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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一听,紧张地问:“你骂王靓了?我走开时,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施米路委屈地说:“我哪有说什么,都是她先问我的,我说既然她嫌弃你,炒了你,以后就别把孩子往这边带了,省得碰上了,你还要帮她做戏,多累呀。”
“那她怎么说?”
“她说你的确对孩子很好,是个不错的人,还说你们之前就认识了,她在路上被人抢包,你帮她追回来了……有毛病!既然这样,她干嘛还骂你咸鸭蛋呢?是不是你的苦肉计呀,想英雄救美,赚人家便宜?”
“靠,你也这样看我?她哪有骂我咸鸭蛋,她是骂我臭鸭蛋!反正有个鸭字我就不舒服……”
施米路哈哈大笑。“看来你还挺认真的呢,怕人拿你当鸭啦,谁让你长那么帅,偏又干这一行……”说到这里,看方原脸色不对,她马上闭嘴,窃笑,朝自己车走去。
方原说:“我不坐你的车了,我开自己的,跟你后面。”
施米路没撤,她用力打开车门,又砰地用力关上。打着火后,猛踩一脚油门,把宝马开上道儿。
想陪他去买手机是假的,想缠着他是真。但既然说了,她窝着气还是要带他去。
路上打了一个电话给开手机店的阿良,阿良是在朋友的饭局认识的,后来经常陪她打保龄,三十出头的广东男人,暨大毕业去了电讯公司,八年前出来自己开公司,不但做老本行,还做IT。两人也去泡过酒吧,也出过事,但事后还是朋友,像那晚只是一起打了一场保龄球一样。
她让阿良吩咐店员关照一下。阿良问是不是她要换手机,她说不是,是朋友。阿良笑嘻嘻地说:“如果是你要我就送,是别人买我就宰!”
她说:“你敢?他是我弟弟!”阿良悻悻地说:“哼,又给小男生买礼物啦?那我更要像狼一样地狠!”贫完嘴,趁机约她晚上出来。她说:“再说吧,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就别老想着吃我的免费餐了。”阿良说:“老婆是神主牌,放在家里供着的,你才是我至爱呀!”
施米路听惯了他的油腔滑调,看惯了他那副垂涎嘴脸,不跟他啰嗦,一声拜拜挂了机。
像阿良这样的朋友施米路很多,但都是结了婚的,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动心。广东那句俗语说得好,见过鬼还不怕黑?陈辉阳那个奸商,泡她的时候说尽了天下的好话,天上的星星都差不多给他摘下来了,别说阿良用区区一部手机。当年陈辉阳是拿克拉数很高的钻戒,新款宝马和天天鲜花哄她上床的,最后更是重锤出击,拿一套房子砸她,她才死心塌地,答应帮他弄个后代。
没想到宝珠是个女的。
曾经沧海,对这些小恩小惠,她不会领情。她又是姓施的,施比受更有福。现在,她施米路完全有能力通过“施”,去换回刹那的“福”。不过是手机而已,好的也是一万几千,如果方原高兴的话,她二话不说,会马上送一台给他。
透过倒后镜,她看到方原那台白色的中档车左闪右突地尾随着。他技术真好,这样的车也开得如此洒脱灵活,超车和避车,方向盘都打得如此顺溜,让车身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以方原这样的技术和身形,开大奔一定更潇洒。如果开敞篷的陆虎,更是酷毙。
如果他愿意,施米路发誓,一定要给他配齐。陆虎也是她的至爱,想想,要是他和她——两个俊男美女开着这样帅气的车,在海滨大道上吹风,是一道多炫的风景啊!她想得陶醉,没提防前面十字路口已转黄灯,她犹豫一下,还未反应过来,车顺势冲了过去,随着红灯一转,一道白光刷地在车身闪过。
妈呀,中招了,车被电子摄像头拍了。一看倒后镜,方原居然不跟她的车,而是稳稳地在感应线前停了下来。这家伙还幸灾乐祸似地闪了几下信号灯,恭喜她。气坏!其实只要他快速紧跟,电子眼未必能一口气拍到两台车,最起码让她知道,方原是不顾一切追随她的啊。
她有点丧气,还要把车打到右道上,慢驶着等他转灯后跟来。看看,有什么好处,陪他去买手机,心里想着怎么给他送车,还冲了红灯,他就这样恩将仇报啊。
这样的情势也不敢冲,简直令人不敢相信这人还是坐过牢的。
到了阿良的手机行,方原还挖苦她闯红灯的事,施米路作势要打他,方原马上不玩了,安静下来,认真地挑了一款去年出的韩国手机。施米路皱起了眉,说他未免太省了,说这款根本不配他的身份,要他买一款芬兰的商务机。
方原说:“大小姐,我又不是老板,又不是年薪百万的打工皇帝,买那个才不衬我呢,我的身份买这个已够FB的啦!”
施米路哭笑不得,还特意打电话给阿良呢,丢大了。她说:“还是买个最好的吧,当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好了。”她不由分说,拿出信用卡让小姐去刷。
方原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
“开玩笑,你为了陪我买手机冲了红灯,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你报销呢,现在还要你掏钱,我也太无良了吧。凭什么要你送我礼物呀,我可没送过什么给你呀……”
他抽出现金给小姐,就要他看中的那款。
小姐果然打了折给他。
回过头,方原见施米路拿着信用卡发怔,意识到自己拂人好意,当着售货员的面令她下不了台,便拿过她的卡,帮她放回小手包里,然后像个小弟一样搭着她的肩,一边哄,一边送她到门口。来到她的车旁,绅士地帮她开了车门,让她坐好,系好安全带,然后笑着挥手,让她小心开车。
色诱和物诱都失败了,施米路很不甘心。看他急着要走,知道他一定是赶着要到王靓的家。他的焦急,他的走神,还有下午在麦当劳与王靓的四目交投,都足以说明,那个长得黑黑的客家妹在他心里地位超然。
那个女人也许比自己年轻两三年,但外形和身材不如自己,各方面条件不如自己,女儿也比宝珠大,她凭什么?
施米路很痛,很困惑。临走前,她摇下车窗,幽怨地看着方原说:“知道吗?我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好,你却不给我机会……”
方原不说话,只是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
施米路多想拿过他的手,贴在脸上,亲在唇边。她知道这没有用。最后,她凄然离开。
方原长长地松了口气,钻进自己的车。
离开那刹,方原看到施米路眼里有点湿。他别过脸去,假装不见。
对他来说,施米路是个很讲义气的朋友,他也喜欢她的率性。但那绝不是爱。他相信,只要自己摆正位置,随着时间的消磨,她这样聪明的女子,自会校正和调整自己的情绪,回到两人原来的关系上。又或者,更深一层,也许他们会成为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路上,他收到王靓发来的短信:“小鸟恋爱了,蚂蚁同居了,苍蝇怀孕了,蚊子流产了,蝴蝶离婚了,毛毛虫改嫁了,青蛙也生孩子了,你为什么还不来呢?”
他笑了,快乐地亲了亲新买的手机。她可是第一个用户。算得真准呀。
她是不是担心他中途变卦,不来了?
他故意不回复。他就是要让她尝尝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哪怕只有一刻钟,也是对她伶牙俐齿地骂他的惩罚。
果然,当他按响王靓家的门铃,随着第一声的“叮当”,她的腿激动得发软。王靓听着娃娃跑去开门,听着他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她终于按捺不住,拿着锅铲,满身油烟地从厨房冲到客厅,一下子跃到他的身上,手脚并用悬空抱着他,死不下来。
像眼前是一块做梦也得不到的大宝石,突然得到了,但倏的不见了,现在又失而复得。
对王靓,这样的冲破是最高境界了。
方原也紧紧地抱着她,此情此景有点像当年在所罗门群岛被火烧房子的华人,回国后劫后余生见到妻子一般。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吻,把旁边的娃娃看傻了,她大声喊:“妈妈,烧焦啦,烧焦啦……”
王靓这才想起锅里的红烧鱼。她迅速滑下来,嘎嘎笑着去厨房救鱼。
方原也跟进去,不顾王靓手忙脚乱,从后面拦腰抱着她,把头埋进她的脑袋和肩膀间,深深地闻着她的味道,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让时间停顿下来。
这么多年,寻寻觅觅,一颗悬空的心,终于落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天平上。好像她一直就在天平的另一端,等着他,他一下来,她就从低处升了上来,他不多不少,她不沉不翘。
在现在的方原眼里,王靓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她不顾一切挣钱的性情和她天生的麦色皮肤一样,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之前自己怎么想,现在却是无人可比的可爱与健康。
爱情也许是没有法则的,它甚至会偏离正常的审美,比如查尔斯爱卡米拉,就是这个道理。
何况王靓才没有卡米拉那样丑呢,她虽说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女孩,但越看越好看。她的眼睛不大,但看着看着,就会看出一种迷离;她的额头有点前倾,但看着看着,就会看出一种聪颖;她的颧骨偏高,但看着看着,就会有一种骨感的东方之美……
如果要方原给出一个爱上王靓的理由,那把这些分开来,都不能入流。这个理由,恐怕是方原自己也搞不清的,就那么糊里糊涂,嘲弄着,揶揄着,讨价还价着,磕磕绊绊着,经过一年来的细水长流,就在下游,冲积出这样一片绿洲。如果硬要列出一个理由,那就是王靓的样子,王靓的朴素,王靓的精明,王靓的懂事,王靓偶尔的不可理喻,王靓的吝啬,王靓的洒泼……这些加起来的全部全部,就形成为了这个理由。
也许更多男人喜欢女孩浪漫,喜欢女孩小鸟依人,喜欢女孩性感,于是造成很多女孩有意无意地把这些东西写在脸上。而王靓不是没有,她只是隐藏在骨子里。日积月累,方原慢慢地感受到了。他就是喜欢她这种不是拿出来摆的,而是可以过细碎日子的女孩。
那么多年的心灵漂泊,方原突然觉得自己累坏了,就是想有这么一个人,陪他一起过看得见,摸得着的日子。也许饰演出租父亲的角色太累,令他渴望成为一个真正的爸爸,真正的老公,有空和妻女一起跑到市场,买活鱼,买新鲜猪肉,买滴着水的疏菜,然后钻进厨房,满头大汗地在锅碗瓢盆间,幻想自己是个乐团指挥,狂撒油盐酱醋,在美妙的生活原音里,烹出一道道佳肴。
This is life。这是陶军模仿一出名片的对白,老挂嘴边的一句话。方原忍不住在心里背诵了一遍——这就是生活。它不可能永远风花雪月,永远卡拉OK,永远卿卿我我。在风霜雨雪,天灾人祸,生老病死的时候,总是需要有一个人牵着手,和你一起往前走。
而王靓就是这个人。他终于明白,他终于找到了。
王靓翻出了从宜家买的彩色蜡烛,就像一家三口,他们吃了一顿从未如此惬意和温馨的烛光晚餐。
娃娃很懂事,洗完澡后,倚着“爸妈”看了一会儿电视,就抱着大龙猫进房间睡了。
“娃娃每天睡觉,都要抱着这个大龙猫,还记得吗,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