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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敢!”
他言语之间尽是疯狂,胡乱而暴躁地吻她,堵住她欲呼救的嘴,“我怎么不敢?既然上一次没成功那就再来一次,反正这人道主义破房间死也不会装上监控……”
她躲避不开,狠狠咬在他唇舌之间,瞬间令他痛得松了手。趁着这个空隙,她果断按下手环上小小的凸起,手环放电,击在他虎口。他捂着虎口蹲下来。
她忍着浑身的疼痛从他的禁锢中钻了出去,直冲向房门。然而手环还没够到刷卡区,他捉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一拖,她跪卧在地上。
“方榆……我想了你三年……”他衣衫凌乱地虎扑上来,无视她对他拳打脚踢,执着地去脱她的裤子。一切需要伪装的体面与风光早已抛却脑后,什么前途无量,什么绅士形象,他通通不再去想,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亲眼看着这个女人在他身下破碎,痛哭求饶。
美是原罪。
她太美了,那样的姿态也一定很美。
美到让他想要刺穿她,践踏她,揉烂她。
所以都是她……都是她的过错。
医护人员破门而入。
扑在方榆身上的疯子被拉开,衣不蔽体的她被冲上来的聂护士抱着护在怀里。
“弟兄们把他给弄了!”
“吃我降虫十八掌菊花点穴手!”
“呔!尔等龟孙胆敢欺负我们小鱼干!活腻了罢!”
场面一度乱作一锅粥,娱乐室几个同方榆相熟的病患也加入了乱斗的战场,逮住那个男人就是一顿胖揍。聂护士的白色外套将她隔绝在一片凄厉的嘈杂之外,她紧紧闭着眼,蜷缩成一团被人抱了出去。
“平……平板电脑,”她气若游丝,昏迷前夕还不忘拉住那个人的袖口,“快去拿……我都录下来了……”
“疯子,”陆之屿抱紧了她,竟然再迈不动一步,“……真是个疯子。”
她并不否认这一点——她确实是个疯子。
意识陷入沉眠。
她偶然发现自己的手环能放电,之后查阅了住民守则。
枫叶岭的住民区虽没有特别的性别区隔,但十分注重对女性住民的保护。不仅她们的房间里有紧急呼叫设备,就连她们佩戴的手环中也有微型电击装置,万一受到他人的攻击便会释放足以令攻击者暂时麻痹却不会危及性命的电流,并通知医护安保组。为防止一些病人用这个功能做出什么危险行为,电击功能只有在特定的模式下才能启用。
大概是天意要让他们上演这一出。她回忆起了先前致使她从C区转走的直接原因。那时候房间内没有监控,而她那时又被划归为精神失常言语混乱的范畴,诸多因素对她不利,给他信口雌黄颠倒是非的权利。
现在的她拥有更多可以利用的资源,自然要让他受到惩罚。为了留下证据,她事先在床头柜上竖起了平板电脑,打开摄影功能。她走了一步险棋,用诱导与挑衅逼他承认当年事情的真相,如果可能的话,或许还能记录下他施暴的画面。
除却最后那段插曲,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基本上都在方榆的计划之中。虽然过程惊险了一点,可毕竟达到了她的目的。
再惨烈的成功,好歹也算是一场成功啊。
她睁开眼,尝试挪动伤痕累累的手臂。
“别动,阿榆。”床边坐着一个人,见她醒来便靠近了按住她的手,“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肌肤接触的瞬间她下意识地缩手,攥住了被褥。陆之屿察觉到,默默地收回手。
方榆没看他,说:“我想喝水,能帮我拿来吗?”
陆之屿去门外装了些水放在床头,再帮她把床板垫高,扶着她坐起来,捧着杯子喂她喝了半杯水。
口腔内不再干燥,她舔了舔嘴角,对他说“谢谢”。
“阿榆……”他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却如无事发生,居然还同他开起了玩笑,“现在过九点了吧,你怎么在这儿?不应该是个俊俏的小护工来陪夜吗?”
他面露难色地搓着指节上的一点新伤。她笑了笑,没再追问。
“平板电脑拿去了吗?当时录像还在吗?”
“拿去了,还在。”他找不到其他的话题来开启,便只能一五一十地回答她的问题。
她点点头,盯着他看了半晌,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阿榆别再这样了好吗?这种事不值得……”
“不了解的事情就不要妄下定论。”她侧过脸,眼皮半敛着,沉下嗓子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陆之屿。你不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不知道我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当然也不知道我宁愿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要公布他所作所为的原因。”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天花板眨了几下眼,咬住牙关。
她的动作尽收他眼底,他静默一霎,然后慢慢地靠近她,完全挡住了夜灯的光亮。
“对不起,阿榆。”他说,“但你也听我一句话好吗?就一句,你听一听。”指腹悬停在她眼角,摸到了她的睫毛,“别再憋着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她没说话。
即使在被那个人压制住的时候她也没有流泪,仿佛她天生就不具备流泪的能力,她回应他的只有愤怒与漠然。
“神在造人的时候为什么要给我们眼睛呢?”他眨眨眼,仿佛在笑,但在近乎漆黑一片的房间里,谁也看不清谁,“阿榆,每个人都有流泪的权利,没有人生来就注定要活得像个钢铁侠。”
她望着他,竟也没有出声反驳。
而后他笑了,像孩子一样,眼角的笑纹将那颗浅浅的小痣温柔地包裹起来。
他吻上她的眼睛。
柔软而冰凉的嘴唇贴在她的眼睑上,像一片羽毛。
她被抱住了。
他的拥抱很轻,松垮垮的,仿佛没有施加任何力道。她随时都可以挣脱,可她没能够。就当是某根筋搭错了吧,她对自己说。她闭上眼,鬼使神差地回抱住他。
眼下有股久违的酸涩,她吸吸鼻子,把头埋进了他的肩膀。
她累了,需要一个怀抱抛开所有盔甲,盛放她平日里藏起来的、最脆弱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她从前受过的伤,今后都有他来治愈。
小两口在病房里搂搂抱抱的时候,前男友已经被胖揍过两顿啦(原本只有院花悄咪咪地揍了一顿,改成两顿啦)。放心,阿榆在那两次经历里都没有受到“那方面”的实质性伤害,否则太便宜渣男了。另外,评论区提到的“虐”阿榆,事实上虐点都在她的过去,以及丢失的三年里。
☆、套路下的真心
流岚过眼,一幕幕如经年影画,转瞬即逝。方榆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渐渐地止住了背脊的颤抖。
“我十三岁的时候,有一次翘课翻墙出学校,搭公车去市中心那片的一条小吃街玩。我记得那是一个周二,很多店家都选择在那一天单休。”
她趴在他怀里没抬头,比往常更沙哑的嗓音蕴含着一种别样的缱绻,“那条街弯弯绕绕的,我买了个冰淇淋拐进一条小巷子里,想找之前来过的一家游戏厅。墙角坐着个四十多岁的醉鬼,我没怎么看清他的长相,只记得他的手黑不溜秋的,指甲缝里有泥巴。”
陆之屿摸着她的脑袋,一路抚过她的长发直到后背,像在给她顺毛。
“他醉醺醺地跟了我一路,扑上来抱住我,用很脏的手摸我、捂我的嘴。我咬他,把冰淇淋糊到他脸上,逃去巷子口呼救。但没有人来,他追上来了,摔我在地上摁住我,然后开始脱裤子。那东西太丑了……真的太丑了,又脏又臭又恶心。我来不及想什么,摸到旁边一块石头就胡乱地往他身上砸……有人过来的时候,我仍然趴在他身上拿石头砸他的脸……”
她很轻很轻地嗤笑了一声,“我没受什么伤,手臂和膝盖蹭破了皮。那个人比较惨,脑门上被我砸出一个大口子,鼻梁骨折了,流了很多血,血沾到我手上和身上,鲜红的一大片。我爸妈是从另一座城市赶来的,当时他们正在给我弟弟挑生日礼物。我爸见到我的第一面,我手上的血没洗干净。他没有抱我没有安慰我,不说一句就给了我一巴掌。”
之后一句是,“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她的父母一直不太喜欢她,大概是她生了一双本就不会笑的眼睛,却总是费尽心思在他们面前装天真欢喜的模样,表演得不够到位罢。
亦或是他们害怕她,害怕这个摊开鲜血淋漓的双手,回过身对他们笑的十三岁女孩。
也许是当时一片空白的大脑被惊惧塞满的缘故,她不愿意去回忆那时的细节,也无法记起更多。此刻的倾诉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没能造出一个像样的笑。想来她对那件事的阴影或许不全然来自那个男人,也并非那个状貌可怖的腌臜玩意儿,而是她父亲的一巴掌。
她花了十多年的时间为自己铸造一副铠甲,希望一日日的繁琐冗杂能够冲淡残留在她皮肤表面的鲜明触感,让自己的心习惯性麻木,却还在无数个夜里被那只嵌着黑泥的手扼得喘不过气。
这便是她对所有强J犯以及未遂者恨之入骨的缘由。
相较于新闻报道上遭受恶行却无力反抗或是之后留下永生阴影的受害者们来说,毫无疑问她是幸运的。那其他不那么幸运的人呢?假如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呢?她不敢细想。
陆之屿拿被单拢着她,下巴压在她头顶心,“阿榆,受到伤害的是你,加害者是那个男人,以及你的坏蛋前男友。除了小朋友逃课不太好之外,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那些很坏的人总爱找各式各样的理由为自己的行为开脱,说他们是一时兴起,欲望所趋,想要用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只有傻子才会被那些言论牵着鼻子走。”
她慢慢地离开他的怀抱,一双漆黑的眼眸攫住他,如同午夜时分风起微澜的湖面,眼底出现了一点点涟漪般漾开来的笑意,“陆之屿,你说得对。那个男人,我前男友,还有我爸,他们是坏人、蠢货和傻子。”
指尖划过他衣衫上的褶皱,甚至没有碰歪一道。她的吐字清和平缓,呼吸间缠绕着似有似无的慵懒,“那些人可憎之处是他们不懂得如何在错误的时间点把控住自己的欲望。人本能主宰欲念,却沦落到被它支配还沾沾自喜,这是他们的过错,而非我的。我从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就看得很开,”她仰着头望他,睫毛卷翘如弯钩,仿佛无声无息地勾住了一点别的什么,“但是——欲望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东西。”
他突然被某个词击中,呼吸一窒,不知所措地捉住了她的手。这只手白皙纤细,滑得像绸缎,几乎让他握不住。指尖末端随着他垂下的手划过他的掌心,离开的一瞬在他尾指末梢蹭了一蹭,痕极又痒。他蓦地向后退去,好似触电,耳根悄悄地发烫。
黑色手环上的数值跳跃式飙升,他迅速地按下几个键,阻止它呱呱乱叫引来医护人员。
那只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不费力地一拉,将他拉至她面前。她勾唇浅笑,“你心跳很快。”
陆之屿没否认,低着头,眼中暮霭沉沉。“阿榆,”他艰难地唤她的名字,似从嗓子口磨出这一道声,散开丁点落寞,“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你知道误会是产生期待的第一步。”
她的手僵住了,唇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