饿吗?我带回来一些粥,喂你一些可好?”
赵子书很聪明,要不然也不能白手起家,从胖子几次打断他的话猜出原因,期盼落空,眼神渐渐暗淡,最后颓废的闭上眼睛。
“二哥,你别这样,我这就给易安打电话。”雷鸣说着拿起手机按号码。
赵子书睁开眼转头看他,吃力的说,“别打……”
雷鸣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做,他们两人一个追一个避,独独让他这个中间人为难,内心忍不住为自己哀悼。
“二哥,现在什么也没有身体重要,养好身体,才有力气追回易安,你说是不?”雷鸣把手机重新放回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赵子书重新闭上眼睛,脑子胡思乱想,想从前,想现在,却不敢想以后,以后对他来说,太遥不可及了。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进来,笑着问,“病人有没有出现其他症状,”
“刚刚醒了,现在又睡着了,我一直守着他,没发现其他症状。”
医生写病志的手一顿,抬头差异道,“这么快就醒了,”手术过程中,给病人打了麻醉,最早也得后半夜清醒,没想到这个病人竟出乎他的意料,醒来如此早。
雷鸣点头。
“我知道了,那家属好好照顾病人,有事叫护士。”
“谢谢你,医生。”
雷鸣折腾一天没吃上一顿饭,肚子饿的咕咕响,拿出打包的饭菜,飞快吃了一些,直到感觉果腹,才放下筷子。
赵子书一直闭眼,雷鸣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睁眼面对事实,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是部队打来的,这个电话不能不接,于是起身出去。
病房里静悄悄的,赵子书缓缓睁开眼,心里自嘲不已,原来这就是无望的等待,当年的易安是不是和他一样,从期盼到失望,最后变成无望,天理循环,如今终于报应在他身上。
一丝泪水从他眼角滑下,落在枕头里,消失不见。
雷鸣接完电话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赵子书已经不像刚醒来时,说话那么没力气,平淡的说,“你有事,先去忙,我能照顾自己。”
“部队有事,我必须回去,可你这又离不了人,要不我在给嫂子打个电话。”
赵子书摇头,坚持一个人也可以。
雷鸣想想提出,“我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还是给你找个护工,这样我走了,也能安心点。”
“胖子,真的不用。”
雷鸣性子急,不顾赵子书反对,飞快的说,“要不我给嫂子打电话,让她过来,要不我给你找个护工,二选一,你决定。”
赵子书神情有些无奈,慢慢说,“那你给我找个护工吧!”
“好,”
雷鸣转身出去,去护士站咨询,希望找到一个尽职尽心的男护工,打听了好些人终于找到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带他去病房。
赵子书眼神愣愣的盯着墙,雷鸣带人进来,他才缓过神儿,雷鸣咳了咳,“这是我给你找的护工,我不在期间,他负责照看你,有事尽管吩咐他。”
“好。”
“等部队的事忙完,我立马过来,”
“不用,你忙你的,不用过来了。”
雷鸣假作没听见,回头嘱咐护工,“病房里要绝对的安静,不能制造噪音,他吩咐你什么,你做什么,没吩咐你的,千万不要擅自做主,”
护工愣愣的点头,心想:毛病怎么这么多。
看出护工脸色不怠,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给他,“放心,好好照顾他,钱方面我不会亏待你,”
没想到还没干活就先给钱,护工脸上阴转晴,捏着手里的钱,喜得脸上堆满了笑容。
雷鸣想起一件事,淡淡道,“把你手机号给我。”
护工对他念了一组号码,雷鸣拨过去,“这是我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无论多晚,我都会接,”
“您放心,雷先生,我会好好照顾病人的,”护工脸色一敛,恭谨道。
雷鸣回身看病床上的二哥,脸上带着歉意,“二哥,那我回趟部队,事情处理完在过来,安心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恩,你去忙吧!”赵子书晓得胖子的性子,无论说多少遍‘不用来医院’这类话,他都不会听,会固执的来医院看他,照顾他。
雷鸣见事情处理妥当,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匆忙忙的走了。
第九十二章 没有理由自欺欺人
雷鸣走后,赵子书一句话也没说,眼神呆滞的望向窗外,护工有些不知所措,想到雷先生走前交代的话,不敢轻易开口,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十分钟……二十分钟……直到半小时后,小腿打颤,再也站不住,轻声的走到病床边的凳子上,小心坐下。
寂静的房间里,只听的到呼吸声,不知想到什么,赵子书淡淡开口,“你有老婆吗?”
护工吓得站起来,见雇主没有生气,方放下心重新坐下,小心的回答,“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赵子书转过头看他,“你老婆死了?”
护工摇摇头,“年轻时做错事,老婆一气之下跟我离婚了。”
“有孩子吗?”
“一个儿子,跟着他妈妈改嫁了。”说到这,护工不禁垂下头,缄默不语。
“那你后悔吗?”
护工看着满手糨子的手,低沉道,“后悔有什么用,这些年还不是一个人过来了。”
赵子书嘴角苦笑,慢慢的闭上眼睛。
护工抬头,一脸不解的看向病床,雇主又睡着了,有些纳闷,雇主为何问他这样的问题。
人行路上,豆豆牵着易安的手,偷偷的窥探她的脸色,小声问,“妈妈,你还生我气吗?”
儿子这般大,便会察言观色,易安心里一叹,语重心长的说,“妈妈没生气,可是你要知道,打人是不对的,即使是别人先惹怒了你。”
“妈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打人,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回爸爸那!”豆豆还在担心妈妈刚才说的话。
易安停住脚步,蹲下盯着他的眼睛,表情严肃的说,“豆豆,有件事妈妈必须告诉你,”
“恩?”豆豆心里有些忐忑。
易安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握住他的两只手,沉声说,“爸爸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已经脱离危险,”
豆豆使劲松开妈妈的桎梏,飞快的往外跑,易安抬脚追上他,一把将他搂住,大声的说“豆豆,你别着急,爸爸没事,妈妈已经让秋阿姨去医院看过了,”
豆豆在易安怀里不安的扭捏身子,哭着说,“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妈妈……”此时的豆豆才像九岁的孩子,对着大人会哭会闹。
“妈妈带你去,你别哭,”豆豆眼泪一落下,易安的心一阵阵发疼。
豆豆扯着易安的手,哭闹道,“去医院,妈妈……我们去医院看爸爸……”
易安点头,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带豆豆去医院,途中给秋玲打电话,问她病房的具体位置。
电话那端,秋玲手里捧着臭豆腐边走边溜达,玩的不亦乐乎,听清易安话里的意思,扔掉手里的东西,怒不可遏对着电话大吼,“你去干什么?下午我说的话,你当成耳边风吗?”
“我将事情告诉豆豆了。”
秋玲一瞬间卡壳,咬了咬唇,低声训斥,“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件事就不应该告诉豆豆。”
“他快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