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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无论真实如何，这番假设的言论势必在唐发扬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叫做不信任的种子。
哦，不是势必，是已经。
“那大舅觉得怎样应对才好？”
唐发扬问出这个问题时脑子是混乱的，毕竟他的年纪摆在那，社会阅历也摆在那，被他大舅这一下子，对他的心理其实可以说是冲击，人心里怀疑和不信任的种子会发芽成长，而且这发芽成长的速度是肉眼不可查的迅速。
“小扬，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
田有东边说着，边用右手做了个手刀的模样，狠狠的向下一劈。
“怎么讲？”
唐发扬此时心里除了不确定，就只有疑问。
“小扬，我们直接找来投标的单位合作，抬高价格，抬高的部分我们可以拿回来当项目万一亏损的保障，你说呢？”
抬高的部分可以拿回来当项目万一亏损的保障，田有东可真是个有文化的，把勾结施工单位做自己家项目，套合伙人好处这种事拿到桌面上，还说的这么好听。
然而，也就是这么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让听的人，让听了想要采纳的人，给自己一个多好的借口。
……
“厉总，这是截止的报名资料。”
肖笑拿着一个文件夹做的简报递给古厉，上面是她用最短时间做的最精确的报名单位情况分析。
说是来应聘营销策划中心总监，但是在古厉身边，她总是避免不了做这些，分不清是谁忍不住，还是谁在依赖。
古厉接过文件夹，仔细浏览，简报做的很详细，包括拟投标单位的资金情况，今年来业务情况，还有最重要的哪些是挂靠，挂靠人员的详细情况。
这中间自然有田有东，经过肖笑的调查，这田有东可不是仅找了一家单位来挂靠。
五家，一共13家投标单位，光田有东就独占了五家，这投标截止时间前光没加2％的投标保证金，按照最低估价恐怕也得三千多万，那么田有东这志在必得之心是昭然若揭。
“最近他和唐家人有接触吗？”
古厉低头看着田有东的详细资料，沉声问道。
“和唐发扬接触的可能有点多了。”
大概这就是多年默契，他不必只会她去查哪些，但他随口提问，她总是已有万全准备。
古厉盯着那资料看了很久，像是在看，又像只是在顺着那个方向沉思，良久。
“放出去。”
“放出去？”
只有前后不搭的三个字，但是肖笑知道，古厉这是要她把手上的这份拟投标单位名单放出去。
但是，肖笑搞不懂的是，这按照规定和惯例，你投标单位是要做保密工作的，即使透露，也是招标人透露给十分中意的某一两家单位，让其做好应对，这样全部放出去，到底什么用意，她竟一点摸不到头绪。
“这就不明白了？”
古厉也是乐了，难得看到肖笑不懂的时候，也难怪，在保成，这种情况会被更快跟踪到，且就被扼杀在摇篮里，根本没有机会走到这一步，想到这里，他也就没再打趣憋红了脸的肖笑。
“我的目的就只有报价最低，谁中标没所谓。”
在古厉看来，完成项目的计划利润才是唯一目标，至于谁是谁的亲戚，谁和谁在围标，他没有那么多空闲的道德标准去要求他们一定不能来。
现在的市场大环境下，但凡他把这份名单流了出去，各家只会拼命打听别家的价钱，再拼了命压低自己的价钱，这样也就直接碎了田有东抬高价的小算盘。
这样他低价的目的有了，于他古厉而言，这招标就算圆满了。
“嗨！我这角色还没转换过来。”
只需那么一句，肖笑就明白过来了，还顺带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台阶，但也的确是她那样。
“厉总，今晚的会议还要所有人参加吗？”
这些天很多招标计划都在同时进行，各种招标条款，质量标准和材料选定，可以说无一不需要他去最终拍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杨晟房产的一切已经这么迷信古厉的决策了，仿佛他就是唯一的主心骨。
“今天晚上的议程是什么？”
古厉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点了。
“是营销中心的筹建。”
算是自己的主场，肖笑回答不假思索。
“营销中心筹建，你看着办吧，我就不参加了，晚上把结果发我邮箱。”
古厉说话就已经起身朝外走，那样子是不带一点商量余地的要下班。
“厉总——”
这一声最终只换的古厉背对着她做了两个挥手动作，肖笑不知道的是，这种各部门独自招标细则的会议，特别是晚上的会议，由他们各自主持决定，在这晚还只是个开始。
这是工作狂厉总，今天早上刚暗戳戳做的决定。
清晨的电梯里，古厉被薄何问的差点愣神，却也同时意识到肖笑在薄何心里的阴影面积，想来是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你很在意她？”
古厉低头把薄何稍微松开了点距离，对上她的眸，深深的。
“对，很在意！”
薄何的眸光清澈，古厉可以从那里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那么诚实？”
环在薄何要上的手臂紧了紧，两人的气息也因为古厉的靠近而渐渐互觉清晰。
“原来你只想听我说不在意？”
薄何说话给古厉翻了一个白眼，双手抱臂扭头再不看他。
古厉见状立马哈着腰，低头把下巴放在薄何的肩膀上，右脸贴着她的左脸，轻轻的摩挲着。
“我就喜欢你吃醋都吃的这么嚣张。”
……
☆、第74章 正儿八经儿健个身
健身房的上客规律一般有些逆市场化，周一到周四的晚上爆满，周五到周日晚上则往往是空荡荡的。
而健身房里的私教预约情况则又不一样，往往是爆满的时候没人预约，空荡的时候教练忙不过来。
当然，但凡有规律的地方，就有的例外。
总会有那么一部分会员，他她们办卡买课的时候信誓旦旦、宏图大志，等费用一缴，会籍顾问和教练也不会因为什么任务再给你打电话发微信了，他她们自己也会不再重视，从此神出鬼没、行踪成谜，比如说薄何。
在小教练眼中，薄小姐刚开始的时候来的规律还可以说有迹可循，一周总会出现那么一两次，工作日中的一天或者周末，而最近一段时间……如果不是今天打电话，她都已经忽略她的存在了。
一溜儿客满的跑步机上，小教练找到正在自觉课前热身的薄何，脸上带着些涩涩的歉意。
“薄小姐，今天有位会员和您约了同一个时间，您看我给您二人一起上成吗？”
虽然是身高180的前全国皮划艇冠军，可毕竟才是个22岁的姑娘，说起这种事情来，总是怕有那些计较的会员觉得她其实是为了多挣课时，没等薄何回话，她又像是有什么需要补充。
“主要是您二位都是不常来的会员，偶尔才来约课，实在不想打击您们的积极性！”
其实这小姑娘做私教还是挺负责的，给每位有需要的会员都量身定制了营养餐，定期给每位会员做体测并建档对比，并适时调整课时内容和餐单，还拉了有意愿的会员一起建了个微信群，有事没事儿的都会在里面发现日常健身和舒展的动作和要点，比起那些每月只想着完成任务打电话嘴皮子拉客的教练，薄何不止一次觉得她这种情感投入来的可能更有效果。
这一起上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算上次和古厉一起上课，她和容言不是还拼过一次课么，在教学质量不偏倚的情况下，其实有个人一起练，比自己独享更有意思些。
“行啊，”一手按停了已经十五分钟的跑步机，一手拿着毛巾，待传送带停稳方走下跑步机到小教练旁边，做依偎状“只要拉伸时间不少，我没意见。”
毕竟，在薄何看来，拉伸才是请教练上课的精华所在啊！当初她买了百节私教课时，可不就是试体验的两节课后那拉伸，两个字，舒爽！
“薄姐，改天来我送你一节康复课！”
小教练十分豪爽的说，一节康复课可是普通私教课的双倍价钱，这个回馈的确拿的出手，而且会员绝对不会拒绝，要知道，康复课可是教练一整节课都在给你做专业的按摩和拉伸。
“记下了，我会很快给你打电话的！”
康复课薄何上过半节课，那次是她经过一夜的加班，肩颈十分不适，在上了前半截塑身为主的课时后，小教练给她上的，也是人情。
薄何差点跳了起来，只是碍于这是公众地方，人多的公众地方，才只是狠劲激动的锤了锤小教练的手臂，但是那爽朗的笑声和大白牙，可一点没有含蓄之意。
“另外那人呢？”
小教练把薄何带到私教去准备开始做垫上训练，却只拿了一个垫子。
“那是第一次来的会员，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好像迷路了，让我给指了路，估计还有一会，我们先练着。”
寻常的垫上动过，都是薄何做过的，小教练也没有多大难度的指导，主要就是数数和切换动作的指令，还有就是一些保护。
当薄何专心面对着小教练做元宝卷腹的时候，小教练的眼光一转，和薄何背后来人打起了招呼。
“赵教，这位古先生说和你约了课。”
是前台的柜员带着会员找自己的教练来了，古先生，薄何双手轻抚于耳后，边呼气边卷动上身边想，是她以前没注意么？其实姓古的也不那么少嘛！
“你……就是古先生？”
小教练有点迟疑，这个会员是通过会籍顾问直接点名买的她的课，说是朋友推介的，只电话联系过今天第一次来，可是……
可是这种身材相貌的人见一次就会记得，特别是上次他和容总的比试，她更是记忆犹新，力量和耐力确实不错。
只是，她很清楚的记得这位古先生上次是和薄小姐一起来的，关系好像还非同一般，那么，古先生在薄小姐之后打电话来约，欸！有故事！
“赵教，你好。”
赵教练这回不说话了，她只是满脸八卦的看着薄何。
无比熟悉的音色音调，是某人在外装模作样的日常，薄何这个卷腹是无论如何都卷不起来了，干脆躺倒，抬手。
某人会意，上前，握住高抬玉手，用力一提，女人坐起眼神对着男人是审视，男人顺势蹲下满脸得逞的笑着。
“要和我一起上课的就是他？”
薄何扭头去跟小教练确认，她看着古厉那里外都是得意的脸，怎么看怎么都是欠打。
“就是古先生。”
小教练一五一十的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二人还紧握着的双手。
“你什么时候办的卡？”
薄何满肚子疑惑盯着古厉，古厉却依旧是在笑。
“上次来这为了截容言，顺便就办了。”
古厉像是蹲的姿势不太舒服，边说边稍微调整了一下屈腿角度。
“你晚上不是要开会？怎么会来？”
薄何瞅了眼他的脚步，拉着他的手捎带着用力，两人就一起站了起来。
“哦，我女朋友说会嫉妒我别人在一起待太久，我一想办了卡又不能浪费就来了呗。”
古厉一手还是牵着她，另一手帮她整理着衣摆。
“你女朋友的男朋友还挺懂事的！”
她排着他的胸口，口气是语重心长。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