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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眼睛。
但她忘了自己怕鬼这事。
就算调成了静音，乔露还是埋进了被子里只留一条缝盯着画面看。
讲道理，比起画面里那个眼神空洞还滴血，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的鬼，梦里的沈御风好像也不算什么了，好歹长得顺眼。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所以当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差点吓掉了乔露半条命去。
结果一看来电显示，气得乔露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
沈御风。
这三个字现在在乔露怎么看怎么碍眼。
这算什么？早间凶铃？
乔露强忍着把电话挂掉的冲动，把电影关掉，按下了接听键。
“沈总，你好。”
不知道为什么，沈御风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错觉吧？
“乔小姐，剧本我已经看过了，不错，制片人也已经联系上了，大概下个月就能开工。”沈御风打电话来通知一下进度。
“嗯。”乔露淡淡应了声，她实在给不了他太多回应。
“下周应该能够拟出合同来，还请乔小姐到时赏脸来吃一顿饭。”沈御风继续道。
说完这话后，安静了大约有五秒钟，沈御风正想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乔露说话了。
“那你们和年华姿的合同呢？”
只听见手机里传来沈御风的一声轻笑，大概是因为离得近，那笑声特别清晰。
悸动了一瞬，又吓得乔露一个激灵。
晚上不要再梦到他咧着嘴笑的才好。
“这个还需要等我的助理过几天约见过年小姐的经纪人之后再做详细的安排。”沈御风顿了顿，又道：“急不得。”
乔露没再说话，沈御风倒是被提起了兴致。
“乔小姐这是，担心我会让年小姐签什么不平等合约吗？”
“乔小姐不必担心，我也只是一个商人，非奸非盗的，只要年小姐能够给我带来足够的利益，我又何必做一些两败俱伤的事呢？”
听了这番话，乔露倒是觉得沈御风不像是外界说的吊儿郎当样，就当一个商人而论的话，他还是挺人模狗样的。
“有沈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但我很好奇，”沈御风冷不丁地岔开了话题，“年小姐和乔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年小姐这么……不顾一切。”
“有什么关系吗？”乔露脱口而出。
沈御风被噎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她的言外之意即是：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哑然失笑，也不再追问下去，“OK，期待与你们的合作。”
一周后，年华姿的工作室官方微博发了一条年华姿与原公司的合约到期声明，并官宣年华姿的新东家是焕然文化。
一时间，网络上对此议论纷纷。
【焕然文化？年华姿终于要对全国第一富二代下手了吗？】
【沈总挺住啊！】
【年华姿终于要给自己找个豪门解决婚姻大事了？】
【哪能啊，说不定两个人也就是玩玩而已，毕竟咱们年大小姐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正常的解约找下家而已，只能说心里装的是什么的人看到的就是什么】
【不管姐姐去哪里，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
【哇！祝小姐姐跟沈总合作愉快呀！】
……
和对年华姿本人的评价一个样，褒贬参半。
乔露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又把这条微博下的评论翻了一页。
又是几条猜测年华姿被沈御风包养的评论。
或许世人向来如此，总乐意见到一些风流韵事，比如富家公子与青楼花魁，比如富二代和女明星。
尽管两人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大家只是相信一些他们愿意相信的事罢了。
不然该如何排解他们无聊的嫉妒呢？嫉妒他人的美貌，嫉妒别人因为钱权而能够拥有这样的美丽。
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乔露终于把一个苹果啃完，评论都是千篇一律的，没什么好看的了。
乔露关掉了网页，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把啃剩下的苹果核扔了进去，开门，关门，上锁，再走到对面的房门前按门铃，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做得无比自然。
门开了，门后是一个男人的脸。
候昱景早猜到了是她，稍微往后让了让，好让她进来。
“她人呢？”乔露问道，毫不客气地踢踏着自己的拖鞋就进了屋。
“在睡觉。”候昱景回答了她的问题后又问道：“我一会儿做饭，一起吃吗？”
“嗯。”
她本来就是过来蹭饭的。
往沙发走了几步，乔露又突然顿住，回过身看他，“你介意吗？她跟焕然签约的事？”
她不信他没看到网上那些人说的话。
候昱景反倒微笑着反问她：“介意什么呢？相信她不就够了吗？”
乔露得了答案，只点点头，转身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去了。
却没看到那人眼里的一丝落寞。
年华姿跟候昱景已经交往了一年了，前年拍戏的时候认识的，候昱景比她小了三岁，才刚刚出道，完全就是一个毫无基础的小新人，但性子温和，脾气特别好，乔露一开始完全不相信年华姿会喜欢这样的。
她一直觉得，像年华姿这种“翻遍全国各地每一个犄角旮旯要是还能找到一个比老娘好看的人老娘给她跪下”自我感觉不只是良好而已经是宇宙无敌爆炸好的人，应该会找一个比她更拽的人才能征服她。
这么看来沈御风倒还真挺合适的。
谁知道原来年华姿喜欢平平淡淡才是真呢。
但乔露是能理解她的。
年华姿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乔露旁边，膝盖一弯就瘫倒在她边上。
乔露耸了耸肩，试图把枕在她肩膀上的这颗头给抖下去，“你是得了软骨病吗？”
“让我靠靠嘛，困死了，这几天赶进度呢。”年华姿的语调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像个贪睡的猫儿。
“再说了，我这么忙，好不容易空下来半天跟候昱景在一起虚度光阴，你还跑过来蹭饭，连靠一会儿都不让，你还讲不讲道理？”
说不过她，乔露干脆不说话了，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准备吃饭了。”候昱景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
才得了软骨病的年华姿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两三步就走到了餐桌边上。
候昱景正好盛好了一碗汤，递给她，“先喝汤，小心烫。”
乔露也走了过来，年华姿喝了一口汤，问她：“哎，你那个剧本沈御风给你消息没有？”
“啪嗒”一声，乔露刚拿起来的一双筷子就掉到了地上。
乔露捡起筷子递给候昱景，候昱景已经拿了一双新的给她。
年华姿抬起一双美目看她，筷子都弄掉了，肯定有情况。
缓缓把碗放下，“我先前去签合同的时候，沈御风还跟我说现在好几个公司都有意向投资你的剧本，看来很快就能约上见面了。”
乔露默默喝着汤，强行压下那十只手和二十二只眼睛的画面。
“下周二晚上有一顿饭。”
“噢。”年华姿应了声，又反应道：“你自己一个人去？”
见乔露点头，年华姿更是紧蹙眉头，“不行，你怎么能一个人去？那几个恶心的老头不把你生吞了？”
乔露不解，“什么意思？”
年华姿急道：“哎呀，反正到时候你千万不要喝酒，要喝什么自己倒，离开座位之后杯子里的东西不要喝，要是有男人敢碰你你就死命揍他，明白吗？”
“嗯。”乔露乖巧点头。
“要不这样，你要是实在应付不来，你就拉着沈御风，他喝什么你跟着喝，别人给你敬酒你就拿他当，要上厕所你就拉着他一块去，懂？”
乔露：“……”
抱歉，这个她还真的不想懂。
第3章 多管闲事
乔露到饭店的时候，已经有几位老总在谈笑风生了。
出门之前，年华姿还给她好好地收拾了一番。
首先，她的大黑框眼镜是必须的，当然乔露也离不开这个大黑框就是了，它呆板且土的设计能直接削弱乔露百分之四十的颜值，再穿一身简单的T恤加牛仔裤，想来参加饭局的女性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乔露这副样子完全不起眼。
跟几个陌生的面孔一一打过招呼之后，乔露对上了沈御风的视线。
“沈总。”
看到她的打扮，沈御风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乔小姐不如就坐这儿，如何？”沈御风拉开了他身边的一把椅子，看向乔露。
乔露特意看了两眼他的手，嗯，手上没有长桃花眼。
她环顾一周，接收到几道了然的目光，还听到一些“乔小姐真是年轻有为”这样暧昧不清的话。
再一看，沈御风眼中坦坦荡荡。
或许年华姿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
于是乔露答应下来，“谢谢沈总。”
正准备坐下，座位旁边的另一个人突然“蹭”地一下站起来，倒是把乔露小小地吓了一跳，她之前没有注意到这还有一个人。
那人起身向她介绍自己：“乔编剧你好，我是安柔。”
安柔的长相属于清纯挂，能把乔露称呼为乔编剧的，恐怕是个新人演员。
在场也有几位演员，但都没有跟乔露打招呼。
毕竟一个小小的编剧能给他们的帮助算不得什么。
终于落座，人齐后，饭局开始。
说是饭局，用酒局的说法来得更为合适。
桌上的人都一杯接一杯，但鲜少有人会给沈御风敬酒，偶尔那一两个都会接上一句“我干杯，您随意”。
乔露只希望能安安静静吃饭，但显然其他人就不打算放过她。
“乔小姐，我敬你一杯。”一个刚打过招呼但乔露并不记得他是哪个总的啤酒肚男人站了起来。
乔露见他喝得满脸通红，也不好拒绝，放下筷子，端起她的苹果醋。
“诶，乔小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那谁，倒酒的，赶紧，给乔小姐满上！”
啤酒肚男人吆喝着，周围的几个人也跟着起哄，就像不把这桌上的每一个人灌醉便誓不罢休。
乔露这时候想起了年华姿说过的话。
你做什么都要拉上沈御风……
乔露把目光投向沈御风，他眸光清明，嘴角含笑，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好一个看戏的。
乔露突然就笑了起来。
沈御风的眸光变了变，他倒是第一次见乔露这样笑，唇红齿白，忽略她架着黑框眼镜的部分，端得是一个巧笑倩兮的美人。
乔露笑着对啤酒肚男人道：“这一顿饭下来，我还没给沈总敬一杯呢。”
说着就把端着杯子的手转向沈御风，“沈总，我敬你一杯，我干杯，你随意。”
说完，乔露就咕咚咕咚地把杯子里的苹果醋喝光了，喝完还把杯底给沈御风亮了亮。
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众人。
沈御风眼中笑意渐浓，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这样挑衅他？
啤酒肚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正欲开口，“乔小姐，你这样对沈总……”
话还没说完，只见沈御风端起他席间几乎没动过的杯子，几口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喝完也把杯底亮给乔露看。
啤酒肚男人只好把“不太尊重吧”几个字生咽回肚子里。
沈御风都能让乔露敬苹果醋，还干了杯，他哪里还敢有意见？
于是他尬笑几声，冲沈御风说了句：“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