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日复一日工作得太久,做点儿与众不同的事情也不错,不是吗。”她冲着他粲然一笑,拿起整个鸡蛋往嘴里塞进去。
她去往加德满都,他回国。
挺好,时光隔开年华的信,今日的好感心跳都在日后都会随时间湮灭,谁也不会知晓,就当没存在过。
“拿着,量一下。体温,我去找医生拿药。”
话落,她起身就往外走,剩下方越然一个人盘着一条腿吃着小零食,眯起眼睛看向她的方向。
好几天没洗澡了,她的衣服上都是泥土,灰一块白一块,头发都打了结,刚才离得近,他看得很清楚她黄皮寡瘦的脸上脏得像一只小猫,一只意念很坚韧的小猫。
他低头“呵”了一声,若有所思。
等她折回来时,他早已睡着了,睡相好看。
她近身去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原本降下去的温度又蹿上来了,可以预想到的后果,雨天加上他的腿伤有些感染,恢复得不好,很容易引起感冒与发烧。
“醒醒,方越然,听我讲话。”她去拍他的脸。
他的意识很模糊,想睁眼却很费力,想甩开那双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温凉的手,但是那温凉的触感又让他生出欲望,凡是手碰过的地方反而让他更难受,似是火烧。
脑海里猛然跳出一些画面,她脏兮兮的小脸,还有小鹿似的眸子,说话时的语调,一颦一笑,都牵引着他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眉头狠皱,他想甩去这些念头,却发现怎么也刷不掉,只好抬起双手一点一点将眼前的画面抹去,意外地,他抓住什么东西,还在挣扎,是活的。
“方越然,你把嘴张开,我喂你吃药,吃药了就会好了。”温柔的声音引导着他。
他着了魔,听从般的张开嘴,等着她喂药。
脑袋被人轻轻抬起,而后搁在一处柔软的地方,莫名安心。
他费力睁开一只眼,于模糊中看见她影影绰绰的的轮廓,低头拿药的动作,耳边散落的碎发,她紧抿着的唇角,他很想伸手去帮她捋一捋耳边的碎发,摸摸她的脑袋,让她费心了。
“累了就睡吧……”
他慢慢沉入梦里,听不见她接下来的话语。
孟平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方越然枕在她的膝盖上,脸上汗渍津津,而她正在帮他擦汗。
“没好转?”孟平打量着从外面走过来,手里提着的一个保温桶,“他们炖的夜宵,尝尝。”
涂桑摇头,“烧得更加厉害了。”
“这小子也挺能撑,应该是烧了一两天了,忍着在呢,对了,刚得知一消息。”孟平拿下夹在耳朵上的烟,照着炉火直接点燃。
微弱的红光在暗夜里闪烁,烟雾缭绕。
“明天确定能安全撤退了,有大部队来接送回国,都能走了。”
“真好。”她感叹一句。
孟平抽着烟,没说话。
一时沉默,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涂桑率先开口,“其实也挺可惜,以前千方百计想着出国旅游,头一次挪出一个长假出国旅游就碰到上级领导,再就是地震,这点子可够背,还没开始旅游呢,一条命都快没了。”
孟平挺平淡地回答:“人生无常,遇上了没死就是福,话说在这里能认识你们,还是很值得,很晚了,歇着吧。”
静夜无声,风将附近地面上的野草刮得东倒西歪,另外已经一处住宿的地方灯火熄灭,与黑夜融为一体。
涂桑看了眼时间,九点过十五分,还早。
她的腿有些酸了,应该调整一下位置,免得僵硬到明早都不能起来。她动了动,手忽然碰到孟平在离开前留在这里的保温桶,冰凉的温度触到手上,她下意识收回手。
不料方越然突然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抱住她,嘴里胡言乱语,“别走,陪我一会儿。”
他箍住她,箍得很紧,几近是用勒,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
“方越然…,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别怕。”她咬着牙抚摸着他的背安慰他道,天知道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腰快要被勒断了,这人发烧发糊涂了吗。
他的紧张慢慢松懈,脑袋靠在她的肩上,似是精神缓过来,人也回到现实里了,他无力地讲:“借用一会儿你的肩膀,一会儿就好。”
“方越然?”
“做了场噩梦,感觉非常不好啊。”
“哦,我也感觉非常不好。”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一张汗涔涔的脸就贴着她的脸颊,从他的脸上,她能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很快很快,快到她以为是她自己,略带慌张。
“好了吗?”她问。
“你心跳很快。”他答。
“彼此彼此。”
耳边忽地升起一股气流,他微微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说话都不会捡好听的说,失望。”
涂桑张了张嘴,转过头来就要反驳他,却不料被他捷足先登。
他轻笑一声,低下头堵住她的嘴,舌尖在她的上颚扫过来扫过去,激得涂苒的身体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他不满足于这样的挑逗,舌尖还追逐着她的舌,让她无可逃避,在一阵一阵追逐中,她不知何时软了身体,意识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慢很慢,只听得到时钟在房间里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还有他和她交错的呼吸声,身体间节节攀升的温度。
啪!
保温桶被人打翻,盖子骨碌骨碌滚了很远才停下来。
她猛地醒悟,推开他,准备跑。
方越然没有防备,被推倒在地,受伤的那条腿也磕在了桌角上,他闷哼一声。
涂桑回头瞧着他,不过三秒。
还是跑了。
☆、【重写】chapter9
滋啦滋啦,车辆碾压过石子,裹着军绿色漆身的货车一辆辆接踵而来,希望与感动满溢。
人群有秩序地排着队,等待官兵指挥。
涂桑与方越然站在队伍的末尾,跟着队伍缓慢地移动,谁也不说话。
她背对着他,抬头望天,浅青色的黎明,风把天都刮干净了,几颗小星星,弯刀一样的月亮,斜斜地钉在天上,远处天际渐渐升起一丝光亮,银色的光芒照耀而来。
阴雨连绵的天终于晴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也过去了。
“咳咳。”身边人不停地在咳嗽,似是昨晚的吃过药后他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感冒愈演愈烈,低烧不断,这个情况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还好吧?”她问得波澜不惊。
“咳咳,很不好,该怎么办。”他捂着拳头不停地咳嗽,似是连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憋着。”
嚯地,一个民警在排头大声喊:“方越然是哪位?请跟我来一趟。”
“在这边。”他举手示意,步子跟上民警的步子,小跑过去。
仿佛是割草机在草地上除草,巨大的嗡嗡声充斥在耳边,刺耳难听。方越然望着版空着盘旋着的直升飞机,里面坐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精神矍铄,面上稍显担忧。
“兔崽子,让你给你爸好好带公司,偏要给我整个出国旅游,吃到苦头没有?”
方越然乐呵地答话:“舅,最近身体如何啊。”
他的声音太小,刘金海只能听到部分,他“啊”了一下,而后大呼:“我听不见你说的话,你先给我上来,我再说给你听,你家老头子在家等着你的消息呢。”
两个人像是在对牛弹琴,方越然一言不合转身就往后跑,走了几步才嘱咐身旁的民警,“等我五分钟,马上就来。”
民警莫名其妙,但最终还是等着在。
方越然折回当初的位置,人去位子空,她已经不在了,连同在一起的孟平以及李倩等人,都不在。
短暂的时间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头抿唇,笑得意味深长。
“请问刚才站在你前面的,就是穿着红色袄子,披头散发,身高大概到我肩膀的人,看见去哪儿了吗?”他态度良好的询问。
对方朝着已经启动,走了好远的车辆努努嘴,“走啦,挤上那一拨车辆了,很赶急呢,那个女孩儿还摔了一跤。”
“好,了解了。多谢。”
迫不及待地就离开了,当他是洪水猛兽呢,他想。
…
集装车里拥挤着一堆的人群,车辆快行驶到聂拉木县时,涂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吁了口气,整个人也坦然下来,没了那么多的尴尬与微妙。
叮咚,手机猛然响起,无数条推送消息挤进手机,似是要把手机炸掉。
涂桑却是心中一喜,终于有信号了。
她忙不迭打开手机,一连续二十几条全都是茹景发来的短信,俱是询问人身安全情况。
她翻到信息的最后一条,日期是在昨天,茹景发的消息内容很简短:
——死了没,没死就吱一声。
指腹在编辑器上停留良久,涂桑憋着笑给了她一个回复:“吱。”
她转眼又去看了眼手机的电量,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电,够多了。
嗡嗡嗡,手机在口袋震动,是茹景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儿?受伤了没,要不要我去接你,哎,你说话呀……”茹景连珠炮弹轰炸,说个不停。
一缕阳光透过小孔投射到她的掌心,在她的掌心上跳跃,带着暖意。
涂桑温和地答她的话:“一切都好,现在在返程的路上,很快就能回去了。”
“拉萨?我去接你,安心等着我。”茹景蹲在厕所里,厉声问她,“没其他的想法做别的事情吧?”
阳光跟着车子一起左右晃动,涂桑握紧拳头,“没,你那边怎么样?”
哗啦啦,一阵冲水的声音,茹景系好裤腰带,歪着脑袋夹好手机,走到水池洗手,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睫毛膏花掉了,在眼睑下晕开一滩黑色,眉毛处上的眉粉掉了大半,嘴巴上的唇釉也快掉光了,实在是让人笑话。
“老样子,不过张公公这段时间提起你的次数很多,我见着就想打他。”用卸妆棉用力一擦,眼妆基本上都卸掉了,看起来顺眼很多。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张新林的地中海造型,涂桑没忍住翻了一记白眼,“打住,别提他,我们换个话题。”
“换个话题,我想想,倒是有一件值得八卦的事情,据闻总经理也去尼泊尔旅游了,在地震里受重伤,快嗝屁了,老董屁股坐不住,说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一架直升飞机过去救人了。”
正在吃苹果的涂桑被噎到,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快嗝屁了?
“这么一大帅哥要真是嗝屁了,或者缺胳膊断腿了,还真挺可惜的,哎。”
涂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顺着她的话,“嗯嗯,好好的帅哥说没就没。”
“不和你多说了,见面再叙家常。”
“好,挂了。”
嘟嘟嘟,她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对方就率先掐了电话线,半秒的时间都不等待。
“关系不错。”孟平评论。
涂桑“嗯”了声,不想再说多什么,自从上车以后,她的精神负担没了,人也累了,昏昏欲睡,就连和茹景的一通电话都聊了不过十分钟,往日里两人可以谈天说地聊上三个小时才对。
当然不排除茹景知道她的疲惫,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
“你不累吗?”沉默了十几分钟,她闭着眼问他。
孟平可是在这一周以来,兢兢业业奋斗在志愿者前线上,忙前忙后,什么也不说也不抱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她都看在眼里,记着呢。
“身体上有千斤重,但是这里不累。”他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