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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碎裂声的何美琪慌忙跑到楼上,看到洗手间里面鲜血四溢的曾羽繁的手臂,“啊”的一声,“羽繁,你干什么?”
“这么多血,你为什么这样?”惊慌失措的何美琪颤抖着声音,眼泪滴落而下。
她拽过曾羽繁,把他拉到卧室的沙发上,找出家里的药箱,正好有纱布可消毒药水,把曾羽繁手上的鲜血用清水冲掉,伤口太深的地方没有办法包扎,做了简单的处理,她把曾羽繁的右手包裹成了一个蓬松的球状,鲜血还在流,不一会儿就把白色的纱布染成了鲜红。
何美琪让曾羽繁穿好衣服,开车带着他去附近最近的医院向医生求救。
曾羽繁一言不发,短暂的距离却极其漫长。白人医生给曾羽繁的右手中指已经露白的受伤皮肤做了缝合,大大小小的针码缝了六针。曾羽繁看着无法入目的受伤的手,想着他的伊小贝也曾流过那么多血,而且,不多不少,正好有六道针眼,疼痛中,微笑竟然浮上嘴角。
何美琪怔怔地看着露出微笑的曾羽繁,眼里的泪滴无声地落在羽繁裸露出来的右侧胳膊上,曾羽繁没有一点反应。
伤口一天一天愈合,羽繁修长的右手上却永远留下了几道扭曲的疤痕,丑陋地盘踞在依然白皙的手背上。
没有伊小贝任何消息,伊小贝23岁生日礼物被原封不动退回温哥华。曾羽繁收藏了手链和手镯,放在卧室的床头柜里。他的伊小贝虽然没有戴过,但是它们早晚会属于她。
5月,伴随着草儿青葱、花开盛放热闹地来了。温哥华的家里花园的郁金香悄无声息的开放,腼腆得包裹着花芯亭亭玉立的诉说着对春的谢意。
从去医院包扎完受伤的手之后,曾羽繁就对何美琪下了逐客令。让她用最快的时间找好新的居所搬出去。
何美琪只好应允,在一个星期后,找到新住处的何美琪就搬出了曾羽繁的家。
曾羽繁在何美琪搬出家门的当天,让何美琪坐下来聊聊。
“很多话,我已经说的特别清楚,美琪,我想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只会娶伊小贝,不管什么时候,她身处哪里,我都要找到她。我没有办法对你负责任,但是,如果除了娶你之外,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我都会想尽办法满足。”
“羽繁,我的心思你应该明白了 ,你爱伊小贝有多深刻,我爱你就有多坚定,我不需要你负责,这,是我愿意的,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会等到,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依然是朋友,像朋友一样相处,不能要求我从你生活消失,直到有了结局。”
曾羽繁点头同意,何美琪转身离开了曾羽繁的家。
从没有分开这么久。曾羽繁没有心思做什么,5月下旬的一天,他提前买了机票,草草收拾了行李,没有通知父母,回到了S市。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疲惫的曾羽繁下飞机,坐着出租车奔向伊小贝的家。
敲开伊小贝家的房门,开门的30多岁的女人曾羽繁并不认识。曾羽繁礼貌地说明来意,开门的女人告诉他,这个房子她已经买下,原来的房主已经搬走,联系方式有一个,她帮着找出来,曾羽繁打过去,号码已经停机。
曾羽繁以为,他离开的大半年时间,没有伊小贝的一点消息,仅仅是他的小贝还在生气,赌气不接她电话,而他回来的时候又可以见到她,时间会冲淡一切,也会让真相浮出水面,误解自然而然消除。
可是,一切也都是他的想象而已。他的伊小贝不见了,在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他无法找到与她交集的办法,她消失无踪。
找遍了他能找的同学,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曾羽繁左手揉搓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右手上的疤痕,站在街边的路口,不知走向哪里。
S大,毕业后还从没回去过。充满了他们爱的回忆的这个季节满是清脆的地方。
曾羽繁坐在夜晚的篮球场边,初次相遇的伊小贝仿佛迎面而来。
穿着纯白的衣裳,修长的身姿、明媚的眸子,就只是那么四目相对的一刹那而已。
伊小贝提出让曾羽繁加入他们的舞蹈,虽然对舞蹈没有什么天分,但是,她的诚恳邀请让他无法拒绝。因为身高相配被分到一组是曾羽繁最期待的惊喜。
第一次的牵手,音乐响起,女孩儿们伸出双手,男孩儿们抬手握住,随着音乐旋转,两圈后女孩们站到男孩儿的胸前……每一次的练习都会让曾羽繁心跳加速,伊小贝的后背贴着曾羽繁的前胸时,她的发丝、脖颈处散发的幽香,让曾羽繁眩晕,是一种入魂吸魄的牵引。
伊小贝也满含羞涩,强忍住娇羞的镇定里藏不住被拥抱时的慌乱。曾羽繁只想,舞曲永远都不要停歇,一直让他有理由牵着她,拥抱着她,这样多好。
校园的高高的路灯投下昏暗的光,身边不时走过出双入对的男女,热恋的他们是永远不会停止的一道道风景。曾经那里面有他和她。
而今,他的伊小贝在哪里?
那个五月,演出结束的时候,他们谁也没说话,下了台,曾羽繁拽着伊小贝跑出会场。她没有追问没有挣脱,就只是跟随。
校园门外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跑出那么远,把他们认为熟悉的面孔抛在身后,留下来的是他们羞涩的沉默。
曾羽繁抓着伊小贝的双手,借着微弱的街灯孱弱的光,细细端详呼吸还未均匀下来的伊小贝,他们跑了太远,也太急,都不知道要躲避谁的追赶,就只是一直奔跑而已。
伊小贝的看着深情的曾羽繁,露出了微笑,他也笑了。羽繁拥紧伊小贝,伊小贝的头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安静的像只兔子。曾羽繁终于可以真正的拥抱她,宛如捡到了宝贝一样,揉搓着伊小贝的后背。
时光安静的流淌,5月的风儿已经轻柔而温暖,月光温和地撒下华光,照在了两个因爱而互相牵引的年轻男女身上。在春的夜色里,初次沐浴在爱河里的两个人幸福的紧密拥抱成了一个,没有多余的言语,爱在他们周围静静环绕,温柔释放。
那一天,5月29。
甜蜜的初恋,绽放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五月是风筝漫天飞舞的季节。
曾羽繁带上伊小贝,甩开放学拥挤的人流,去展览馆的广场放风筝。穿着格子衬衫的曾羽繁骑着黑色单车,后座载着一脸飞花一样笑容的伊小贝,她的手会悄无声息的揪住他衬衫的两侧,不经意触碰他的腰身,他觉得痒痒的。偶尔她也会调皮地在他后背嗅一下,说他满身的汗味,其实,她最最喜欢他身体的味道。
鲜艳的蝴蝶风筝逆风飞扬的时候,曾羽繁总能看到伊小贝幸福的甜甜的笑容。
而今,他的伊小贝又在哪里?
☆、第三十七章 手术门外的守候
第三十七章
把伊小贝带回家是曾羽繁早就想好的。只是他没想到父亲曾震东没有任何表情的表现究竟是为了什么。妈妈一定是喜欢小贝的,爷爷奶奶也对可人的伊小贝特别满意。父亲一向比较严厉,但是分对待什么事情什么人,伊小贝是他将来要娶进家门的妻子,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选择,早早就同妈妈讲过,妈妈什么事情都会传达给父亲,这一点他也一定有所了解。
不管,曾羽繁为了与他心爱的伊小贝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管。
伊小贝比较单纯,认为曾羽繁的父亲一向就那么严厉,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经常还是被羽繁拽着到家里吃饭。每一次同父亲的碰面,都让羽繁不解,问题究竟在哪里?
曾羽繁和伊小贝除了会在空闲的时候去放风筝,那时,国内的中超联赛偶尔在在S市的体育场进行比赛,他是绝对的球迷。伊小贝只是在和羽繁在一起之后才对足球有了一些了解。学校会在比赛前发一些学生票。因为好多学生都不去,剩下很多票没有办法处理,羽繁因为家里经商的缘故比较有头脑,而且也想着能多一些社会实践的机会,他和伊小贝商量着把门票在体育场门口卖掉,卖出的钱可以请同学们吃饭。伊小贝也觉得新鲜有趣,所以很赞同羽繁的决定。那是大学二年级下学期即将要放假的一个周末。羽繁从同学们那里收集了几十张足球票,拽着伊小贝就在市体育场门口准备当小黄牛。
偶尔会走过来几个年轻人询问,因为价格特别低,生意还算不错。曾羽繁也会走过去向过路的人兜售,稍微带着点生涩。伊小贝看着羽繁的样子会忍不住偷笑。羽繁会给他一个假装恨恨的表情。
离开场有20几分钟的时间,羽繁手里还剩下十几张的球票,从他们的对面晃晃荡荡走来几个社会青年模样的人。其中一个右侧眉毛上边有条疤痕的青年斜楞着眼睛问羽繁:“你这票,是真的吗?”羽繁诚恳的说:“当然是真的,学校发的没有假票的!”刀疤男问完羽繁,眼睛色眯眯的看向伊小贝:“怎么卖票还带着女朋友啊?这女孩真漂亮!”说着往伊小贝身前凑过去。
羽繁把伊小贝拽到身后,抬眼直视疤痕男说:“你想买票就谈谈,别说那些没用的!”
疤痕男见羽繁有抵触情绪,“哼”了一声说:“你TM还挺有种的样子!美女,你男朋友需要卖票才能养活你,你还跟着他干嘛?以后跟我混吧,哥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就想上前拽伊小贝!
曾羽繁用身体护着伊小贝挡在疤痕男的身前,即将到眼前的疤痕男无路可去,挥拳就打向曾羽繁的头部。
其他的三四个人都蜂拥而来。伊小贝怕羽繁吃亏,从身后拽着羽繁就跑。羽繁从小学起就开始练习跆拳道,已经黑带六段。伊小贝看过他训练,据说三四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伊小贝怕羽繁会受伤,所以没等交手,就拖着他往回跑。但是就算是跑也是晚了一步。已经有两个人围过来,挡住了去路。
带头的疤痕男狰狞一笑,“还想跑,看你那么嚣张,哥让你记住,嚣张的代价!”
说着挥拳就击向羽繁,羽繁闪躲及时,可是如果不出手,站在他身后的伊小贝一定会伤到,羽繁抬腿飞踹,正中疤痕男的小臂。疤痕男“哎呦”一声,他没想到羽繁身手不错,抬腿就能踢中自己,恼羞成怒的他从裤兜里拿出折叠的尖刀,打开的明晃晃的刀足有一尺多长。
伊小贝马上掏出手机,忙乱中拨着“110”的号码,其他的人看到伊小贝那电话要求救的样子,马上过来抓伊小贝,忙乱中手机掉在地上。围过来的人只要是走到伊小贝身旁的,无一不受到羽繁飞腿的回击。有的疼的龇牙咧嘴,有的跃跃欲试再次攻击。
在护着伊小贝的当儿,疤痕男找准时机冲着羽繁的前胸猛的一刺,因为要顾忌身后的伊小贝,羽繁躲闪不及时,刀尖猛然刺入左侧锁骨以下位置。疼痛瞬时袭来,“啊”的一声,羽繁捂住刀口,伊小贝疯了一样呼叫“快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体育场安检处的警察听到呼叫,纷纷赶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看到有人受伤赶快拨打的“120”,疤痕男和他的同伙看羽繁伤的不轻,也知道闯了大祸,拔腿剥离人群就想逃走。没跑多远,就被赶来的警察一一制服。
伊小贝抱着羽繁在怀里,看着殷红的鲜血不断外涌,眼泪奔涌而出,
“羽繁,羽繁,怎么样?羽繁,羽繁,你一定不能有事,羽繁,羽繁!快,