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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又冷又冻,她一跳,脚底像有千万根针扎进了进去,一痛,又跌在了地方。不能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她需要保持力量。又一次跳起来,这一次,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光滑的背贴在冰冷潮湿的墙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浪费,盯着那盏油灯,她一步步向前跳,原本两米远的距离,她跳了好久。
总算是到了桌子边上,还好桌子并不是很高,她背过身,扭头看紧灯着油灯,将手伸了过去。因为感觉不到距离,几次,火烧在了她的手上。她咬着牙,皱着眉,又一次把手放在油灯下,火,终于烧到了绳子上,可是那种被烧伤的灼热感,也侵蚀着她的肌肤。
忍着痛,听着绳子滋滋的在一点点燃烧,算着时间,她撤开了手,用力的扭动。此时根本已经没有时间去感受那皮肤被烧坏的痛意,哪怕绳子磨得皮都破了,她也不敢停一下。
终于,在她最后用力一绷之后,绳子终于断了。
看着手腕已经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她咬着牙,马不停蹄的解开脚上的绳子。披起林如沁临走前丢给她的衣服,光着赤脚,跑到门口处,她拉门,但门从外面锁住了。
她不死心,又是猛的又拉又摇,手上的血因为她的大弧度动作,血流了出来,滴在了地上。没想到,门竟然开了。许是林如沁觉得季茉一定跑不掉,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吧。
打开门,外面一股冷风夹着让人作呕的恶心味迎面而来。脚底下就是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准确的说,她所处的地下室,就在垃圾堆之中。如果不是这里有一扇小门,恐怕没人会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地下室。
此时天空只有少许星星,但依旧没有照明这条路,面前漆黑一片。借着少许星光反射到地面上一些白色东西上,她光着脚踩在垃圾上,朝前面走去。
几次,她的脚底都被什么硬物扎进去,她提起脚一摸,不是玻璃渣,就是一些尖锐的东西。痛和冷再强烈,也比不过她想逃离的心。
刚走出垃圾堆,便看到远远的一束光若隐若现的在前方。季茉心中一怔,她立刻蹲下身子,往垃圾堆的另一边走去,躲在了一个大垃圾袋子后。
她心很乱,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是池希文吗?还是晏熠?她咬着唇,看着那束车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垃圾堆前面不远处。她紧张的望着车子,揪着心等着车里下来的人。
可是看清了下来的人,她仿佛刚浮出了水面,眼看就要抓住前面的稻草,可是又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又跌进了水里。
池希文下了车,皱着眉头看着这里。林如沁这个该死的疯子!他手一挥,跟着他来的几个男人拿着手电便开始走向季茉刚走出来的那扇门。
“老板,里面没有人。”很快,那几个男人就出来了,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烧断掉的绳子,“绳子上还有一点热度,门口那里有一点血迹,还没有干,相信人是才离开这里的。”
池希文拿过那条绳子,放在手里捏了捏,抬起那双锐利的眸子,看了看四周,“我们刚从那边过来的,根本没有看到有人。她,应该还在这里。立刻围着垃圾堆找!”
季茉的心一紧。该死的!她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她不敢动,一动就更容易被他们发现。她只要祈求老天,不要让那些人发现这里。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拿着手电朝她这里走来,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紧紧的拽着手。
千钧一发之际,远远的三辆越野车呼啸而来,让季茉都闻到了尘土的味道。车子的灯光打过来,将所有人,包括所有红红绿绿的垃圾也尽收眼底之下。三辆车一字排开,将池希文的小轿车给围在了中间。
这时,车子里跳下一个挺拔的男人。季茉看着那人,激动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受了那么多罪,她也没有想哭,可是一看到他,委屈难过,哪怕是一直觉得麻木的痛,也有了感觉,泪如决了堤的洪水,涌了出来。
“大半夜的,池先生不睡觉,跑了一百分里到垃圾堆里来,是来看苍蝇的吗?”晏熠冷着一张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池希文没想到他前脚到,晏熠就立刻跟过来了,“你跟踪我?”
“你有意见?”晏熠冷声,十分狂妄的盯着他。
池希文气结,他接到林如沁的电话之后,特意让人注意了周围有没有人跟踪,为了避免意外,他还弄了好几台一样的车,车里坐着跟他穿着一样衣服的人分开走,没想到晏熠居然还能找到他。
晏熠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那条被烧断一部分,又被硬扯一部分的绳子,心一下子紧缩起来,目光如此黑夜里的狼王,那样的阴森而危险。
他冷冷的注视着池希文,手一挥,“找!”
“熠……我在这里……”季茉缓缓的从垃圾堆里站出来,声音有些虚弱。
晏熠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转过身一眼就看到那个站在黑色大塑料袋旁边,身上只穿了一件陌生的外套,头发凌乱,一边脸微微红肿,另一边脸冻得煞白。
他飞奔过去,一把将整个放松下来而摇摇欲坠的女人接住,搂在怀里。
“茉……茉,对不起,是我还迟了。茉……”晏熠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腕血肉模糊,心痛得如千万只利箭射穿。
季茉摇头,抽出手摸着他的脸,虚弱一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话,也没有力气再睁着眼睛,她想休息。
她好冷,好痛,整个身子一会儿像在冰天雪地里泡着,一会儿又像是在烈焰里焚烧着。她全身的每一处,很一根神经都好痛,痛得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又被抽离了一样。黑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在挣扎,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拿回自己的一切,她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
突然,一个温柔又有些焦急的声音在呼唤着她,一声又一声的叫着“茉……茉……”
茉是谁?是在叫她吗?叫她的人又是谁?为何那样的深情担忧?她有些好奇,她想睁眼看一看。
“茉……你醒醒……茉……”
声音越来越大,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些微光。慢慢的,一点点放大。原本的黑暗慢慢的开始散去,突如其来的光明让她有些不太适应。她想睁开眼睛看,但太刺眼了,她又一下的闭上了。
晏熠看到她的眼皮在动,明明要睁开眼睛了,可是她又突然的闭上了。他抓狂似的拽着洛邦的衣领,“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三天了,还没有醒来!你说!你说!为什么?”
洛邦被他揪着领子憋得脸通红,他现在不敢惹怒这个男人,只能轻声安抚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你要是救不了他,我马上就嘣了你!救不了人,留着也用!”他一把推开洛邦,凶神恶煞的威胁着。
洛邦知道他这几天心情波动大,也没有跟他一般见识。他走到季茉的病床前,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检查了各项指标,都正常没问题啊,怎么就是不醒来呢?
“我的姑奶奶呀,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被人一枪爆了头了。”洛邦小声的嘀咕着,哭丧着脸。他倒是没有怕晏熠真的会一枪打爆他的头,只是这三天下来,他也心疼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想起他那晚抱着全身痛得青紫,手脚脸都是伤,奄奄一息的季茉回来时,他那晚的杀气是最重的,似乎只要谁惹到了他,他就会让谁下地狱。如果不是要守着季茉,要给她擦身上的伤口时,他绝对已经开始报复那些要害季茉的人了。
三天的时间,他如同一只随时会发狂发疯乱咬人的恶狼,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他一步也不离开季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床边,睁着眼睛,不敢闭上一下。通红的眼睛,满脸的胡渣,他早就不是那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他只是一个为心爱的人茶饭不思,不敢松懈的深情男子。
季茉听到了那咆哮愤怒的声音,是为了她吗?谁为了她会发那么大的火气呢?是晏熠吧。对了,晏熠!
她爱着的那个男人,那个爱着她的男人。她记得,她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是倒在他的怀里。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晏熠,晏熠……熠……他一定很紧张自己,很着急了。她不能让他难过,不能让他伤心,她想见他。
“熠……熠……”忍住强烈的光线,她努力的在睁开眼睛。
“噢上帝,熠,她在叫你,她在叫你!醒了醒了!”洛邦激动欣喜的叫起来。
晏熠也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呼喊,以为又是自己出现的幻觉。一听洛邦在叫他,他立刻跑过来,一把推开洛邦。洛邦完全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噢NO……屁股开花了……”洛邦摸着自己的屁股,呲牙咧嘴的嘟哝道:“有异性没人性……”
晏熠才不管洛邦在说什么呢。他激动兴奋的看着已经睁开眼睛,正看着他笑的女人。这一刻,从未流过泪的男人,热泪涌出了眼眶。他俯着身子,一手紧握着她的手,一手摸着她的额头。想说什么,可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有身体在颤抖。
季茉缓缓抬起手,抚上他的脸,触摸到那还带着温热的泪,露出一个虚弱又心疼的笑容,“你怎么哭了呢?”
晏熠拿下她抚在脸上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用力的吻着,怎么哭了呢?三天来,他不敢落泪。他要坚强,一定要等着她醒过来。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上天是眷顾他的,没舍得把她从身边带走。
他落泪,是因为她还在他身边!
“茉,对不起。”他觉得自己好没用,保护不了她,一再的让她陷入危机之中。做为一个爱他的男人,他真的好失败。
季茉轻轻的摇头,“傻瓜,不怪你。”不是他的错,是她自己。是她太大意,是她要做假好人烂好心。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看着他憔悴不堪的脸,心也痛了。从来都是那么臭美的人,怎么可以这么邋遢?都是为了她,一个堂堂煞神会会长,变成了这副模样。如果那些成员看到自己的老大这般,恐怕会颠覆了他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吧。
季茉醒来后,除了手腕上的烧上和勒伤,还有脚底下被利物扎伤之外,并没有其他伤口。因为身体在那样的情况下冻了将近五个小时,血液不通,身体又吸了些寒气,所以整体恢复的有些慢,好在没有什么大碍。虽然已经开春了,但那是晚上,如果再冻上几个小时的话,后果恐怕真的不堪设想。
为了让她能舒适的好好休息调养,晏熠把她接回了山上。在那里,保护设施都是极安全的,环境好,空气好,适合养病。
季茉出院的时候,肖太阳和姜蓉都来了。他们知道季茉出事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了。本来想进来看看她,可是病房外站了两尊大神,根本没有办法进去。知道晏熠在里面守着她,他们再不放心,也不得不放心下来。
之后的几天,他们每天依旧来,可晏熠还是不准他们探望。这一点,让肖太阳很生气了。总算是在出院的时候,他来巧了碰上了,不然又不知道晏熠会把她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