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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就看看你大概什么时候可能会联系我。”
关择言沉默,习惯性地去摸烟,结果抽光了还没去买。“不确定,但我会给你电话的。”这回是关择言先挂的电话,因为他此刻很想念很想念安芮。当初接下这个任务时,还是欠考虑了。一是把这任务想简单了,二是把他和安芮那几天的矛盾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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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芮啊,以后过来不用买东西。”关妈妈笑着接过安芮的东西放进厨房,给她沏了杯茶。
安芮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爸爸呢?”她不善于和长辈打交道,并不属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类型的,所以她的笑有些僵硬。
“回老单位打球去了。”关妈妈拿过安芮的手放在两手的手心,“择言呢?又有任务了?”
“嗯。”安芮浅浅笑了下,“他最近比较忙。妈妈身体怎样了?哪不舒服,我带你上医院看一下吧。”
关妈妈笑了下,“也就老样子,不用上医院。择言就是忙,一年见上的几回,都必须是逢年过节的。”
安芮心想,今年过年,还不一定能见得上呢。
歇了会,关妈妈又问:“芮芮,你和择言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呃……”安芮扯了个笑,答不出来了。
关妈妈笑得慈祥关爱,“择言二十九了,你今年也二十七了,都不小了,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嗯……”安芮也只好模糊地应了句。
“今晚在这吃饭吧,我打电话给他爸爸买菜。”
r》 “不了,我还有案子要跟。”
“再忙,饭也总要吃的。”关妈妈已经洗完米出来,“你和择言一样,都忙得不成样子。”
于是安芮唯有留下来吃了顿饭,席间继续听到关爸爸问他们要孩子的计划。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起这个问题,想必是很想抱孙子了。但他们不说思想上准备没准备好,至少目前的现实是没条件的。
一吃完安芮再坐了会就匆匆下楼了。她回家洗完澡就把自己塞床上努力睡眠,可最近的事情太多,苏以让的事情,关择言的事情,今天又被问起的孩子的事情,一堆堆,一串串地脑子里此起彼伏地涌出来。
第二天便是周末,安芮也睡不晚,生物钟的点数到了就自动醒了。她换上运动装,扎上马尾下楼跑步。
安芮是很久很久没跑步了,于是才跑到平常叫外卖的英记那已经有点吃力了。倒是常常见关择言下楼跑步,一跑就是好几圈。她停下来买了杯豆浆,顺便歇一歇,一转头就看见浩浩荡荡的万人长跑从前面的拐弯口跑过来。
“好吧,今天是注定跑步了。”安芮挑挑眉,小声地对自己说。她也跟着小跑进队伍里。
“安律师,这么巧啊。”
安芮转头,看见施晋杰就跑在旁边。化了一个很淡薄的透明妆,长长的酒红色大波浪就扎在脑后,依旧是美人一个。她微微点头一笑,“施小姐也巧。”说完她便加快了脚步跑到前面去了。
施晋杰撇撇嘴,哼了一声。
安芮跑到前面,前面过来一个大学生,在她衣服上贴了个这次活动的标签,又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她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一抬头就看见苏以让了。他杠着摄像机在一旁。
安芮微微惊讶,他的身体能扛得住?心下斗争很久,还是跑了过去。
苏以让先对她笑起来,“安芮。”
安芮也笑,顿了会才问:“你累不?”
“能顶得住。你呢?”
“累啊,但就是累才得多锻炼。”
“嗯,是这样。”
到此为止,对话就陷入了沉默中。
安芮不知不觉地就停下来与苏以让一样的步速走着了。“你还是别劳累了,一旦……就不值了。”
苏以让停顿了很久,才问:“安芮,你现在恨我吗
?”
安芮却答得很快,“恨。”
苏以让笑了下,“恨着也好。”
安芮却突然心里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了。她很想对他吼,你自私,你懦弱。可又能这样呢,已经过时效了。她低着头,“之前我一直恨你,很恨很狠你。你把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当什么了?之后慢慢地还是放下了。结果现在你一回来,又让我再次这样地恨你,我以为不一样,但细细地往深一层想想,觉得原来还是一样的。”她终于抬起头看着苏以让,也终于把那话说了出来,“你把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当什么了?十年感情抵不过你的自私,你的懦弱。”
苏以让愣在那看着她,“安芮……”
安芮弯起嘴角笑,“算了,这些话都是多余。我们分手三年了,我也已经结婚三年了,说这些没意义的干什么?你还是多注意身体吧。”
“我们一分手……你就结婚了?”
安芮轻微地侧了侧头,“要不怎样?等复合吗?”
苏以让语塞了很久,张着嘴没有话,最后很轻地问了句,“安芮,你告诉我,你现在,真的幸福吗?”
安芮只翘起一侧的嘴角,似笑非笑,“其实这句最没意义了,我们都分手了,我的幸福不是你给的,所以也于你无关了。”
旁边一人跑上来,拿过苏以让的摄像机扛到肩上,“你别扛这个,你身体吃得消,我也吃不消你爸妈的唠叨。”
安芮对他们笑笑,“你们聊,我先跑。”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不知道变得怎么了。对着关择言,那不是真正的自己,对着苏以让,也再不可能是自己了。明明她心存思念,却要让说出口的话变成一把双刃剑。刺得他鲜血淋漓,也刺得自己血肉模糊,很爽很痛快。她是不是变态呢?肯定的,否则她不可能不爱关择言,却和他做了无数次的爱,有时候还很享受地到达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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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择言朝霍启军打个眼色,“你跟过去看看。”
霍启军点点头,两手插到牛仔裤的后尾袋,晃悠晃悠地走过去。
李军推他,
“跟过来干什么,那边去那边去。”
霍启军从他衣服上摸过烟盒,抽了一根点上,“看你鬼鬼祟祟的,有什么好东西瞒着我们两兄弟?”
关择言也跟了过来,在李军面前晃了个转,“就是,不够义气啊。”他一闪,就已经把那扇门推开。
“喂——”李军这句话,很明显慢了不止半拍。
房子里面只有三个男人,一个是朱简筲,一个是朱嚣庭,还有一个不认识。全都坐在沙发上。桌子上一包毒品,朱嚣庭正在抽针筒。场面很明显。
李军把头伸进去,嘿嘿地笑道:“老大,继续。”
朱简筲却在里面发话,“进来。”
关择言沉默,霍启军有些紧张,李军继续嘿嘿地笑着。
朱简筲让朱嚣庭帮他打完一针,才站起来说:“要试试不?”
此刻的关择言也是紧张的,这东西一旦碰上,就完了。他笑了下,“老大,你别跟我开玩笑,我有多少钱吃这个啊,不就是给你白打工了吗?”
朱简筲也笑笑,“严高扬你什么时候这么像个婆娘了?算得这么精细。好东西不能便宜你,下次你想要,可要钱了。”
关择言掏出烟抽上,“老大,我还是抽这个吧。我把房子拿回来,交给我老妈子,就来享受这些高级玩意。”
等人都出去,朱嚣庭小声对朱简筲说:“大哥,这人不安全吧?现在这个让他知道了……”
朱简筲眼睛微微一挑,“再看看,叫人先盯着。”顿了顿,又补充,“叫黑熊那猪头也当心点,得给我好好试试这个人。”
“大哥,你想用他?这条线?”
“想用。他都知道了,要么除,要么用。否则不用不除不是很可惜吗?”
朱嚣庭的三角眼眯了眯,“那就除掉啊!”
朱简筲斜了一眼过去,“你现在就想惹点事出来是不是?没听到程先生是怎么说的吗?”他看着弟弟,皱眉,“看看你,别人说脑子简单,四肢发达。你四肢不发达,脑子还特别简单!安分点,少给我惹事!”
朱嚣庭默默地垂头被批了一顿,再开口也放低了声音,“大哥,程先生好像是大后天过来吧?”
朱简筲揉揉眉心,“知道了。”
关择言当晚就仔细地把屋子里
的每一样东西都排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窃听器或者针筒摄像头之后,关好门窗对霍启军说:“今天终于看见了,最近你我都小心点,他们要是不除我们,就必定会试我们。这关过了,我们才算真真正正打入内部,那样才能有准确的消息。”
霍启军点点头,“大家都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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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律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安芮对于这个场景多少有些意外。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红到了这个地步,别人几乎就把她当神拜了。事情还没说,案子还没接,人就先跪下来了。她把人扶起来坐好,“阿姨,什么事你先说好吗?”
陈阿姨坐下来掏出纸巾擦眼泪,慢慢地把整个故事复述。
原来陈阿姨和她先生于六年前离了婚。由于陈阿姨一直是打零工的,没有多少收入,所以当时才刚六岁的女儿被判给了父亲。陈阿姨的前夫龚先生带着女儿没多久就到了X市,开了家水果卖场,生意渐渐红火起来,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陈阿姨的前夫龚先生两年后再婚了,对方黎女士也是个离异的,没有孩子,但结婚没多久就给她前夫生下了个儿子。其实结婚后,黎女士就一直对陈阿姨的女儿十分不好。后来儿子出生,一家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悦当中,情况便稍有改善。现在孩子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了,费用要多出许多,而水果卖场的生意也大不如前,所以陈阿姨的前夫龚先生和黎女士便把所有的气又撒到了女儿身上。陈阿姨上星期去看女儿的时候,女儿的后背满是淤青,手臂上还有几处烟头烫伤的痕迹。陈阿姨找他们理论,要钱带孩子去医院,反倒被她前夫毒打了一顿。所以现在是想来求助法律。
安芮皱眉,如果光听陈阿姨的叙述,情况属实的话,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儿童虐待案件。“你有把身上的伤拍下来照片吗?”
陈阿姨又抹眼泪,“没有,当时只是急,就去找他们了,没有想到这层。”
安芮看了下时间,说:“这样吧,下午我和你一起过去一趟,尽可能多地收集证据。”
陈阿姨又想跪下来,被安芮扶住了,“谢谢安律师,谢谢安律师。”
安芮开车过去,见到陈阿姨的女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吃饭时间了。她看着瘦骨如柴的小女孩,校服松垮垮地套在她的身上,就像裹着一根木棍。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先去吃饭吧,边吃饭边说。”
小女孩只舀了几勺豆腐和冬瓜,就吃了两碗米饭,看她眼神还想再吃,却又觉得不好意思不敢开口。
安芮给她夹了肉过去,“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肉。是不是还想要饭,叫服务员添吧。”
小女孩蚊子一般声音说道:“肉是留给弟弟吃的。”
安芮又给她夹了块骨头,“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