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鲜红的血液顺着缝隙蜿蜒而出,源源不断,没有停下的迹象。
房间里的血雨是无法流出门外的,那这是谁的血?这么多,怕是尸体都快凉了吧?
房子里只有海一只,只有他会流血。
“海一只!”许央央开始疯狂的砸门。
第20章 看不清的画(三)
“海一只!”许央央开始疯狂砸门。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吸引过来一个人,仿佛所有声响都被门无声无息的吸收了。
“姐,别敲了。”海一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来。
“你是不是受伤了?”许央央急道,“你再坚持一下,司南马上就到。”
“姐,我没事。”海一只停顿了很久,才又道,“你别急。”
狗屁,血还在顺着缝隙不断的流出来,许央央手抖着继续查新闻,她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紧张,大脑忽然一片白,紧接着眼前就黑了。
房间很小,散落着杂物和腐臭的食物。她紧张的看着窗户,思索着该怎样逃出去,身上满是淤青,像是多次被人追打而造成的,大门死死的锁着,窗外的月光像一只惨白的眼睛,她躲在衣柜后面,心脏快的要跳出喉咙。
有人哼着模糊的音调,有什么在掌心轻轻拍打,很薄,很锋利,她能听见轻微的破空声。
一点点,像是在靠近,忽然那点动静消失了,她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咬破的嘴唇有铁锈的味道,她小心的动动发麻的胳膊,想试着转身,视线木然顿住了,一双沾满了血水的圆头皮鞋面朝着她,一动不动。
她抬头,视线沿着那人黑色的、凝固着可怕色块的裤子往上移,越过破烂的夹克,越过满是血污的领口,终于对上那人的脸,她瞳孔一缩,心跳像是骤停了。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在眼眶和嘴唇的部分有小许的凹槽,其余部分则是没有区别的青白。
她惊声尖叫起来,那人伸出手将她提了出来,她看清他右手握着的东西,是一把匕首,她拼命挣扎,那人露出模糊的意味不明的笑容,如果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话,那人毫不犹豫没有停顿的将匕首刺进她的身体,刻意避开了毙命的部位,在她的大腿上、手臂上、腰腹部,深深的刺了进去。
薄薄的匕首没有障碍的刺穿她的身体,他平静的捅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随后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了地上。
浑身都在冒血,她的瞳孔开始涣散,那人蹲在她面前,平静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她流光血死掉么?
许央央尖叫着清醒过来,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待她情绪有所缓和,才发现自己仍然在摄影展厅那扇挂着“获奖作品”的门前。
刚刚那是什么?
来不及思考,海一只的血已经流到她鞋子上,司南还没到,她紧紧咬着嘴唇,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海一只?什么办法,等等,她忽然想到那件东西,她立刻开始敲门。“海一只,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你要流血死了。”
海一只发出模糊的声音,但依然没有开门的意思,许央央分辨许久才明白他说了什么。
他说:“姐,别进来,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许央央急了,到底怎样才能打开这扇门?蛮力肯定是不行的,有什么东西……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许央央听见海一只的怒吼,她知道门是里面的东西故意开的,方才打不开应当是海一只锁住了,她来不及细想,人便窜了进去,她刚进到门内,“哐”一声,门便在背后锁死了。
里面血红一片,雨已经不再下了,凝成了薄薄的雾气。她看见海一只躺在地上,四肢、腰腹都是血洞,像一个被撕成碎片的破布娃娃。
血正从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他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面前明明空空如也,却莫名觉得蹲着一个人,仿佛正目不转睛的等他死。
一股杀意袭上心头,明明什么都看不到,许央央却觉得那人将面孔转向了自己。
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立刻跑到海一只面前,拽着残破的他就往墙角拖,她挡在他前面,轻声说,兑换 。
海一只身上的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慢愈合,干涸的身体仿佛也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许央央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真能治,她情急之下想到了“老中医的望闻问切”,实验的时候用过一点,现在只剩四点,还好保住了海一只。
空气里骤然传来模糊的叫声,似在愤怒,那种被愤恨的目光注视的感觉再一次袭上许央央的心头。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感觉,等一下,她忽然有些困惑,这人的动作,行为,甚至那模糊不清的语调,都跟她之前在门外陷入的场景很相似,像那个提刀刺她,等她死的无脸人。
“姐,因果。”海一只终于可以开口说话,脸色依旧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但状态已经好多了,身体似乎还在复原,他苦笑着,“你不应该进来的。”
许央央问:“什么因果?”
“普通人类死掉可以投胎往生,但作孽过多的杀人凶手却有几率化成‘凶’,‘凶’被抽出因果,可附着在器物上,你眼前提刀的那个东西,就是‘凶’,那张照片,就是被附着的器物。进了‘凶’的领地,就会重复他当时杀人的场景,被他当做猎物。要破这个局,得找出这个‘凶’的因果,首先,要知道他是谁。”
许央央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匆匆翻过的新闻,道:“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如果真是刚才场景中的无脸男,那么他应该是那个人。
家住成平村的陈某,生下来换有先天疾病“无脸症”,没有五官,于2010年雨夜屠杀相邻三家住户,共十二口人,均为放血至死,手段极其残忍,初步怀疑其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
那人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朝他们走过来,他仍然蹲在原地,仿佛海一只还在他脚下,他正默默的等他失血过多。
也许,这也是规则之一。
“‘果’是杀了十二口人。”海一只问,“‘因’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反社会人格障碍还需要什么因?”许央央急道。
“能被抽出‘因果’的,都有想要的东西。”海一只道,“他想要什么?”
许央央想了想,回:“脸?”
海一只领悟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
许央央仔细的看看他,道:“那,剥你的吧,你比较好看。”
海一只:“……”
忽然空气一阵搅动,似乎那人脚下的人已经死了,他站起身来,看不见的脚步声在地板上有节奏的敲击,空气中响起了模糊的小调,游刃有余的,仿佛只是玩耍一般。
“他来了,快躲。”海一只这时候有力气多了,拉着许央央就跑,但在这个空间里,两人的速度被限制了很多,只能堪堪避开刀锋。
“他要一张脸,我们又给不了他,难道就只能一直躲么?”许央央一边跑一边问,“照这样下去,坚持不到司南来,我们两就都得死这儿。”
“姐,你往门边跑,我再试一次,看能不能给你开门。”海一只低头躲过刀锋,急促的道。
“你别胡来,刚才不就这样?”许央央手臂挨到了刀锋,划出了一个小口,鲜血开始往外流,“明明都流血快死了,还说没事。”
“那我缠住他,你再想想,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找到‘解’。”海一只又把音符握在手中,稍一停顿,哨音凄厉的响起来,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粘稠。
许央央有过一次体验,这一次就适应的不错,她估摸着那是海一只的灵器,水属性,就像司南的金属性陀螺,和西子歌的火属性火折子。
她一边躲避对方明显慢下来的攻击,一边飞快的思索刚才的新闻,后面还有不少报道,这人因为无脸症自小受到欺凌,平时几乎不出门,性格自此扭曲也很有可能,他这幅模样,走到街上估计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这一生必定受够了奚落和责难,这会不会就是‘因’?因为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产生怨怼,所以报复?如果是这样,那‘解’是什么?
许央央这样想着,空气中又凝出了匕首模糊的轮廓,朝她狠狠的刺下来。
她艰难的躲着,喊道:“对不起,我们错了,不该这样对你。”
匕首有一瞬间的停滞,难道猜对了?许央央的喜色还未浮上脸颊,匕首就刺穿空气,划破了她腿上的皮肤。还好,海一只反应快,推了她一把,只破了一层皮。
跟他道歉也不对么?也是,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么他杀掉那十二口人的时候,那些人一定会喊出这些话的。那他到底要什么?
“姐,你的胳膊。”海一只惊恐的声音叫醒了许央央。
她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顿时愣住了。
手臂上那条细小的伤口依然那么大,但是血已经流满了胳膊,而且一点儿要停止的意思都没有,依旧以一开始的速度涌出新的血液,就像是……就像是永远不会停止一样。
那她岂不是会失血过多而亡?照这个速度,她根本撑不了多久。
难怪刚才海一只受伤那么重,在他把她送出去之前,她察觉到空气有一阵搅动,她当时看不见透明无脸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来,肯定是在开门的时候他替她挡了一刀,自那以后,血就不断的涌出来,他才体力不支被捉住,又被捅了好几刀。
原来,被捅到,是会血流不止的。
怎么办?
“姐,快想,想通了,我们就能出去了。”海一只白着脸,似是要哭出来。
许央央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头蓦然一阵晕眩。
“都让开。”门外忽然传出了男人的怒吼,紧接着,陀螺的细微嗡鸣声从薄薄的门板外传了进来。
门紧紧闭着,并没有像对许央央那样,自动打开,想来也是惧怕外面来人的力量。
司南来了,许央央松了一口气,她有救了,她看见海一只也露出了些微喜色,然后他一顿,忽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凄厉的喊出来,“姐!”
许央央还没反应过来,空气一阵扭曲,刀片从她的腹部切了进去,很快、很深、像切豆腐一样,瞬间又抽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
这个出血量,如果她血流不止的话,死定了啊。
透明的无脸人蹲在许央央抽搐不止的身体旁,安静又诡异的等待着。
许央央的精神开始涣散,脑海里莫名多了一些画面,无脸人朝几个小孩走过去,吓傻的孩子纷纷用石头砸他,女人们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孩子,男人们砸他的门,联合起来要把他赶出村子,他发出模糊不清的音阶,害怕的抱着自己的身体,但依然被落下的石头砸的遍体鳞伤。
他走过的地方,没有一家开着门,所有人藏在玻璃后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嘲弄,他翻垃圾桶,喝臭水沟的水,没有人靠近他,没人跟他说话。世界在他面前关上了门,没给他留一条路。
他一刀一刀的把人捅伤,没有立刻杀掉,是因为这样,人才跑不掉,他蹲下来也不是等人失血死掉,他是在等待什么?
许央央睁大眼睛,努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我会好好听你说话。”许央央咳出一口血沫,叹息一般的道,“我会陪着你。”
空气在一瞬间变的安静,有什么在悄然改变,许央央本来头晕目眩,这时候忽然恢复了些力气,腹部和胳膊上的伤口均不再涌出血,甚至有愈合的趋势。
透明无脸人停顿了许久,忽然再度扬起匕首。
金色的线终于在门板上落下了最后一笔,门板轰然倒塌,有人冲了进来。
许央央闭上眼睛,被人抱在了怀里,她听见空气撕裂的声音,紧接着听见了模糊的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连载超好看】
【被穿书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