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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舒当真是不死心,偏要问到底,“林副总哪来的信念?”
“惠能是以金融业起家,早些年就想转向实业发展,近期打造连锁百货,已经颇具起色。只是主导权一直不在自己手上,早就心有芥蒂。”蔓生扬唇道,“谁愿意一直给他人做嫁衣?”
若说方才只是佩服,这一刻霍云舒却还生出几分惺惺相惜来,“因为林副总在锦悦的处境,所以才能有这样深刻的认知?”
“彼此彼此了。”蔓生并不否认。
她和霍云舒之间处境相似,却也不全是。霍止婧一心向着她,姐妹两人?心协力。而她却要迎战家族中人,敌人不是外人,而是自己的弟妹。
“惠能未来的路,虽然不顺畅,倒也是明朗。可是锦悦,林副总怕是要费心思。”霍云舒也知其中缘故。
蔓生又道,“我现在的心思都在霍董事身上。”
“有这份心思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霍云舒却道,“林副总,也应该心中有数。”
蔓生岂会不知,当高进和程牧磊前往机场,也和另外一行人擦肩而过。
正是尉容一行!
“你猜,他对我说什么?”霍云舒询问一声。
蔓生没有作声,却听见霍云舒道,“他说——现在的你不会在乎地皮,只会在乎利益!他不愧是你曾经的师父,对你还真是了若指掌!”
“你爱上这样一个人,不觉得可怕?”霍云舒不禁轻声问,此刻想来,依旧会觉得心中一寒。
他这样一个运筹帷幄机关算尽第一等的聪明人,真要瓦解敌手,只消在对方要害处施以最轻的一击,敌人便不攻自破。
霍云舒以为她会惊然,但是再次感到错愕,因为林蔓生的脸上瞧不见丝毫异样。
她坦然笑了笑,却是说道,“难道他只对你说了这一句?不是为了地皮而来?据我所知,保利近期可是很需要土地承建!”
霍云舒原本还想告知的后文,竟也被她一语道出!
这下子,她真是惊奇无比,脱口而出一句,“你们还真是一对师徒!”
哪来的这份默契无间夺定相知?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
对于这曾经的师徒关系,蔓生亦是认道,“毕竟我在他身边也有些日子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自从那年那日入主锦悦开始,每一步都像是跟随他的步伐前行,他的相伴教导一直度过了春雨冬雪,让她成长至今,这其中他功不可没,岁月不可磨灭。
霍云舒当真是感觉自己败给了这两人,“我现在是服了你们两个!”
霍云舒真正重回公司也是近期不久的事情,自从当日尉容前来鹏城见面过后,她就像是忽然醒悟,不再沉溺于自己的悲伤。尽管,过程太痛苦,让她几乎无法承受。可她还是重新站了起来,只是之后仍然无法立刻就恢复从前模样。
直到王子衿多次谋害一事被揭发,她被警方传唤回海城后,方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荒唐。霍家和王家之间的纠葛,也伴随着王子衿的死成为过眼云烟。
霍云舒这才将往事彻底放下,接下来几乎是有条不紊,以董事身份进入惠能这是名正言顺第一步,重新负责项目事宜这是第二步,而第三步便是树立威信。
此刻,属于惠能名下这一千余亩的地皮,便是霍云舒振兴企业的重要开篇,更是她向众人重拾自信骄傲的起始。
然而不料,当她信誓旦旦于此事的同时,背后竟然被他们如此密切关注。
“一个等候在机场,就为了来和我谈一笔生意,愿意高价买入。”霍云舒感慨道,“另一个派人来迎接,是为了来和我谈项目合作,愿意携手联盟。”
可怕的人,不只是尉容一个而已!
林蔓生,她也同样可怕!
“那么现在,霍董事是想选哪一条路?”蔓生笑问。
霍云舒又是问道,“如果林副总是我。觉得应该选哪一条路?”
“其实保利的这笔买卖,倒是一笔合理买卖,毕竟保利出的价钱,绝对是高价!”蔓生在入职保利期间,也深知集团雄厚的资本,“足够惠能稳赚一笔,还能投资其他项目!”
“就现在惠能想要建设的项目来看,如果失败,就很有可能一败涂地!”蔓生回道,“毕竟,商场有风险,投资更有风险!”
霍云舒倒是有些听不懂了,“你到底是在劝我转卖,还是想和我联手?”
“这就要问一问霍董事的骄傲了。”蔓生微笑道,“是选前者,还是选后者?”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骄傲,此刻便也无畏于被她谈起,霍云舒直接道,“那么现在,如果我选了前者,你不就败了?”
两者之间,总有一方胜出一方败北。
可是蔓生望向前方,蓝天土地,皆是辽阔,她轻声道,“不管是哪一种选择,如果最后是留下,就不算败!”
霍云舒沉思她的话语,好似有一些明了。
“霍董事,我想今天也不早了,就打扰到这里。”蔓生已然准备告辞,“改天要是霍董事有了定夺,就再坐下来喝一杯酒,告辞。”
霍云舒也不挽留,瞧着她转身就要走,又想到那些过往,林蔓生的淡然让她心中彷徨。或许女人面对爱情,总是太过奋不顾身太过痴心相付。可在经历了这样多之后,她又如何能做到轻易放手。
“林蔓生!你真的就这样认了吗——!”这是霍云舒所无法做到的事,爱恨如何能一笔勾销。
她轻轻挥了挥手,却头也不回往来时的路而去,“就当是为我自己的人生交了学费。”
留下这句话,霍云舒看着她云淡风轻远离,却久久无法回神。
……
距离宜城不算遥远的另一座城市——北城!
一月北城,漫天飞雪。
接连几日的大雪纷纷扬扬,整座城市银装素裹,外边天寒地冻,窗户上都蒙上了一层厚厚雾气。
那些雾气遮掩了外边的白雪风景,只听见房间内一声怒斥声响起,“你们这些警务人员,白拿薪资还办不了事!难道你们都没有长眼睛,我这里被捅了一刀!我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我几乎被一刀捅死!”
“萧先生,请您息怒……”负责案件的警官立刻劝说。
这里是北城一家私立医院的vip病房,独立套间的病房内宽敞温暖,这里一应俱全陈设复古,方才警务人员踏入的时候都会产生错觉,还以为是到了谁家的私人别墅套房。
而病房的病床上,容颜英俊神色苍白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萧家三少萧从泽!
也是此次警务人员需要办案审讯的当事人,警官又道,“萧先生,根据容小姐的口供,当时是你对她意图不轨,她才会错手伤了你……”
“错手?你们是没看见医生开出的检查报告?”萧从泽阴霾道,“还是要等到我真的被捅死,才能认定是她蓄意!我告诉你们,这一次我不会善罢甘休!我一定会告到底!”
警务人员也是十分为难,这件案子实在太诡异,两位当事人是被宣布疑似有婚讯的未婚夫妻,可未婚妻竟然抗拒亲热而拿刀捅了未婚夫……
简直是一场闹剧!
就在萧从泽怒斥之时,却突然听到外间有人惊呼,“萧总……”
这一声呼喊让所有人生疑,众人都纷纷望去,萧从泽不敢置信凝眸。
但是下一秒,就见到几位下属不断往后退,退出一条道来,一道身影闪现而出,正是萧家大少萧从循到来!
萧从循比萧从泽年长。一身黑色大衣气势不凡,此刻一到病房里突然安静无比。
萧从泽登时没了声,这个瞬间却好似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又为何会现身。
一下回神,萧从泽笑道,“大哥,你终于来了。”
萧从循望向他,却漠漠开口,一半要挟一半命令,“三弟,你和未来弟妹闹了别扭,怎么就当真了?应该给她赔礼道歉,也不要再让警官们为难——!”
他应该被困不得而出才对,可竟然当面威胁!
这个世上,谁能助萧从循脱困,唯有一人——尉容!
萧从泽抿着唇,许久不曾出声,忽然笑道,“大哥,你这个和事佬来的真及时!容柔小姐,还真是让人心疼惦记——!”
尉容,你果然还是为了这个女人想尽办法出手!
……
一月上旬,冬日里一切都被冰封似的,气温骤低寒冷一片。
而锦悦如今的处境,对于林逸凡而言更是如履薄冰。他几乎是被推向悬崖一端,眼看着就要坠落。
就在新一轮由林蔓生发起的高层会议上,就林逸凡手下的项目遭受质疑一案,予以公开公正处理。
此刻会议室内,众人都望向林逸凡。
左侧是林蔓生以及林书翰两姐弟,他们同样望着自己。
就像是被逼宫一般,让林逸凡不得不退位,举起白旗投降!
可他怎么能够甘心?
走到今日,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他的苦心经营,如果不是林蔓生的到来,尚且不会被逼到这种程度!
就在寂静中,一道女声缓缓响起,正是林蔓生开口道,“林总,请你早做决断,该保留的项目就保留,该舍去的项目就不要再姑息!”
“林副总,你真是能当机立断!”林逸凡讽刺了一句。
蔓生微笑道,“毕竟之前也在保利委派过一阵,有些事情见多了,也学会了速战速决!”
一谈起保利,林逸凡更是胸口窒闷。
此番林蔓生质疑总经办一举,不正是效仿不久前保利内部政变?听闻高层也是如出一辙联名质问,直接震动公司上下!
林逸凡不曾想,当年将她派去保利,原本是为了将她调离总部,谁知竟被反制,而自己居然还是下棋布局之人。
“林总,所有人都还在等着,请快决断!”又是一声催促,这一次是林书翰出声。
当下,林逸凡再也无法翻身,僵持了片刻后他宣布道,“就此次向总经办提出的质疑项目,现在立刻搁浅!”
在座众人全都颌首,林逸凡却是切齿以对,紧绷了脸部线条。
蔓生当众又道,“虽然项目暂时搁浅。但是如果真的可行,那么可以提交银行审批。银行一通过,就会放贷,到时候风险减少,对公司自然是好处。我想林总心里也一定有方案,知道下一步怎么走。至于项目预留的资金,我会告知财务部,立刻归还保利!”
这一局他败的太可笑太惨,林逸凡连强扯的笑容都不再有,“当然!”
回了一声后,他宣告众人散会,已然率先离席。
蔓生眼前身影纷纷离去,走出了会议室。
唯有林书翰坐在一旁还不曾起身,低声说道,“姐,你为什么还要好心去告诉他找银行借贷,这不是给他机会!”
蔓生侧目道,“书翰,商场上有些时候的确要杀伐决断,但即使是这样,也不需要赶尽杀绝。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林书翰明白她的意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相安无事这个道理我懂!”
……
同一时刻,林逸凡在公司大败一事,消息立刻传至林家别墅。
高长静接到电话后,整个人如坐针毡,心神恍惚无法安宁。
林忆珊也在一旁聆听着,立刻追问,“妈,情况怎么样?逸凡是不是输了?”
高长静眉间紧皱,不愿意开口。
林忆珊见状,已经猜到结果,“真的输了?是他们两姐弟要陷害逸凡,故意在背后捣鬼!一天到晚做手脚,就是见不得逸凡当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