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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开始抽走他身体里面滚滚流动的血液,鲜红而沸腾的血液,顺着青色血管奔腾的血液,全部被那只可怖的手给抽走。他只剩下了一副空壳,最后,连带着骨头,被一把重锤给敲碎,碾压,最后变成了粉末。
他整个人——
灰飞烟灭。
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只是觉得天旋地转,然后眼前飞速略过了母亲的脸,以及棕色的窗帘还有医生的白色大褂——
他死死摔在了地上,两只手还被强有力的黑衣人狠狠按住,只是动弹不得。
然后手腕处传来了针扎一般刺痛的感觉,他目光泛滥,然后开始涣散,面前出现了一张脸,是她。他努力眨了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却发现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涣散,然后越来越看不清。
阿涵——
冰凉的液体从那尖锐的针管之中流出来,然后汇进了鲜红的血液之中,融为了一体。和他的绝望无助融为了一体,密不可分。分明是给他注射的营养针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感觉是给他注射的是绝望,是恐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而且,还是那种看不到光明的黑暗。
“儿子。”
他看见自己母亲的高跟鞋尖落在他的眼前,然后出现了叠影,最后重合了,但是还是分散了。迷迷蒙蒙听见:“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和不和那个姑娘断了联系?”
他轻轻一笑,趴在地上,蓝瞳之中死灰一般的平静——
“我永远不。”
“永远永远不,母亲,你有本事,就将我千刀万剐。”
“那样的话,我可能好受一点。”
——阿涵,为了遇见你,我已经花光了今生的运气。所以,我没有多余的运气再去遇见谁。我的真心,就算你得不到,别人也绝对得不到。我哪怕将一颗真心碾压成灰被风吹走,也不会交托与别人。
*
容诗涵被退学了。
理由是败坏校风,全校都知道她将顾一哲骗上床给睡了。这种传奇的事迹,自然也是传到了一丝不苟的校长耳中。顾太太作为学校大股东之一,随随便便一句话,校长便懂得了所有。
苏南浅回家板着一张脸想要外公出面来保住诗涵,可是诗涵却一脸决绝地告诉她,她是真的在学校里面待不下去了。她说——
南浅,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你想,除了你还有薇儿,这个学校谁不把我当做是过街老鼠。就算是南浅你护我,可是我自己也受不了。所以南浅,算了吧,我受够了。
于是,她放弃了保住诗涵的想法。
容诗涵在默默收拾课桌的时候,周围的乱语也丝毫没有停下——
“真不要脸,啧啧啧,终于是要走了!”
“我终于觉得眼睛干净了,我倒是觉得她赚了不是吗,哈哈!”
“她那个低贱的妈也赚了是不是,毕竟我们也亲眼看见了吗,收下了那么厚一个信封的钱。”
……
一直隐忍着没有说话的容诗涵就爆发了,说她可以,说她不要脸犯贱什么都可以。可是不能够说她的母亲,
“你刚才说的什么。”她手里面抓着洗的泛白的书包转过身去,冷冷盯着刚才那个说话的短发女孩儿。声音虽然听起来平平静静的,但是却让人莫名感觉到了压迫感。容诗涵敢保证,如果说那个女孩敢把刚才说的话再一次重复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书包砸在她的脸上。
站在后门口的短发女孩眼睛四周转了转,半晌才反应过来容诗涵是正在和她说话。而那个女孩脸上的讥笑却分明减少半分,平平无奇的一张脸却满是不可一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短发女孩的身子却直直向后面倒去。
容诗涵的瞳眸轻轻放大起来,握住书包的手禁不住松了松,然后看见那短发女孩背后站出来的人——南浅。
她的一只手死死拽住女孩的头发,将女孩的身子死死向后拖拽:“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在这个学校读书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们,不要让我听见你们嚼舌根,果然还是听不懂人话啊!”冷冰冰的语气像是啐上了毒一般,不过倾世容颜上那种明媚微光,让容诗涵永远都无法忘却。
“对…不起…”头皮早已经被拽得生疼发麻的短发女孩扭曲着脸上的表情,然后嘴中支支吾吾地说着。分明是想抬手去触碰苏南浅那只死死用力的手,女孩却又分明不敢,只得举着两只手,忍受着痛苦感觉到滑稽极了。
苏南浅的手状似不经意地一松,然后那女孩歪歪地就倒下去了,以一种狼狈的姿势跌坐在地上。“薇儿,你过来。”苏南浅盯着短发女孩的脸,然后轻轻开口。
坐在角落的白微儿先是一怔,然后咬咬唇,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苏南浅的位置走过来。
苏南浅脸上满是注满微光的笑意,暖暖地冲着白微儿一笑:“来,你站过来一点。”她笑着朝着那个羞赧的白微儿伸出手。
白微儿轻轻将手递给她,任由着她把自己拉过去。然后苏南浅笑眯眯拍了拍白微儿的肩膀,然后豁然蹲在了那跌坐在地上的短发女孩面前:“徐弯弯,我记得,上次是你把薇儿的体育服故意藏起来,害得老师罚薇儿跑了操场十圈,是不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闪耀着寒意微微眯起来,精致的容颜上拉扯过杀伐之意。
徐弯弯的脸上分明露出了恐惧,只是有些怔忡地看着苏南浅:“不是我…”
站在苏南浅旁边的白微儿死死咬住唇,眼睛扑闪扑闪的,轻轻扯了扯苏南浅的校服袖子:“南浅…算了…别这样,大家都是同学。”
“白微儿,你不能这样。”苏南浅蹲在地上,然后扭过头抬起脸来望向那个羞赧清秀的姑娘,语气之中透着森森无奈:“白微儿,你要记住,不管是谁,只要是让你疼了,你就必须要加倍还回去。就好像是给了你一巴掌然后再给了你一颗糖。即使你觉得你太甜了,可是你始终都痛了不是吗?薇儿,做人,不能够软弱的。”
后来,苏南浅没有想到的是。当初她说给白微儿听的这些话,白微儿其实全部都死死记在了心底,然后——
全部用来对付她。
当时的白微儿听了之后只是有些木讷的点头,然后听见苏南浅笑眯眯说了句这就对了嘛。旋即苏南浅的手迅速捏上了那徐弯弯的下巴:“我记得我警告过的,不要给我欺负薇儿和诗涵,你们偏偏不听是不是?三番几次的,都以为我是瞎子没看见是吗,我只是不想和你们计较。你们是不是真的要试试看我能否护得住她们?恩?”
她黑白分明且水泽莹润的一双大大杏眸中充斥着冷意,就是用一种极端冷冽的眼神和女孩细长且小的眼睛对视着。然后那个女孩竟然猝不及防地开始哭:“苏同学,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人都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刚才和女孩一同嚼舌根的几个人也都全然没有看见一般,都自顾自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专心’地看书。
“不是给我道歉。”苏南浅的手从那个女孩的下巴处滑落下来,然后冷冷站起来垂眉看着那个女孩。女孩一头乱发凌乱,只是抽抽噎噎地跪在地上冲着白微儿道:“白同学…我不该…对不起…”
白微儿的眼中有丝不忍划过,清秀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动容,下一秒作势就要去扶:“其实没事的,你不用这样。”
白微儿的手伸在了一半,然后僵在了空气中,她的手很及时地被苏南浅给截住:“薇儿,你这样不是打我的脸吗。我这是杀鸡儆猴——
班上那些爱嚼舌根以及喜欢捉弄别人的人,都给我听好了。上次是藏了薇儿的体育服,上上次是把薇儿锁在厕所隔间,上上上次是撕了薇儿的作业本。你们都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
苏南浅冷清清的嗓音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大家都忍不住腹诽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但是脾气却这么坏。腹诽之时又听见苏南浅道:“诗涵别人就是深受顾一哲喜欢怎么了,就追诗涵不追你们又怎么了?有时间拿来嫉妒别人说恶语中伤别人还不如好好提升自己!”
这是苏南浅第一次在班上发怒,也是唯一一次。平时她都是冷冷地说让其他人不要随意欺负别人,今天是真的怒了,只是因为刚好准备从后门进教室便听见有人说那么难听的话中伤诗涵。实在是忍受不了。
介于苏南浅的名门背景,也没有谁敢说一个不字。特别是平日那些捉弄过白微儿以及说过容诗涵的坏话,一颗心就像是被提起来然后久久落不下的那种。
从这以后,容诗涵退学,却无人敢在苏南浅面前说她是非。置于白微儿,也没人像以前那样捉弄她。
总归,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
可是,有时候,生活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美好。你以为生活是一张斑斓的画布,上面全是五彩斑斓的颜色很是漂亮。可是很多时候生活只是一张破破烂烂且泛黄的布,你仔细一看,上面还有某些黑暗留下来的黑点。
容诗涵的人生黑点就在退学后的第二天传遍了整个校园——
援交少女。
她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疯了一般,与此同时,顾一哲的母亲再一次约她见面。老规矩,只约她一个人。
她去了,和上次一样的咖啡厅里,她瞪着眼睛:“伯母,那般耻辱的造谣,是您没错吧。除了您,我再也想不出第二人。”她在桌子下的一双手早已经握成了拳头,而手心全是粘腻的汗水。
谭月华轻轻一笑:“有证据吗?”
“伯母,怎么能这样。那种我和有钱人随意上床的谣言怎么可以随意编织出来呢!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您这样子随意毁掉一个女孩的名声,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名声?”谭月华姿态优雅地端起一杯咖啡轻轻唾了一口道:“我以为你在勾引我儿子的时候就已经将名声这种东西弃之如蝼蚁了呢,现在你来跟我说这些。还有,你知道人人为什么都相信了吗?”
然后容诗涵怔住的同时,看见谭月华从包包中掏出来的一叠照片——
两具交缠的肢体,淫秽到了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
各种姿势。
各种场景。
各种隐秘。
而且是不同的男人,而且还有各年龄层次阶段的男人,但是都是一张相同的容颜——
竟然是她的脸。
“不可能!”容诗涵像是受惊的猫一般死死拍在桌子上,瞪大着一双眼睛:“这些通通不是我!”她的声音中早已经透露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自然不是你,只是和你长得极为相似的一名妓女罢了。我可是差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的。容姑娘,你再仔细看看,这些照片中是不是都只有侧颜。”谭月华突然抿嘴笑起来:“那是因为正脸看起来是真的不像,但是,只需要侧脸,也足以让人信服。包括我儿子。”
“你说什么——”
“这些照片一哲看了,他不会信的!”
“您一定花了不少钱对吗?”
她的手将那些照片都捏得变了形,然后轻轻一笑:“我还真是牢您费心了。”她轻轻放下了那些照片,静静地看过去:“所以呢,伯母,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你亲口去告诉我儿子,你们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来往。”谭月华的脸上尽是阴测测地表情,说到这话的时候恨不得将她给撕碎一般。那是因为若不是顾一哲折腾了这么久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