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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一只素手,将他手中的酒杯给抽走,不轻不重地放在了面前有着繁复雕花图纹的桌子上。然后她静静看着他,看着浑身是颓靡气息的他。
“长离。”她终于是开了口。
听见有人唤,男人的睫毛颤了颤,像是从梦魇之中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的酒杯不见了。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有一瞬的失神,旋即抬眸,一双沉寂黑瞳捕捉到她的容颜。
对视的那一瞬间,她感觉浑身的僵硬——
那是一样怎样的眼瞳啊……。沉沉黑夜,皑皑白雪,无边凄凉,深渊痛苦,好像全部冗杂在了那样一双瞳。
仔细看他的眼瞳,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以往总是对她深情款款的那双眼瞳之下,竟然掩藏了这般多的东西么?
男人在迷迷蒙蒙之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竟然看见了她…。浅浅……动作却比自己的动作快得多,他有些颤抖,却依旧朝着那个虚无的‘幻影’伸出了手,“浅浅……”
她望向那只莹白如碧的手,在五彩霓虹之下更是炫目,一时竟然有点不知所措。视线扫过他的指,以及他的脸。当时是什么心情呢,好像是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住了,就连神经也适时地被掐断,让她无法做出任何回应来。
他的手却越来越近。
那黑眸之中的迷茫和挣扎,是为了什么。
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便感觉到手上一紧,然后所有的物体都开始反转。他一把拽过她,将她摔在了沙发之上——
本就有些迷糊的脑子现在更是沉得厉害,视线还没有重新聚合,便感觉到身上一沉。
完了,他压上来了。这里……这么多人。
在腹诽之时,他凉薄的唇便直直落了下来,久违的气息让她浑身一震。他的舌很软,很凉,全是威士忌的味道,轻轻探进来……勾着她的舌,一寸寸沉沦下去。
龙涎香开始膨胀着,他勾着她的舌不肯放,还用自己的舌描绘着她唇瓣的弧度。舌尖过境之处,星星之火燃起来,有着燎原的趋势。
此刻,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他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蓄意绵长…。那样的极致缠绵……
她没有闭上眼睛,反倒想要更清楚看清他的容颜。他是闭着眼睛的,轻轻颤动的睫毛像是随时要展翅的小蝴蝶。
他又开始吻她的脖颈,在她的肩窝处留下湿漉漉的划痕,然后他在她的耳畔喑哑低喃,“不是幻影…。是真的……你是真的……浅浅啊……浅浅……”
然后他的手探进来。
触摸到肌肤的那一瞬间,男人像是苏醒的猛兽,一瞬变得粗暴。
那只凉薄的人让她陡然清醒,这里不是在家里,耳际的音乐声也像是在敲着警钟。她开始推他,却不能动弹半分,却将他彻底激怒。
“元智…。你来把他弄起来!”她憋得满脸通红。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元智早已经是满脸通红,此刻听见传唤才急急忙忙过来,暗暗道了一句总裁得罪了。
男子的力气始终不一样,元智将他扳开。苏南浅喘着气坐起来,然后接着昏暗的灯光看过去,只看见高大的男人毫不犹豫地一拳落在了元智的脸上。
惹得她一声低呼——
“长离!”
元智是属于那种斯文秀才类,哪里受得住他这样子结结实实的一卷。当即便看见元智身子整个便朝侧边倒去,头好死不死撞在了一个威士忌酒瓶上。
噼里啪啦的响声,一连串,像是放鞭炮一样。
元智瞬间就觉得自己被打得眼冒金星,扶着桌子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衣襟便被男人狠狠揪住,许多人的目光借着昏暗的灯光扫了过来——
只看见那平日风度翩翩的第一公子,此刻是个烂醉的酒鬼,双手狠狠揪住自己助理的衣襟,双眼赤红,“小叔啊,你凭什么和我抢,别以为你比我早认识浅浅就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你做梦!”
眼见又是一拳要落在那无辜的元智脸上,苏南浅连忙过去双手狠狠抱住男人已经高高扬起来的手臂,那是怎样一条强健有力的手臂啊。她眼神之中盖不住的慌乱,却对上男人深沉寒潭的眼瞳。
“浅浅?”他眯着好看的凤眸,轻笑出声,“怎么不让我动手?他要将你从我的身边带走啊……”
他竟然是这般害怕失去她吗。
她放开男人的手臂,转而一把抱住男人的腰身,将脸狠狠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我不走…。长离啊…。我哪里都不去……”
这么害怕失去一个男人,还是第一次。
这样在乎一个男人的女人,是谁啊,还是她苏南浅吗,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视男人如蝼蚁的第一名媛吗?
那眼前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又是谁啊,是那个不可一世张狂入骨的第一贵公子吗?
一直隐在暗处的黄泉和东南被她的叫过来,两人直接将男人扶着走出去,此刻的晚庄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那些肮脏入耳的语言,她可全是一字不落的听见去了。
呵呵。
正好出了晚庄,走在路边一颗法国梧桐树下的时候,听见男人如野兽般低吼一声,挣脱开东南和黄泉二人的搀扶,直直冲向梧桐树。
苏南浅骇住,眼眸一缩——
男人扶住那梧桐树干,极其痛苦的表情,他按住自己的胃部,一寸寸滑下去。下一瞬,有血雾从男人的嘴中喷出来,一瞬间灼湿了她的眼。
“总裁!”
“先生!”
元智和老白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了上去,“怎么吐血了啊,快!快扶上车!”
而她,感觉手脚都被冻结住,没有什么,只是不能动弹半分而已。
她刚好可以看见男人俊美如斯的脸庞,苍白瘦削,嘴角的血液像是灵蛇一般游走蜿蜒而下。他却望着她,凉凉一笑,那样的笑容,让她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那样一个笑容之中,参杂了太多东西。那么的无奈,那么的苍凉,那么的痛苦,那么的绝望。
那一刻,她甚至有种幻觉,他可能随时湮灭在那样一个苍凉绝世的笑容之中。
“太太,上车吧!”老白回过头来提醒她,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拂乱她的发丝,拉回她的心神。她跟着上了车。
车子开得很快,真的很快,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
后座,男人抱着她的腰身,像是一个无法被救赎的罪人,只是抱着她不肯放手。
“浅浅啊…。”
疼痛已经使他俊美的容颜变得有些扭曲,发出来的声音也是那么的虚弱无力。
她低低应着,眼底却有泪,“我在。”
像个孩子一般,抱着她的腰,他睡在她的腿上。紧紧闭上眼睛,微微扭曲的俊脸依旧好看得无懈可击,他不停呢喃着她的名字,好像在说对不起,说他是个罪人。
他为什么道歉?
怔忡之间,他缓缓睁开黑眸,染着酒意的眼瞳看起来很是蛊惑。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动作很温柔,“是不是很疼,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毕竟……她爱这个男人。从现在起,她再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了。看见他对她笑得苍凉无奈的时候,她就知道,完了。
那爱上了便爱上了,完蛋吧。
“浅浅…。”他染着醉意的嗓音听起来十分蛊惑,“你……不要离开我……”
她想笑,又想哭。
长离啊,到底是谁害怕谁离开啊……是我啊,该怕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男人将环在她腰身的手缓缓抽出来,只是神经自己西装外套侧边的口袋,摸啊摸,像是摸到了什么,又拿了出来。
他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双手扣住她的腰,她顺势倒下去,他的唇在一次落了下来。
好奇怪的感觉…。他好像是在用整个生命来亲吻她,吻得太重,吻得太沉,让她堪堪有些受不住。
血腥味在二人口中泛滥,是他刚才吐血之后的残留,猩甜猩甜的,竟然让人有种上瘾的错觉。
温柔缠绵,耳鬓厮磨。
二人都没有闭眼,他望着她的眼,她亦是看着他的瞳。
一双迷蒙黑眸之中仿佛有着黑洞,非要将她吸进去才罢休。呼吸紊乱之间,她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他的清晰分明的鬓角,然后用柔软的手指勾画他柔和俊美的轮廓。
他抬起手来,轻轻抓住她在他脸庞游走的素手,然后轻轻往下面拉。
旋即,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触碰到一星半点的冰凉,右手的中指上,有什么东西套入,她有些失神。
像是又有一阵疼痛袭来,他疼得起身向一边栽倒去,紧紧贴在车窗上喘气。粗重无比,他该是有多么的疼痛。
她低头一看,被手指上那璀璨的火红刺痛了眼睛——
凤凰。
那亲手被他扔入湖面的戒指,此刻竟然重新出现在了她的手指上。这说明了什么……昨晚,他比她快一步,他也入了湖,他亲自将戒指重新捡了回来。
那冰凉的水,不是她一个人受过。
这样子,说明了什么啊?
他是舍不得她的……他还是在意她的……。想到这里,便感觉到自己眼窝一热,旋即有着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泪水肆虐着在脸庞,可为什么她还这么的高兴。
凤凰啊凤凰,你的归来,让我感觉到了希望。
什么希望呢,重生一般的希望。
*
买下医院的好处,可能就是不用排队挂号什么的,确实很方便。
没有什么繁琐的程序,直接将人推进了急症室。
身着白大褂如云般干净明澈的男人走出来,拉下了口罩,呼了一口气。莫归年看见眼前苍白瘦削的女人,他蹙眉,“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她摇头笑笑,问:“他怎么样?”
“听慕辰的助理说,这几天他都没有好好吃饭,经常吃一点或者干脆就不吃。”说话的时候莫归年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你说说看,本就有严重的胃病还不好好吃饭,又非得去买醉。这下好了,喝到胃出血,顺带胃黏膜脱落了好几块。”
每一个字都幻化为一根尖锐的针,刺向她,纵使是很细小的尖锐疼痛感,可是,偏生就是存在着。她感觉到心脏有些像针扎一样,他不折磨她,是折磨他自己。
可是错的人分明就不是他。
“没大碍吧?”哽了半天,她却只冒出这么几个字来。
“倒是没大碍,毕竟是个大男人。只是这样子下去不行,铁打的身子也得垮了。”莫归年英挺飞扬的眉拧得更加厉害了,“他必须得好好吃饭,规范饮食。”
“嗯,好。”
“你得监督他。”
“恩,好。”
“南浅,你没事吧?”
“恩,好。”
刚刚应下,才觉得不对劲,才回过神,“啊?”
莫归年的唇角挽着点笑意,一张脸精致得过分好看,“外面那些传闻,你不要太在意,慕辰是个好男人,好好把握。”
“你信么?”她很认真地看向莫归年,“关于我……堕胎,还有和小叔有染什么的……你信吗?”
“十月不信。”莫归年的眸光此刻变得很温暖,他嘴角的笑意很浓,“所以我也不信,我们都相信你,南浅。”
她开始微笑,但是却不在回答。
啊…。居然是相信啊……可是她是真的堕过胎,也真的是一个疯子啊。
*
在第二日清晨九点的光景,他醒了。
看见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的时候,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