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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嘴欠的口吻,暖心的举动,除了凌昭阳还能有谁?
正午阳光正好,天澄似洗,凝结多日的笑容终于绽放,如花似锦。
“谢谢你的外卖。”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第一条微信。
然而回信的内容却不是那么地令人愉快了。
“谢人要有诚意知不知道?行了行了,我大发慈悲,今晚跟我一起跳支舞,就原谅你吧。”
跳舞?跳什么舞?
夏若大脑死机了几秒,电流忽然滋地一下穿透神经,等等,刚才束总过来说了什么,好像今晚有什么宴会?
她打电话给了凌昭阳,得知今晚宴会事宜,惊得差点从座椅上翻下来,摔个底朝天。
凌昭阳回信时已是下午三点,电话磨磨叽叽了半天,等她赶回家收拾体面,时间就很紧张了。
本来她还打算今晚回家陪母亲散步,结果宴会的事一来,打乱了她的计划,这让她非常被动。时间掐着秒表流过,她一边匆忙往家里赶,一边联系莫末。
莫末是设计师,有足够多的奢华礼服可借她,然而夏若回到家了,莫末都没回信,估计是在忙。
这时候,已经下午四点。
夏若跟打仗似的向母亲解释前因后果,然后从冰箱掏出昨天的剩饭剩菜,热了给母亲当晚饭。接着两三步滑进房间,抓起手机一看,行了,莫末还是没回,不能指望她的礼服了,只能自己随便找一条裙子将就着穿了。
“妈,以前你登台的礼服还留着吗?”夏若用肩头夹着手机,不死心地给莫末打电话,另一手在衣杆上快速拨过,挑选合适的裙子。
“有有,我给你找找。”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心情雀跃激动,夏若迫不及待地帮母亲翻箱倒柜,从压在底部的箱匮中翻出了一条天蓝色的礼服。
在看到礼服的刹那,母亲像看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眼神涣发神采。
蓝色的亮片流光溢彩,如镜般清晰倒影着夏若惊讶的神情,柔软的材质如纱,轻轻滑过肌肤,留下细腻的触感。夏若的记忆恍然穿越了时空,回到七岁那年,略显破旧的舞台上,母亲穿着这身华丽的礼服,长发盘起,口红一抹艳色,双手交握腹前,高贵端庄。父亲就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目里含着笑。她记得那时候的座椅,硬得有些磕人,旁边的小朋友,吵嚷着要家长抱抱,声音特别尖锐,可是母亲歌喉一展,清亮如雁的高音荡气回肠,那些扰人的、烦心的杂事便从大脑深处剥离开来,只留下悦耳的歌声在脑海里静静流淌、回荡。
那是母亲从艺术前线退离的最后一晚,偌大的观众席空荡得像漏风的漏斗,倒进去的入场券那么多,留下来到最后的观众却寥寥无几,然而掌声却轰然如雷,那是追随母亲歌声多年的人们,向曾经的青春挥手告别。
自那夜后,母亲放下了麦克风,拿起了砧板,将大半生的青春奉献给了家,再也没有登上过能照亮她人生的舞台。
夏若小心翼翼地放回礼服,盖回箱子,笑着抱了抱母亲:“妈,谢谢,我不穿了。”
“怎么了?”母亲局促不安,“是礼服旧了吗,还是放久了,臭了?”
“都不是,”夏若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妈你的礼服,只有你才能穿出它最美的样子。”
“说什么傻话呢。”母亲笑了,“我都好多年没穿过了,也没机会穿了。”
“怎么会,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有机会,穿上这身礼服,漂漂亮亮地站回到舞台上。”夏若目光里一片柔情,“你穿不上了,我帮你,你走不动了,我扶你,你老了,我就背你。妈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回到舞台上,让你的歌声再次被人听到。”
“好好,若若有心了。”
母亲眼里的希望只亮起了几秒,又湮灭了。夏若知道,母亲其实很希望着这一天到来,然而又害怕现实会给她当头一棒,于是,懦弱地、胆小地,将所剩无几的希望残忍抹杀。
夏若跟被鞭子抽打似的,在短短半小时内完成了洗澡、吹发、上淡妆的艰巨任务,然后披着半干的长卷发,套上精挑细选的素色雪纺裙,匆匆扣上银色高跟的鞋带,捋平鞋带上的仿真碎钻。
凌昭阳的电话来了:“大小姐,准备好没有?”
“正准备出门呢,”夏若握着门的把手,回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天啊,怎么就五点半了。”
“你以为呢,诶,你穿什么衣服,发给我看看,我不知道要穿什么才显得比较帅。”
“……”夏若真想抓起高跟拍在他脸上,“大哥,是什么让你产生你很帅的错觉?”
“我不帅能当你舞伴吗?快点发,别啰嗦,没时间了。”
夏若只能对着穿衣镜拍了张照发给他:“不准嫌弃,我来不及借礼服了。”
“不会吧,”凌昭阳对着手机鬼哭狼嚎,“这么简单,没点首饰?”
“……我挂了。”真是哪壶水烫提哪壶,要是有能戴的首饰,她会让自己这么朴素么?家里唯一的金项链因为经济紧张,被当掉了,剩下的首饰都是某宝淘的便宜货,还打着什么“韩版925银”的响当当名号,行了,放不了多久就全氧化了,只留个黑漆漆的模样给她当吉祥物。
“喂别啊,你怎么去,打的的话顺路接我吧。”
想到某人的破烂自行车,夏若额前的一根筋跳了跳:“……好吧。”
到了约定的路口,凌昭阳长腿一迈,跳进了后座。
第12章
两人目光对视。
夏若:“你……”
凌昭阳:“你……”
夏若:“……你先说吧。”
凌昭阳:“……给你先说。”
夏若:“……”
凌昭阳:“……”
夏若:“好吧,你今天……”
凌昭阳:“行,你今天……”
夏若:“今天什么?”
凌昭阳:“今天什么?”
夏若:“……”
凌昭阳:“……”
夏若:“我数三二一,一起说。三、二、一。”
夏若:“你今天蛮帅的嘛。”
凌昭阳:“你今天还挺漂亮。”
夏若:“……”
凌昭阳:“……”
两人冲对方一笑,然后同时背对对方,吐血狂呕。
夏若:“呕,恶心死我了,昧着良心说你帅,我中午吃的海鲜饭都要吐出来了。”
凌昭阳:“呕,我要吐了,居然对着这个丑八怪说她漂亮,我今晚不用吃都饱了。”
“喂!”夏若又气又好笑,恶人先告状,“你说谁丑八怪呢你!”
凌昭阳躲开夏若挥过来的九阴白骨爪:“呐,你也没少说我坏话,就准你说我,不准我说你?”
“不准!”夏若瞪他,蛮横又嚣张,“男人要大度,要懂得谦让女性。”
“行行行,”凌昭阳举手投降,“大姐,你是主子,小的都听你的。”
夏若噗嗤一声笑了,拍了拍凌昭阳:“不逗你了,诶,今天你真的挺帅,收拾收拾,还挺对得起社会的。”
凌昭阳一甩往常的格子T恤大叔装,换了件黑衬衫,领口至胸前是一截月牙白色,恰恰领口的纽扣敞开,显得敞露的麦色肌肤性感又魅惑,沿着脖颈勾勒的线条往下,随着呼吸起伏,胸膛的肌肉若隐若现。他松松垮垮地系了根黑色领带,与他放荡洒脱的性格相吻,却又不失仪态地将衬衫尾部束腰,扎上一条白色皮带,与白色休闲裤和平板鞋相搭,既不显得太过庄重正统,又不至于过于放荡而失礼。
凌昭阳骄傲地高昂起头,挺起胸膛,露出深沉的目光,姚望远方:“嗯,知道就好。”
“装么你,”夏若笑岔了气,“求求你,别让我笑死了好不好,夸你一句就上天了。”
“诶,”凌昭阳凑到夏若身边,摸了摸下巴,“老实说,你不觉得我很帅?”
夏若拍开他的鸡窝头:“麻烦你先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发型和胡须有多吓人好么?”
“切,不懂欣赏,这叫深沉和成熟。”凌昭阳瞅了夏若半晌,“你这样不行,没点首饰搭配,师傅,麻烦你在前面的商业街停下。”
夏若问:“干嘛啊?”
司机在商业街前停下,凌昭阳边拉着夏若下车边答:“帮你买点首饰搭配啊,不然人家说我没品味,带个那么丑的舞伴。”
“……你可以不跟我一起跳,谢谢。”夏若低声嘟囔,“反正我不会跳,就是去凑个热闹。”
凌昭阳没听见,带着夏若进了平价商场,在专卖首饰的楼层转了一个来回,在一家比较精致的店面,为她挑了几样首饰。一搭上去,她的气质陡然升了几个台阶,就像是在无尘无色的素纱上,镶上几粒璀璨的银钻,那么耀眼,那么夺目,以致于让人忘了剥开钻石的光芒,那充其量只是一块干净无暇的素纱。
“啧,看得顺眼多了。”凌昭阳仔细端详着夏若,宛如在看自己精心雕琢的璞玉,这是他一刀一笔塑造出的艺术品,每一个细节都是他喜好的反映,精致得无可挑剔。
夏若也挺满意自己的装扮,正准备付款时,凌昭阳双指一夹两张钞票,潇洒地替她付了钱。
夏若狐疑地问:“等等,你哪来的钱?”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收下店家补回的三元钱,凌昭阳小心翼翼地将钱摊开来,整齐地放入钱包最外的夹层,“这钱是我光明正大赚来的,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大排档,味道真是太棒了,吃了还想再吃,可我没钱怎么办,只能带着双手双脚过去乞讨咯,老板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让我帮他们打杂,他们就每天供我饭吃,付我工钱。呐,不准再说我了,我可是认真赚钱的事业boy。”
夏若一愣,原来是她误会了。凌昭阳并没有透支金钱任意挥霍,而是用辛劳与汗水换来的金钱,为她付出,他的人是轻狂的,他的举动却是真心实意的,如果她将他的一言一行拆解成慢动作回放,她一定能看到其中蕴含的真诚与热情,可惜那时的她被烦躁蒙蔽了心,看不清他的关爱与关怀。
“对不起。”夏若苦涩地低头,再一次卑微又虔诚地为自己的鲁莽道歉,假如凌昭阳脾气死倔,那么她就失去一位能跟自己拌嘴的知己了。
“行了行了,”凌昭阳拍拍胸膛,“大爷我不跟小女子计较。走咯。”
打的到会场时,时钟的指针已拨到了晚上6点30分。
仿佛在等待姗姗来迟的他们,夏若的高跟鞋刚在亮得发光的金砖上印下倒影,会场灯光湮灭,黑暗留给了参会人员,而唯一的光明赠给了主席台上的束蹇。
束蹇一身华贵的黑色西装,笔挺得将他的肚腩收了几分,显出几分庄重的味道来,他乐呵呵地朝台下的人们打招呼,然后清了清嗓音,对着刻意调矮一截的话筒发了话。
没有什么内涵的官话,来来去去都是围绕这么几个内容:欢迎,感谢,庆贺。
掌声不间断地震响,排山逐浪,从这头绵延到那头,再从那头传递回这头。
“各位,今晚还有一件喜事公布。”
“喜事”两个字就像掷入止水里的金石,刹那激荡起层层漪澜,金辉普照,引人争相围观。
在这被电子产品充斥生活的新时代,只要有喜事,就少不了拍照晒朋友圈。
夏若和凌昭阳刚走向主席台,便被后方扑涌而来的手机方队挤入人群,在群堆里随波逐流。
“今天我正式宣布,我将在两周后将我的中启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交给我的儿子经营,而我则提前退休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