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反正这段时间江心和陆总见了不少面。”子君说,“我感觉……”
“陆柏霖忽悠她的?”张磊马上反应过来,“我靠他干得出来。”
“也不能说都是陆总的问题。”子君说,“毕竟要是江心心里不这么想的话……”
子君说着,突然被张磊扯了一下。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江心和许浩洋站在宿舍楼外面。天色很晚了,周遭很静,子君不再出声后,周围便静的只能听到树叶被风吹过的声音,连同江心说话的声音,也晃晃荡荡地传到他们耳朵里。
“我觉得不必说得这么明显的。”江心说,“你为什么一定要问个究竟呢。”
许浩洋不说话,只看着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江心说,“有的话说得太清楚反而大家都尴尬。你要听我说吗?”
“我要。”
“……好吧。”江心也看着他。他对她曾经很重要,但是,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是的,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有的感情会随着时间而加深,有的感情却是会随着时间而减淡。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她不清楚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不明白,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许浩洋一定要向她要一个说法。
“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江心说,“你不要一直都只看着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顿了一下,“我很累。你经常让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和从前不一样了,但是你没有。你好像一直在提醒我,我们过去曾经是什么样的。但是,人不可能一直都按照过去的样子活着。”
“你进步了,你看得远了。”许浩洋说,“所以你现在看着的是陆柏霖吗?”
“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了。”江心说。
“但我知道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你要是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那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之前还说是教练组的决定。”许浩洋说,“我觉得我没办法相信你。”
“教练组的决定,还有我的决定。”江心说,“我只是觉得这句话由我说出来的话对你来说有点……”
“你觉得伤人?”许浩洋问,“你同情我吗?”
没办法再谈下去了。
江心想。她早该知道,许浩洋今天就不是想要来找她好好谈话的。
“我说了,”她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以为我们还在一队,以后还是朋友。你一定要扯得非黑即白,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再说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多看许浩洋一眼,一个人掉转身回到了宿舍楼里。许浩洋一人沉默地站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后,他向宿舍楼的反向走去,也正是张磊和子君的方向。
张磊和子君无处可躲,三人的视线对接,张磊尴尬地笑了一声。
“有什么可看的?”许浩洋问。
只是质问而已,不是当真想要回答的那种问题。他从张磊身边擦过去,张磊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夸张地叹了口气。
“这属于凭实力单身啊。”他说,“行了,我正式宣布,队里的单身狗又增加一条。”
………………………………
第16章 任何事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时间过得极快,新的赛季来临了。
经历了这个休赛期,中国花滑队在新赛季中的人员可谓是大换血。首先,男单女单各有新人出场,这先抢掉了一部分目光。另外,便是陈廷源/江心这个让所有人都耳目一新的组合。
依照新闻上的说法,这是王西明最新的“强强联合”政策。
这位现年47岁的总教练,在他原本便已经非常激进的风格之上,又大胆地向前跨出了一步。
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详细地解读了每个单项在未来三年的发展策略,包括对中国男单未来的展望,对江心和陈廷源这对新双人组合的想法,以及待王柳伤愈后会让她出国跟随俄罗斯的教练学习等等。
记者会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时间,但唯独没有提到两个名字:韩露和许浩洋。
韩露伤病退役,许浩洋成为弃子。
老冰迷心中不禁升起这样的担忧,却也无济于事。网上的讨论五花八门,没有一个可靠的信息渠道。他们只能心怀着忐忑、遗憾和期待迎来了这个突破性的赛季。
韩露在美国结束了必要的恢复训练后,已经不声不响地回到了国内。她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很快就正式对教练组表示了自己不会考虑退役。然而,她也终归没有能够在新赛季到来之时如愿重返赛场。
这一次,赵之心非常少见地以严肃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分析了她的身体情况,这让她第一次在这样大的决定面前选择了退让。
为了他承诺的,她也许还会拿到的那一块金牌。
所以这也是这些年以来的第一次,她以一个完全的旁观者身份观看着其他人的比赛。这种感觉很新鲜,让人兴奋,但也很让人焦躁。她发现了几个很了不起的年轻选手,一个19岁的俄罗斯小男孩几乎复制了王西明出道时的惊艳辉煌,一个16岁初入成人组的日本女选手将《阴阳师》诠释得淋漓尽致。
除此之外,让她久违地感到惊讶和震撼的是另外两个名字:杜哈梅尔和埃里克。
虽然她对这对享誉世界的双人滑选手的名字早有耳闻,但真正看他们的比赛,还是第一次。
他们选择的曲目是歌舞片《西区故事》中的插曲《I Feel Pretty》,这部电影改编自百老汇同名歌剧,讲述了美国西区经常在街头决斗的两大帮派,其中一个帮派首领的朋友与另一个帮派首领的妹妹相爱,最终因双方首领之间的决斗造成男主角惨死的悲剧故事。
韩露对这样老套的莎士比亚变奏曲式的爱情故事没有什么兴趣,或者不如说,她这个人天生就对爱情故事没有兴趣。不懂得,也不打算要懂得。
她在选曲的时候,也尽可能会避开那些描述在爱情中或者挣扎或者愉悦的女性的故事。她不喜欢这样黏腻的柔情,这会让她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但是,当光怪陆离的音符响起,身穿鲜红色表演服的杜哈梅尔没有一丝犹疑地滑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时,韩露的呼吸像是被攫住了一秒。
这是一支强烈、明快、狂热的曲子,于是他们的动作也非常快。杜哈梅尔的单滑速度惊人,她的脚下动作编排得极满,几乎不停地在变换步伐。在这样高强度的体力消耗下,她的三周跳起跳落地仍旧干脆利落,看起来似乎充满余裕。
她的搭档,高大俊朗的埃里克扮演疯狂地陷入爱情的男主角,镜头切到特写,人们能看到他的眼中有着难以描述的,夹杂着狂欢的激情。故事进入到后半,他的冰刃狂乱地旋转,令人觉得仿佛那个时代令人绝望的枪林弹雨就在眼前。
故事的最后,他们两个人相互交织着舞动,像是要将对方的碎片和破碎的自己交汇合一。
解说员用尽了他全部的溢美之词来形容这一场表演,简直要和现场的观众一起站起来鼓掌欢呼。
没有失误,甚至没有任何瑕疵。
韩露的心跳得很快,她内心的确不甘心让自己被这样一场表演所折服,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
放眼整个花滑历史,都不多见的完美无缺。
真的有人能够到达那个高峰吗?
韩露思考着。
不是分数,不是奖牌,不是名次。是纯粹的艺术和力量的高峰。
无需刻意计算分数,无需竭尽全力将大部分高难度跳跃都安排在后半段,就如同凭借身体的记忆和灵魂的直感来完成的流畅似水的动作。
不可思议的表现。
……
是有的。
她咬着牙想。
是有的。
她看着和教练一起坐在等分区,温柔地微笑着对摄像机镜头挥手的两个人——这种一直都被她嗤之以鼻,觉得无聊透顶的社交辞令。
是有的。
触碰到那片象征着极限的天空的人,真正的天才。
在这一刻,她也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未知之处的危机。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很多人,很多东西,都已经放肆地生长起来了。可能超出了她能够掌控,能够战胜的范畴。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注视着同一条道路,她坚定地认为是通往胜利的唯一方式的道路。也许,她想,如果再早一些年的话,如果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她便可以将视野放得更宽更远的话,如果她以其他的方式成长起来的话,可能她会变成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任何事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任何事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这句话,艾米也这么对她自己说过。
艾米今年55岁,三十余年前,她是中国花滑在世界上取得卓越成就的第一批队员之一。虽然“冰嬉”这项表演在中国的历史可追溯到宋代,但真正有所发展突破,真正突破由欧美人牢牢筑起的那道高墙,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中旬。
王西明是首个让世界冰坛感到震惊的亚洲人,他战胜了当时被视为不可击破的壁垒的美国天才小将,在世青赛勇夺男单冠军。那年他不过15岁,从此,他像一道飓风,势不可挡。
三年后,刘伯飞也正式在世界舞台上亮相。他与王西明这对风格截然不同的亚洲面孔,在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而比他们都年长,出道也更早的艾米在经历了动作公认的优美流畅,但成绩始终不佳的平平无奇的几年之后突然毅然转型,在冬季大运会上首次冲击高难度跳跃动作,并取得了令全世界惊叹的成功。
中国花滑女单的时代由此揭开,“陀螺女皇”的名字也就此叫响。
但是,艾米的高强度训练是在她早就过了发育期,身体各项机能已经成熟的时候才开始的,所以,她的每一次比赛,每一个高难度的跳跃都是一种对身体的不可逆的消耗。就像是一根木头,经过一次比赛,就被狠狠砍掉一截。
这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因为身体的各方面指标都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艾米和当时的总教练达成了一致,决定在那一年的世锦赛上拿到一枚奖牌后便宣布退役。
那一年她才只有21岁,从横空出世到退役不过才短短三年时间。是真正的昙花一现。
退役后,她没有接受队内的建议,即在地方体校做教练这个当时大多数退役的运动员都会选择的出路,而是提出要赴美继续进修编舞课程。这个决定即使在现在看起来也是很先进前卫的。可能,她和刘伯飞的感情危机,也在这个时间点便埋下了一颗*。
也是在美国,艾米在大学内结识了比她年长六岁,正在主攻金融学硕士课程的男友。这个男人,也就是后来的地产大亨,创立了现在国内几大娱乐公司之一的光泰传媒的老板陆孝坤。
这个时候,她和刘伯飞的感情已经达到不可挽回的境地,她果断地对他提出了离婚的请求。
离婚的半年后,她即与陆孝坤在美国结婚,一年后即生下了一个男孩。
也就是后来从英国留学归来,凭借极佳的商业前瞻性和父亲的资源,在资本转向运动员,体育明星娱乐化的趋势刚刚冒头时,便一手创办了国际明星体育经纪公司,现在和整个体育圈都关系紧密的陆柏霖。
也是在和艾米的婚姻走向终点后不久,刘伯飞因和当时的管理中心理念不合而选择退役,离开北京到齐齐哈尔去带当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