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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她没来这里找他，他是不是就要一直等下去？
天寒地冻的，他不冷吗？
乌漆嘛黑的，他不怕吗？
第050章：便宜了别人
“不怕。”
他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咧着嘴笑得傻气纯良。
百里湘南默默叹了口气，责备的话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罢了罢了，他还是个孩子……
李兰莼受了惊，对百里湘南本是一肚子的气，可这会儿见到儿子如此依赖和袒护她，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若责罚儿媳，看这架势儿子必定不依，到时落个左右不是岂不得不偿失？
算了算了，儿子现在安然无恙，就暂且饶她这一回吧……
……
转眼，百里湘南嫁入蒋家已一月有余。
天气越发寒冷。
临近年关，大帅府各房喜气洋洋，唯独二房愁云惨雾。
最近这些年，李兰莼是越来越怕过年了。
因为过年要用钱！
置办东西，打赏下人，哪哪儿都是钱！
每月从账房发下来的那点生活费，根本不够她安排，月月都是入不敷出。
所以每到年关，她都焦灼难安。
得宠时大帅倒是赏了不少珠宝首饰，可几年下来坐吃山空早已花去不少，而剩下的一些，她得为一对儿女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她已不再年轻貌美，无望重获恩宠，既无法再为子女争取些什么，自然得为儿女做些准备才行。
儿子单纯如孩童，女儿年少且是一介女流，他们一家子未来的生活，怕是会越来越艰苦了……
客厅里，李兰莼坐在沙发里，蒋舒窈坐在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妈……”
“没有！”
蒋舒窈话音未落，就被母亲一口拒绝。
蒋舒窈皱眉，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妈！”
“都说没有了！”李兰莼不为所动，一脸不耐。
蒋舒窈低下头，委屈地红了眼眶。
见女儿一副泫然若滴的模样，李兰莼的心情不由得更加烦躁了。
将手里织了一半的毛衣往身边重重一放，对着女儿没好气地骂道：“钱钱钱，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马上过年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儿，我都快愁死了，哪有钱给你？！”
“又不是我要，是学校要……”蒋舒窈更委屈了，用力咬了咬唇，不服气地小声哽咽。
“那就别读了，反正女人读那么多书也没用！”李兰莼生气道。
其实她气的不是女儿，而是自己……
气自己没本事，气自己斗不过唐琇芩。
因为自己无能，所以儿女才要跟着受苦。
李兰莼越想心里越难受。
“妈！”蒋舒窈大叫，眼泪砸落下来。
十五岁的少女，用力咬着唇，委屈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蒋舒窈心里是真委屈，同样身为大帅千金，可她跟蒋舒雅的待遇却完全不同。
蒋舒雅不止吃穿用度比她好出许多，就连彼此就读的学校也是天壤之别。
她读的是普通中学，而蒋舒雅却是贵族中学。
“你吼我干吗？难道我说错了吗？女人无才便是德！你早晚要嫁人，读那么多书还不是便宜了别人！”李兰莼正憋屈着，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可能好听得到哪里去。
第051章：要什么钱？
蒋舒窈无法反驳，唯有默默掉眼泪。
百里湘南从二楼下来，站在楼梯口听了好一会儿，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婆婆，话不能这么说的。”
李兰莼和蒋舒窈不约而同地转头朝她看去。
“那要怎么说！”李兰莼正愁没地儿出气，闻言剜了百里湘南一眼，没好气地冷哼道。
百里湘南不紧不慢地走向前去，说：“书多读一些总是有好处的。”
不止可以增长见识，也能提高自身魅力，所以女孩子多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对呀对呀……”蒋舒窈红着眼眶连连点头。
难得有一个人支持自己，蒋舒窈不由对百里湘南投去感激的一瞥。
“对什么对！”李兰莼怒喝，“隔三差五的要钱，我哪来那么多钱给你？！”
蒋舒窈被骂得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百里湘南黛眉微蹙，在蒋舒窈的身上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想起了自己在百里家所遭遇的那些事……
“要多少？”百里湘南看向伤心流泪的蒋舒窈。
蒋舒窈怯怯地看了看母亲，几不可闻地呐呐，“二十块……”
李兰莼立马就炸了，“二十块？！你知道二十块我能买多少东西了吗？”
“婆婆，给窈窈吧，就当少买件衣服——”百里湘南劝道。
李兰莼脸都绿了。
少买件衣服？呵呵！她都已经很久没买衣服了好吗！
“你们以为我是舍不得钱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是真没钱了！”李兰莼蹭地站起来，气恼地叫道：“每个月就那么几个钱，够打点什么呀？”
百里湘南闻言，恍然大悟。
看了看气愤填膺又满腹委屈的李兰莼，又看了看默默流泪的蒋舒窈，百里湘南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
百里湘南带着蒋舒窈去了东院。
“哟！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呀，竟把姐姐吹到我们东院来了。”
百里琬滢扭着腰肢从楼上款款而下，听似欣喜的语气实则饱含讥诮。
“劳烦妹妹通报一声，我们要见大娘。”百里湘南懒得废话，淡淡说道。
“姐姐有何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百里琬滢摆出未来女主人的架子，高高在上地睥睨着百里湘南。
百里湘南毫不给面子，“还是请通报一声吧，这事儿妹妹做不了主。”
百里琬滢脸色一僵。
竟敢说她做不了主？
狠狠磨了磨牙，百里琬滢强忍着心里的妒恨和怒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姐姐不说，怎知我做不了主？”
“我们是来要钱的，妹妹做得了主吗？”百里湘南轻勾唇角，似笑非笑。
百里琬滢，“……”
“要钱？要什么钱？！”
百里湘南话音刚落，二楼上就传来一道冷喝。
正是唐琇芩。
待唐琇芩气冲冲地下楼来，百里湘南将蒋舒窈往前轻轻一推。
蒋舒窈局促地绞着双手，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硬着头皮说：“大娘，我们学校要为我们做下一学期的校服，让我们先缴纳二十元的费用……”
“你说什么？！”
第052章：不识数？
唐琇芩尖细着嗓子叫道。
蒋舒窈吓得想后退，怎奈百里湘南的手抵在她的背上，不许她退缩。
“我……我们学校……”
“这关我什么事？找你妈去呀！”唐琇芩没好气地叫道，语气尖锐刻薄。
蒋舒窈脸皮薄，被唐琇芩说得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
百里湘南将泫然若滴的蒋舒窈往后拽了拽，护在身后，然后她上前一步，“大娘，有个问题我想请问一下，账房给府里各房姨娘的月钱都是统一的吗？”
她开门见山，懒得拐弯抹角。
唐琇芩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百里琬滢忙前忙后地为其泡茶斟茶，像伺候老佛爷般丝毫不敢怠慢。
“当然！都是大帅的女人，岂能不一视同仁？”唐琇芩端起擦边轻啜一口，道。
“大娘不识数？”百里湘南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放肆！”唐琇芩啪地一声将茶杯重重放下，怒瞪百里湘南。
百里湘南毫无畏惧，“若大娘识数，怎会不知我们二房的人比其他几位姨娘屋里多出许多？人多，开支便多，月钱一视同仁二房怎够？”
什么狗屁一视同仁！
分明就是欺负人！！
嘴上说着一视同仁，那她敢把大房每月所支出的费用公布出来吗？
被百里湘南咄咄逼问，唐琇芩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够不够轮得到你来质问我？”
“大娘无需恼怒，湘南并非质问，而是就事论事。”百里湘南气定神闲，与情绪激动的唐琇芩形成鲜明对比。
唐琇芩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咬了咬牙，道：“这是大帅定下来的规矩，你有本事找大帅理论去！”
本以为搬出大帅会把百里湘南吓退，哪知却见她勾唇一笑——
“好啊！”
说完，她拉起蒋舒窈就离开了东院。
“你——”唐琇芩气结，被百里湘南一闹，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了。
在回南院的路上，蒋舒窈始终低着头，眼泪一颗颗往下坠。
百里湘南于心不忍。
默默叹了口气，她说：“别哭了，二十块我给你。”
“真的？”蒋舒窈立马抬起头来，被泪水洗涤过的双眸明亮又璀璨。
“嗯。”百里湘南点头，然后拿出手绢递给她，“把眼泪擦了！”
蒋舒窈破涕为笑，接过手机快速擦掉脸上的泪痕。
看着天真懵懂又容易满足的小姑娘，百里湘南半是教导半是叮嘱，“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被人看笑话。”
这两姐弟的性格都差不多，毫无心机，单纯得让人无语。
走到湖边，百里湘南往水里踢了一颗小石子，噗通一声，溅起水花。同时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大娘这样苛刻的对待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大帅？”
蒋舒窈眸色一黯。
“爹不会管的。”好半晌，她咬唇低头，几不可闻地嘟囔了声。
不管？
“你们告诉过他吗？”
“没有。”蒋舒窈摇头。
“那你们怎知他不会管？”百里湘南闻言真是好笑又好气。
“因为——”
第053章：碾压蒋舒雅
“因为……”蒋舒窈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爹不喜欢我们。”沉默半晌，蒋舒窈才苦笑道。
“为什么？”百里湘南诧异，冲口而出。
都是自己的儿女，为何要这样厚此薄彼？
呃……
紧接着，百里湘南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因为她想到了自己。
好吧，她跟百里琬滢同样是姐妹，可在百里家得到的待遇不也是天壤之别么。
但她觉得自己跟他们兄妹俩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蒋冬沣虽然不见得有多喜爱蒋玿白，但也并非完全漠视。
那日敬茶，蒋冬沣看着蒋玿白的目光，多少还是透着几分慈爱的。
“不知道。”蒋舒窈闷闷不乐，满脸愁苦。
“总有理由的吧。”百里湘南表示想不通。
她在百里家不受待见是因为娘亲去世得早，然后二姨娘当家，她一个人没人帮衬才会被欺凌。
但他们不一样啊，李兰莼好歹给蒋冬沣生了一个儿子，待遇不该比只生了一个女儿的三姨太还差呀！
其中定是有原因的！
唐琇芩从中作梗毋庸置疑，但蒋冬沣对二房有偏见也是肯定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听说在蒋玿白生病之前，蒋冬沣对李兰莼都是宠爱有加的，可在蒋玿白生病之后，李兰莼就失宠了。
因为二儿子无法痊愈，难成气候，所以蒋冬沣就连整个二房都放弃了？
可真的仅仅只是因为重男轻女的关系吗？
唔，未必！
蒋舒窈没说话。
“平日里你有听见娘说起过什么吗？”百里湘南问。
蒋舒窈眸光微闪，摇头，“没有。”
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却并不想跟她说。
说白了，就是不信任她。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