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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苏南浅和温十月同时都回忆起了这一幕,苏南浅的面上密密麻麻爬上了尴尬,她扯着嘴角笑笑:“我当时哪里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嘛,再说了,他当时吻你吻得那么狠,就好像下一秒能把你拆入腹中吃掉一样。
其实当时的苏南浅是真的很难受,很痛苦。因为她的男朋友,和她名义上的妹妹睡了。真他妈狗血,所以说,免不了要对渣男进行一番冗长的咒骂才能够宣泄内心的愤恨。
而是那一夜,她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哦,这是后话,我们以后再说。
她笑着,温十月也伴着她微笑着。当时莫归年被骂得受不了,但是又秉承着一种君子不同小女子计较的绅士风度,只是一把拽着她走了。迷迷蒙蒙的苏南浅好像又钻回了那条小巷子里面。
她跟在他身后,最终死死甩开了他的手,他蹙着眉头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不回家?”
她吸吸鼻子,抿了抿被吻得红肿的唇:“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不管其他任何,就只和我在一起。归年,我就真的再问你这一次,我以后真的真的都不会再问你了。”
他的眉眼间蕴藏着美好的水墨丹青,只是寸寸凉薄,他道:“十月,我不能,我不敢。”十月,你就当我是一个懦夫。
她清楚记得他当时没有说不想要,于是她盯住他的眼睛:“我的爱,你到底要不要。”
在冰天雪地之中,他抿唇,不说话。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踩进地上的积雪之中。用力的踩着,把柔软的雪踩得更加细碎,同时被踩碎的,还有她的爱。
莫归年,我对你的爱,在那个冬夜里,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反正等着一夜的风雪过去之后,什么也不会剩下了不是么。
所有的一切————
荡然无存。
*
温十月依旧是站在她的面前,白色的大褂纯洁得甚至有些刺目。娇丽的眼角有着笑意,不知道这种笑意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什么。她轻轻开口:“爱是不受控制的,一不小心泛滥汹涌得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是么?”苏南浅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流转着淡淡光晕,望向她的眸光中闪亮:“可是十月,你就控制得很好不是吗。嗯,我是说你的感情你的爱,你控制得很好。真的。”到底是要怎样的自制力,才能装得像这般的若无其事。她只能表示惊叹。
温十月那张清艳的容颜上有一瞬失神,胸口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不经意地刺了一下,那种锐利的疼痛感就是那么明显的袭来。可是没关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就算是被提及也没什么。因为当年早已经汹涌地泛滥过了,所以现在,根本就没什么。
思及此,明媚的笑容旋即挂在脸上,即使笑意丝毫不达眼底:“我的爱啊。。。”她脸上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地微笑:“早就不见了,我不爱他,一点都不。真的,一点都不。现在我只爱我自己,哦不,或许我连自己也不爱。我可以很坦然地面对他,他对于我来说,就只是一个医生,一个教授,一个导师。不过如此而已。”
“十月。”
“十月。”
苏南浅唤她名字的同时,一记温凉如水且绵密的嗓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唤的也是十月。其实她本来是想问问十月是不是说的真心话,可是眼下看来是问不成了。因为莫归年就那么突兀地凝立从转角处出现,眉眼温和之余,也全然只剩下了寒。
一袭白色大褂加身,长身如玉一般的挺拔修长,两条修长的腿从白色大褂中伸出来,像是笔直的竹子。他清俊的容颜之上却好似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如玉般温润的眉眼之间也全然是冷意。
温十月微微收紧了拿着文件夹的手,然后看见他的身姿一步又一步地靠近。最终,他在她的面前站定,黑眸灼灼如光:“十月,我记得今晚是你和我一起值班,去值班室整理一下今天病人的病例,我等下要看。”
温十月的胸口被闷闷砸了一锤,可是她却仍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然后开口:“好的。”说完冲着苏南浅微微一笑之后,便径直转身离去。从头至尾,没有看他一眼。
苏南浅从长椅上站起来,望着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莫医生。。。”她很想说是不是刚才十月的话全部都听见了,但是犹豫了一番,想想还是算了,问出来有失妥当。
他只是很温和地笑:“我是来查房的,来吧,一起进去。”他推开门的同时,转过头:“我想你今晚肯定要在这里休息了,正好,你睡陪护床就行了。”
苏南浅稍稍扯了扯嘴角,本来想说一句我其实没有那么担心池慕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生生被咽了下去。她一步一步跟着那白色大褂走去,她从小就喜欢叫所有的医生为白色大褂,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她总觉得莫归年和别的医生都不一样。他的身上,多了些人情味,不会像其他医生一样永远一副矜贵骄傲的模样,淡淡地对病人家属说,尽力了。即使莫归年也会说这三个字,但是她相信,不会是那般冷冰冰的和没有温度的。
他垂着长长的睫毛,安静地翻看着手中的病历,然后上前到了池慕辰的病床前,细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才重新直起身子来:“苏小姐,慕辰他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今晚你也好好休息,看起来你很憔悴。”
“谢谢你,莫医生。”
灵动的双眸微微一转,盯住他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啊。”是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可惜莫归年还是听见了,转过来时,干净美好的容颜上微微透着笑意:“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怎么了?”
“当年————”
她顿了顿,然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尾音拖得很长。莫归年璀璨如星光般的瞳眸之间微微愕住,然后瞬间明了:“啊,那个啊,没事。”
只不过是一个醉酒的姑娘,恰好遇见了他粗暴的一面,然后胡乱说的醉酒话罢了。既然只是这样,那有什么好道歉的。
“好好休息。”
他依旧是温和着眉眼,眸光似水,然后开门出去。
苏南浅突然很想笑,十月当年真的是一个比她还要能折腾的姑娘。所谓的什么莫归年私生活不检点,滥交女人。这些五花八门的话都是从十月的嘴中说出来的。因为十月不想要其他的姑娘对莫归年抱有任何的念想,一点点都不可以。
所以说,当年在安城一中,旁边安城大学的莫归年名声可是臭到了极点,所有的姑娘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即使他真的很好看,即使他看起来干净得像是王子一样。而是偏偏这样,如了十月的愿。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对莫归年骂出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根本就是瞎话嘛。
*
随着门轻轻被关上,整个室内的空气都在提醒着她,这个房间里面,只有她和他了。
苏南浅的眸光不知几时变得有些明媚,她轻轻走到窗边,将蓝色的窗帘轻轻拉拢。因为这样可以阻断外面的黑夜,可以不让一丝不光明流露进来。所以整个房间,都是白炽灯明晃晃的白。
她轻轻在床边坐下。
这个男人的睡颜怎么也可以这般好看,她这样子想着。池慕辰的睫毛长长,浓密得恰到好处且一种微妙的弧度微微翘着。恩,像是一把。。。小小的扇子。长长睫毛投下来的阴影在眼睑处逗留着,这样就可以敛住素日那双黑色眼瞳中灼灼的光华。
在平日看来,这个男人的轮廓总是清俊且凉薄。可是在睡梦中的他,轮廓柔和分明,容颜美好得像是上天鬼斧神工雕琢出来的精品。
虽然他的眉眼总是温和得如同山水画卷一般,可是他眼中的笑意始终不敌眼底。说到底,就好似周身被覆上了盔甲一般,一旦触及,必死无疑。
伸出手指来,轻轻触在他的脸颊上,触感竟然是出人意料的好。她轻轻问:“池慕辰啊,如果说今天白微儿没有割腕,那你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到我的身边来。然后将我从那岌岌可危的边缘给拉扯回来,就像你经常做的那样不是吗。你总是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出现,所以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一样?”
所谓的安城第一名媛,风光自然无限。真的像是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万人迷女神玛莲娜一般,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是有男人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
有一次在晚宴结束的时候,天降大雨。当时,她所站着的位置和车子还有一段距离。竟然同时六位男士自愿脱下了身上名贵的西装外套,铺在了她的脚下,对她说,像苏小姐如此迷人优雅的女士,高跟鞋是不应该被弄脏的。
当时,可是羡煞了其他所有女人。
这件事至今还时不时有人拿出来啧啧啧说谈,因为这件事,她还有一个外号————西装女神。
她可被这个西装女神的外号逗乐了好久好久。
所以说,池慕辰,你看,别的男人都是在我最光鲜靓丽的时候想要把我追到手。可是偏偏就是你不一样,我越是落魄,你越是要将我缠紧一般。你说我任性倔强,我看你才是任性倔强的那一个。
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们可是要结婚的,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毕竟我被那么多那么多男人喜欢过,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明明是你硬要娶我,你凭什么不喜欢我而要去喜欢那个白微儿。
不过还好,池慕辰,我该庆幸,我还不喜欢你。
我和你之间,我想知道,是谁先动心。
*
温十月翻了一个白眼,将手中的病历本扔在了桌子上,明明就已经整理好了,干嘛还要找我来。
值班室里面寂静得可怕,毕竟深夜的医院总是沾上了鬼魅的气息。有人在医院特别容易害怕,特别是在夜晚,还特别容易被梦魇住的那种。
走到桌子旁边,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去,门便嘭地一声被打开。眸光微微流转看向门口,身着白色大褂身姿颀长眉眼如玉的男人就那样满面戾气地走进来。他的容颜就那样撞入她的眼睛,只不过他眸中的丝丝阴鸷,让她觉得他这个时候正不像是一个医生。
“莫教授。”
出于礼节,她唇角带起微笑,然后轻轻开口。
“十月。”他嘭地一声关上门,修长的腿两步跨在她的面前,眸光逼视着她:“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说他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医生,不过是一个教授,不过是一个导师。
“然后呢————”她笑盈盈地望尽他的眉眼,道:“我觉得我没有说错半个字,你听见了便就听见了。难道不是吗,莫教授。”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将莫教授三个字咬得这般重,她很后悔,她宁肯老死在墨西哥的,没想到,会阴差阳错在他手底下做进修生。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拽住她的胳膊,眼睛有些发红:“温十月,你到底有没有心。我问问你,你也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有没有心。你说你不爱了,你知不知道你摇着头说不爱了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婊子说自己不卖了!”
字字诛心,诛的是她的心,诛的也是他的心。
温十月觉得锁住心脏的那根藤蔓陡然断裂,望向面前男人寸寸碎裂的眸光,她嘴角的笑意再也挂不住。她忽视掉手臂传来的生疼,冷冷道:“对啊,你就把我当做一个婊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