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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生笑问,“你想买什么?”
“嗯……”余安安凑过去轻声说,“我的内裤洗了都没干……”
“任翔没给你寄过来?”蔓生立刻问,换来余安安瞠目红了脸,“副总,你什么时候学坏了!”
这样的话语只有任翔说得出口!
人行道上,两人慢慢走着。
一旁的车行道上,后方处却有两辆车一前一后跟随慢慢行驶。车流众多,所以几乎是以龟行的速度缓行。
“尉容。今天会晤的时候,你安排的行程特别好,我看商会那几位会长要员,都十分满意……”后车座内,霍云舒提起方才的会晤,言谈之中全都是赞赏。
尉容不时应着声,视线却望着车窗外。
一把把撑起的伞下,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庞。
本是漫不经心的视线,却因为聚焦到某一处后,突然定睛以对!
那两个人正在前行,突然停下来站在一家商店门口。
她们在看什么?还在用手比划着?
尉容越看越是专注,他几乎忘了要回声,只剩下霍云舒的声音在车子里盘旋。下一秒,霍云舒发现他不再出声,好奇的扭头望过去,发现他正望着窗外在瞧。
他在瞧什么?会这样认真……
霍云舒没有喊他,她也是好奇望过去,透过视线一寻,发现了那两道站在商店门口的身影。
热烈说着话的年轻女孩子,霍云舒认得,是那一位秘书小姐余安安!
而同一把伞下,身边陪同着的另一位,正是林蔓生!
他们是在逛街购物?还是凑巧经过?
不得而知。
霍云舒悄然收回视线,再望向尉容,发现他的双眼像是固定了视线,所以才会投注于一处,无法再转移!
不经意间,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沉默温煦的脸上,竟然缓和了冷峻,有一抹微笑扬起。
他在为什么而高兴?
难道,只是因为看见了她?
“小泉,停车——!”冷不防的,耳畔一道男声冷然命令!
事实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霍云舒都是十分诧异。
宗泉立刻停下,车门已经被打开,身旁的他飞快下车,霍云舒降下车窗张头去瞧。
那是路边的一辆车,一男一女大概是车主人,正和林蔓生在争执。
而他朝着林蔓生笔直走了过去!
……
余安安刚搂着林蔓生就要往路边探头看一看程牧磊有没有将开出,谁知道一辆车猛地杀了出来,抢占停车位的同时溅起路边积水,将她们两人的衣服全都打湿一大片!
余安安脸上都被溅到脏了,林蔓生更连头发都有些沾染。
“谁这么没水准!到底会不会开车?”余安安当下恼火质问。
下来了一男一女,衣着倒是光鲜,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但为人轻狂。
“是我们开的车!你有什么意见?”男人回道,同车的女人不屑看着她们说,“衣服脏了是吧?没问题,多少钱说一声,我们赔就是了!”
“谁要你们的钱!快点道歉!”余安安坚持说。
“你们自己不好好走路,还要来怪人?”男人笑了,显然不愿意道歉。
女人更是冷笑说,“我们都肯赔你们衣服了,还吵什么?难道是要讹诈?”
“算了,安安。”蔓生轻声说。
“可是副总……”
“哟,还是副总呢?”女人嗤笑一句,“真是看不出来,副总还会自己在外面打伞走路?难道没有专车吗?”
余安安本来想息事宁人,此刻真是被气极,她刚想开口,后方处却响起另一道沉冷男声,在雨中穿插而来,音色清冷,却沉稳如小提琴,格外动听迷人,“雨中漫步的情趣,不是每一个都懂。”
这个声音……
蔓生被惊到,她愕然回眸,只见他一张艳灿的俊彦在身后闪现。雨水落下,墨色黑发被蒙上细雨,却如墨玉似的粹然。
他的出现。让那一对男女都愣住。
气场强劲的他一瞬间就碾压了对方,而女人则被惊艳到所以一下说不出话来。
“余秘书,怎么回事?”尉容又是问。
余安安当下一喜,“尉总,这两个人欺负我们副总!停车的时候太猛,地上的水溅了我们一身!”
“就是这辆车?”尉容瞥了一眼问。
“就这辆!”余安安点头。
蔓生却有些狐疑:他这是要做什么?
“尉总!”宗泉在此时撑伞赶来。
尉容低声一句,“小泉,把这辆车给我砸了。”
蔓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他竟然让人砸车?
就连余安安也傻住了,更不要提那一对男女!
但是宗泉已经听从行事,飞速的走向那辆车,他猛地抡起拳头,一拳头下去,车头盖迅速凹陷!
“砰——”一声巨响中,男人回过神,“你们是强盗吗!大街上竟然敢砸车!”
“知道这辆车有多贵吗!”女人也是立刻喊。
尉容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没关系,我会如数赔偿,双倍也没有问题。只是,你们溅了人一身水,这笔账又怎么算?”
“……”当下这两人被吓到了!
尽管是富家子弟,可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能在大庭广众下这么狂妄,背景身份一定让人震惊。更何况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绝对不是善类!
……
“砰——”宗泉又是一拳,车尾的后盖也随之凹陷!
“别砸了!”男人喊了起来。
女人有些慌,只能改了口道,“不要砸了!刚刚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就不能这样算了吗?”
“余秘书,你说可以么?”尉容询问。
余安安刚被气了半天,现在才消了气,她扭头喊,“我听副总的!”
一男一女都望向那位被称呼为“副总”的女人,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为余安安擦拭脸上的雨水痕迹,轻声说道,“让他们走吧。”
不等余安安开口,那两人已经飞快上车,开着前后盖都已经凹陷的豪车迅速驶离!
简直是遇到霸王了!
蔓生为余安安擦完雨水后,扭头发现尉容在后方,脸上也沾了雨水,她又取了另外一块手帕递给他,“你也擦一擦吧。”
近日下雨的缘故,所以蔓生随身都备了好几块手帕,眼下倒是派上用场。
尉容并没有伸手去接,“要擦自己来擦!”
“……”余安安在旁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可她还要给副总撑伞,她该躲到那里去?可是尉总,你就非要在大街上秀恩爱吗?
蔓生瞧见宗泉返回,将手帕往他手上一递,“帮你们尉总擦吧。”
宗泉愣了下:蔓生小姐,我们尉总可不是幼稚园的年纪。
“你们怎么在这里?”尉容低声追问。
“来办事。”蔓生回道。
只是怎么会这么凑巧,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其实算起来,也有多日不见,虽然尉孝礼每天都会告诉她,他近日是如何忙碌。
“我送你们!”尉容立刻又说。
“尉总,我先过去!”宗泉将车停在路边,交警前来贴罚单了!
蔓生顺势望过去,瞧见宗泉走向路边停靠的车,却也因为车窗是降下的,所以清楚看见了车内而坐的另外一人。
后车座上正是霍云舒,她也望着自己,视线一对上,隔了距离回以微笑。
他们是在一起的?蔓生这才发现,回神说道,“不用了,程助理已经去提车了,我们有车。”
“等你的车过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尉容说着。他伸出手一把握住她,“先上车!”
“我说了不用!”蔓生再次拒绝,后车座只有两个位置,他让她上车后是打算让她坐在哪里?她更不想在他们中间,尴尬的相处客套的问候。
“哔——”一声,程牧磊已经将车驶回,靠边停下。
蔓生轻轻一转手腕,甩开他的手道,“我走了,谢谢你的好意。”
余安安在上车前急忙感谢,“尉总,谢谢刚才帮忙!好威武!”
……
最终那辆车远去,尉容独自撑伞于雨中目送。
另一辆车内,霍云舒目睹了方才所有。她不敢置信,更觉得离谱荒唐,尉容竟然命令宗泉砸车?大街上他拉住林蔓生的手不放她走?
这哪里是从前的尉容会做出来的事情?
方才的尉容,她从来也没有见过!
……
夜里,蔓生一行才从外返回酒店。
襄城下了一天的雨后,终于暂时停下。
酒店门口余安安下了车,只是一抬头,却看见另一侧有人伫立,她惊奇喊,“顾总?”
蔓生扭头去瞧,发现顾席原正站在前方。
他似乎已经久等多时,看见他们返回,就立刻迎候。
蔓生也下了车,她让余安安和程牧磊先上去,自己则走向他,“找我有事?”
她几乎是本能的询问,让顾席原微笑说,“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也不是……”蔓生回道。
顾席原瞧了瞧这片天道,“好不容易雨停了,不如外面走走散个步?”
蔓生没有拒绝,或许她也是该和他谈一谈。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的是,酒店外不远处,有一辆车不知何时停在那里,看着他们并肩而出,又看着他们一起漫步前行。
手边一支烟,早就燃了许久,这个时候他沉声命令,“跟上去!”
油门踩下,车子悄然跟随。
五月阴雨过后的夜里更觉湿寒。
“冷不冷?”顾席原询问,他就要脱下外套。
蔓生立刻道,“不冷,我穿了外套的。”早晚温差太大,所以都有备好。
“还是披上吧。”顾席原却并不放心,依旧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你要是着凉了,被我妈她知道,一定又要怪我,不懂得照顾人。”
提起珍姨,蔓生实在是感念她对自己的好。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开口道,“如果是大哥给我的外套,那我就披上。”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蔓生不知道要如何说明。还是问了一声。
顾席原脸上的微笑一凝,“如果不是呢?”
“那我不能。”蔓生说着,已经将外套拿下。
“蔓生,以前小时候你也总是喊我大哥,那时候放学路上天冷了,我脱了校服,你都直接披在身上。”顾席原忽而想起年少放学,她十分怕冷,女孩子家的总是容易手冷脚冷。
他将外套脱下,她裹住了笑的像个瓷娃娃。
“后来就算我没有主动脱下给你,你也会问我要。”顾席原凝眉说道,“现在,怎么就不能了?”
蔓生回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小时候。”
哪里还可以是天真浪漫的年纪,以为写信就可以寄托相思,以为不用明说对方就能明白一如既往,以为拉钩说好永不分离,就真的会一辈子在一起……
“我和她已经离婚了。”顾席原却又是说,“整个襄城,所有人都知道。”
“我知道。”蔓生回道。
顾席原紧接着说,“我们可以!”
一句“可以”好似表明了所有心意,不曾说喜欢更不曾言爱,却坚决彻底。但若是许多年前,蔓生想自己或许会高兴的失眠。
可是现在,她摇了摇头。
……
“为什么?”顾席原不禁问,“他对你不好,不是吗?这几天他就算忙着商会会晤,也是成天和那位惠能的霍小姐在一起!”
有些踪迹,不需要亲眼所见,只消打听就能知道。而尉容和霍云舒,更是不曾有过半点遮掩!
“难道这样,你还要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