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K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别废话,张嘴吃药-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陛下深谙这一点,所以在与森浩的相处中,他从不会自以为是地以“救助者”的姿态高居,透露出一丁点“让我帮助你”的情绪企图帮助他走向明朗,而是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边,督促他记得吃药,用行动告诉他“我需要你”。或许这样会好点。
  精神病患者大抵都孤独,抑郁症患者尤甚。
  这是属于一个人的反抗,任何人都没办法真正介入。
  他们每日都在同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物搏斗,那怪物毫无形状可言,却能让人感受到扼在喉骨处的逼人窒息的压迫感与威胁。它不是每时每刻在他们耳边诱惑他们走向死亡,它懂得巧妙地转换方式,悄声无息、一点一滴地抽离他们心中求生的念想,令他们自头顶至脚跟的每一颗细胞都失去活力。
  这大概能够称得上一种病态的平衡,也是一方困境——患者与疾病双方之间持久战般的互相僵持耗损。在长久到看不见尽头的痛苦折磨中,选择放弃抗争是否也能算作主动打破困境的方式?森浩在撕开衬衫制作布条时对自己说,算了吧,没有用的。
  他面对体内这个具有压倒性实力的恐怖敌人无能为力,他能做的最后抗争,就是把自己交给上天。
  听天由命。
  森浩睁开双眼,扑面而来的是更深厚的绝望。四肢百骸僵硬得不像话,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遍布身体的疼痛。这是上吊自杀未遂留给他的后遗症,他该受的。
  干涩的眼角流出泪来,那液体几乎滚烫,灼得他面颊生疼,越是疼越是涌出更多。他清楚地明白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是在乎他的,是爱他的,可他实在坚持不住了,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他承认他是个胆小鬼,他没有责任心,他对生命不负责,好不好?
  他认输了,所以,别再折磨他了好不好?
  让他放弃好不好?让他自由好不好?
  好不好?
  寂静得一丝声音也无。
  他的四肢被约束带捆绑在病床上,他甚至无法擦拭他脸颊上糊作一团的眼泪鼻涕。他唯有无望地等待脸上的水渍被风吹干。不晓得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森浩怔怔的,抽不出一丝兴趣察看来者何人。
  “阿森。”是陆之屿的声音,他抽了两张纸巾走过去抹干森浩面颊的狼藉,“……辛苦你了。我很抱歉,没能帮上忙。”
  森浩没吭声。
  他记起很久之前他跟陆之屿的对话,是两个稚气未褪的少年在交流自己心目中的“喜欢”。彼时他仍能酝酿大段的说辞来与陆之屿辩论。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森浩说的是肯定句,“这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情感,一旦喜欢上别人,就总要去猜测那个人是否也对我抱有同样的感觉。”
  “然后慢慢地,就会被自己骗了。下意识地留意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放大她做出的一切反应,过分解读她脸上的表情、眼里的情绪。”
  “然后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情,收到一句‘对不起’作为结局。事后才反思,为什么如此唐突?为什么不知足地试图打破原有的平静?”
  他作结论:“我从来不具备讨人喜欢的潜质,所以‘喜欢上一个人’这样的事,还是不要让它发生比较好。”
  陆之屿困惑地抓抓头发,“阿森你怎么想得这么长远呢。不开始的话连结局都不会有啊,失败一次又如何呢?”
  他说:“有些人,哪怕一次失败都能击垮他们的。”
  “我不懂。”陆之屿实话实说。
  森浩垂下头,像是自言自语:“希望你永远不要懂。”
  如今他面前的是一双藏着心事的眼睛。
  陆之屿对他说:“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不懂。”他将森浩的脸庞擦干净,沉默了良久,郑重地告诉他,“但是,作为朋友,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咀嚼起来,似是含着些许离别的意味。
  之后的几天,森浩从C区转走。聂护士说他被送入了封闭式监护病房。
  不知是好是坏,他们此后再没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抑郁症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如果遇见了得这个病的患者,特别是有自杀倾向的患者,请记得不要对他们说出“我懂得”,“我理解你”之类的话,一味地诉说这个世界的美好也不会有用。因为这根本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我文笔拙劣,写在文里的东西根本不及他们感知到的痛苦的千分之一。
之前查阅了一些文献,相对而言,“我需要你”或许是稍微好一点的表达。(如果能有相关专业的读者小天使指点一二,指出其中的不妥当之处,我再修改。)
无论如何,请为挣扎在这场战役中的人们加油。
==
关于森浩。
我原本的设定是,在小芋头离开后,他陷入死亡重临的恐慌,数次自杀未遂后筹备了很久,在一个夜晚悄声无息地选择离开世界。但写了这么多,还是觉得太丧。就决定安排他转离C区,算是留一个希望吧。
我希望在那场战役里,他能赢。

  ☆、地下三层的医生

  森浩是真的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没有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再联系过。
  炎夏的暑气一日日消弭,落了几场雨之后天气转凉。
  浴室里的哗哗水声时断时续,持续将近一刻钟终于完全停歇了,方榆旋开浴室的门把,光脚踏进去。浴室内水汽氤氲,携着一股乱人神智的热力。陆之屿没有开灯,借着天窗里透过的一丝曦光勉强看清来人。
  他定定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来不及做出反应。
  两条手臂不容推拒地绕上来,她踮脚抱住他的脖颈。棉质的薄衣衫沾水变作半透明,她牢牢贴附在上面,微微分开了双唇辗转寻他。
  他眸底沉晦,有如捣入一笔重墨,搅乱了裹挟其中的许多情绪。他的臂膀坚实有力,一语不发地将她托起,低头深吻,吮她的唇舌与齿关。
  “陆之屿……”口中溢出一声惊呼,转瞬之间她已是后背贴墙,双腿夹着他的腰才不至于掉下去。
  看不清他眼中神色。
  他眉目低垂,专注于手上的活儿,似是不经意抬头,“嗯?”
  她轻声说:“你还有我。”
  他的动作一顿,将她高高抛起,仰头啄吻她颈项的弧度,“嗯,心肝儿。”
  如此便无话。
  花洒浇下温热而细小的水柱,密集而整齐的声音掩盖了另一种。她的手指穿过他湿透的头发,随着身体的下沉蓦地蜷起指尖,指腹刚刚触及一道不明显的疤——他复托起她,令她整具身体狠狠一颤,紧接着又是一次下落,叫她彻底失去言语。
  酣畅过后,陆之屿还是死死抱着她不肯放她下来。水柱倾洒在他的后背与头颅,他将她托至高处,脸埋进她怀里。水也沿着他的肌肉流淌进她怀中,像细密的径流,散开而后合并,分不清从何而来。她叹了口气,手掌搁在他略微颤抖的背脊上,安抚似地摸了摸。
  他持续了一整周怏怏不乐的模样,就连他平日里最热衷的某种运动也没能拯救他多少,仅在医生护士查房看他心里状态时才会勉强装作平常的样子糊弄过去。
  他枕在她腿弯,伸手捉她拢在一边肩膀上的头发玩。她的头发很长了,发质介于软硬之间,发梢打着卷,捏在手里有种韧性的质感。他眨眨眼,叫:“阿榆。”
  “嗯?”她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低头看他,“怎么了?”
  “我们的朋友都在一个个地离开,小芋头不在了,阿森也走了。”
  “森浩跟小芋头不一样,他被送入封闭性监护病房了,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陆之屿却摇头,“他不喜欢这样的。”
  “他们在努力救他。”
  他大睁着眼睛思索片刻,缓缓道:“阿森想要的是摆脱——或者减轻痛苦。可在我看来,他们对他的救治方式本身就是不亚于他自身感受到的另一种痛苦。”
  方榆不说话,他默了片刻,自觉地换了个话题,“我们等会儿去看看老赵吧,他也不好过。”
  ***
  跟他们一样,平时唯恐天下不乱的陛下最近也没出现在娱乐室,他一个人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同大不点说了一周的话。他时而把大不点当做阿森,时而当做竹竿,时而又当做小芋头。
  他照着记忆想象他们在自己面前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努力地用平常嬉闹的姿态说笑话打哈哈,一人自言自语来去多回,说着说着却连自己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嘴角耷拉下去。
  好累。他害怕自己一个人演不下去了。
  陆之屿带着方榆敲他房间的门,陛下磨蹭好一会儿才给他们开了门。他看着憔悴了不少,昔日里他引以为傲的后脑勺也褪去了一层油光,黯淡了不止一点点。他只轻轻叫了声“大哥”和“小鱼干”,侧开身让他们进去。
  陛下左手空空,大不点搁在一张茶几上,被很好地安置。
  他抬眼看看陆之屿,再看看方榆,不住地摩挲左手断指残留下的一小截儿,犹豫地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能发出个像样的音节来。
  “老赵,你这些天按时吃饭了吗?”看他尴尬,陆之屿主动找了个没什么水准的话题,和颜悦色地冲他笑一笑。
  “吃的。”他的回答乏善可陈,缺了一些抖机灵的兴致。右手遮掩着在那蘑菇蒂般残留的指骨上抚摩,他吞了口唾沫,尝试地开口,“大哥。”
  “哎。”
  “我有些事想告诉你,”他低垂着脑袋,搓搓手,对着自己的断指出神,“我怕我不说出来的话就没机会了……”
  陛下短促地瞥了方榆一眼,双手扭扭捏捏地背在身后。
  “大哥,小鱼干,我是十二年前进枫叶岭的,比大哥你还早了点。刚来那会儿,虽说我也整天戴着我家小不点,但我没想用他来遮掩什么,因为——我的左手还是完整的。”
  他不自然地看向角落,背在身后的左手有一点点冒上前的趋势,徘徊在裤线两边。少顷他才下定决心般伸出手来展在他们面前。
  “我的无名指,是在这儿断的。”此话一出,将面前的两人惊出一身冷汗。
  “在哪儿?”陆之屿问。
  “那个时候枫叶岭的监控设备不如现在的完善,有一天,我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电梯口,坐电梯下楼去了。电梯停在地下三楼。”
  方榆低声说:“红色禁区。”
  “小鱼干你知道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这个不重要,老赵你继续讲。”
  陛下讷讷点头:“那个区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的,我看到他们的房门都是厚实的钢铁,门上只开一个牢门样子的小窗口和脚底下送食物的口。我一时好奇……想看一看里面的病人是什么样的,就凑近了去看,没留神握住门上的栏杆——里面那个病人瞬间就扑上来,咬、咬住我的手指头。”
  他在陈述这段事实的时候不住地发抖,当年的景象历历在目,病人鲜红的眼,参差的牙,狰狞的表情一一从他眼前掠过,最后一幅画面是鲜血迸射的断指。他狠闭双眼,攥紧了左手,仿佛那截血肉模糊的手指依然长在他手上,隐隐作痛。
  “他们是真正可怕的病人,不像咱们C区的大伙过家家似的好说话。病人都很凶。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手指……直接被他咬下来了。可这不是重点……”
  两人屏息。
  “重点是,那里住着一位医生,是真的住在那里,没出来过的。在我捂着手指痛叫的时候,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