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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季茉摇摇头,拿纸擦了一下鼻子,“没事。我哪有那么金贵,动不动就看医生。”
晏熠见她只是打了一下喷嚏,脸色也没异样,这才放了心。
突然,季茉感觉到身下有一股异样涌出来,她皱起了眉。算着日子,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完了,亲戚来了。似乎,她并没有准备姨妈巾。脸色,不禁有些难堪起来。
虽然跟晏熠在一起将近快一年了,但这种特别尴尬的事情,她还是羞于启齿的。
“怎么了?”见她突然一动不动,皱眉纠结着什么。晏熠蹲在她面前,盯着她。
“咳……嗯,那个……我下去一下。”真该死,怎么会忘记了呢。
“我跟你一起。”
季茉一愣,耳根子微微有些红,“不用了。我下去一下就好。”难道要他陪着自己去买姨妈巾?扯淡吧!
“你忘记刚才薛老的话了吗?我要保护好你!”晏熠不容她拒绝,“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干嘛?不是非要你去的话,那我去。”
不是他霸道,薛老说的话没错,六月十六来临之前,她所面临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危险。江市的风起云涌,转到京城,那更是不容小觑的,也容不得疏忽大意。
季茉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拉着他的手,咧了一下唇,“我只是去买……那个。一下下就回来了,没事的。”
“那个?哪个?”晏熠皱眉。
季茉忍不住想要跺脚,咬着牙,“女人的必备品。”
晏熠皱了一下眉,眼睛慢慢睁大,他长长的“噢”了一声,阴险的笑道:“我觉得,女人的必备品,就是男人。所以,我去。”
说着,他走到门口。
“你知道买什么了?”季茉瞪着了眼睛。他领悟力这么高?
晏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是我做的不够好,没有记这个特殊的日子。你放心,以后我会记得比我的生日还清楚。”说罢,便关上了门,留下季茉一人在客厅里风中凌乱了。
什么叫比他的生日记得还清楚?想到他去帮她买卫生巾,她自己都捂住了眼睛,不禁脸红起来。她跑到卧室的柜子里找了找,总算是找到一个上次剩下的。换掉之后,整个人才没有那么难受。
刚坐好,门铃响了。季茉皱眉,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按门铃的。刚才薛老和阿淮才走,越明也已经出去了。晏熠自己知道密码,难不成是太阳和姜蓉来了?
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外面,不禁皱起了眉。他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孟梓源。此时,他看着猫眼,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季茉这个时候本来不该开门的,但很明显,他知道她在。拖着不开,等晏熠回来吗?还是说,她有必要跟他见一面?纠结期间,孟梓源保持着那份温文尔雅,对着猫眼笑。他知道,她能看到。
或许,自己的出现让她害怕了。
疑惑了片刻,季茉还是开了门。
“孟先生这是来特意找我的?”季茉没有踏出门口,也没有请他进来。开门,不代表她松了警戒之心,反而,高度警惕起来。
孟梓源笑了笑,“不知道季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聊一聊?”
“我想不出我们之间能聊什么?”
“池希文。”
孟梓源的看着季茉的眼睛,目光冷清,唇角带笑,“或许,季小姐对池希文及他的家人,有兴趣。”
季茉知道这是一个诱饵,一个直达她内心的诱饵。没错,她对池希文的身世很感兴趣。她一直想知道,只可惜无果。从孟梓源和池希文的关系看来,他应该知道的。
父母在国外被混乱中的匪徒误杀,周芸芬那张照片后日期的秘密,池希文五年来在她身边的目的……这一切,她都想知道。
明知这可能是个陷阱,季茉还是抬起了脚步,朝这个陷阱走去。
两人到了酒店的天台,站在顶楼,可以俯视这座城市的繁荣。风有点大,但胜在阳光强烈,并不闷热,也不冷。
风扬起了季茉的长发和衣角,脸色一片冷清,看不出任何紧张,似乎在享受着这份惬意。
孟梓源双手插在裤袋里,他的轮廓很柔和,眉宇间依旧透着那股淡淡的忧郁气质。他是那种容易让人爱上,也让人心疼的男人。此时,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充满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他心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忧愁。
“晏熠把你保护的这么好,但你似乎并没有领他的情。”孟梓源缓缓的开了口,语气很平静。
季茉撩了一下吹到眼前的发,勾在耳后,微微勾起唇角,“只怪你抛出的诱饵太具诱惑力。”
孟梓源也笑了笑,“为什么你那么在意池希文和古媗的关系?你跟古媗并不认识。不要告诉我,只因为你们长得像。”
“那你又为什么那么保护池希文?”季茉侧过脸,看着他的眼睛。
孟梓源皱了皱眉,她这是在故意问自己。在飞机上,晏熠的话,不可能只是那么单纯的一句话。
见他皱起了眉,季茉又笑着转过脸,看着远处,喃喃道:“其实,我现在才真正的相信了爱情。”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又一次拨动了孟梓源心里的一根弦。
“你能默默的在背后替池希文做那么多事,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只是,池希文杀了古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你。”季茉淡淡的说着,眼底的深处,已然迸射出一股凌厉。
她输了,输给了一个男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竟然不知道!还傻傻的陷入了那个男人温柔的假象中。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孟梓源眉心跳了一下,放在裤袋里的手,也不禁紧紧的握紧了。果然,她都知道。
“你为什么认定池希文杀了古媗?一年前的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孟梓源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如果不是知道古媗死了,我真的会以为你是她!”
季茉转过身,身子面向他,“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你先告诉我,池希文跟古家,到底有什么仇怨?古媗父母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
孟梓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不奇怪。知道的人,应该都差不多死了。”
季茉的心一怔。知道的人差不多都死了?难道……
“二十几年前,池希文的父母和古媗的父母,都是非常好的生意伙伴。那一年经济危机,池家一下子就垮了。而古家,因为是百年豪门,如同一棵树,只是吹断了几根树枝而已。池家需要古家救济,可是,古家这个时候却落井下石,不止不帮池家,反而收购了池家仅维持温饱的一家小公司。”
孟梓源目光冷冽,“树倒猢狲散。所有人都恨不得撕烂了池家,从中抢一点利益。为了重新撑起家族,池家负债累累。那个一直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古家,却避而不见。债主上门,池伯父被逼跳楼而死。伯母受不了打击,疯了。当时,只有五岁的池希文,什么都不懂,最后被人把他和疯掉的母亲关在一个小暗房里,吃着残渣剩饭,过着日子。”
季茉皱起了眉,原来,池家和古家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没想到,周芸芬疯了,居然又正常了。
“希文从小就懂事,家里猛遭变故,他越是比同龄人更懂事。他被福利院送去了学校,每次一回到那个小暗房里,他就说些学校的事给伯母听,渐渐的,伯母竟然也好了。”
“所以,周芸芬开始给池希文灌输要找古家报仇的想法。池希文也开始朝着这个目标奋斗。他是个聪明的人,不仅拿到全额奖学金,还出国深造。再次回来时,便开始忍辱负重,开始接近古媗,一步步夺取她的信任,等到了可以做决定的时候,便在度蜜月之际,杀了她。拿下古家,就是他们的目的。”
季茉眯起了眼睛,接下了他的话。
“所以,古媗父母的死,也是池希文一手造成的。那个时候,他也在那个国家。借着暴乱制造一起误杀,永远不会有人查到是谁做的。”
基本上,她已经知道池希文对古家的恨意源头来自于哪里了。
她七八岁的时候,每到过年就能看到父母相视后双双眼里露出后悔无奈的情绪。那个时候她问过,为什么过年不开心?母亲说,当年他们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现在想起来,每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想起了没有帮助池家度过那一难关。或许以前,她会觉得真的对不住。但是现在想来,她并不觉得父母有什么不对。
没有谁必须要帮谁。在有困难的时候,如果自家都吃不饱,怎么去管别家?那时候的古家,看似没有受影响,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也是那一场经济危机,古家不止外部受创,内部也在争斗。
父亲和叔叔也在争夺家主之位,当时的主权并不在父亲手上,他拿什么来救别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帮了是人情,不帮是本份。
毕竟,池家有此遭遇,并不是古家造成的。凭什么要把账算在古家身上?
父母的死,就不冤吗?
孟梓源在季茉的眼里看到了恨意,那种恨意,他曾经在池希文的眼里看到过。那样的浓烈,那样的决绝。他不懂,她只是古茉的女儿,也只是古媗的表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表妹而已,为何她有那样愤怒仇恨的眼神?
“你……”
“古媗那么爱他,五年的感情,他怎么舍得下手?难道,一切的温柔,都只是在做戏?五年的戏,他从未投入过真感情吗?呵……”她不知道此时自己是站在古媗的立场在替古媗质问,还是站在季茉的立场在替古媗在求一个答案。
她再次想起池希文,心里没有一点爱意。更多的是愤怒,仇恨。不是因爱生恨,是因为池家莫须有的恨而恨。
孟梓源又一次被季茉给弄懵了。他真的不知道她这种愤恨的感情从何而来?
季茉知道自己失控了,她恢复心情,眼里的怒意还未平息,定定的看着孟梓源,“你以为池希文杀了古媗,就能得到古家,就能替他父亲报仇吗?”
“那你又以为你一个连古姓都没冠上的表小姐能做家主吗?”孟梓源反问道。
“为什么不能?”季茉冷笑。
孟梓源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猛的往天台上推去。季茉一惊,她抬腿踢向他的膝盖。孟梓源抽动了一下嘴角,他依旧没有放开她,她的背已经抵在了天台上。头掉在了天台外,只要他用力将她一掀,她就会从这里掉下去,摔成肉饼。
风,呼呼的刮着,阳光非常刺眼。季茉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她不得不眯起眼睛,看着孟梓源,“你想除掉我,让池希文没有威胁?”
“告诉你这么多,你以为只是好玩吗?”孟梓源的眼睛里,流露出狠戾。
季茉听着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刮着,大街上呼啸而过的车鸣声,她没有怕。她伸手也揪着孟梓源的衣领,咬着唇,“你为他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吗?可是,你以为你真的可以跟他在一起吗?你永远只有躲在他身后,不能让世人都知道他爱你。”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爱他就够了。我要的,不是名分。”他从来都不求名分。跟池希文在一起,他就知道他们是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