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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车,如同获得了至宝的、那个在战火纷飞的地道堡垒
外眉目摧灼地命令她赶紧开车送女人去医院的,那个男人。
她这辈子只对厉东庭一个男人上过心,没关注过其他人,因此也不知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应该是何种模样。
所以今天她难得请了假,和姐妹出来逛商场时,两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这个。
其实也不算姐妹,她自从18岁那年进了部队以后,就没有过姐妹了。
放弃了金枝玉叶女红妆,一头扎进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看着姐妹在一旁做美甲做得开心,顾九歌低头扫了眼自己的手,虽然皮肤还算白皙,却早已伤痕累累了。
“我说,厉少根本不喜欢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机会申请退伍回来嫁人吧。”姐妹这样劝她,“天天死吊在那一棵树上有什么意思?”
顾九歌皱眉,“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姐妹一副大佬懂得多的口吻教育道,“榕城上流圈子里哪个男人和我没有点交情?我告诉你,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对他们上心你就输了。尤其是军队里,听说那方面乱得很,你知道你读
军校那几年厉少有没有背着你胡来?你知道他现在满世界的飞是不是去见他大江南北的小情人?”
顾九歌听得怒从心中起,反驳道:“厉东庭不是那种人!”
“也是,他要真是那种人,你长得这么好看,他估计早就把持不住了。”姐妹嬉笑着揭过话题道,“那他会不会是个Gay啊?要不然——他那方面——会不会有问题啊……”
顾九歌一愣一愣的,“哪方面?”
“就……”小姐妹红着脸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顾九歌猛地明白了什么,脸上窜起一大片红。
一个面对十斤炸药都能面不改色的军娘居然被被人三两句黄段子说得面红耳赤,“你不正经!他、他不可能是个Gay,而且他很厉害的!”
姐妹翻了个白眼,“你试过吗,你就说厉害?”眼看着顾九歌又要发怒,姐妹自觉地避其锋芒,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他厉害他厉害,你家厉少天下第一厉害。”
顾九歌却没觉得多开心。
她越想越认为对方说得有可能。
厉东庭身边好像从来没有过女人,男人的话倒是——
顾九歌忽然想起那个名字,陆仰止。
她的心一段一段地往下沉,厉东庭这些年确实没少为陆仰止干各种出格的事,什么法院门口截人,什么军车开道…… 顾九歌的心脏最终“咯噔”一下卡在了石头缝里,上不去下不来,她忧心忡忡地想了半天,自我开解道:“这也不可能,陆三公子不是有他喜欢的人吗?他和那位唐家大小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听说唐大
小姐给他戴了绿帽子他都原谅了,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这得是多爱才能到妥协的地步?” “也有可能根本就不爱呀。”姐妹冷笑道,“圈里形婚的这么多,你还相信婚姻等于爱情呢?像他们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要是真爱一个女人,光占有欲就够清空那女人周围所有会喘气儿的生物的。怎么
可能一退再退?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和唐大小姐根本就是形婚。”
顾九歌脸色有些难看。 “你进军校进得早,几年前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姐妹做完美甲,往店外走,和她说得眉飞色舞,也没太仔细看路,“听说陆三公子本来就是个Gay,和酒神狄俄尼索斯有一腿,后来突然就娶了那位名声
狼藉的唐家大小姐。” “那位大小姐在圈里风评可差了,还因为未婚先孕被学校开除了学籍呢!你说像陆三公子这样的条件,要什么样身家清白的千金名媛没有啊?何必委屈自己将就这样的货色?那还不是因为想要形婚,其
他有头有脸的金枝玉叶不乐意跟他?哎哟——”
顾九歌正听得入神,突然姐妹就哀叫了一声。
她回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眼前是一个身段高挑纤细的女人,丹唇外朗,明眸善睐,眉眼间藏着一股自成一脉的雍容傲慢,却并不叫人心生反感,因为那傲慢收敛得恰到好处,只成全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却并不主动伤人。
刚才姐妹讲得太起劲,差点撞上她。
而她身边那位保镖似的外国男子直接毫不留情地伸手把她姐妹格开老远。
她姐妹穿的是高跟鞋,这一下没轻没重的,不幸崴了脚。
正在哀嚎。
那女人微微颦眉,道了句:“抱歉。”
嗓音沉静剔透,如美玉。
饶是顾九歌一个女人,都忍不住仔细回味了一番。
“抱歉就完了?”她姐妹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大得很,扶着墙站直了身体,咄咄逼人道,“你的人害得我崴了脚,你跟我说句抱歉就能一笔勾销了?”
“这样,我让他送你去医院看看,医药费和损失费我一并赔给你。”
“你是想让他带我去医院还是想让他半路杀人灭口啊?我这样是谁害的,我还跟他去医院?”
女人听到这里,脸上温温静静的笑意才散去了些,嘴角的弧度停留在一个要笑不笑的位置,“姑娘,刚才是你走路不留神,主动撞上来的。我的人为了保护我才伤了你。”
“我是眼瞎了吗,放着好好的路不走,我会去撞你?”姐妹柳眉倒竖,唤了她的名字,“小九,你告诉她到底是谁撞谁?” 顾九歌面无表情道:“轻娴,是你撞的人家。”
正文 第259章 算我多管闲事
沈轻娴听了这话脸色有点难看。
她从来就知道自己这个“发小”一根筋的厉害,尤其是从军以后,坦率直白得有时候让她忍不住怀疑顾九歌是不是故意来气她的。
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想过她会在外人面前给自己难堪。
“顾九歌。”沈轻娴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生气的模样,指着一步外的女人,“是她撞的我!”
顾九歌皱了下眉,“轻娴,你别胡闹了。对方已经说要送你去医院,你还想——”
“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吧?”沈轻娴这下彻底忘了一旁的女人,紧盯着顾九歌,咄咄逼人道,“我还是不是你从小到大的姐妹了?还是你口中的姐妹情谊都是哄我玩的?”
顾九歌被她几句话喊得头疼,息事宁人地抬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这不是讲情谊的时候,轻娴,你要守规矩。”
情谊也不是让她拿来不讲道理、撒泼耍横的。 沈轻娴一把挥开她的手,冷笑,“你不就是当了几年兵吗?部队就把你教成这个样子?情谊不比天大还算什么情谊!就你这样还想让厉少喜欢上你?别人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到了你顾九歌这里什么都
要退到规矩后面,我要是他我也不会喜欢你!”
多年的姐妹就和厮守到老的夫妻一样,因为亲密,所以刀子也知道该往哪捅。
顾九歌听完脸就白了一半。
对面的女人亦是往下压了压墨镜,露出一双褐色的瞳孔来,饶有兴趣地望着二人。
只见顾九歌挺直了脊背,站姿比一般女人看起来劲道许多,淡淡一眼扫过去,气势慑人,“沈轻娴,这是两码事。”
她没有说,要讲规矩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厉东庭告诉她的。
顾九歌一向不爱把自己和厉东庭之间的事情告诉别人。
一丝一毫她也喜欢自己留着珍藏回味,好像,这样能显得她比别人特殊一点,能比别人多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他。
“你们,”对面的女人突然截断了二人的谈话,微微勾唇,“这是打算先安内,再攘外?如果是的话,我先去隔壁买点东西,等这位小姐想好了要我怎么赔偿的时候,我们再谈?”
女人边说,视线边在沈轻娴身上绕了个圈。
沈轻娴当时就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女人看女人从来只是一眼的事,她那目光虽然自始至终都温凉淡静,如潺潺溪流,可说不上来是哪一点,总让人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
而且她说的话,怎么品味怎么带着一股子轻慢。
沈轻娴在榕城的社交圈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曾这样怠慢过她?
她当即就把满肚子积攒的怒气都撒了出来,冷笑,“你知道我是谁?”
对方笑意未改,“我需要知道你是谁?”
沈轻娴想了想,忽然低头看向脚下崴了跟的鞋,一脚将它踢开老远,傲然道:“你不是要赔偿吗?去把它捡回来给我穿上,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顾九歌都看不下去了,不赞同地伸手想拦,却被那女人身旁的外国保镖抢了先,“大小姐,我们还要去给相思小姐买礼物,别和她们计较了,耽误时间。”
女人原本还冷眼望着那只被踢开的高跟鞋,闻言忽然揉了揉眉心,失笑,“肖恩,是我在和她们计较吗?”
难道她就长了一副尖酸刻薄无理取闹的样,怎么出点什么事都显得好像是她在仗势欺人?
她的笑意没在嘴边停留多久,很快就消散了。
而后,缓缓走到了那只红色的高跟鞋旁边,动手拾了起来。
肖恩脸色一变,就连顾九歌的眉头也跟着皱紧了。
女人侧着身子,背着光,看不太清脸上的表情,不过想也大概能想出来那一脸无关痛痒的平静。
她开口,声音带了些许莫名的笑意,“沈小姐是吧。”
沈轻娴听着自己的姓氏咬在她嘴里,背上无端爬上了几丝寒意。
可她到底不能弱了气势,抬高了下巴,伸出了一只玉足,道:“捡起来,给我穿上。”
女人握着高跟鞋走了回来,盯着对方细白的脚面看了片刻,目光落在手中的高跟鞋上,“要我给你穿鞋?”
“准你给本小姐穿鞋,是本小姐给你面子。”沈轻娴说,“你要知道,全榕城有多少人想替本小姐穿上这只鞋。”
“全榕城。”这三个字让女人蓦地笑出了声,“全榕城也不过就是被一个陆家掐着命脉为所欲为的小地方。”
陆家。
提到这两个字,沈轻娴心里不禁多了几分警惕。
顾九歌亦是动了动眉梢,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女人,再一看,竟觉得她有些眼熟了。
“你认识陆家人?”沈轻娴问。
没有可能,陆家大女儿常年在外,二公子从小就不见人影,三公子更是人中龙凤,从来不参与任何娱乐社交的活动。
和陆家一比,他们都不敢说自己家是大门大户。 那女人掂了掂手里的鞋,也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淡淡道:“沈小姐,你要我知道全榕城有不少人愿意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知道了。那么我也希望你清楚,今天就算站在这里的人是陆仰止本人,他
也没这个面子让我为他弯一下腰。”
这话,声音不大,蕴含的深意却像一块巨石骤然落地,烟尘四起,活活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坑。
沈轻娴愣了几秒,仿佛听了个荒唐的笑话,“你疯了吧?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直呼陆三公子的名字还口出狂言,她算什么——
“轻娴!”顾九歌听到“陆仰止”三个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脑子里一直以来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猛地拉住了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