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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镜楼不愿这样想,她是霍云舒啊,他怎么会不想见?当下,他冷声开口。“这不可能!他们一起长大,他们这么要好,她现在活着回来出现在他面前,他到底为什么不见!”
蔓生笑了,“就因为她是霍云舒!”
当年她去世,他愿意为她辅佐陌生的千金小姐,愿意为她陪伴她的妹妹成长教导,愿意为她做许许多多的事。
可是现在她活着出现,他反而不闻不问,问候一声过后就当作不曾相识。
千百种理由似乎都不可信,可是唯有一条——
正因为是霍云舒,他才会不去相见!
他也会生气也会愤怒!
是她欺骗他,是她欺瞒他,拿生死拿性命拿这一生永不相见作代价,他怎能不气不怒?
因为,他是这样在意她。所以才容不得欺骗。
……
蔓生对着王镜楼说完,她就走过他身边,不再去理会。王镜楼怔在原地,他久久都没有办法回神。
坐回车内,车子继续往前行驶,蔓生看见那一辆轮椅依旧等候在别墅前方。像是要等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她不走不动,执着的就像是要变成一块石碑。
蔓生经过她身侧,她没有侧目再去看一眼,就这样过去。
这个夜里,尉容仍然没有去见霍云舒。
别墅内的氛围更加沉闷压抑,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方以真望向窗外一眼道,“起风了,也许会下雨……”
又过一晚,周六当天果真起了狂风。
天空也一反之前的晴朗,乌云阴霾遮掩了阳光,那辆轮椅上的女人还等候着,头上的白纱被风吹动,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抹幽魂,好似要随时被风飘走。
蔓生也已经有几日不曾和他说过话了。
在公司的时候,公事上没有接触就不会有谈话。回到别墅里,他进了书房后就不曾出来,蔓生也没有再去敲门。
就算进去后,她还能和他聊什么?再聊霍云舒?可她分明就在外面,这么近的距离,只需要迈出步伐就能相见。
恐怕,他真正相谈的人,并不是她。
所以蔓生选择沉默。
……
从周四到周六时间飞逝,已经三天了!
整整三天!
霍云舒在别墅外守望等候了三天之久,她从来不曾派康叔前来询问。只是一直等候着,每一次都在期盼那扇门打开的时候,会有人迎向自己。
可是没有,那扇门即便开启后,那一个人也没有再出现。
别墅外霍云舒等了三天。
康叔陪伴了三天。
不远处的另一辆车内,王镜楼却也同样守了三天。
等到第四天,已是周日。
周日当天天气似有转好,有一丝阳光洒下,余安安见天气尚算不错,她前来寻找林蔓生,“副总,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想买个东西,你陪我去?”
实则余安安也不是一定就要买东西,只是因为别墅里的气氛太沉闷让人不堪负荷,再来也怕她气闷,所以才会极力相邀。
蔓生拗不过余安安,被她说动后,换上衣服就决定陪她出门。可是尚未来得及下楼,余安安就懊恼喊,“怎么回事?刚刚还出太阳的,一下子就下雨了?老天爷!你是不是在作弄我?”
蔓生安静走到余安安身旁,她也是看向窗外,发现细雨蒙蒙,一场春雨来的突然。
“副总,您瞧啊,那位云舒小姐她竟然还没有走!”余安安又开始张望,手扒着窗玻璃,细雨打湿窗户,朦胧中可以瞧见那道身影还在那里不肯离去。
蔓生靠着窗,只发现眼前一点一点全被雨水打湿,“安安,你让小泉送杯参茶去给尉总。还有,让小泉提醒他下雨了。”
……
书房里,宗泉送来参茶。
大班桌后方,尉容端坐其中,书房内静的出奇,连呼吸声都被带过似的。直到宗泉前来,才打破这份寂静。宗泉将参茶放下,收起托盘后,他看了一眼窗外道,“容少,下雨了!”
尉容不曾应声,也没有反应。
宗泉见他不作答,只能沉默退了出去。
那杯参茶放在眼前不曾动过,唯有茶香一缕带着人参特有的药香散了出来。耳畔只听见雨大窗户,不断响起叮咚的声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尉容方才起身,他来到窗前驻足。
细雨绵延,起先还是淅沥下着,并不算太大。
可是别墅的大门外,那道身影还坐在轮椅上,是康叔举起自己的外套为她遮挡雨水。
然而,又过了片刻后,雨下得越来越大,雨势渐强。
这一声声雨落鞭挞着谁的心,扰的人无法再安宁!
……
“副总——!”突然一声呼喊,是余安安愈发惊奇的喊,只因为她看见了那一幕,“是尉总!尉总他下楼了!”
蔓生原本在看书,听见这一声,终于也无法再镇定,眼前的白纸黑字顿时一片模糊。
“副总。你快来看!”余安安见林蔓生不动,她着急的前来将她拉起,又拉着她到窗前。
蔓生站稳后一瞧,果然看见那一道身影,他撑着一把伞慢慢从别墅而出,朝前院的大门而去——
春雨落入这片人世间,那把伞缓缓移动。
院门外,康叔不断在喊,可是坐在轮椅上的她就是纹丝不动,“大小姐,雨太大了,还是回去吧!大小姐——!”
康叔的外套已经湿了,雨水渗过衣服落下,他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只能暂时返回车内,想要找一找遮迷的物件。
望着前方的大门。霍云舒一步也不愿意离开。
突然,她看见那道紧闭的门突然被开启,是一道缝隙而后渐渐打开,她看到一道身影徐徐步出。
那一把黑伞下,他身上的白色衬衣灼眼明目,雨帘从伞尖落下一串珠帘,他的脸被藏在伞后。可是他步履如浮云,蜻蜓点水一般掠过湖面,慢慢的走来。
霍云舒望着前方不曾转移视线,雨水将她头上的白纱打湿。白纱覆着长发,黑色如墨下发丝全部缠在脸颊两侧,她落魄如斯,长睫落下雨珠,轻颤之间不断的悸动着,呼吸都在绵延里变的急促。
他终于来到她的面前,她终于再一次瞧见他出现。
雨还在不断落下。康叔没有再上前一步。
霍云舒抬眸瞧着他,只感受到他的伞已经撑向自己,为她挡住那一片雨水,覆上她的天空她的头顶,为她撑起另一片天地。
只在一瞬间,他的面容如此相近,愈发醒目映入眼中。
他不言语不出声,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垂眸瞧着她。
霍云舒朝他伸出手,她想要碰触他,她如此着急的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不能够。她的双腿努力的让自己起来,手一下抓住他的手臂却又因为力量不足轮椅一下倾倒,她整个人翻落,连人带车倒在地上!
伞也落在地上,他俯身将她扶起,霍云舒一下抓住他将他抱住,一切都哽在喉间,一开口就已经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尉容,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的诉说,泪已如雨下。
耳畔全是她的声音,他的手静止中,轻轻反拥住她。
这一幕,远处车子里的王镜楼瞧见了。
这一幕,别墅落地窗前的蔓生也瞧见了。
上天也好似在落泪,雨下他们相拥。
多年后死而复生,众人都被震惊到,云舒一等三天,尉容避而不见。可其实,等待的人又岂止是云舒。三天后的雨天,上天都在落泪,她不断道歉,可是这一幕终究刺伤了另外两人,谁说痴情人只有一个~ps:今日更新送到,妞儿们明天继续见~继续呼喊撒钻,剧情又开始白热化啦,妞儿们点点推荐票票撒撒钻么么哒~
第212章:蔓生好乖悲哀的是
雨声不止——
“对不起……”霍云舒哽咽哭泣中,尉容将她抱起,而后转身走入别墅。
后方处,康叔伫立在原地,最后是宗泉撑伞走了出来呼喊他,“康叔,进去吧!”
而那辆停靠的车子里,王镜楼紧紧握住方向盘,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要抓住一些什么,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下车冲过去,阻拦住他,不准他将她抱起带走,甚至是告诉他,她才是他的未婚妻……一切都在胸口处跌宕,可是最后王镜楼什么也没有做。眼前最后的画面,是那扇别墅前院的大门被缓缓关上了,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王镜楼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他只听见雨声不断拍打。
……
啪嗒,啪嗒。
蔓生站在落地窗前,她侧头靠着窗一直看着。清楚看见他们相拥,也清楚看见他将她抱起,往别墅里步步而来。
终于,手垂落下来,原本被撩起一角的窗帘也一并落下。
蔓生静静背靠着墙,其实她应该是高兴的。
霍云舒并没有死,她还活着。
这真是太好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她竟然无法真的高兴。
蔓生闭上眼睛,她发觉自己是这样的纠结,一颗心像是被绳索缠绕住。不管怎样,蔓生都不想做一个逃兵!
她蹙眉一定,转身出了卧室。
……
“去拿毛巾过来,还有,准备姜茶。”尉容抱着霍云舒来到楼上的客房里,他将她放在沙发上。
两人都淋了雨,尉容的衬衣以及半湿,而霍云舒淋的更久,所以她的衣服几乎全都湿透了。白纱湿漉漉的贴着脸颊,她低着头看不清那张脸,黑发更是湿润,雨珠不断从发梢滴落,落在地板上打湿成印子。
“你淋湿了,要换衣服,还有头发也湿了。”尉容拿过毛巾上前去,但是霍云舒并不愿意他为她擦干头发。
拿着毛巾的手刚要碰触她,霍云舒就抬手将毛巾握住,“我自己来……”
她一直低着头,更不愿意他看见自己。
“蔓生小姐!”由于客房的门没有关上,所以宗泉一抬头就看见了回廊外站着的林蔓生。
蔓生知道霍云舒在这间客房。只是一走到门口,还没有瞧见他们,就听见了宗泉的呼喊。
下一秒,她瞧见了尉容的身影。
当然也看见了霍云舒,只是她坐在沙发里,被尉容挡住了,所以瞧不大清楚。
只见尉容回头望向自己,蔓生轻声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尉容望着她低声道,“蔓生,拿一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这还是近几日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虽然平时也有听见他的声音,可是太短也太遥远,蔓生也知道他在为了霍云舒的出现而困扰着,所以她放任也给予他一个安静的空间。此刻才仿佛一切都缓和过来,蔓生点头应声。“我现在就去。”
女孩子的声音掠了过去,霍云舒的视线始终望着自己脚边的红色牡丹纹地毯。
蔓生又急忙回到自己的卧室,她开始翻找衣服,有一套全新的居家服并没有穿过,质地柔软又暖和,最适合现在这个季节。她又找到一些零散的日用必须品,捧着满手的东西往尉容所在的客房走。
再一次前往的时候,方以真也已经在客房里。
“衣服我拿过来了,这套居家服是新的,不过洗过了,可以吗?”蔓生将怀里的东西放下问道。
尉容朝她点头,又望向霍云舒的双脚,似乎也不能够行动。而霍云舒却仿佛感受到他的迟疑,她立刻说,“我自己可以,不用帮忙……”
尉容却好似无法放心。所以扭头道,“蔓生,你和小真留下来帮云舒换下衣服。”
“好。”蔓生又是应声,和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