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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利默不作声，想从祁月的口中听到些什么。然而祁月一张脸却逐渐涨得通红，逃了，“不跟你扯，我回房间了。”
她的心里像有好几只小鹿在乱跑乱撞，心跳渐渐加速。一路小跑到二楼，路过霍君逸房门口的时候，咔嚓，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她下意识地停下，“老、老板。”
“看见小宇没？”
“在、在工作室。”
“练完歌了？”霍君逸一眼发现不对劲，“你脸怎么这么红？”
“练完了。”
祁月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脸颊，“热、热的吧，我先回房间了。”
她埋下头，继续往前走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祁月每天上午就去霍家给霍宇上课，上完中午跟霍君逸一起做午饭，下午没事三人一起斗地主打发时间，或者带着霍宇出去玩儿。
她特意留心了一下，发现老板除了每天都显得很没精神外，好像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而没精神的主要原因，则极有可能是药物造成的。
如此一来，也就稍稍放心了些，只要他没有想要自杀的念头就好。
秦晗回来的前一天，为了满足霍宇的口舌之欲，中午霍君逸没做饭，等祁月上完课，三人一起来到一家法式西餐厅。
餐厅内部装修的很有格调，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找了个位子坐下，刚点完菜，祁月忽然看见不远处，于利和卓晴也在，他们已经吃上了。
“是于利和卓晴。”她道。
霍君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卓晴碰巧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愣了一下，提醒于利，“逸哥和祁月在那边。”
于利回头，跟着一愣，片刻后起身朝他们这边走来。
“好巧啊。”祁月冲他笑，“怎么就你跟卓晴俩，你哥没来吗？”
于利的目光悄无声息的，在她跟霍君逸两人的身上来回流转，再看看霍宇那小子，莫名觉得像极了一家三口出来吃饭，叫人心里堵得慌。
他摇头，“没来，他不喜欢吃西餐。这顿饭是我欠卓晴的，正好今天她有空就过来了。”
“哦。”祁月应了一声，突然没话聊了。
于利笑笑，“你们怎么也想着过来吃西餐了？我记得逸哥说过，不喜欢西餐的。”
“是小宇想吃。”霍君逸道。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两道身影，是一对中年男女，贼头贼脑地目光四下一扫，最后锁定在卓晴的身上。
他们表情凶狠，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跟于利擦肩而过，然后停在卓晴面前。女人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红酒，朝着她的脸上泼了去。
嘴里也是不干不净的，“你个小贱货，可让我找到你了。你爹妈都没钱交房租了，你倒好，居然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她的声音很尖锐，立马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纷纷朝着这边投来视线。
祁月傻眼了。
红酒顺着卓晴的脸往下滑落到脖子，再从衣领流进去。于利见状，赶紧走回来拉开那女人，自己挡在卓晴面前，“干嘛呢，什么人啊你？凭什么拿酒泼她。”
“我是她妈！”女人上下看看于利，认出来了，“你不就跟她一起唱歌的那小子嘛，怎么，她男朋友？”
“是朋友！”
于利还想说些什么，卓晴猛然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背包就要走，却被她妈一把揪住头发，狠狠地扯着，“怎么，不给钱就想走？你个白眼儿狼，老娘白把你养这么大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拿出点钱，我跟你没完。”
“就是。”男人跟着附和，“房东已经催好几次让交房租了，今天，你必须把钱拿出来。”
“岂有此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父母！”
祁月坐不住了，倏然起身走来帮忙，结果跟于利一起试了好几次都拉不开那女人，还差点被男人给推倒。最后还是霍君逸和餐厅经理出马，用报警作为威胁，才让她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你没事吧？”祁月拿出纸巾想帮卓晴擦擦脸上的红酒，被她躲开了。
卓晴红着一双眼睛，倔强的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她瞪着自己的母亲，眼睛里有深深的绝望，“你不是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妈。想要钱是吗？除非我死，否则一个子都不可能给你。”
“那你倒是去死啊！”女人突然冷笑，“我的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信不信老娘把你干的丑事给抖出去，我看谁还会请你唱歌。”
“随便。”卓晴丢下话，头也不回地狼狈跑走。
男人想追上去，被于利给拉住了。
女人瞪他一眼，看向霍君逸，“你刚刚说你是她老板？正好，我告诉你，那个小贱货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十四五岁就知道勾引她继父，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不想沾染上晦气，就趁早把她给赶走。”
祁月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母亲嘴里说出来的话。她跟于利对视一眼，结巴道：“你……你别胡说八道，卓晴她……可是你女儿！”
“我胡说八道？”女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不信你就去问她自己。”
第三十二章
经历了刚刚那么一出闹剧； 祁月早已经没了任何食欲； 并且食之无味； 满脑子都是卓晴母亲凶恶的模样； 以及那些污秽不堪的言语
她从来都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如此糟糕的母女关系。还以为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跟她的母亲一样好呢。
霍君逸倒像是没受到什么影响，正在不紧不慢地进食； 他的吃相向来优雅，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祁月轻叹一口气； 放下手里的刀叉问他：“老板，卓晴跟她父母的关系，为什么会差成那个样子？你刚刚听见她妈妈用什么词来形容她了吧。”
小贱货； 简直不可思议。
就算是仇人也没必要说这么难听的话吧。
“我对她的事情一概不了解。”霍君逸提醒道：“你也别太过关注，卓晴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今天被我们碰到，估计就已经够打击她的了。所以——”
“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去后不要再提起； 也不要给她任何安慰。”
“哦。”虽然祁月对卓晴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她知道； 老板说的肯定是对的。
一旁的霍宇已经吃完了一份意面； 两边嘴角沾了些酱汁。
他拿起餐巾把嘴擦干净，看祁月一眼，对她稍稍改观了些，“看不出你挺有侠义心肠的嘛。还知道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你看不出的事情多着呢。”祁月小骄傲。
霍宇：“比如； 还有什么？”
祁月：“你自己去发现咯。”
霍宇：“抱歉，没兴趣。”
祁月：“小屁孩。”
……
下午仍然是在外面打发时间，三个人先去了水族馆，出来后又看了场电影，正是上次于利说的那部《我的好好先生》。
电影男女主相亲认识，彼此一见钟情，一个星期后就闪婚了，然后男主把女主宠上天。
观影途中祁月被男主对女主的宠爱戳中好几回，帮忙系鞋带，吹头发这种事情都能甜的她牙疼。
长这么大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恋爱的冲动。
黑暗中她偷偷瞄了旁边的霍君逸一眼，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又来了。
赶紧收回目光，逼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散场后，祁月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接到洛洛的电话，说要履行承诺，晚上请她吃饭。
祁月花了好几秒时间才想起，是上次她说的，如果看完电影江默然会请她吃饭，那么过几天她就请客。
上次电影结束后，江默然果然请了。
“老板。”祁月跟洛洛约好时间后，跟霍君逸道：“你跟小宇先回去吧，我跟洛洛约了晚饭，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洛洛是谁？”霍宇打听，“男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洛洛学他的语气。
霍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傲娇的轻哼，“那就祝你约会愉快吧。”
他拉着霍君逸径直离开。
叔侄俩来到地下车库，还是忍不住抬头问道：“叔叔，她跟别人约会，你不吃醋吗？”
霍君逸的眉心跳动一下，依旧语气平平，“我为什么要吃醋？”
“行了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霍宇停下来，得意于自己的小聪明，“你对她跟对其他女生不一样，不一样就是喜欢，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以后少看电视剧。”
“那你不把她带走吗？她要跟其他男生吃饭了。”
“是女生。”
“……”
祁月跟洛洛约在君锦食府，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过去的时候大家正在忙碌着准备营业了。
王香香最先看到她，立马兴冲冲地跑来迎接，“准老板娘大驾光临，欢迎欢迎。不过怎么就是你一个，老板呢？”
“你别瞎说。”她的话让祁月心里既羞涩又有种莫名其妙的甜蜜，“我跟朋友约好了在这里吃饭。你们最近还好吗？”
“好，钟晓慧走了，别提有多好了。”
很快陆萍和赵莹也过来了，几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几分钟，她们继续去忙，祁月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她刷了会儿手机，突然想起有些日子没跟妈妈联系过了，于是一通国际长途打了过去。
嘟声过后，那边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月月。”
“妈妈，你在干什么？”
“刚开完会准备跟你爸爸去见客户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您了。”
“在A市还好吗？快开学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没？”
“准备的差不多了——”
门口出现洛洛的身影。
祁月冲她招招手，又对远在新加坡的母亲道：“妈妈您不用担心，我在这里非常好，您还有事赶紧去忙吧，我跟朋友约了一起吃饭。”
“好，那你吃饭去吧，记得照顾好自己，妈妈去忙了。”
“嗯，妈妈再见。”
祁月收起手机，洛洛已经在她对面坐下，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陆萍拿来菜单，两人点了菜。
等待的时间，祁月通过洛洛的表情，打听道：“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为什么这么问？”
“从你坐下到现在嘴都没合拢过。”
洛洛收敛了一些。
片刻，她才问道：“我觉得江大哥好像也有点喜欢我，你说，会是错觉吗？”
就知道跟江大哥有关。
洛洛现在眼里只有江默然，跟眼里只有卓晴的她哥，没什么区别。
祁月问：“比如，他对你的喜欢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
“比如请我吃饭啦，开车送我回家啦，主动找我聊天啦，对了——”洛洛忽然把头往前凑了凑，“他昨天晚上居然还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喜欢口袋小面包，然后他问我要地址，下单了十箱。”
祁月：“……”
没想到江大哥居然是这么主动的人。
她忽然有些羡慕洛洛，“那肯定就是喜欢啦，你又不差，要对自己有信心。”
连祁月这个旁观者都这么说，洛洛乐得更欢了，一双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铺了层碎钻。
很快她们点的菜上桌了。
洛洛心情好，又要了一瓶蓝莓汁两人边喝边聊，聊完江默然聊霍君逸，聊完霍君逸，祁月又把中午在餐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洛洛。
她知道在背后这样议论别人的家事不太好，但是洛飞哥哥喜欢卓晴，洛洛又对她有偏见。所以希望洛洛能对她有多一些了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