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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臣,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没看见这里都是你的长辈吗?你要去哪里?”宋母压低声音,怒骂一声。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们走吧。”
“未臣,未臣!”
宋未臣扔下这句话,便揽着我往刚刚宋母指的地方走去。
“你们看,新娘的家人居然没有坐主桌……看来新郎也不是很喜欢新娘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安排?也是,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
隐约有非议从身边传来,就算我不想听但还是陆陆续续钻进了我的耳朵。低着头,我隔绝了外界打量的视线,任由他带着我往前走,垂下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掌心里,口腔里渐渐蔓延着苦涩的味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
他侧过头,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语气中透露着无奈和歉意。
目光微闪,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他,刚刚在宋母面前,我能松口已经是我最后可以做到的,胸口传来隐隐的疼痛,我吸了吸鼻子:“不说了,我们走吧。”
双拳紧握,既然他同意要过去,我自然是想办法帮妈妈将这面子挣回来!
周围人频频朝我们投来打量地视线,用力的扯了扯嘴角,我露出一个看上去还算自然的笑容。
“好。”
远远地,妈妈和外婆就看见我们往这边走来。
同宋未臣一起站在她们的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很好地控制住自己脸上的神情:“外婆,妈,我们来了。”
“那边都敬完了吗?”
她的神色很平淡,好像什么都没有在她发生过一样,鼻子一酸,我急忙撇开了头。
“妈,刚刚是我没有安排好,等会给你们换一桌,抱歉。”
宋未臣走上前,他温和地看着我的母亲,语气里饱含歉意。我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公开和妈妈道歉。
“没事,就坐在这里挺好的,妍妍外婆啊,也不喜欢那么多人啊,是吧妈?”
我瞧见她眼中有什么在晃动,但随即是释怀的笑容,似乎真的不介意坐在这里。我忍不住想要喊她:“妈……”
“这里挺好的,挺好的,妍妍,这就是未臣啊,外婆眼睛不好了,都看不清喽。”
坐在妈妈身边的外婆裂开嘴,露出一排掉了好几颗的牙齿,她眯着眼看着我们,眼角都是笑意。
我急忙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喊了一句:“外婆,他在这呢。”
“外婆,我在这,是您的孙女婿。”宋未臣也弯下腰,凑近了外婆。
“好好好……都在这就好。”她左右看了我们一眼,眼中全是满意开心的神色。
“你今年多大啦?做什么的啊?”
她唠嗑的劲上来,拉着宋未臣聊个不停,见男人神色没有任何的不耐,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我愧疚地看了一眼妈妈,眼眶微红。
她冲我摇摇头,嘴角还挂着笑意。
“妍妍,你这是你舅舅舅妈,还有姨妈,姨夫,你们都好几年没见了,他们今天是为了你特意到这里来的,你快来见见,等会再给未臣介绍一下。”妈妈见外婆一直拉着宋未臣说话,便将我拉过去。
嘴角轻扬,我一一喊过,脸上带着感谢之意。
“妍妍都这么大了,不错不错,燕子也到这个城市了,以后啊你们姐妹互相照应,我们做父母的也放心,还有这大家庭里难免规矩多,我们小门小户的不会介意,你也不要太计较,知道了吗?”
虽然那么久没有见面,但是他还是像个亲切的长辈教育我,目光微闪,我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意思?
他无非是劝我不要为一些小事和宋家计较罢了。
“舅舅放心吧,燕子在我这,我一定将她照顾的好好的。”
几个长辈轮流拉着我絮叨了一番,外婆那也说的差不多了,回头一看,她红光满脸,嘴一直没有合拢过,宋未臣好像说了什么让她很开怀事情。
冲他招招手,我示意他过来。他点点头,然后低头和外婆轻声说了几句,便朝我走来。
第242章 敬酒
拉着他将舅舅他们又介绍了一遍,他站在我身边耐着性子认真地听我说:“之前因为太匆忙,所以没来得及带未臣和你们见面,不好意思,这是我舅舅……”
“没事没事,宋总是大忙人,时间不多,我们都能理解,能理解的……”
舅舅急忙站起来,他搓着手,神色有些窘,明明他是他是长辈,明明刚刚在我面前还神态自若的中年男人,现在却不自觉地在他面前低了一点身份,心里一酸,我刚想开口缓解点什么,就听见宋未臣少有的温和声音传来。
“舅舅,喊我未臣就好了,之前确实没空去陈妍的老家看一看,等结完婚,我们会亲自上门拜访,希望到时候不会给舅舅添麻烦。”
“怎么会呢,你们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的话让舅舅面上一喜,他神情激动地看着我,似乎宋未臣说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我们的一举一动别人都看在眼里,在这个桌子面前驻足的事情足够长,自然也不会被忽略。
“这里这么多人,你们俩哪能一直呆在这,快去敬酒吧。”
妈妈显然也发现了,她抬起头瞥了我一眼,带着淡淡地责怪。
点点头,我环绕看了一眼四周,确实又有不少人在看向我们,见此,我心里的气却消了一些。
“那好吧,我们先过去,宋未臣,我们走吧。”
“妈,那边已经重新收拾了一桌出来,你们现在可以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主桌那边已经又收拾出一桌,我微微诧异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未臣真的不用了,我们在这里挺好的。”
“是啊,你们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们,坐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以后幸福就好。”舅舅也摆摆手,附和着我妈。
眼眶一酸,我捏紧了宋未臣的袖子。
“你们……”
“妍妍,快去吧。”外婆浑浊地眼睛看了我们一样,但却不掩脸上慈祥的笑容。
“那外婆,妈,舅舅,我们先走,一会再来陪你们。”宋未臣见此也没有再强求,他脸上一直保持着温和谦逊的笑容,我忍不住在暗骂一声,他这样其实很像一个斯文败类……
“你脸上什么表情?”
转过身的时候,宋未臣用了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挑了挑眉,我讽刺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还这么有耐心。”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随意道:“有些特殊的情绪只有你可以享用,满意吗?”
“你!”
闷闷地瞪了他一眼,在快到达下一个桌席前,我还是收住了脸上的神情。
“不生气了?”
听见他略带一丝小心翼翼的声音,我那股被用力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泛了上来,冷笑一声:“我有什么资格生气?都是你们宋家准备的,我算什么?既然不喜欢她们,那我以后就让她们避的远远的。”
宋未臣蹙眉:“你别这么说,这次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妈有时候会糊涂,我会说她的。”
只是糊涂吗?我张了张嘴,刚想反驳他的话,脚步就已经走到了下一桌前面。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和陈妍的婚礼,陈妍这是XX集团的李总……”
男人礼貌中带着疏离的声音将我介绍给那些素未蒙面的人,嘴角轻勾,我一直保持着温柔的笑容。不过换来的更多的也不过是冷淡的笑容罢了。
只有在看见宋未臣的时候,他们眼中才闪着精光。
“宋总爱情事业双丰收啊,宋少夫人也是个大美人啊,恭贺恭贺,今天一定要和您好好喝一杯!”
如此几桌,宋未臣就算一桌抿一口,也喝了不少酒,而我杯中一直都是饮料,无人敢劝我喝酒。
宋未臣身上渐渐染上了酒气,轻轻一嗅,就能闻得到,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么多人……全部都要敬吗?你少喝点吧。”
他轻笑一声:“已经很少了,乖,那边还有几桌,走个过场就好。”
“好……嘶……”
“怎么了?”
“我的脚好像破了。”头往后看了一眼,很久没有穿过高跟鞋,我的脚后跟早已受不住。
鞋帮摩擦的地方,已经是红肿一片,甚至隐隐有着擦破皮的趋势。
他皱了皱眉,不悦地看着我:“为什么不早说?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好。”
身后还跟着酒店的服务员,她盘中放着酒杯,静静地等待我们的指示。
“有什么不好的?”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服务员:“你不用跟着我了,将她送回房间。”
她艳羡地看了我一眼:“好的,宋总。”
腿酸软无力,脚后跟也传来一阵阵疼痛,生完孩子后,我的体力差了很多,犹豫了一下,就没有再拒绝。
“她要去哪里?”
我刚转身,宋母微冷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顿了一下,我慢吞吞的转过身子。
“陈妍有点不舒服,我让她去休息一下。”
“不舒服?”她皱着眉头,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动了动嘴唇:“那就回去吧,未臣,你跟我和你爸后面一起去敬一下你沈伯父。”
宋母高傲的转过身,没有再分给我一个眼神,眼角下撇,我看着地下等着她离开。
“我等会去,你们先去吧。”
宋未臣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给我,然后淡淡地看着宋母,拒绝了她的要求。虽然他说的很平静,但我就是察觉出他现在不开心了。
心中莫名一暖,他这是在我出头吗?
宋母刷地转过身,目光紧紧地看着他:“宋未臣,你今天是要忤逆我几次?”
“陈妍,你先去休息,我等会来找你。”他并未答宋母的话,反而是让我先回去。
我担忧地看了一眼他和盛怒的宋母,半响才点点头,张了张嘴,我轻声道:“妈,那我先走,一会再见。”
这样的场合,我还不愿和宋母闹出什么八卦新闻来,好在我们刚刚站的地方是厅内的角落,不至于被外面的人听见。
第243章 故人相见
她用鼻息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我的话。
身后宋未臣和宋母的交涉我一句都没有听,也不想听,只是在扶着走出大厅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宋父宋母俩人还是和宋未臣分隔两边对着酒席敬酒。
而一处的角落,我的娘家人孤零零的坐在那,无人上前,无人问津。
这样看似华丽却又处处透露着阶级和压抑的婚礼,我不禁闭了闭眼,像逃一样暂时离开了这个大厅。背后传来一阵阵灼热的打量的视线,我想要挺直了背脊去回应他们,却忽略了其中一道格外浓烈的视线……
“宋少夫人,我去替您拿点创口贴吧?”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我点点头,冲她温和的笑了笑:“谢谢。”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子一松,我直接往后仰去,视线定格在天花板上,什么腿酸软,脚后跟疼痛……这些算的了什么?
一想起母亲坐在的那个地方,我的心脏处传来一阵阵疼痛和酸楚,压得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大口大口地吐了几口气,我才觉得好过些,胳膊抬起,我轻轻压在自己的眼睛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大脑一片空白,上午的欣喜和开心似乎成了一场泡沫。
门口传来细碎的声音时,我以为是刚刚出去的服务员,慢慢收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