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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熙轻描淡写道:“小周那边查到了给你发奇怪私信的粉丝的住址,我猜你应该在那里,就去了。”
“那……”荣禹东觉得自己的问题用三个晚上都问不完,“你怎么会在窗户外面?我记得出来时看了下,她那房子在四楼。”
他这一问,梁熙倒是奇怪起来:“窗比门要方便多了,当然从窗入了。”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眼见梁熙要离开了,荣禹东赶快做最后的挣扎,起身拦住正要拧开门柄出去的梁熙,低声道:“这样吧,咱俩谁都别出去,就凑合一起住一晚吧。”
闻言,梁熙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荣禹东忙解释道:“你睡床,我打地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梁熙坚持道:“不,你睡床,你明天还要拍戏,需要良好的睡眠。”
荣禹东一看这事有希望,战略性地作出让步道:“好,那我睡床,你睡地板。”
谁料梁熙一本正经道:“可是比起地板,我觉得睡沙发更舒服。”
“……”
“就这样吧。”梁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晚安,明早五点二十我会来叫你起床的。”
“……”
荣禹东看着房门被无情地关上,忍不住撑着门笑起来。
两分笑梁熙,八分笑自己。
他刚才到底是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
梁熙第二天一起来就拿到了那个微博名为“荣少是我的”的粉丝的调查资料。
女生的名字叫岑筱雪,是C市本地人,今年才十七岁,本应上高二的,但从高一下学期起就辍学了,只说是身体问题。初二时父母离异,双方都有出轨行为,离婚后很快就各自组建了新家庭,把岑筱雪像皮球一样踢来提去,最后虽是法院把她判给了父方,但她父亲除了留给她一套房子和每月定期汇生活费外,于她没有再多照顾。
岑筱雪的父母都很有钱,母亲是外企高管,现定居国外,父亲是厂长,生意繁忙,每个月岑筱雪可以从父母那里得到上万的生活费,因此有经济条件雇人绑架也不奇怪。
父母离婚后她的精神就有点问题了,但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只是后来高一交了个男朋友,被骗了万把块钱不说,堕胎后立马就被抛弃了,对方倒是干脆,拍屁股就转学了,什么联系方式都断了,这才加重了岑筱雪的病情。
蔡宏敏找了可靠口严的人把岑筱雪带进了私立医院诊断,然后联系上了女生的父母,把事态的严重性说了,谁知两口子道了歉后并没有实质性的检讨,而是一个说自己怀了二胎不方便回国,一个说自己和老婆在外地赶不回来,但会记得把住院费和赔偿金打进岑筱雪卡里的。一通电话打下来简直把蔡宏敏气得来够呛,扬言要把他们告上法庭。
本就是不负责任的父母,要真那么有良心的话,孩子又怎至于病成这样?
看了蔡宏敏的消息后,梁熙只觉得心情沉重。
试想一个未成年少女今后都将孤零零地住在精神病院,疯是一天,醒是一天,每天只能和医院里其他疯疯癫癫的患者相伴,明明父母健在且风光,却等不来他们的关怀与拥抱,只有银行卡上数额每月在冰冷地增加。
就像被抛弃了一样。
梁熙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便自作主张调查到了岑父双亲的信息,才知道原来老人家都不在C市。她将岑筱雪的事情跟她爷爷奶奶说了个一清二楚,其中强调岑筱雪有多么多么可怜,多么多么需要家庭的关爱。话才讲了一半,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老人家的哭声,大叹自家儿子造孽,说第二天就会坐飞机来把岑筱雪接到身边照顾,拜托梁熙帮忙办一下转院手续。
这就是她能为岑筱雪做的所有了。
梁熙从不是什么软心肠的大善人,只是在新时代里做普通人做久了,同情心多了几分,想着过去久经杀戮血孽,也是时候行点善事为自己积点福了。
但也仅限于此了。从此往后,岑筱雪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被老人家嫌弃,病情会不会改善,学业还能不能继续完成……这些就是人各有命了,是生是死,与她无干。
方叙有时候会这样评价她:“梁熙,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都是先有决定,再有善良,而不是因为善良,所以做下了决定。”
每当这时候,梁熙都会平静地反问道:“这有什么不好吗?”
方叙笑了笑:“我觉得这样很好。”
*
由于是抗战题材的电视剧,拍摄难度自然比上一部可以后期特效撑场的仙侠剧要高。
为了场地效果,导演决定剧组将辗转四个地方取景拍摄,这就意味着大部队要集体转移四次,而四个取景点有两个都在深山老林里,没有通高速,只有坐着车绕着公路上,一走就是六七个小时,沿着回旋的盘山公路,山路十八弯,不晕车的都给绕晕车了。
浩浩荡荡的《征途》剧组上山,专业设备走自家的面包车,演职员就坐剧组出资包下的小客车——由于山路狭窄,路上客车只限十九座。大家分开坐了好几辆,而梁熙自然和荣禹东同车,当全车人都被抖得来七荤八素的时候,只有他们俩还在兴致勃勃地看风景。
荣禹东坐在窗边,把窗户大打开来,享受着扑面而来的清风,吹得来眼睛都眯起了,但还是笑道:“哇,好舒服。”
和车上大多数人相反,梁熙的心情很不错,嘴角扬着微笑:“是啊,自然风比现在空调里吹出来的冷气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荣禹东偏过头,看到风吹得梁熙的头发都快遮了她脸三分之二了,忍不住噗噗笑了出来:“梁小熙,你现在特别像女鬼你知道吗?”
说着,他格外自然地伸手帮梁熙把头发撩到耳后,一边道:“诶,说起来,我还真的挺想看你留长发的样子呢,扎一个高高的马尾,肯定就和漫画里的女武士一样有气场。”
梁熙抬头看着他的笑容,晃神了几秒,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荣禹东看到梁熙眼中闪过从所未有的迷茫,不由一愣,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梁熙垂下眼睑,“只是有点困了而已。”
荣禹东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一动,似是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生长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肩,非常大方道:“既然这样,那我勉为其难地允许你靠着我睡吧。”
“不用了。”
“为什么!”
梁熙瞥了他一眼,十分冷淡道:“你太高了,我枕不上。”
荣禹东失笑:“哈哈哈没办法,我们是最萌身高差嘛!”
“……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20章 酩酊
? 十一月中旬,《征途》剧组杀青。
大概是霉运都在开机那会儿耗光了,后来的拍摄一路下来都出人意料的顺利,剧组里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非常给力,吃苦耐劳,尽职敬业,三个月来没有一天休假,历经四地,风雨无阻,竟比预计提前了半个月高效收工。
这和演员也有关。这部戏的演员里大概也就只有荣禹东一个人有偶像派的光环,其余都是走实力派的新秀,端不上架子,吃得了苦头,合作起来的体验很不一样,在拍摄之中荣禹东获益匪浅,自身也跟着改变了,丢了一些不必要的偶像包袱,多了几分演员的职业素养,最开始因为肤色偏白,开拍都要上妆故意化黑,后来皮肤自然而然地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不用再刻意扑粉了,倒是少了一道工序。
荣禹东是真的很喜欢《征途》,他不止一次地跟梁熙说过,拍过的这么几部电视剧之中,他最期待的就是《征途》开播,哪怕内容有点剑走偏锋,哪怕这部戏的片酬并不丰厚。
只是下半句话在嘴里绕了半天还是没能出口——等到首播那天,他想和她一起看。
之前他拍戏,想的都是怎么好好演才能不为人诟病,有机会出名,可拍《征途》时,他的动机可以说是更加单纯但也可以说是更加不良起来,他就像是一个拿着成绩单渴望得到糖果奖励的孩子,使劲琢磨着怎样演才能出彩,才能让一直在旁默默观看的梁熙眼前一亮,为他喝彩,向他展露出赞许的微笑。
他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有点喜欢梁熙的。
*
辛苦了那么久,杀青宴理所应当要丰盛一些。剧组里女丁稀少,大老爷们凑一起就是一顿海吃海喝,整个包厢里都闹炸了,抽烟的、划拳的、拼酒的、讲荤段子的……愣是把组里的女生都可怜兮兮地逼到一桌,放得开一点的倒也没什么,跟着玩得起劲,节操掉了一地,可性格没那么奔放的就惨了,只有埋头吃饭的份,心里悔恨怎么没找好借口偷溜。
梁熙没跟荣禹东同桌,但还是不忘时时监督着他,吃喝都要有个度。
第三次提醒的时候正好被坐在荣禹东旁边的一位主演发现了,对方三十出头,姓孟,做演员前是正经当兵的,现在拍戏也只是兴趣罢,故身上没什么娱乐圈的烂习气,为人最是爽朗坦率,在剧组里被尊称为“赵大哥”。他打趣道:“小荣啊,你天天被你这助理管这管那儿的,不烦呐?”
荣禹东笑着纠正:“梁熙是执行经纪人,不是助理。”
“嗨,又有啥区别!”赵大哥晃了晃酒杯,眯着眼看向梁熙,“喏,小姑娘会喝酒不?”
梁熙自谦道:“会喝一点。”
荣禹东想起《血意诀》杀青那晚梁熙那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场景,顿时一囧,心想你要是都只会喝一点,那估计就没有谁敢说自己会喝酒了。
虽是心知梁熙酒量甚好,荣禹东还是忍不住在两人你来我往各饮三杯后开口道:“好了,点到为止,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
梁熙道:“没喝多少。”
“三杯已经不少了。”荣禹东干脆把梁熙的酒杯给抢了,“反正我不许你喝了!”
梁熙惊讶地看着他,挑眉道:“你不许?”
“是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平时都是你管着我,现在我也要管管你了。”
梁熙莞尔:“行行行,不喝了。赵大哥,原谅我失陪了。”
赵俨看着这两人,不由乐了:“你们真逗,是在处对象吧?”
荣禹东笑呵呵道:“嘿嘿,怎么,赵大哥觉得我俩像情侣?”
赵俨摸了摸下巴,正要说话,就听梁熙用着十分正经严肃的语气,清楚明白道:“赵大哥,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要是被别人听了去,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那就麻烦了。”
听了这话,赵俨当即一愣:“啊,的确,是我太八卦了,不好意思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三十多的演员竟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助理教训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讪讪地举着酒杯去给导演敬酒去了。
赵俨一走,梁熙便朝荣禹东道:“下次听到这种问题直接否认,瞎应和个什么劲。”
荣禹东一双桃花眼眼角深邃眼尾细长,幽黑的瞳仁映出对方的缩影,就这样静静注视了梁熙几秒,而后抿了抿嘴角,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哦。”
梁熙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不高兴了,但只是以为荣禹东是觉得她不给面子,坏了大家其乐融融的气氛,所以才甩脸色,并没有往深处想。
心有一池水,内无浮游物,我自不波澜,唯风漾清漪。
*
吃完饭后,剧组有一部分人组织去唱K。
最后杀青是在B市杀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