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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要留在家里头,被那群人祸害糟蹋!她怕丢在车厢里头会闷坏了!
雷震东被攘得差点儿扭了脖子也不生气,反而眉开眼笑:“对,是我们沈主任厉害,妙手回春,有再造之恩。”
沈青脸上发烧,扭过脑袋往毛毯底下钻:“听你胡说八道,我要睡觉!”
“好,睡觉。”雷震东也不纠结妻子千里迢迢搬过来的香瓜了,直接脱得就剩一条裤衩,掀开一角毛毯,钻了进去,手搭上了沈青的腰。
沈青不防他还有这操作,立刻推他:“我睡我的,你跑来干嘛?下去,上你的班去!”
雷震东一把搂住了她,身体贴了上去,说话的热气直往她脸上喷:“我也睡觉啊。这床起码要比你值班室的床大吧,怎么就不能两个人睡了呢。”
“我说不行就不行。”空调明明开着,雷震东的身体却烫得吓人,赤。裸的胸膛活像加热的铁板,贴上她的身体,她就成了一块奶油,直接被烫化了。她又气又慌,手抵上了雷震东的胸口,再一次强调,“我要睡觉!”
“是睡觉啊,大中午的你不睡觉还想干嘛?”雷震东嘴里头调笑着,胳膊却跟铸铁一样箍上来,脑袋抵着沈青的头顶,合上了眼,还强词夺理,“搞得跟谁不让你睡一样。”
你妈,你爸妈都不让我睡觉!沈青一肚子的火,却被他身上的温度烫得说不出口,只能恨恨地闭上了眼睛。想想不甘心,她又泄愤地踢了他一脚,却被雷震东的腿压住,让她动弹不得。
男人的身体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明明一身的油汗,味道真不算好闻,偏偏带着蛊惑人心力量。那滚烫的气息穿透了她的皮肤,熨帖着她的内里,蒸发了她一肚子的怨气。没过一会儿,她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在他怀里睡着了。
雷震东嗅着妻子头顶散发出来的洗发水清香,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忙了一宿的困意袭来,也跟着一道陷入了黑甜乡。
房间里头一片静谧,床头柜上摆放着香瓜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安逸在空气中流淌。
办公室外面,财务拿着报表找雷总签字,被助理小蒋拦在了外间:“急不急?不急先放着,下午再说。”他压低了声音,“沈主任来了,大热的天,给雷总特意拎了只香瓜来。”
财务立刻坏笑着调侃:“哟,这是董事长来慰问视察工作了。雷总可得好好招待啊。沈主任不愧是留过洋的人,真浪漫!”瓜瓞绵延,含蓄而意味深远,果然文化人的做派。
小蒋给了他胸口一拳,笑骂:“滚蛋吧你,就你话多。趁着雷总心情好,下午把能签的单子赶紧都签了吧。”
结果到了下午,财务也没拿到领导签字。
沈青困极了,这一觉睡得深沉,连身都没翻一下。等到她醒过来时,脑袋依然晕乎乎的,睁开眼,只看见一室昏暗。窗帘拉上了,晨昏不见,她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她动了动脑袋,雷震东赶紧趁机撤回胳膊,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我手都要断了。”
沈青一点儿领情的意思都没有:“谁让你上床的。”
雷震东笑了,手贴着她的胳膊轻轻地摩挲:“是你上了我的床。”
“谁稀罕啊!”沈青一甩胳膊,翻身下床,“谁稀罕谁上!”
雷震东的手就势往下滑,一把扣住了沈青的腰,将人拉进了怀中,手顺着衣服下摆往上:“真不稀罕?真不稀罕为什么找上门啊?昨晚我可没让你解够馋,这是想了吧。我又没说不给你,你带着人来就行,干嘛还要特地拎着瓜啊,累着了你,还是我心疼。”
只怪那大香瓜的甜香太诱人,即使光线昏暗,依然没让睡了一下午的雷震东忽略掉它的存在。简直就是沈青耻辱的明证。
“滚!”沈青想起昨晚在值班室都差点儿被他得手,恼羞成怒,一个劲儿推他,“你干嘛,手给我出去!谁想了!”
雷震东翻身压住了她,号称要压断了的手灵活得很,已经翻山越岭直上云霄:“都穿上我汗衫了,还说不想?我再不动,你才真得踢我下床了吧。”
沈青浑身发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声音压在嗓子里头蒸腾成潮湿黏腻的水雾。她羞恼难当:“谁要穿你的汗衫啊!明明是你丢在我值班室,我包又塞不下,总不能抓在手里上地铁吧。”
“对,不穿。”雷震东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嗓子也哑了下去,伸手卷起了黑色的汗衫。奶白的皮肤从黑色布料下露出来,恰如雪糕,沾着晶莹的水珠,引得喉咙冒烟的人忍不住张口咬了下去,却勾出了更多的干渴。
汗衫被掀开了,沈青只觉得胸口一凉又是一热。她拼命挣扎:“谁要你脱的?别动!”
雷震东听话得很,立刻放过了脱了一半的汗衫。翻起的黑色棉布裹住了沈青的胳膊,成了最好的约束带。沈青发出一声呜咽,唯一能动的两条腿死命想抵开雷震东,却被他直接压住趁虚而入。
沈青眼睛让汗衫给盖着了,又慌又怕:“雷震东,你别闹。”
“不闹。”雷震东掐住了她的腰,汗珠随着身体的摆动摇晃下来,滴落在沈青身上,似乎要融入奶白的皮肤当中,最终又跟她的汗水交汇在一起,游荡于山川沟壑跌宕起伏间,最终随着她被翻转过来的身体一并落在了深蓝色的床单上,滋润着盛开的月光花。
洁白的花朵在暗夜中摇曳着,颤抖着,挤压出支离破碎的哭腔:“雷震东,你别……”
“送上门的老婆我不要,我傻啊!”男人的眼睛跟狼一样,肆无忌惮地冲锋陷阵。
沈青连连失守,只能呜咽着辩解:“我没有,你才送上门呢?”
雷震东闷笑:“真没送上门过?当初是谁脱光了站在我面前的?”
“滚!明明是你鸠占鹊巢!”
雷震东愈发笑得放肆:“那当然了,我不占着谁占!”
第25章 最初的相遇
沈青要发晕,想辩解嘴却被舌头堵着,一个正经的字眼都说不出来。雷震东真是一如既往,得了便宜又卖乖,还打蛇随棍上。明明就是他进了她的包房,她才没走错温泉池子。
那时候她刚进仁安医院没多久,跟着轮转科室的医生们出去吃饭泡温泉。年中了,药代们伺候完各级领导,顺带着也请医生们联络感情。
一盒药从出厂到进入患者手中,中间的门门道道复杂的可以画出藏宝图,分拆进八部《四十二章经》中,一动就能搅乱天下。谁都知道药价虚高的罪魁祸首是药品集中招标,环节越多,操作空间越大,一条产业链养活了多少人,创造了多少GDP。真到了一线医生这一层,已经是细枝末节,无关大局。
只不过,凡事总要有人背锅,只要大众不满,第一个被推出去挡枪的人就是医生。制度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医生缺德!沙丁鱼的群体文化就是牺牲一部分个体的利益来维持群体的稳定。谁在最底层,谁就是那个万恶的临时工。
医改?医改有个屁用!都改了多少回了,哪次不是轰轰烈烈再悄无声息,全都是一群拍脑壳的异想天开。打着减轻老百姓医疗负担的名号,做的全是让老百姓买单的勾当。任何一味要求从业者提高道德水平,完全不顾他们实际利益需求的改革都是瞎胡闹。马斯洛的生存层次学说一早就告诉我们了,生存才是第一要素。连活都活不下去,上哪儿谈体面?脱离了物质谈意识,纯粹瞎扯淡!
辛子墨对着个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小姑娘之前在仁安医院实习。带教老师看完专家门诊没给病人开药。病人认为没开药不算看病,要求退号,被拒后直接砸了诊室扬长而去。小姑娘顿悟医生的知识与技术都不值钱,看病的重点是开药,一毕业就投身医药代表行业了。
小姑娘被辛子墨逗得咯咯直笑,不停地转过头向沈青求证:“沈博,辛老师是不是骗我啊?”
沈青对着玻璃杯里头的红酒发呆,敷衍地笑:“你辛老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江湖百晓生江州包打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她不懂这些,国内外的医疗环境千差万别。她在仁安第一次开医嘱,给病人用的全是青霉素红霉素一类,差点儿没把科主任气晕。再看看病人是三无人员,领导这才捏着鼻子当没看见。
她不是清高或者出淤泥而不染云云,她只是还没适应环境,或者说她对这些不感兴趣。甚至连药代的宴请,她都懒得动。她已经连续上了三十二个小时的班,身体与精神都达到了承受的极限。比起酒桌上的喧哗热闹,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张舒适的大床跟两颗安眠药,可以让她睡到天荒地老。谁还缺一顿晚饭吃?只不过科主任的面子,她不能不卖。在场的小医生哪个不是这样?
人人都在推杯换盏,她不记得自己究竟站起来多少回接受敬酒。每一次,科主任都要自豪地强调一下她哈佛医学院博士的名头,似乎这样就可以为她镀上一层金光。居然效果斐然。
一直缠着辛子墨说话的小姑娘不知道究竟得了谁的指示,特地挪了位置,专门坐她旁边,陪着她喝酒,压低了声音跟她打听怎么参加美国执业医师资格考试。她男友想出国。沈青不好意思拒绝满脸希冀的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她喝高了。
科里头的同事已经三三两两散开,有人去唱KTV,有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辛子墨招呼她过去打掼蛋,被她摆摆手拒绝了。喧闹声挡在了门背后,她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
床是好床,房间也宁静而舒适,可惜她睡不着,又因为喝多了红酒而不敢吃安眠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她迟迟没能如愿入睡,不得不爬起身,决定去泡温泉。
温泉酒店地处江州郊区,那晚到了月中,月亮大而圆,朦朦胧胧的盖着雾气,透过一扇落地窗映在她眼睛上,簌簌颤抖着的,也像是一只无辜的眼睛。窗外有树影婆娑,还有她辨认不出品种的藤花摇曳,在月光下绽放。
沈青后来无数次回想当时的场景,都只能归罪于当时的月亮。据说月光自带迷惑人的属性,人走在月光中,仿佛置身森林,一不留神就迷了路。她稀里糊涂间就走进了泡温泉的包房,合上门,解开了身上披着的浴袍。
丝质浴袍滑落的瞬间,她茫然地垂下了头。喝得太多了,她脑袋瓜子不好使了。从房门出来前,她明明拿了泳衣啊,怎么忘了穿?连内衣都脱掉了。她居然这么一路真空地穿越了长廊。
幔帘背后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沈青还在疑惑,这家酒店温泉池子难不成是喷泉模式。“呼啦”一声,帘子拉开了一角,露出了男人的脸:“就放在桌上吧。”
雷震东正泡在浴池里头出神。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他以为是之前叫的服务员进来送东西。他的话没能说完,就下意识地咽了下喉咙。包房的灯光朦胧暧昧,估计都不超过十五瓦,全笼在了女人身上。她赤脚踩着瓷砖,浑身比灯光还亮,因为喝了红酒,皮肤都泛出了粉润,娇嫩得像是往外头滋水,引得人只想在那上头留下自己的烙印。
女人茫然地睁着水润的眼睛,回过头,似乎想看看外面的房间号,又转过来,无比坚定地跟他强调:“这是我的包间。”
雷震东后来一口咬定自己当时是第一次见沈青。事实上,他撒了谎。仁安医院的卢院长为人爽快,他喜欢跟仁安做生意。一个礼拜前,他在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