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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漆黑斑驳的巷子,然后是幽暗深长的地下通道。
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和迷宫一样,没有粉刷的砖头和混泥土墙,在隔三差五的弱若灯光下,像极了电影里的恐怖场景,尤其是有些灯泡似是年久未换,一灭一亮的能把人吓出心脏病。
吕萌就是再大胆,走在这里心都要颤几颤。她下意识的放慢脚步,等后面的秦川。
秦川沉默的跟紧了步,在有些路段光线非常差的时候用手机照明。
对忐忑的吕萌,和平静的秦川,王筝则早已习惯。
她轻车熟路的走在前头,穿过昏暗的通道,进入光线充足墙壁粉白的走廊,又走了大约两分钟,停在一扇灰白色的房门前。
吕萌在她开门的时候打量四周,捏起眉头。这种地方对喜欢阳光的她来讲,真是……非常的……糟糕。
“你们进来吧。”王筝打开门,站在门边叫他们进去。
在这样的环境里,吕萌对她的房间不抱多大幻想,可在她走进二十坪左右的房间,如果关上身后的门,她一定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个艺术展馆,而且是极为美丽的展馆。
小小的房间墙壁上到处都挂着画,有色彩大胆艳丽的,也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抽象画。
地上还堆着许多装表好的画,摆在床边的画板上还有幅未完成的人像图。
人像姿势很奇特,从左上角斜着倒立,手里捧着把沙,脸上神情很悲伤,它的背景是繁华的星空,草地上飞舞着萤火虫。用句通俗易懂的大白话来评价:鬼知道作者想表达什么。但不可否认,它是真的非常漂亮,至少吕萌挺喜欢的,虽然不知道它是啥意思。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这些都是我的画,你们随便看吧。要是有看中的,随便拿。”王筝站在房中看着满屋子的画,非常的平静,似她此时不在帝都狭窄的地下室,而是进入她心里最不可描绘的美丽殿堂。
吕萌盯着夹板上的画问:“那幅画完成了吗?”
王筝看过去,怔了下,凝视了许久。“还差一点。”
“那你把它完成吧。”吕萌见她看自己,笑着讲:“我想要。”
她说的是我想要,不是我想买。
王筝怔怔的看了她会儿,未再多言。她走到画板前,拿起地上的调色板,用水将干掉的颜料重新调和,便用青黄不接的色彩,安安静静的画起来。
吕萌看她画的入神,画的仔细。
秦川把打包的点心和菜放桌上,看吕萌也看得细致。
吕萌从小就有个画家梦,小学绘画成绩是班里第一,后面据资料显示,她在初中以及高中的绘画成绩都很好,后因为傅臣,将大学的专业改为了商科。她不是做生意的料,因为她太个性。也不是做画家的料,因为她性太急。但秦川相信无论她做什么,最终都一定会成功,因为她是吕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吕萌。
他很好奇,站在王筝的身后,她这一刻想到了什么。
吕萌看了会儿王筝做画,便转头看秦川。“秦总,你不知道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吗?”
“你不是一样?”秦川走近她,看着王筝。
吕萌也重新看王筝。“她不一样,她现在跟我们不在一个世界。”
“所以我们打忧不到她?”
“嗯哼。”
“你刚在想什么?羡慕、向往,还是后悔?”
吕萌用眼角看了他眼,抱手臂叹息。“很遗憾,你都猜错了。看她这么惨,我很庆幸当年没选这个专业。”
秦川:……
见他不说话,吕萌咧嘴笑:“学这个我家得倾家荡产。现在嘛……我可以包养个。”
看她闪着狼光的明眉笑脸,秦川想:那他就包养个老板好了。
“好了。”王筝果然不受他们谈话的影响,顺利收笔。“没有颜料了,后面的色彩有些淡薄。吕总,我已身无分,这幅残缺的画你要是不嫌弃,就送你当寄信的报酬好了。”
吕萌摸下巴仔细的看了圈画。“你忘记写落款。”
王筝想说落不落都无所谓了,但犹豫再三,还是在角落写下风筝两个字。
吕萌双手拿起画,喜滋滋的频频点头。“好了,这份考卷我很满意,你明天来上班吧。”
“什么?”王筝没反应过来。
吕萌转过身,正对她,郑重其事讲:“你明天来我公司上班,薪水给你五千。”吕萌说完又讲:“这是行来的平均薪水,我知道这有些低,但我也要看市场反应,后面如果你做的好,我们到时再谈。”
王筝显然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防备的问:“请问你公司是?”
“东方世纪!”吕萌很铿锵的说出这个名字,但看王筝没什么特别反应,才悻悻的加了几个字。“广告策划公司。”
听到后面六个字,王筝有些明白的点头。“你真的愿意用我?”
“不然我为什么要看你的画?”吕萌抖了抖手,让画快点晾干。“我把公司地址给你,你明天来报道。”
王筝看她不像开玩笑,先是高兴,可没三秒又垮下脸。
吕萌一边收画一边讲:“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本来想明天再跟你说的,不过让你能睡个安心觉,我现在就说了吧。你欠高利贷的钱,我可以先帮你出,条件是你必须得跟东方世纪签十年的长约。你要是能接受,明天你就主动联系那些人,要是不能接受,我同样会给你提供工作岗位。”
“接受!我接受!”王筝紧握双手,非常激动的点头。
吕萌提醒她。“你别高兴的太早,这十年内即使你还清借款,也还是要留在东方世纪。”这就意味着,她的梦想要暂停十年。不过这些事谁算得准呢,她要真有梦,不是还有下班时间吗?她又不是像秦川……嗯,她又不是黑心老板,会叫人没日没夜的干活。
“我明白,我接受!谢谢吕总!”王筝感激涕零,不断的道谢。
吕萌摆手,从口袋把她的银行卡和地址掏出来。“这些东西还给你,自己好好留……着。”看到纸上那行漂亮字的吕萌,又从她手里把地址捡回来。“你是淮南市,长平县的?”
王筝点头。
“筝筝?”
王筝诧异的看她。
吕萌:“我是吕萌。”
秦川:……
王筝是吕萌隔壁村的,这两个村原先是有各自的学校,后面因为学校太破,学生太少,就在吕萌村那地方建了个新的小学,将之前那两个破烂学校合并了,于是吕萌就认识了王筝,两人一起读完初中才分开。
那个时候秦川已经回城里,对王筝自是不认识的。
而吕萌和王筝两人,可能是因为分开的久,又加上那个时候年纪都小,所以才导致现在的状况。
秦川看她们两个惊喜交集的样,提醒讲:“时间很晚了,你们要叙旧,换个时间和地方会更适合。”
吕萌连忙看时间,压下激动讲:“我把公司地址留下,明天你一定要来找我。”
王筝喜极而泣点头。她擦掉眼泪就帮吕萌把画装起来。“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送,我跟秦总出去就行。你这里怪不安全的,明天把事情稿定后,赶快找房子搬了吧。”吕萌是真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一个是走进来的那段路真吓人,二个是这里没有阳光,住久了会压抑的。
王筝没坚持,看一直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确认的问:“他是不是秦川?”
秦川眉尾微挑,看吕萌。
吕萌尴尬的点了点头。“筝筝,我们明天见。”匆匆说完,便跟她挥手道别。
秦川向王筝微微颔首,追上前面大步流星的人儿。“吕总,我有那么丢人吗?”
“是这里太简陋,容不下你这蹲大佛。”吕萌速度一点没慢。
“我倒是不嫌弃,就是吕总似乎急着离开。”
“你没看筝筝进来都没跟一个邻居打招呼吗?谁知道这里住着些什么人。”吕萌在粉白墙壁的尽头停下来,怼他。再往前面光线就暗了,她不敢走。
秦川看了下昏暗的通道,又看盛气凌人的吕萌,双手揣在口袋,好整以暇讲:“筝筝?吕总倒是叫得亲密。”
“废话,我喊了五六年,能不熟?”
“在知道她是你同学后,你还决定用她?”
“有问题吗?”这个问题她也有考虑过,但是有什么办法?之前都决定帮她,没道理在知道她是自己同学和老乡后反而不管了。现在她只期望自己“包养”的这个人能安安分分,顶多还清债后就放她离开。
秦川平静看着她,没说话。
吕萌也看他。“你走不走?”
秦川没动。“你捡人还捡上瘾了,不怕再来一个苏云雪?”
“再来一个苏云雪又如何?我这次一定会利索的弄死她。”吕萌有些不耐烦,秀眉紧拧。“而且,筝筝不是苏云雪,她有家人、有才华、有梦想。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是苏云雪,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听她激烈的言语和看她激动的模样,秦川伸手,摸了摸她头。
灯光下她头顶的头发是柔软的金黄色,很想某种炸毛的动物,让秦川忍不住想给她顺毛,然后,他这么做了。
吕萌被他摸的一怔,反应过来打开他手,凶狠的瞪他。“你爱走不走,再见!”
秦川不紧不慢,却只与她一步之隔的跟着。“吕总,你别生气,刚才我也就随便说说。这个筝筝就算是苏云雪,我也不是傅臣。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喜上她。”
前面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句话啊!
被撩了的吕萌:……
脸红脖子粗的吕萌,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快,大步流星回到车上就想开车走人,发现秦川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副驾位。
秦川不拘小节讲:“吕总,你在家门口放我下来就成。”
吕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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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筝第二天一大早便来了东方世纪,吕萌则因为昨晚和秦川纠缠太晚,早上没起来,不过好在她给公司的人事总监留言了,让他先办好入职手续,把特殊合同准备好,因此等她去到公司时,时间上也差不多。
吕萌到公司的时候是早上十点,等把王筝一切手续及合同签好,差不多是十一点左右。
“这张卡里是十三万块钱,你拿去把欠的钱还了。”吕萌把准备好的银行卡给她,便温柔又感慨的看着她。
王筝有点江南水乡女人的娇小柔美,巴掌大的脸,长发飘飘,安静典雅,看到她莫名的就能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变慢了。
王筝紧握着卡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睛荡漾着薄雾,非常激动和感激的发自内心的轻轻说了句:“谢谢。”
没有更多的言语,她真挚诚恳的两字,足以道尽她此时所有的情绪。
吕萌笑了笑。“好好加油,一切都会过去的。”
王筝重重点头。
“你初中毕业后去了哪里?我听说你来了帝都?”
“我开始是被帝都一家美术学校录取,但读了一年后被毕加索那幅亚维农姑娘的画吸引,从而喜欢上了这种立体派曲线和雕刻质的画,所以我放弃了国画,经过两年多的努力,终于申请到了马德里的皇家圣费南多美术学院学习的机会,然后我就去了那里。”王筝在说到她这段坚苦时光时,充满向往,显然她非常怀念那段日子。
追逐梦想的路再苦也是甜的,可是现实的压迫让人感到了绝望。
吕萌静静的看她,听她说那段故事,庆幸昨晚还好碰到她了,让她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