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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人去楼空,就连学校操场都没剩下几个人,粱以梦才慢吞吞的收拾了书包走出教学楼。王迪还在操场上晃荡,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看样子应该是在等她。
她本可以大声的喊他的名字,可她张了张嘴,因为顾及到操场上还有几个同年级的同学,又怯懦的低下了头,傻傻的站在栏杆外面,等到他终于看向了这边。
他从草地上站起来,跑到粱以梦面前,说,“跟我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都没有说话,很快就到了学校对面的小卖部,王迪把书包放在桌上,对老板娘说,“阿姨,我前几天放在您这里的东西呢。”
“给你好好保管着呢。”老板娘边说着,边走到远处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好嘞,谢谢了。”王迪颠颠手里的盒子,冲粱以梦使了一个眼色,“跟我走吧。”
王迪又带粱以梦往学校的方向走去,然后进了教学楼,最后到了班里。在粱以梦不解的目光下,王迪用从班长那里借的钥匙了门,打开了班里的电教设备。
天已经黑下来了,投影仪的光打在黑板上,刚好能看的很清楚。
“你……”
粱以梦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阻拦住。他把食指放在唇边,很神秘的坐了一个“嘘”的手型,随后喇叭里渐渐传出了音乐,她也被屏幕上的画面吸引。
她很认真的听着,王迪已经悄悄的走到她身边,他说,“其实我喜欢你,但你融不进别人的圈子里,我怕我说出来了,也会被他们排挤。你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粱以梦能跟他做朋友就已经十分开心了,更别提是经常被女孩子挂在嘴边,且一说就会面红耳赤的男女之情了。面对着被那么多女孩子仰慕的王迪,听见他亲口对自己说了喜欢,这感觉令她心跳加速,头脑发晕。
粱以梦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烫,赶紧低下头,王迪看着她,轻轻的说,“你抬起头来。”
她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又紧张的赶紧看向别处,使劲的眨眼来掩饰尴尬。王迪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嘴唇触碰到她头的瞬间,她像是被电到了,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向后退了几步。
王迪浅浅的一笑,如同他平时的笑容,略带一丝温柔,却又隐约透着满不在乎。
“这个给你。”王迪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盒子递到了她面前,“你打开看看。”
粱以梦犹豫着要不要接,王迪已经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把盒子塞在她手里,“你先打开看看。”
她没有粗鲁的撕开包装,而是沿着边缘的胶条一点点撕开,里面的透明盒子一点点露出来,然后就看见了盒子里的水晶苹果。
“喜欢吗?”王迪在问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她微微扬起嘴角,缓缓的点头。
“那个,我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但愿它可以留在你身边,带给你幸福快乐。”
“很远的地方?”她问。
“恩,具体我也不太知道,反正你以后在上课的时候,我有可能在吃晚餐。”
时差,后来的粱以梦才领悟了王迪所说的意思,而那时想必连他也不甚清楚。
在粱以梦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们也许只去过方圆几里的地方,便以为是全部世界,却从不会知道这里只不过是自己国家的一个小小的地方,又怎么会想到世界之大。
王迪的高贵,就让他像是从遥远世界空降到这里的人,你不知道他来自何方,去往何处。总之,很远很远。那个地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天气,有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风景,总之,无人知晓。
这世界,他来过,但他终究还是要走。
粱以梦不免有些伤感,原来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那晚,王子就离开了皇宫,原来现实中根本没有童话故事,幸福总是那么稍纵即逝。
王迪看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也不知如何劝,从背包里拿了张纸巾给她,反而让她接收到错误信号,尽情的哭了出来。这下,他就更手足无措了,“你别哭别哭啊,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粱以梦咬着嘴唇,强咬牙忍住不让眼泪往下流,用手里已经揉烂的手纸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将手里的水晶苹果握的更紧,“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它的。”
粱以梦之所以会哭,还哭的那么伤心,也许是她对任何事都太过认真,投入感情太多,也太深,所以一旦失去就会感觉很遗憾,而王迪投入的不多,只能说喜欢,不能称之为爱,若硬说成是爱,那也是藏在世人的眼光和舆论背后的爱。
那次见面之后,学校就放假了,正值中考前期,粱以梦整日待在家中做最后的冲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学习,总是胡思乱想一些没用的事情,家里寄予的期望更加让她无法集中精力,脑子里像是有无数个人在大家一般,马上就要爆炸了。
事实上,家里的氛围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不大的屋子里挤了五口人,还弥漫这一股酸腐的味道。母亲强打着精神忙乎着手里的活儿,而姥姥拿着一卷手纸在她的头顶绕啊绕,路过厨房向隔壁看去,还会有个胖子冲着你做鬼脸吓唬你,而父亲大概是在楼下跟别人下棋,输了棋还会谩骂别人臭棋篓子。有时,父母吵架了,就随便抄起手边的东西扔在地上。
这就是粱以梦赖以生存的环境,沉浸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喧闹中,即便堵住了耳朵,也毫无用处。这样的吵闹声贯穿了她的整个童年,甚至会觉得连空气里都遍布着母亲的声音,让她透不过气来。她所有的负面情绪以及不满,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根本得不到任何释放,只能越变越糟。
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复习,不论多长时间,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后,粱以梦就是顶着黑眼圈,带着乱糟糟的心情去了考场。在学校门口,她看见王迪从一辆小轿车上下来,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眼光扫过她身上,没有停留,就走了过去。
粱以梦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向别人打招呼,可手僵直的停在空中,无端端的对着空气傻笑了半天,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她沮丧的低下头,就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力道不轻,回头看去,原来是刘楠。
“复习的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刘楠问。
粱以梦如实回答,“还是平时那水平,突飞猛进是没指望了。”
“加油啊。”
“恩,你也一样。”
说这话,两个人也往学校里走着,快到门口的时候,刘楠忽然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对了,我昨天……”
她话说到一半故意吊人胃口,好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倒让粱以梦的心提到嗓子眼,瞬间紧张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慌乱,更不知道是该说话好,还是不说话好。
“哦,没事。”她了然于胸的一笑,说,“我就是放学看见你和王迪一起走了,没什么。”
☆、第4章 当我再次遇见你04
她特意在最后加了一个没什么,让这句话听起来更加像是有什么。粱以梦思绪万千,有一瞬间的失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刘楠已经背着手走远了,她也没再追上去,心虚的走进自己所在的考场。
考卷发下来,粱以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忽然觉得他们都在动,眼前晕成一片,头像是要炸开了。她只得闭上眼睛,可眼前却又出现了刘楠的笑,王迪冷漠的脸,还有母亲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而考卷上的题目似乎已经离她太远了。
最后的结果无疑是中考失利,父亲家里的人还假惺惺的过来询问成绩,其实一个个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那一段时间,粱以梦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她怨过王迪,怨过母亲,怨过刘楠,怨过任何人,甚至思考过生存的价值和活下去的意义,也曾动过轻声的念头。
只是后来,有个人告诉她,你无权怨恨任何人,只怪你长了一颗玻璃心。
那个人不是王迪。
他叫韩晋。
韩晋缺席了今天的同学会,听说最近好像是在忙着开公司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在场的同学们借着这个话题,畅想着美好而又不切实际的未来。
有一个男生站起来起哄,“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敬美好的明天。”
再次坐下之后,饭桌上的话题就变了味,相邻的人开始互相敬酒,有几个离粱以梦很远的女生特意走过来跟她喝酒,喝完还赖在原地跟她没话找话,最后饶到了主题上,“梦梦,找到工作了没?”
“没。”她说,“前几天刚开始投简历,现在还没接到面试电话呢,大学生没经验都不太好找工作。”
“你还找什么工作啊,你舅妈那么有本事,让她随便给你找一个就成了。”
粱以梦这才明白,大概如果她刚才回答找到了,对方就一定会问月薪和待遇,顺便再问问缺不缺人,能不能借住职务之便什么之类的套话。
不过既然没有,那也没有办法,她还是掏出手机来,“那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也可以常联系。”
等她走了,粱以梦环视四周,每个人都在笑,可有人虚伪,有人心里有鬼,也有人真诚,但这样一幅推杯换盏的画面,早已沾满了铜臭味。
粱以梦干脆去卫生间静一静,刚关上门,后面紧接着进来两个人,聊天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刚开始听声音就觉得熟悉,再加上聊天内容,就更加确定是班里的人了。
“你就说韩晋,又不是富二代,也没什么门路,还想自己开公司,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赔得起么。”
“我说也是,倒是粱以梦家里有关系也没给她找个工作,本还想着指着她能帮上忙呢。”
水龙头被打开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很大,粱以梦没再听清她们又说了些什么,只觉得笑声小了,最后消失再门外。
她推开门走了出来,镜子中照出了自己难看的表情,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却显得惨淡无比。
回去以后,聚会也差不多散了,大部分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粱以梦也拿起书包,有意避开刚才那两个姑娘,快步向外走。
“粱以梦,等等我。”李兰快跑几步追过来,“刚才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
粱以梦被自己的一腔热血弄的情绪很乱,一时间忘了刚才的约定,赶紧报以歉意的一笑,嘴上也连连说着,“抱歉啊,抱歉。”
“没事,咱们走吧。”
在门口碰上几个开车来的同学,说自己要去哪里看看能不能顺路带上谁一起走。李兰阴着一张脸,拉着粱以梦迅速的躲开了,走远了才用很瞧不上的语气说,“开着家里的车出来显摆什么呀,又不是你自己的。”
粱以梦听出了深深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醋意,却也不愿揭穿,只是笑了笑。
“你说是不是。”李兰偏偏还要询问粱以梦的看法,这就好比在问她,过去的她会不会仇恨现在的自己一样,是个两难的问题。
她只能回答说,“也许我们从未成为过他们,所以无权对他们的人生评头论足。”
“你还是像原来一样,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李兰反正也听不懂,索性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始关注起别的事来,“对了,你刚才吃饱了吗?每次这种场合我都吃不饱,都得再吃点什么。”
“我还行。”她如实回答。
“正好那边有个麦当劳,你再陪我去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