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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鹤-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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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

    霍岐南看向她的眼神笃定非常:“修补技术总在推陈换新,即便是它再怎么溃烂,也有办法补回来。”

    心照不宣地话,两人都懂得,话锋指得不是那幅画,而是曾经的那段往事。

    霍岐南伸手从背后反拥住她:“就好像现在,你不还是回到我身边了吗?小鹤。”

    心里的抵触,令夏悠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手臂不小心撞到了房间里的书桌,桌上的一个首饰盒,没经住动荡掉了下来,连着滚了几圈,落到夏悠脚边。里头的东西,在翻滚之中也掉了出来……

    一根琥珀项链。

 第40章 。

    第四十章

    见到这根项链的那一刻,夏悠瞳孔微缩。

    这是她母亲的遗物,母亲曾嘱托过,这根项链绝不能交托给外人。但当年一门心思爱着霍岐南的她,哪顾得着这些,她仍是将这件最宝贵的琥珀项链,送给了霍岐南。只因母亲说过,这根项链可以保她一生安康。那时候的她,有父亲宠着,早已经是安康幸福。她想着霍岐南一人孤苦,就将项链送给他,兴许能借此赠给他一生安康,那倒也是好了。

    此刻,夏悠见到这根项链时,才觉得恍若隔世。

    她下意识地蹲下身,将那根琥珀项链捡起来,扣在手心,细细端详。

    透过琥珀晶莹剔透的色泽,能够清晰无虞地看见,里头藏着一枚钥匙。圆形的钥匙头,上头刻着一串数字,隔着琥珀能依稀看清,那是三个数字386。而钥匙身上每一个凹槽都被打磨地光滑圆润,就好像摔碎琥珀,就能取出这把钥匙,开启一扇门,又或是一个柜子。

    “你居然还留着它?”夏悠有些惊讶。当年,她离开时,曾经有意想将母亲的项链带走。但翻箱倒柜,她根本找不到这根项链。她原以为项链是丢了,却没想到竟是霍岐南一直收着。

    霍岐南跨前一步,与她齐肩:“你说过,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我不敢丢。”

    “我以为它不见了。”夏悠将琥珀钥匙攥得很紧:“不过还好,只要它还在,就好。”

    霍岐南走到她面前,俯首看着她。室内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来,在她的脸下落下参差不齐的影子。

    他语声线温柔:“你不见的那些年,很多东西我都收好了,放在这个房间里。想起你的时候,偶尔过来看看,看着这些东西,就觉得你还在我身边。”

    夏悠心下一痛,却说不出话来。

    琥珀冰凉的手感刺激着她的掌心,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将母亲的遗物带走。

    然而,正当她试图将琥珀项链收进口袋时,霍岐南却不落痕迹地握住了她的手,毫不避讳地,将项链重新放入首饰盒。

    他故意掉转话题:“走吧,时间不早了,去书房取药箱吧。什么时候你想来,我再陪你过来。”

    夏悠眼睁睁地看着琥珀项链的光泽,消失在首饰盒里。

    她想将项链带走,但她明白,此刻实在不宜与霍岐南起冲突,只好遂了他的意。

    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拿到周湛想要的,那桩政府项目的标底价。

    **

    夏悠取了药箱,给霍岐南量了温度。

    所幸,温度不算高,夏悠就给他冲了一杯退热的冲剂。

    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的感冒,令霍岐南明显有些憔悴。卧室的床头灯照下来,夏悠隐约能够看见,他眼下的两团乌青,意外的苍老。

    夏悠心想着,他估计又是为了工作彻夜没睡好了。思及至此,她心头忽然一颤,那股该死的,对霍岐南的心疼又重新冒了出来。鬼使神差地,她忽然冒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这几天又忙工作的事了,瞧你这黑眼圈,走出去人家都要以为是国宝大熊猫了。”

    她声音里带着点娇嗔,好似在埋怨他。这口气刚一脱口而出,夏悠都不由地愣住了。

    片刻后,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霍岐南却忽然笑了一声,挑眉调侃她:“所以说,小鹤你是在心疼我?”

    “你胡说什么?”夏悠睨了他一眼。

    “小鹤,我记得你以前心虚的时候,也总会瞪我一眼。”他掩嘴笑了笑:“看来这么多年过去,这习惯还是没变。”

    被霍岐南这样调笑,夏悠下意识地想跑。

    可偏就在这时,男人的手,突然从被子里窜了出来,拦腰抱住了她。

    猝不及防地,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鼻尖只隔着一寸长的距离,两人贴得很近,仿佛连对方呼吸吐纳的频率,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霍岐南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夏悠的脸上,情不自禁地,她闭上了眼。须臾之后,如她预期料到的一样,温热的唇,贴上了她的。

    之后辗转吮吻,他打开她的齿关,一并入侵她的呼吸。霸道且蛮横的吻,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唇齿交缠之间,莫名的情愫,在室内蔓延。

    许久后,霍岐南才松开了她。

    他眼底带着意犹未尽的情绪,看向她,眼梢裹着宠溺的笑意:“我还感冒,可别传染你了。”

    夏悠不说话,在心里暗骂他一句,都亲完了才说怕传染给自己,摆明了就是马后炮。

    她心里虽是这么想着,但嘴上却还体贴他是病人,替他掖好被子,说:“早点睡吧。”

    他却眼角带笑,捉住她的手:“在睡之前,还有一些事要做。”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夏悠不自觉地红了脸。

    见夏悠脸上带着红晕,霍岐南不由地笑了开来,刮了刮她的鼻梁:“小鹤,你该不会是想歪了吧。”

    夏悠一愣,睁大了眼睛。

    霍岐南掀开被子,站起来:“一楼客厅里有一份封面上注明了市政府高速公路建设的白皮书,明早开会要用。在睡之前,我必须把它处理掉。”

    “市政府高速公路建设的白皮书?”夏悠眸子一眯。

    霍岐南毫不避讳:“这些日子,和周家有些关于这个项目投标的竞争。对方咬得紧,我也不能懈怠。”

    霍岐南所说的项目,与周湛所说的完全重合。夏悠原本还踌躇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标底价,现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夏悠怎可能不动心。

    夏悠没沉住气,故作体贴地将霍岐南按回床上:“你还病着,我帮你去拿吧。”

    “也好。”

    “是在一楼对吧。”

    “嗯。”

    说完,夏悠就走了出去。

    当然,也没能看见背后的霍岐南,眼底正带着突兀的笑意。

 第40章 。2

    夏悠第一时间,小跑到了楼下。

    而后,她打开手机,齐刷刷地,将每一页的内容,悉数用手机拍摄下来。

    当终于拍到相关标底价格的那一页时,夏悠终于大舒了一口气。

    只是,当夏悠拍完,正准备上楼时,眼底却浮现出了霍岐南那双疲惫的眼睛。她忽然有些心疼,有些迟疑。

    正当她犹豫之时,自二楼却传来男人的声线,低沉沉的。

    “小鹤,找到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夏悠仓促收好白皮书,往台阶上走,一边回答:“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

    她攥紧白皮书,不愿松手。蛮横的力道,仿佛是在鼓励自己,坚定复仇的决心。既然霍岐南当年那般残忍的害死了她的父亲,她又怎么可以轻易放弃。霍岐南都不曾对她心软,她又何必!

    **

    夏悠明早还有通告,不能在湖光山墅过夜。

    深夜里,方致晟接到霍岐南的电话,护送夏悠回公寓。

    夜里静悄悄的,车厢内也恍若死寂,夏悠自然是不愿意与方致晟搭话的。但方致晟心里却有话,不得不讲。

    外环高架一路畅通,方致晟一脚油门下去,窗外的景色飞快地流向身后。

    片刻后,他才迟疑着开腔:“夏小姐,先生的感冒好一点了吗?”

    夏悠望着窗外,说:“我让他喝过药了,临走的时候,退烧了。”

    “先生病了也快要有一个星期了。恕我多嘴一句,一个星期前,夏小姐刚好跟先生碰过面吧。”

    方致晟抬头,透过后视镜的反射,观察着夏悠的表情:“您是不是……说了些不该说的?”

    “你什么意思?”夏悠蹙眉,觑了方致晟一眼。

    “前几天先生发高烧,陷入昏迷的时候,我听他嘴里一直在说他母亲的事。关于先生的母亲,想必夏小姐也是略知一二的吧。先生母亲过世那么多年,先生很少提及。知道先生的伤疤,又故意去戳中它的,除了夏小姐,我还真想不到别人了。”

    “哦?”夏悠眯着眼,目光有些危险:“听你这口气,是在试探我?”

    “不是试探。”方致晟沉下嗓子,说:“我只是想告诉夏小姐,无论如何,都不要在先生面前提及他的母亲,那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

    “残忍?”夏悠反问。

    方致晟点了一脚刹车,窗外飞快流过的景致,趋于缓慢。方致晟知晓夏悠的性格,以她的脾性,怕是不知道真相,就一定会抓住了把柄为所欲为。他轻叹了一口气,说:“夏小姐,今天咱们把话晾开了吧。你知道先生的母亲,是怎么过世的吗?”

    隐约中,听方致晟的口气,夏悠总觉得,关于霍岐南母亲的死里,藏着一个不为她所知的秘密。

    她很坦诚,将所知的一切告知方致晟:“霍岐南曾经跟我说过,他母亲生前是柘城自然保护区的丹顶鹤培育员。他说,她是跳下水库,自杀过世的。”

    “不止。”方致晟打断她:“先生的母亲哪只是自杀那么简单。她是受了□□,才会跳下水库自杀的。”

    “□□?”夏悠眉头一皱。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

    两侧通明的路灯光,透过车窗薄膜招进来,行驶的车速,令光影不断地往后退。阒静的车厢里,景致的座椅上,仿佛来回循环播放着一场属于灯光的无声电影。

    方致晟缓缓开腔:“数十年前,霍家所属的陵川集团江河日下,幸亏霍家长子霍启山与城里政府背景强大的陈家独女联姻,才让陵川集团重新一跃而起。几年后,霍启山无意间在柘城丹顶鹤保护区,遇见了当时的丹顶鹤培育员袁莉,并与她相爱。后来,袁莉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霍岐南。然而,由始至终,霍启山都未告知袁莉他已婚的事实。当袁莉知道霍启山是有妇之夫时,早已经为时已晚,她的孩子也已经七岁有余。霍启山爱着袁莉,但也不愿抛弃联姻得来的家业重新复兴,而袁莉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只好忍气吞声。然而,私生子的事还是被霍启山的妻子发现了。自那以后,她时不时地就上门刁难袁莉,袁莉自知理亏,任由她辱骂。袁莉原以为,为了儿子不要钱不要名分地忍着就行。然而,在她的儿子刚满十三岁的生日时,一切都就此终结了……”

    “怎么回事?”

    “霍启山的大儿子陈桓北□□了先生的母亲袁莉。”

    “这、这怎么可能?”夏悠瞪大了瞳孔,难以置信。

    夏悠话音刚落,就听见前排传来闷闷地一记响,方致晟狠狠锤了一把方向盘:“先生刚满十三岁时,陈桓北十九岁。那时,他见先生母亲貌美,又因为先生的事情痛恨着他的母亲,于是起了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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