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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我错了。青青,都是我不好。来,慢慢喘气,不哭,不哭了。”雷震东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后背,紧张地盯着她的脸。
沈青累极了也倦极了,伸手推开雷震东,语气突然间平静下去:“不,你没错,你一直都调查得很清楚。少阳就是被那个贱女人害死的。那个贱女人嫌贫爱富,居然跟他爸爸搅和在一起,真是恬不知耻。武则天还先老子后儿子呢,她更不要脸,甩了儿子去找老子。”
“不许说。”雷震东情急之下伸手堵住她的嘴巴。他不许她说出那些伤害自己的话,“你不贱,青青,你是最好的。你没有一点儿地方不好。”
沈青的嘴巴被捂住了,只能睁着眼睛悲哀地看着他。不,他什么都不知道。
“青青,你听我说,这恋爱自由。那姓何的虽然年纪是大了点儿,也不用说是父子吧。”雷震东慌里慌张地说着,突然间瞪大了眼睛。什么老子儿子的,老三明明就只有一个妈啊!他不是说他爸爸死了吗?
沈青推开了雷震东的手,轻轻地笑了:“对,多脏啊。不,我不怪你,我应该感激你们。好歹你们还顾及了少阳的颜面,没有在法庭上把他也挖出来鞭尸。女的甩了穷男友,搭上了他事业有成的父亲。父亲抛弃糟糠妻,勾引自己儿子的女朋友。这样的新闻,不是更加为大众喜闻乐见吗?不是更加能将这对狗男女彻底钉在耻辱柱上吗?”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谁会关心。媒体只需要负责炮制出能吸引人眼球的新闻就好。大众只要负责用唾沫星子淹死他们就好。
道德败坏,恬不知耻,男盗女。娼,医院净是这种人!
雷震东脑袋跟炸开了一样,惊惶地扑上前,抓住了妻子的肩膀:“青青,你听我解释。不是的,真不是,我不知道姓何的是少阳的爸爸啊。我疯了我伤害你?那照片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查,我真的在查。实在是找不到线索。”
沈青伸手掰他的手指头,一根根的,全都掰开。
她看着雷震东的眼神充满了悲哀:“我在你眼里头到底有蠢啊。谁会对我跟何教授恨之入骨?这么多年了还心心念念要整死我们。雷震东,你就不能对我说句实话吗?”
难怪原本早就风平浪静的关美云女婿,坚持要报案。原来有人巴不得他们死呢。奸夫淫。妇,可不是要浸猪笼,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她中午跟何教授逛了成衣店,吃了顿饭,下午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难怪雷震东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强调,没事,官司上所有的事情他都打点好了。
沈青吃吃的笑了起来,近乎于怜悯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何必呢!又是为了孩子吗?真对不起啊,前一个孩子害得你不得不娶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进门。好不容易掉了,现在又来一个,白开了一回庭!”
“青青你别这样,我没有!”雷震东喘着粗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抱住妻子,“我爱你我才娶你的,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我真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怎么来的。我已经把我想到的办法都想尽了,实在没找到人。”
沈青轻轻地笑了:“那信封是谁给你的?”
“放在老三家的邮箱里。房子太老了,又快要拆迁了,监控就大门口有。查了很多人,没消息。付强这边我也在查,说是有人从门底下塞进去的。现在他人被公安局带走了。”
沈青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完全不想再开口。邮箱里头的信件一定是别人投给主人的吗?二十四张照片叠在一起多厚,从门缝里能塞进去吗?多荒谬啊,他到底骗过她多少事。
外婆还抓着她的手告诫过她,不要在丈夫面前太强势。她学历高,他容易自卑。
事实上,女人果然容易想多。他看她,大概就是傻子中的傻子吧。
雷震东本能地发慌:“青青你听我说完。”
“我已经不想听了。”沈青转过了脑袋,背对着他,“我曾经问过你好几次,你每次都没对我说实话。我还怪自己想多了。雷震东,我求求你,你要是真像你说的爱我,放过我好吗?我只想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我不想每次看到我丈夫时,都要分辨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一句又是假的。我太累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雷震东跟被雷劈了一样,呆坐在踏板上。他抹着脸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仓皇地环顾四周,想要找点儿什么依仗,却发现无从下手。
窗户外头,大花小花发出了“咯咯哒”的声响,然后是江阿姨撒碎米呵斥它们:“莫要吵,沈医生跟雷总有话讲呢。”
雷震东咬咬牙,直接跪在踏板上磕起头:“青青,不管你信不信,这一回我赌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再瞒你的地方。少阳死的时候,我跟他在一起。”
他的妻子突然间翻过身,急切地看着他:“少阳他……”
雷震东心头一阵酸涩,他分辨不清心中涌动着的是对战友的怀念还是嫉妒。青青那么渴望地看着他,为的却是从他口中得到关于另一个男人的只言片语。
“我们在执行任务,突然间起火了,外面烧得非常厉害,根本出不去。少阳把防火栓绑在了我身上,先送我从窗口下去了。”
沈青捂住脸,泪流满面,少阳一直都这样,他真的很好很好。
雷震东木木地说着:“仓库很快爆。炸了,他没有来得及下来。我看着他从我面前摔下去。连那一次,他救过我三回命。临死前,他告诉我,你不要她了。”
沈青哭出了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杀了林雪,还要林雪以这样不堪的模样最后一次出现在少阳面前。她是混账,她十恶不赦!
雷震东伸手抽了面纸塞给眼前悲痛欲绝的女人,咬咬牙,又继续往下说:“我出院以后去给老三扫墓。我跪在干妈面前求她打我,老三最后是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了我。当时的环境,迟一步就是个死字。干妈说少阳早就不想活了,最后一次探亲回家,他就不想活了。”
雷震东回想起老三临死前那张平静又绝望的脸,心头一片黯然。那个时候,其实他并不理解老三为什么会心灰意冷成那样。现在,隔着十一年的时光回头看,他模模糊糊地倒是明白了老三的痛苦。
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他们母子的父亲,居然又抢走了他心爱的人。他之前之后的人生都被那个他最恨的男人给毁了。他臆想过的美好未来也没有了。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沈青的眼泪几乎流干了,眼睛干涩得疼痛,脸上皴裂得难受。她阖上了眼睛,轻轻地开了口:“对,我害死了他,我遭受的一切都是报应。”
从母亲死后,他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光。即使后来她执意分手离开了,因为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他始终都在,她依然可以安眠。他走了,光灭了,她只能在黑暗中哭泣绝望。
失眠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她有罪,她知道,她罪有应得,她默默地承受了八年,直到她从雷震东怀中醒来。她以为老天爷在怜悯她,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这是另一种更残忍的惩罚。
她罪有应得,她怪不了谁。
可是,少阳不会自杀。他有一分活下来的希望,他都不会选择死亡。
他允诺过,如果有一天她需要,他会随时出现在她面前保护她。
他从不食言。
“青青,你别这样说。干妈的话也是在安慰我,不想我太难受而已。”雷震东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我那个时候跟只没头苍蝇一样。我恨我自己,我恨我眼睁睁地看着老三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对那个大头贴上女孩的恨,缓解了痛失战友的雷震东的痛苦。人有了可以宣泄的目标,自责的情绪就会转移。他发疯地调查关于沈青的一切,可当他好不容易找到那所著名的学府时,她已经出国留学去了。
看,你死了又怎样,人家照样生活得很好,步步高升,妥妥的人生赢家。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收集关于沈青的消息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安静而内敛,几乎从不在个人社交账户上说太多的私事。可是朋友贴出来的合照,互动时留下的只言片语,已经足够他在心中勾勒出关于她的形象。
与他一开始的认知截然相反的形象,她明明是个很好的姑娘。
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老三。开始时是不能提,因为他的确不怀好意。到后来,更不能提,因为他爱她,这份爱意味着对老三的背叛。时至现在,他后悔提,因为他嫉妒,嫉妒即使老三走了这么多年,她依然对他恋恋不忘。
“不管你信不信,青青,我爱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动心了。对,我特别肤浅,我唾弃我的肤浅,可我管不住我自己。那半个月,我没联系你。不是因为干妈生病了我抽不出空,而是我害怕自己动真格了。
我王八蛋,我混账玩意儿。可我要告诉你,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就是你答应嫁给我。我这辈子到现在做的最蠢的就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想做的,我都答应你。反正我以后还要把你追回来,我只爱你。”
“你走吧。”沈青抬起了眼睛,平静地看着他,“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我不恨你也不怪你。放心吧,我不会打胎的,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生活。”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章很不满意,改了三遍还是不满意,先看着吧。哭得太厉害了,我要去拿点儿面纸。
第64章 剪短的头发
雷震东拎了一袋子沈青的睡衣离开的老洋房。
他把自己最近穿的贴身衣服全留了下来。
青青的毛病; 他清楚,失眠多梦易惊扰。他不陪在她身边,她会害怕; 睡不好。
其实哪里只是青青需要他呢; 他怀里不搂着他的青青也是空落落的。在局子里头的这几天; 他没有一晚上睡到囫囵觉。半夜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见不着人,他还想去厨房找。坏了; 肯定是他马大哈; 临睡前忘了端杯水放床头柜。青青肯定是睡醒了渴了。
直到外头的警察呵斥;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里面蹲着呢。
“自己在家; 把门窗关好了。夜里睡不好的话,给我打电话。”
他哄她睡着了就是。
“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通知我。你放心; 我不挟恩图报。你就当是为孩子着想,千万别逞强。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老是熬夜看书。学问永远做不完; 地球少了谁都要转。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你现在怀着身子,你就当是为孩子着想; 千万别逞强。”
他絮絮叨叨地一条接着一条。家里的电费水费要怎么缴,煤气卡得去哪儿充值; 越说他越不放心。
他的青青啊,哪里需要知道这些事情。她就该清清爽爽的,跟个小仙女一样; 好好坐在边上就是了。那些事情他来处理。
他的青青啊; 就该生活在云端上。舒舒服服地躺着; 手边是小零食,抬眼是落地窗外繁花绿树,偶尔惊呼一声:“雷震东,大花小花打架了,你赶紧去管管。”
雷震东足足写了两页纸的交代事项。又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说。他写着写着,不时又想起什么,赶紧强调两句要留神的事。
沈青在边上一条条应着,没有任何辩驳。
“大花小花你也要注意。你到底怀孕了,别靠太近。万一有个什么,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