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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何微笑寒暄，其实也是好奇，或者说是纳闷。
她周五晚上回来下飞机开了手机就收到了来自唐采的若干请示和汇报短信，全是关于占新宇的离职，她甚至来不及回电话过去多问几句前因后果，就挂了电话给安厚丰过去。
而彼时，安厚丰对面、饭桌的对面，坐的正是唐采。
安厚丰去电没多久，薄何就收到回复，之前拟定的替代人选同意周一过来直接与她面谈。
薄何为不用人员断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这个人充满了兴趣，第一次看到她资料的时候，安厚丰说出于对方对现在岗位的保护要求，没有标明任职公司的详细内容和名称，只说毕业至今一直于该单位任职，分管营销策划事宜，有完整的公司转型且成功经历。
更特别的是，那份资料后面还特别附了一份专门针对杨晟现状的市场规划，薄何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能看得出这份规划的用心，她当时就起了疑惑，特别是在得知此人是自荐而来，疑惑更甚。
计划详尽且如此有针对性，好则好已，就是这一切加起来不免让她感觉此人的用心良苦和迫不及待，这样看起来周全的准备，实则唐突，在那样一个雇佣初步接触的阶段不该有的准备，更是不该让她一个人事的看这样的东西。
薄何当让知道，市场规划一并送来的本意其实是让看不懂的她拿去找看得懂的人做主，并在拍手叫好后广为流传，到时非她不可，但这么万全的准备，心思这么缜密的营销，处事往往更多小心谨慎，众多顾虑，显然不是那个阶段的杨晟迫切需要的人才，再加上可能多少有点送上门的不懂得珍惜的样子，这人也就为占新宇后补的第一人选。
可她万万没想到，事隔如此之久后，对坐的这人怎么感觉热情丝毫不减当时呢？只是让安厚丰尽力联系一下的话语，怎么现在就是个大活人坐在她对面了呢？不知道哪里，总是觉得怪怪的，杨晟给的薪水再高，哪里还能有这样的魅力！
“薄总，想要的机会竟然能盼到第二次降临，当然眼抓紧。”
对坐人一个淡淡的微笑，乍看像是自嘲，再一看明明眼睛里盛满的是还没淡化的欣喜。
“那么，我能知道你如此在意杨晟这个职位的原因吗？”
薄何一边问一边倾身接过对面递来的拉杆夹，封皮样式简单，是一份正是的个人简历。
“薄总，这份详细的简历你看了恐怕也能猜出个大概。”
对坐人说话示意薄何打开手上摩挲这的简历，姓名肖笑，曾任职公司保成国际，曾任职位总经理助理（特别分管营销策划）。
办公室角桌上，被小和尚抱着陶色的签筒一如既往的香烟萦绕，绛红色的窗帘规规矩矩的被收在两边，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缓缓地、缓缓地变换角度，这一切都因为薄何的静止而显得诡异的静谧。
“呵，我跟随厉总多年，他突然选择跳槽来杨晟，想必杨晟必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一直还想跟着老领导后面学习。”
不知道是女人的天生第六感，还是肖笑一面让她猜又一面故意笨拙、多余解释，薄何分明觉得她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肖笑告诉她了什么。
“从简历上来看，肖总一毕业就跟在厉总身边了，而且几乎见证了保成在房地产业兴起的整个过程？”
薄何并不抬头多看肖笑，只是自顾着翻着简历如是问道。
“是。”
肖笑的回答轻快，话里眉间透出来的都是由内而外的骄傲感。
“厉总早上去项目上了，等回来一定惊喜你的加入，”合上拉杆夹，薄何从容起身，伸出右手，“那么我很期待肖总接下来和厉总的配合如昔。”
“那请薄总拭目以待。”
肖笑起身依旧轻快，亦伸出右手，语句是满满的自信。
……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肖笑笑靥如花的样子，薄何觉得有股气从胃里一直紧到喉咙，酸。
……
怡江，容言办公室会客厅。
长沙发一侧坐着容言，而两头的单人沙发上则分别坐着古厉和薄何。
容言自顾的低着头，翻阅着薄何呈报的组织计划，而薄何则双目圆瞪直指古厉，说在项目上的人，怎么会在这出现？
怎么会出现？还不是容言耀武扬威的打了个电话炫耀他下午的客人，还不是因为她家厉总担心容言借机套走什么或者放出什么，本来嘛，什么组织方式急于商讨只是要她尽快回来的借口，哪儿能真要她来向他汇报？他健身房的体力能是白出的？
而薄何确实当真，她甚至没心思过多去纠结在肖笑身上，周五她是因为容言的要求回来，回来后一直联系想要听取他对合作的组织方式的看法，却只能联系的秘书，秘书转达的内容是容总周一会有时间，请做好计划后来怡江面谈。
“厉总怎么看？”
容言合上手里的计划，一只手拿着摇在手里看向古厉，那表情和语气皆是不阴不阳。
薄何闻言看向容言又看向古厉，暂时把古厉突兀出现的事情放到一边，样子有点紧张，她紧赶慢赶的做出来个计划还没深过脑子，也没拿给古厉细看过，直接参考的是杨晟现行的组织形式，那是他们曾经几轮切磋后才有的结果。
“那要看容总准备出怎样的人力了。”
古厉安抚的看了薄何一样，遂瞥向容言，全然是一副不怕事大的挑衅模样。
杨晟现行的其实可以说是最简单的直线制，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言，一般来说是要求最上层的领导者通晓各种业务，是个全能式人才，否则会无法实现管理工作专业化，而杨晟现在则有古厉领头，所以这个扁平到了极致的直线制可以说是契合实际的完美。
容言刚刚的表现是不满，现在古厉把问题抛回去，那意思是按照怡江现在只派两个打酱油的人力来看，这种形式是最适合不过了，若是你想按照怡江惯用的强矩阵制组织，恐怕你得加大投入。
“按着薄总的计划，倒是也行。”
容言拉长着语调，看向薄何的是一张故弄玄虚的脸。
“哦？”
没等薄何吱声，古厉已经用一个单音节顺理成章的接过话去。
“如果项目负责人由厉总来做，我倒是完全没问题，薄总你看？”
容言不理古厉的接话，主动继续把自己的玄虚想薄何展开，古厉在一旁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再接话，生怕露出太多破绽，让已经怀疑的薄何察觉更多。
“容总，这样恐怕不行。”
薄何拒绝的不假思索，首先她知道按照惯性思维，占新宇离职，项目负责人这一职位，古厉肯定是想要主导下一阶段工作的部门负责人去接任，以利他工作之便，再来杨晟的总经理去接一个和你怡江合作项目的负责人？你怡江再大我杨晟也没有自掉身价的必要不是！
“薄总这事都不用和厉总商量的？”
这么利索的拒绝倒是容言预料之外的，但这样丝毫拦不住他挑衅古厉耐力的脚步。
“呵，容总不过是担心新的项目负责人不够全能，这大可不必，这个组织机构本质也就是杨晟下面的一个小分支，说到底这结构顶层还是厉总，与您的期望并不违背。”
古厉嘴已经开了一半，听完薄何的话，又好好的闭了回去，端起茶杯装模作样。
“厉总觉得呢？”
其实这问题容言出口就后悔了，这又不是往常，还能指望他给自己个什么台阶？
显然，容言的后悔不会被辜负。
“如果容总愿意不吝赐教，我们亦不胜欢迎。”
……
从怡江出来还早，两人自然是同路回公司。
出公务的公车后座上两人没有交谈，直到下车。
先下车的薄何走在前面，而古厉则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骤停，转身。
“忘了说，肖笑今天开始正式上任。”
……
☆、第68章 嫉妒
两人停在离电梯不远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看上去好像僵持。
初秋下午四点，室外太阳光还是金黄金黄的，从玻璃幕墙外树叶缝隙间斜斜的穿透到室内的地砖上，很远，一束一束的，一缕一缕的，随着树叶的抖动，偶尔闪烁。
这个时段，公司一楼大厅并不是人员密集的地方，而此时更仅他二人。
“她是我在保成的助理，特别分管营销类，胜任应该没问题。”
古厉终于在薄何的审视和等待中败下阵来的模样，松开骤然眯起的眼睛和随之紧缩的眉头，平淡的说了这句，随即不算勉强的勾起嘴角，伸出左手虚搂着薄何就就要往已经停在一楼的电梯走。
“你早知道她要来？”
薄何狠劲一让，反手挣脱古厉环过来的胳膊，那头侧扭的角度，那下巴抬着的高度，那眉间的拧巴，无一不是倔强，不说清楚不罢休的倔强。
“不是刚刚你才告诉我的？”
古厉索性收回左手，协同右手两边一摆，再配以全世界他最无辜的表情给薄何。
确实，这刚回来一周的事务压着，两人都各自忙着，薄何不说没打算第一次见面就能把肖笑定下来，就说肖笑能周一准点坐在她面前，她也是好险措手不及的，所以这事的的确确事先没有跟他通过气。
“上一次安厚丰那简历给我的时候，里面就有她，你怎么不说？”
薄何显然不吃古厉那套表情动作，仍是那个姿势仍是那个表情。
“当时杨晟的时机，她并不合适。”
古厉两手插兜，开始一本正经，这点不用细说，他两都有共识，不然也不会有占新宇的就职。
“那现在合适是因为她以前是你助理，还是她以前在保成分管的好？”
薄何也收回下巴，把头转回正常角度，双臂环胸，上身微微后仰，语调有些阴阳失衡。
“你……”
古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复眯起已经有些外泛笑意的眼睛，上身微微前倾，缓缓贴合这与薄何后仰平行的角度，嘴角忍不住的翘着。
“你该不会是在嫉妒什么吧？”
句尾俏皮的上扬，完全泄露了发问者恶作剧般的心理和此时无比愉悦的好心情。
薄何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前所未有碍眼的障碍，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走去。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头也不回的甩出这么一句，怎么说？恼羞成怒？
“一下午都没给我个笑脸就是因为这个？”
古厉快步跟上，说话就跟着进了电梯，他没有忽略她下午一见到他之后的反常，要说是不打招呼就跑去跟她一起谈容言惹到她了，但这一路上一句话没有也太过了，见她现在这副模样，古厉怎么可能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不来个乘胜追击？
“说什么呢，她，我有什么好嫉妒她的！”
可能是因为心虚，薄何按着电梯钮的指尖特别使劲儿。
“她？谁？你嫉妒谁？”
站在薄何身后的古厉往前近了半步，前倾着的下巴堪堪越过她的肩膀。
薄何早已红了耳根，抱臂扭头，不再理他。
“唔……那……让我猜猜看……”
电梯缓缓的上行，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半格半格的变化，和其他杨晟所有的电梯一样，这台电梯也应唐忠求稳的要求，调的很慢。
而古厉此时的语速也是，动作也是，缓缓地缓缓地，轻薄唇瓣无限靠近着滚烫耳垂。
“有什么呢？她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