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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的女儿被人在外面这样欺负,难道你都不说句话?”林忆珊现在是实打实的理直气壮,像是自己所言得到验证,“她欺负我,我也就认了,可她这样看轻我们林家,我实在忍不了!”
“还不就是她的表哥是温尚霖?”林忆珊想起庄宜怒骂她的情形就一团火,“可大姐还是她的表嫂,她从来也没有放在眼里过!”
“忆珊,好了!”高长静及时制止女儿在外人面前谈论家事,林忆珊虽然还在气闷,却也知道自己不该收了声。
林父听过所有事情后,他沉声说,“事情我也已经了解,谁是谁非,就这样过了吧。”
“爸!”
“难道你被蛇咬了一口,也要反咬它一口?”林父凝眸问,林忆珊一下止住。
“尉先生。”林父望向尉容,一双深沉眼眸注视着他,“出门在外总是会遇到许多不便,请你也不要自责。只是,那位庄小姐也是名门闺秀,好端端的,她又怎么会误会你的身份?”
果然,有阅历经历过风雨的长者不会被旁人的话语带偏思绪。
尉容道,“刚才也有说过,我和庄小姐是在温少东的家宴相识。其实开始的时候,庄小姐热情开朗,待我很友好。后来因为衬衣不小心被洒了酒,所以我只能事先告辞离开,从而也不小心婉拒了庄宜小姐的邀舞。”
众人一听。当下只以为是庄宜对他动了心,但是奈何旁人无意。
“误会发生后,我又想大概是因为庄小姐不知道我的身份,当时我任职于华丰。”尉容无奈笑了笑道,“毕竟,我这张皮相,好像很容易引人误会。”
听到此处,众人都很是一致的往他那张脸去瞧,真真是好一个貌赛潘安。
蔓生却是沉?看着他,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她也是被他出众的外貌晃了神,一错下去就一直错认许久。
“这相貌都是天生父母给的,哪里能怪?要怪就怪别人自己不长眼,没有这个好眼神。”林父最终道,像是也被信服。
高长静和林忆珊也是在旁说笑起来,林忆珊更是不住称赞他。
蔓生听到父亲的话语,她心想可不是,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好眼神。
“坐吧,怎么还站着?”林父这才邀请他们入座。
显然这第一关是安全过了。
之后高长静和林忆珊暂时离开,因为林忆珊的行李还在脚边,再加上林父也同他们有话私下要说。
午后清茶一壶,林父道,“你出任公司独立董事,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也有疑问,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留在更好的公司,你为什么要选锦悦?”
“董事长也知道,我现在受聘于锦悦,但还身兼其他几家公司。原本其实我近期不打算再接任新公司,因为太忙碌,也有些想清静一段日子的打算。但是因为和林小姐相识,当时她勇于寻求梁小姐合作的执着精神,让我觉得她很有胆识也很不惧怕被拒绝。”尉容娓娓道出原因,谈及自己,也谈及林蔓生。
“有天梁小姐在忙,我看她等的太辛苦,所以想劝她还是先回去休息。”尉容提到那一天,蔓生也还记得。
林父直接道,“怕不是在忙,而是没时间也不想见吧。”
“董事长您见多识广,什么也瞒不了您。”尉容道,“当时我也不忍心,所以我告诉她,像林小姐这样长着一张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脸,实在是最好骗了。”
“可是您猜她怎么说?”尉容低声问,林父的目光挪向林蔓生。
被父亲突然注视,那目光不是冷漠的亦或者命令,蔓生有些失神。
“她却问我,”尉容道出那日她所言,“如果我真有这样一张这么好被看穿的脸,那别人和我谈生意的时候能不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记忆尚未被封尘擦拭,所以一如昨日,那时她的母亲还没有过世,那时在她眼中只是男公关,那时她真是这样单纯的好欺骗。
林父听闻,眼中一明,似有所触动。
“董事长。”尉容尊称,又是询问,“试问这样一个简单实诚的回答,又怎么能不打动人?”
当真是被问住了,所以林父看着林蔓生许久,也没有回声。
蔓生也沉?不言语,却在这一刻仿佛听见自己心中的渴求,那是想要被称赞被认可的渴求。
半晌后,林父只是说,“她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当然好被人骗了。”
刹那,那份渴求再次被打落。
不过是她奢望。
蔓生只安静坐在一侧,看着父亲和尉容在交谈,也听着他们所谈及的话题,上至古今下至时政,跨越的区域如此之广。渐渐的,蔓生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跟上他们的话题,所以她选择静静的退出。
蔓生离开后院瞧见了江叔,江叔望着正聊得热络的那两人道,“大小姐,老爷好久都没有和人聊的这么开心了,您带来的这位客人不得了。”
蔓生微笑点头,“江叔,静姨在哪里?”
“太太应该在二小姐的房间里。”
林忆珊的房间在三楼,蔓生往楼上去。楼梯上方,她遇见了刚巧折出的高长静,蔓生道,“静姨。我想和您谈谈,去我以前住的房间吧。”
三楼最尽头转角的那一间房,那本来是蔓生的房间,只是她已经出嫁,所以就改为客房。
房内的布置一切都已经改变,找不到当年半点痕迹,好似她和母亲早就消失不复存在。
瞧见林蔓生将门半掩住,高长静漂亮的丽容没有了笑容,冷着道,“你找我是要说什么?”
“也没有什么。”蔓生道,“只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不用说了,你想让我答应,不可能!”高长静一句话拒绝,“你父亲的太太现在是我,早就不是你的母亲!”
“是啊。”蔓生应声,“早就不是了,您是他的第三任太太。”
第三任太太几个字,让高长静心生不悦,像是一根利刺,“林蔓生,你不要以为你是家里的长女,就可以这样对我没规矩!”
“静姨,虽然我们之间相处一直都很平常,也算不上太愉快。”蔓生说,“但是我一直都很尊敬你。”
关于这一点,高长静也无话反驳,确实如此。
“对你,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有那一件事。”蔓生又是开口,被高长静再次拒绝,“绝对不可能!”
“是么。”蔓生轻声应,她望着高长静的眼睛直视她道,“那么我只想请问你,在我母亲生病前,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冯家老房子?我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一病不起?她又为什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倒?母亲生病后,江叔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又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我母亲的死,到底是久病难愈,还是有人故意,恨不得她立刻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静姨,人在做天在看,我母亲现在都没有入土落葬,她的骨灰还摆在我的公寓里!”蔓生轻轻说着,可是那女声却越来越低沉,直到最后一句,惊的人心神俱颤,“——你就不怕她半夜来找你!”
高长静一下心惊,险些站不稳,她急忙扶住桌子才又定住。只是一抬头,又对上她那双眼睛。
这样的锐利锋芒,透着肃杀的冷,犹如古佛面前的青灯,对她审判!
……
林父与尉容一聊就聊了许久,期间林忆珊兴冲冲下来了,她就座一起谈笑。谈完公事,林忆珊问道,“尉先生,你这么优秀,身边一定很多女孩子吧?瞧我,我应该问,你一定是已婚人士了吧?”
尉容微笑道,“二小姐,我还是单身。”
“怎么会?”林忆珊的确是吃惊,只是还有一丝窃喜,这样一来,他岂不是?金单身汉?
“可惜,我真的是独身一人。”尉容再次应道。
林忆珊笑道,“一定是你眼界太高了……”这边谈的正是兴致盎然。后边林蔓生折返而回。
“大小姐。”江叔唤了一声。
本是兴高采烈的林忆珊,瞧见林蔓生回来,当下丽容骤变,那眸光里又满是怒意。
蔓生一对上林忆珊满是愤怒的目光,想着她大概已经从高长静口中得知近日的一切,就在刚才上楼后。
“爸。”蔓生上前呼喊,林父淡淡“嗯”了一声。
“刚才见你们聊的太开心了,我也插不上话,就离开了一会儿。”蔓生又是道,“不过现在也不早了,尉先生,我父亲身体刚刚好,所以还是不要聊太久。”
“我正好也要走。”尉容会意,“董事长,董事长夫人,还有二小姐,今天能来拜访,我感到很高兴,也希望董事长身体康健。”
“我有一份小礼物,刚才已经送上,等空了的时候还请董事长亲启。”尉容有礼说完,他告辞起身。
林父也没有挽留,倒是高长静道,“尉先生空了常来。”
“可不是,爸爸和你聊的很开心呢。”林忆珊也是笑着喊。
尉容这边就要走,蔓生道,“你先回去吧,我再陪陪我父亲。”
视线对上一眼,尉容微微一笑,颌首离开。
……
“老爷,那位尉先生已经走了。”江叔送完客人后回来禀告,他的手上还有客人送来的礼盒,“这是他送给老爷的礼物。”
“是什么东西?”林忆珊好奇打开来瞧,众人也是低头去看。
蔓生只知道是茶具,想着是他选的,应该是很精致的一套。
只是一打开后,江叔称奇,“老爷,这茶具真是好,上等的青瓷啊,制作的这样精良!”
父亲对这些器具很有研究,江叔常年跟在父亲身边更是耳濡目染,江叔又是道,“这套茶具,价格不菲!”
林忆珊好奇问了问价格,江叔比了个数,她惊叹,“这么贵?”
“一套好茶具,不是用钱来衡量的。”林父对这茶具十分中意,他的脸上有了笑容。
蔓生也是一愣,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离谱的价格。想起来时路上她询问的时候,他云淡风轻的回答,不免叹息。只是下一秒,她收起那一丝情绪,望着三人道,“爸,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和您谈谈。”
方才的愉快骤然消散,只在众人凝眸以对里,蔓生道,“不为了公事,今天就只为了我们父女之间的事。”
林父的神色显得愈发沉?,蔓生又道,“爸,您知道,直到今天妈还没有入葬。”
“你妈妈到今天还没有入葬,难道不是你的原因吗?”林忆珊提起这件事。她就大为恼火,“明明可以入土立碑,你自己非要不肯能怪谁?”
“是要入土立碑,但不是在一个有那么多外人的地方!”蔓生迎上林忆珊道。
“这么多死掉的人都会葬在公墓里,偏偏你妈妈一个人就不行了?”林忆珊怒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把你妈葬到冯家去!”
“为什么?”蔓生的声音轻淡,但是目光却冰冷而灼灼。
见她还有理由询问,林忆珊朝她怒喊,“你妈妈早就和爸离婚了!她已经不是爸的妻子,凭什么你还要让她葬到林家墓地里?”
谁也没有忘记,在林蔓生的母亲去世后,她所提出的要求。当时冯若仪的遗体已经火化,可林蔓生却告诉众人,她的母亲不能葬在别的地方,她要葬在林家的墓地里!
那是林家祖祖辈辈安葬的地方,唯有林家人才能葬在此处。父亲死后会在那里,现在父亲的妻子是她的母亲高长静,等到百年之后,也是该她葬在那里才是。
所以当时林蔓生提出此事后,遭到林忆珊和林逸凡两姐弟一致反对,也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